优子哦呵呵的笑起来:“放心吧,这次不会让你那位小男朋友吃醋。”
“绝对绿色、健康!”
……
好吧,她总有各种理由怂恿我一起做一些崩坏但又合理存在的事情。
在魁北克,优子忧伤的说自己失恋了需要我陪伴才能度过最伤心的时期,结果最后是我们两个喝了半杯酒以后,在冰天雪地里去翻垃圾桶,找她因为丢渣男的所有廉价礼物却不小心丢掉了自己初恋写的第一封情书。
该死的,整整一个晚上,在空空荡荡的街区晃悠,如果不是身上还穿着最新一季的潮流棉服,我差点以为自己真实身份其实是流落街头快要被冻死前进行临终幻想的homeless。
甚至她以我比她娇小的理由爬上某个封闭漆皮绿色垃圾箱,我爬上去砰砰粗鲁打开的瞬间,里面还有个垫满衣服蜷缩其中的真homeless,此刻瞪着惊恐的灰色眼珠。
我:“……嗨。”
最后他看清是两个奇葩疯癫的女人,而不是持.枪或者没事找事的没素质嚣张teen。
Homeless发出爆吼:“滚出我的家!混蛋!”
我们就这样被轰出了他的家。
不知这一次,悉数下来如走马观花眼前发黑,有时候我在想她是否是上天赐予我的劫难。
不过,我确实是甘之如饴。
比如现在,我默默从书包里掏出来降噪耳机,套在脖子上,如果目的地是个吵闹的酒吧,又或者狂欢party什么的,我随时可以应对,灯光要是充足也许还可以看看书。
她开着车,我接话:“他不是我男友。”
“哦?”
优子点点涂满果酱色的唇:“你确定他也是这样想的?”
“……”
我认真想了下,不假思索点头:“他当我是姐姐。”
毕竟动不动就会这样叫呢。
优子耸肩:“好吧,真可惜。”
超跑在路上逐渐提速,车载音乐播放的事近期比较热门的歌曲,女歌手的嗓音含颗粒质感对恋人倾诉。
我撑着下巴,红绿灯的间隙,似有所感扭过头。
庞大笨拙的公交车恰巧缓缓驶过来,马路对面的人,那道颀长的身影不容忽视,尤其迹部景吾本身就像是一抹烈阳。
我们沉默的对视,紧接着被那辆铁皮巨人一点点挤出视野。
我最后看到的是在他身后的便利店内,跑出来几个跟他穿着同样冰蓝色系对付的少年。
优子见我一直没有说话,侧头看我:“怎么了?”
“没,只是卡件了同校的后辈。”
我坐正姿势问:“你今天会来,老实说是怕我钻牛角尖对吧?”
优子原本还有兴趣在人群里找到底是看到的哪位,闻言,失了兴致。
一本正经道:“噢~老伙计,你总是什么都藏在心里,我这样担心也很正常。”
其实哪怕不说,彼此也心知肚明。
优子很在乎我,我们的友谊维系起我人际交往的绝大部分占比。
我之所以开口无非是不想她真的看见,那个人,这家伙绝对会非常有兴趣跑到人家面前问刚才那种话题,譬如对我是不是当做女友之类的,她绝对会。
我心口滚烫,对于她的照顾,笑了下真心说:“谢谢。”
“真心的?”
“百分百纯金的。”
优子猥琐嘿嘿起来:“那么就跟我一起痛痛快快的享受刺激吧~我的宝贝儿~”
我暗自咬了下舌尖,后悔答应的那么痛快。
算了算了,只要她开心,舍命陪君子。
快到十点,我浑身好似骨头软化地回到家。
躺在沙发上,失神的望着白色吊灯。
电子管家开口:“yulia欢迎回家。”
“嗯。”
“检测到您比较开心,想和我分享一下吗?这样有利于您延长多巴胺带来的愉悦。”
我侧过头,仍旧带着笑意:“优子带我去做了spa护理。”
“听起来是个快乐的地方。”
“嗯。”我打了个哈欠,“我以为她会带我去很吵的一些……聚会之类的,但是她只是带我去做spa美容,还别扭的说什么安静一点也没有那么诡异。”
明明不是个喜欢什么安静的人,优子说过自己血里带着远古野兽的血,她是明面的疯,而我是暗里的疯,她们天生一对。
电子音带着人类情绪的哼笑感回应:“也许优子小姐只是想用你更舒服地方式安抚您。”
脸部美容外加全身精油按摩,舒服到让人眯起眼。
我困倦地闭上眼:“嗯。”
之后智能管家再说什么,我已全然不知。
噼啪——
梦里撕碎的故事书和角落无人关注的金鱼缸一起裂成粉末。
叫醒我的不是清早的闹钟,肚子有些坠坠的不适。
薄毯之下我默默捂住小腹,睡得有些脖颈僵硬,果然睡觉还是床上才能睡好。
就这样起身,想去厕所确认。
然而视线清晰后,单人沙发上还坐着个人。
清隽的身影,精致的面容,眼角泪痣晃眼。
正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房间湖南,只有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透着亮光。
智能管家唯一保持会安静不叫醒我戒备的人,除了迹部景吾还能有谁。
差点忘了之前出现过好几次我不在他来了也不肯走,一直等,所以有让他输入过指纹这件事。
我揉了揉眼睛,确确实实不是梦,迹部景吾穿着居家休闲服坐在我家,不知待了多久。
我哑着嗓子叫了一句:“迹部?”
就说明明随便睡的,怎么会有毯子盖,智能管家又没长手。
迹部景吾离我还有点距离,又是昏暗的室内,他全身心投入在笔电处理事务中,还未察觉我醒来的动静。
听到声音,紫发的少年抬起眸,笔电也从腿上挪开。
“睡醒了?”
我按了下太阳穴,没忍住问:“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难道你就会好好睡到床上、会好好吃饭?”
“……”
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两头堵。
不过迹部景吾来我家是家常便饭的程度,也无所谓什么原因。
我懒得再问干脆绕过沙发去厕所,万幸还没有来,去浴室痛快洗澡洗漱。
再出来,时间才到七点。
客厅已经没有人。
餐桌上煎蛋培根配烤吐司,我过去手背试了下玻璃杯内牛奶的温度,微热。
有张便签贴在杯壁:
【一定要吃早餐。】
莫名其妙的出现,又无声息的走。
我满脑袋冒着问号。
不是,所以这人专门来这一趟是干什么的???
我拿起牛奶喝下半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接下来几天的课程都不算太复杂,边听边神游的次数也就在增加。
熬到周五下午,游泳课,我熟练的撕掉储物柜夹缝挤进来的恶毒话术纸条,换好泳衣。
室内泳池,完成老师教的几个热身,我靠到内侧。
“yulia你在想什么?”美津未从泳池里探出头。
我撑着下巴:“不知道。”
结月也靠过来:“啊咧?”
连带久留米诚和江头美佳加入,我在角落预备发呆整堂课时的计划泡汤。
不过我说的是实话,我并没有胡思乱想,我什么也没有思考,只是任由思绪如羽毛起伏碰在哪里是哪里。
结月好笑道:“这么看yulia是个电波系呢。”
我耸耸肩,不想让话题全聚焦在我身上,索性伸展肢体,一头扎进水里飞快一个来回。
美津未发出惊叹:“好快!”
米诚吐槽:“所以是电波运动番?”
我在另一端招手,示意一起玩水,果不其然美津未立马忘记刚才要深究讨论的话题,脸上笑容满面,投入到如何游泳的姿势才会最快取得满分。
简单洗漱结束,头发微微带点湿润。
放学的铃声飘过走廊。
我背着包,先一步离开美津未小分队。
被奇怪且阴暗的人盯上,还是不要让他们平白无故也惹上麻烦。
很快走廊一侧几乎没有人走,放学后的教学楼基本没有学生,大多都在参加社团。
脚步声一点点回响,很快重叠起另一个刻意压低的,细碎的声线。
我摘下领口的蝴蝶结,从掌心往外一圈又一圈的缠绕。
得益于过早的成名史,Dennis和Lucy不愿我外出受险早早报名了搏击和柔术课以防万一,哪怕我不愿意。
画画的人最在乎这双手,我却练出不少的伤口,甚至骨折过,还有半月板受伤。
Dennis对此只在电话里叮嘱家庭医生,好好照顾我。
另外Lucy趁着要出差的前半个小时摸了摸我的发顶温柔宽慰:“好孩子,你做的很棒,我看到了你没有浪费这些时间还拿了奖项,虽然不是第一我依旧为你自豪。”
彼时我坐在床上,脸上贴着创可贴,嘴角淤青,手臂打石膏被固定住。
刚想说话,Lucy道:“还好,休息一个半月的时间不会耽误你参赛,小画家这次别让我失望,拔得头筹好吗?”
“……好的mom。”
——我让你失望了吗?
妈妈。
……
快到转角,长廊的尽头,从这里走下去就是大堂,人会多起来。
错过这次落单的好机会,就要再次伏蛰好长一段时间。
我刻意放慢脚步,果不其然身后啪嗒啪嗒的鞋跟落在地面的声响密集。
不对,奇怪……
肩膀猛的被一拍,我迅速往后撤退,同时拳头勾上待看清人影,我堪堪停住在鼻尖前。
对面的少女面色泛白,金发自来卷,而那双墨绿色的眸子望着我。
我:“你来做什么?”
我不快地收回手,余光里只捕捉到某个消失在墙后的裙角,还是溜了,真可惜。
佩妮和优子如临大敌的少女,此刻手配合开口的奇怪气音仿若在结印。
见我注视半晌未动,生怕我走,立马拿出本子写上一句话。
【yulia,真巧!之前在路上我看到你了,来不及找你,你就不见了。】
我垂眸看完,回复:【哦。】
转身要走,走到一半抬头看少女无措站在原地,我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