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世家虽然换了坐堂大夫,但生意却一点没少。
石伯先把萧翎安排在药房抓药,几次西山采药,石伯发现这孩子对中草药的熟悉程度很高,跟他讲过的药理一遍就能记住,而且还能举一反三。
这种天赋比起他年轻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让石伯无比欣喜,金针世家想要光耀门楣,全系在这孩子身上了。
尽管萧翎知道自身的医术远超石伯,但他不便拂逆一个老人的好心,安心待在药房,跟着师兄弟们一起工作。
这些师兄弟之前都是玉谷鸣的弟子,玉谷鸣死后,他们又全部由石伯接管。
当然,他们不能算是石伯的正式弟子,他们的师父始终是玉谷鸣,石伯不想改变这一点,不想玉谷鸣死后无人传承,所以他只代玉谷鸣传道。
尽管他们跟着萧翎叫他石伯,但他们心里都清楚,石伯的弟子只有一个,就是萧翎。
在石伯心目中,他们的地位与萧翎差距太远,表面自然少不了讨好巴结的。
所以萧翎在医馆的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因为没人会把重活和粗活交给他。
这个时候,医馆来了一个客人,苏家的管家晋三分。
在他身边依旧是他前次带来的青年。
“石大夫,如今您已经是金玉堂……不,金针世家的主事了。”晋三分抱拳说道,“恭喜恭喜!小魏,把我的贺礼奉上。”
身后叫小魏的青年奉上一个精美的礼盒,打开,里面竟是一只哥釉青花。
萧翎透过药房的窗口,正好能够看到,依照气色判断,大约是乾隆年间的瓷器。
石伯笑道:“晋管家,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石大夫,您别跟我客气,我也是为了上次冒犯的事道歉,我与玉谷鸣并无深交,他的事我也不大清楚,还请你不要怪罪我啊。”
石伯笑道:“晋管家言重了,不说是你,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我师兄的为人。不过无功不受禄,这厚礼我实在当不起。”
“石大夫高风亮节,实在令人佩服。不过晋某确实有一件事要麻烦石大夫。”
“不知有何要事?”
晋三分神色忧虑,叹道:“还是上次的事。我们老爷得了一种怪病,怎么都治不好。经过几次会诊,都没任何起色,情况越来越严重了。苏家悬赏一个亿,正在满世界的找名医,上次我找了玉谷鸣,没想到他竟然出事了,所以我才厚着脸上门找您。”
“苏老爷患的是什么病?”
“不知道啊,要不怎么说是怪病呢?”
金家组训,行医济世乃是医者的本分,以前石伯被吊销了执照,只能采药为生,没有办法,现在执照重新下来了,救人之事责无旁贷。
立即叫来首天开:“准备医药箱,跟我走一趟。”
玉谷鸣这些弟子之中,舒天健、首天开、战天娇是最出色的三个,现在舒天健跟着玉谷鸣一块死了,就剩首天开和战天娇两个。
战天娇在别的医院还有挂职,所以现在不在医馆,石伯只有把首天开叫上。
然后他又朝药房慈爱的笑了笑:“小萧,你也跟着。”虽然萧翎现在资质不够,但石伯愿意带着他一起去见见世面。
很多医者的经验都是这么来的,光读书是没用的。
其他师兄弟都很羡慕,但一来他们没有首天开的资质,二来也没有萧翎的地位,只能望洋兴叹。
晋三分十分高兴,急忙吩咐小魏前去开车。
……
苏家,深宅大院。
一路走到正房,大厅聚集了十几个人,都是苏家请来的医生。
其中,南都中医协的会长沈清河也在。
“稼轩啊,你也来了,看来苏董这次有救了。”沈清河拱手笑道。
一个戴着高度眼镜的医生轻蔑的道:“呵,又是一个中医,这都多少中医了,看出一个所以然来了吗?”
“你们西医不也什么都没看出来吗?”沙发上一个圆胖的中年男人说道。
眼镜医生指着旁边一个老外说道:“我老师萨克森至少想出了治疗方案。”
圆胖中年冷笑:“狗屁方案!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这叫什么方案?苏董的病又不是只有一个地方痛。他一会儿心脏痛,一会儿肠胃痛,你们要把器官全部切除了吗?”
现场顿时热闹起来,各方发表见解,一言不合就针锋相对。
萧翎微微皱着眉头,心想又是狗血的中西医之争吗?
但感觉跟苏家悬赏的一个亿奖金有关,这可是不菲的一笔钱啊,谁都不想这么拱手让人。
“好了好了,老罗,你跟他们这些牧羊犬说什么中医的理论?他们听得懂吗?”沈清河安慰圆胖中年。
然后望向石伯:“稼轩,你来了,你有什么见解?”
石伯慎重的道:“我得先去看看病人。”
晋三分做了一个手势:“石大夫,这边请。”
从大厅进到了内房,里面守着不少苏家的亲戚,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头,显然被病魔折腾的不成样子,就连喘息都很费劲。
“晋三叔,这位是?”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问道。
晋三分笑道:“这是金针世家如今的坐堂石稼轩石大夫。这两位是首天开和萧翎,都是金针世家的弟子。”
又跟石伯介绍,这是苏董的女婿崔宗,如今是集团的CFO。
苏家的天禄酒业市值已经过了千亿,CFO是首席财务官,崔宗看着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手握财政大权,看来在苏家的地位很高啊!
尤其他还是一个外姓人。
可见苏家对他的器重。
“原来是石大夫,快请!”崔宗态度恭敬,引领石伯上前,“石大夫,我岳父的病就交给您了。请您务必劳心,诊金不是问题。”
苏董的妹妹苏蝉也说道:“不错,石大夫,只要你能治好我哥,除了悬赏的一个亿奖金,我们还会另外酬谢。”
石伯淡淡一笑:“我不是冲着钱来的。”
崔宗笑道:“自然,石大夫高风亮节,如果以利相邀,对您也是一种侮辱。但这是我们一种态度,表达我们苏家的感恩之心,还望石大夫能够理解。”
石伯没有再说什么,走到床边的一张大靠椅坐下,把手搭在苏董的寸关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