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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我挽着她的手臂说:“妈妈,今天晚上我做饭吧,让爸爸下班回来的时候买些菜。”

    她说:“好。”

    时间过得很快,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然后就是景州意的生日,我想亲手为他布置一切,把他之前所有的朋友都叫来,让他开心一点,我总觉得他一直都不太开心。

    临近过年的时候,景州意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说:“明天有时间吗?”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能不能,和我一起回家一趟,你愿意吗?”

    我说:“可以。”

    语调平淡,但我现在已经笑的合不拢嘴,我心想,还好他看不见,不然就丢人了。

    突然有一个同事走过来问我:“小好,有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我摇摇头说没有,还示意那人不要说话,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他说:“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我来你家楼下接你。”

    直到他挂断电话,我才收敛了笑意。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对着镜子不断地鼓捣自己,最后我扎了个丸子头,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围了一条围巾,我站在房间里,看着全身镜中的自己,笑了笑,一切都好,但耳朵上的助听器尤为显眼。

    但我想的是他不会在意的,可我太过开心,忘记了别人。

    这几天下雪,他今天也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带了白色的毛线帽,他和车都融进了雪里,我带着手套,提着预先买好的礼品向他走过去。

    他的手本来揣在兜里,看见我提着东西就向我走过来接过那些东西放进了后备箱之后,他又替我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让我进去。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这跟我印象里的他完全不一样。

    我一直以为他和他父母的关系很好。

    他把车驶进一个别墅区,然后停在一幢白色别墅的大门前,他先下了车,替我开门,又去后备箱拿了那些东西,我跟着他去了门口,他录入人脸门自动打开了,他领着我进去,这个房子很大,很气派。

    客厅很大,他的爸爸和妈妈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我们后,他的妈妈站起身向我们走过来,接过他手上的礼品,脸上有些许笑意,我向她问了好,她让我去坐下,我又过去向景州意的爸爸问了好。

    我站在沙发边,他对我点了下头,没有看我,景州意说:“没事,你过去坐吧。”

    我点点头,坐在另一个沙发上。

    景州意坐在我身边,我抬起头看到了电视上的时政新闻。

    隔了一会儿,我看见他的妈妈在厨房忙活,就站起身向厨房走过去,我说:“阿姨,我来帮您吧。”她笑着说不用。屋里开着暖气,我脱下外套,取下围巾进了厨房帮忙,他妈妈站在我身边,看着我切菜,说:“小意一定会喜欢你的。”

    我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其实心里很高兴。

    那时我以为他说的是景州意,我把菜炒好,摆在桌上。

    准备吃饭的时候,他的爸爸把他叫出去,他们的客厅外有一个花坪,玻璃门关上了,却挡不住他们的声音。

    “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她,你知道她耳朵上戴的是什么吗?”

    “她就是个聋子,你对得起我和你妈妈这么多年的用心吗?我不管,反正你们永远不可能,你别以为把他带回来,我们就会同意你什么。”

    “你还有两个月,二十七岁以后,就什么都别想了。”

    ……

    从始至终,我没有听到景州意说过一句话,心里似乎有些空落落的。

    这餐饭景州意没吃一口,就只有他妈妈在夸我,然后没人说话,我和景州意很快离开了。

    景州意在车上也始终一言不发,我们从没有这样过,艰难沉默的时光,在到我家小区楼下的时候停止了,我看着他发呆,自己下了车,他追下车对我说:“好好,对不起,今天……”

    我知道他一定有什么苦衷,摇头说:“没事的,我都理解。”

    那天之后,我们就断了联系,我不敢去找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会不会也像他爸爸一样,觉得我是一个聋子,没用的聋子。

    我胆小得一连几天都没有出门,手机关机,我没有去找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不习惯。

    妈妈打开我卧室的门,她问我为什么难过,我只摇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能说话了,好了,现在又变成一个哑巴了。我到底要什么样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呢?我在家里又待了几天,调整好后我去了餐厅上班,我的工资被扣了好多,我忘记了,我还要努力赚钱给爸爸妈妈。

    景州意给我打电话,我接通了,在更衣室里安静地只有他的声音,他说:“好好,你这大半个月去哪儿了?我找不到你。”

    我说不出话,只能听着他说话:“你怎么不说话?你到底怎么了?‘好好’画展我已经快准备好了,你想定在哪天?快过年了,我能和你一起过年吗?”

    我张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泪水一颗颗地砸在手机屏幕上:“好好,你在听吗?你不在吗?好好……”

    他一下下喊着我的名字,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下午的时候,他来了餐厅门口找我,大半个月不见,他好像变得更加憔悴了,我想关心他,可我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无法说出口,我向他走过去,他问我:“冷吗?”

    我摇头,他又说:“你嗓子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我只能摇头,我又拿出手机备忘录。

    ——“你来找我干什么?”

    他说:“我去你家找你,来餐厅找你,又给你打电话,这半个月,我没有见到你,我找不到你,好好,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你之前不是说。”

    他的声音低下来:“不是说还要追我吗?”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似乎没变,似乎变了,我可能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他可能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我在一起,他们总说他二十七岁之后,二十七岁之后什么,会又忘记我吗?

    ——“那你喜欢我吗?”我问他。

    他点了点头。

    ——“因为什么?”

    “因为从一开始就觉得你很特别,你不爱说话,很安静。”

    他解释地说着,可他所喜欢的特别,是我最讨厌的缺点。

    我转身回到餐厅后厨,留下一个摸不着头脑的他。

    春节前几天,妈妈问我景州意会不会来我们家吃年夜饭。

    我没有回答她,她说把他叫来吧,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他的,我们四人一起在家里吃了年夜饭,他从来没有喝过酒,可那天夜里,他和爸爸喝了许多酒,最后他红着脸跟我说:“好好,你不要不理我,我想你开心,我想一直和你待在一起。”

    然后他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张“好好”画展的票,封面画的是我,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电话就响了,他醉醺醺地接通电话:“喂,爸,今天我不回来,我在好好家过年。”

    后来他蹙了下眉,把电话递给我,他爸爸问我,我家住在哪儿,我说不出话,就去找了妈妈,让妈妈给他爸爸说了我家地址。

    我和景州意站在阳台,烟花绚丽的光让他的脸忽明忽暗,我听见他轻声说:“好好,新年快乐。”

    我也在心里对他说,景州意,新年快乐。

    景州意突然开始头疼,隔了一会儿他还发了烧,我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去找退烧药,可他越来越严重,最后躺在我房间里睡着了,我不知道的事,那是他昏迷了。

    他的父母急促地敲我家的门,他爸爸叫我开门,后来大声问我:“州意呢。”

    我指了指我的房间,他妈妈责备地看了我一眼,说:“小好,州意他身体不太好,你不该让他喝酒的。”

    他爸爸看到在我房间里昏睡的景州意又对我说:“你到底想把州意弄成什么样子,他死了你才会满意吗?你可不可以离州意远一点?”

    我站着不明所以,我妈妈当在我面前,爸爸的酒醒了大半,我听见妈妈说:“你们家孩子自己身体差,怪我们好好干什么?”

    我爸爸把门全部大开着,挥挥手说:“快走,快出去。”

    他们带走景州意,临走之前他妈妈用几乎恳求的语气对我说:“算阿姨求你了,离州意远一点,可以吗?”

    我愣了愣,许久才缓缓地点了点头,他们放心地离开了。

    我站在阳台,吹了很久的风,以前的一切美好规划,好像都只是空想而已。

    我依旧循着自己的生活轨迹,日复一日地工作,回家。

    直到有天看到了“好好”画展开展的新闻。

    景州意是个优秀的画家,能被报道也不奇怪,电视里的声音传来:“我市优秀青年画家的新一场画展即将在艺术馆开展,据悉,这场名为‘好好’画展中的每一幅画,都是同一个女孩儿……”

    我关了电视,回到房间看到床头柜上的画展票,叹了口气,他只是喜欢我的“特别”而已。

    我把门票收了起来,画展那天我并没有去,景州意给我发了一条信息,他说。

    ——“好好,无论什么时候,那个画展你都可以去。”

    我说过,想为景州意准备一个惊喜的生日,可我没有理由再去找他了,我已经答应了他的妈妈。

    在景州意生日的前几天,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好好」画展,没想到他们真的让我进去了。

    偌大的艺术馆只有我一个人,我看着每一幅画,挂在正中央的,是我们前几个月见面的那个画面,还是一个外卖员的我,他说他不喜欢画画,但却为我画了这么多。

    我抬手摩挲着那幅画,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它背后掉了出来,是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我的名字,我打开后发现是景州意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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