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斐姬,杀了他,我还你自由。你被束缚了四百多年,难道你不渴望自由吗?”水原菊花奶的声音隔着虚空传来。
萧翎接收不到,只有甲斐姬能够听见。
自由?
这对甲斐姬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她昂然抬头,血色的目光投向萧翎。
太刀再度举起。
她浑身充满了力量,水原菊花奶源源不断的向她输送力量。
一刀炸起。
刀光如雪,直奔萧翎头颅。
碎玉手串的清光挡住那一刀,那一刀的力量排山倒海,让萧翎心神开始激荡。
甲斐姬的能力虽强,但达不到化厉的条件,跟所谓的怨灵和厉鬼不同,她没办法对人的身体产生伤害。
因为活人充满了阳气,而她的力量属阴,会被阳气吞噬。
她要杀人,也只能攻击人的精神。
精神一死,身体又岂能活下来?
萧翎右手一翻,卍字手印!
金光刺目,萧翎拼着堕减道行的危险,加大卍字手印的精神攻击。
咚!
别墅之中,水原菊花奶重重摔落在地,彻底昏厥。
一声凄厉的惨叫,甲斐姬的身影炸开,又化作星星点点的光亮。
这叫灵芒。
之前一次攻击,甲斐姬也被萧翎打散灵芒,但很快就能聚集,可这次久久聚集不了。
可见伤的太重了。
萧翎手中一道聚灵诀打了出去。
渐渐,那些灵芒又重新凝聚起来,完整的甲斐姬出现。
而在此刻,萧翎已经十分虚弱,刚才他是拼了道行抵挡甲斐姬这一刀,耗损的道行只要超过总道行的十分之一,身体就会出现巨大的不适。
“多谢恩公。”甲斐姬单膝跪地。
“我没让你神灭,是想知道你背后是什么人。”
甲斐姬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既是我恩公,我也不瞒你,我的主人是水原菊花奶。”
萧翎莫名其妙,他只听过菊花茶,菊花奶是什么鬼?
“她是阴阳师?”
“她是巫女,不过学的是土御门神道。”
萧翎通过继承的神识,知道土御门神道源于安倍晴明,安倍晴明一个后代安倍有修,被赐为土御门,此后安倍家族便被称为土御门家族。
“你又怎么成为她的式神?”
甲斐姬陷入极为悠远的记忆,面露戚戚之色,说道:“当年天下人怀疑土御门家族参与谋反,把他们流放到尾张国。我知道土御门家族是被冤枉的,为他们求情,但天下人不听,仍旧一意孤行。我只有派人追杀土御门家族。”
萧翎知道天下人指的是丰臣秀吉,只是甲斐姬的话有些听不明白:“你既为他们求情,怎么又追杀他们?”
“恩公你生在太平盛世,可能不懂那个年代的政治。既然天下人已经将他们流放,意志不可更改,那他们就不能货。否则他们怀恨在心,必对天下人不利。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没有被我杀绝的土御门族人他们投奔了德川家族,最后帮助德川家康取代了天下人。”
“你觉得你是对的?”萧翎有些好笑,说道,“如果你不对土御门一族赶尽杀绝,或许他们就不会投靠德川家族。他们走投无路,为了活下去,只能帮助德川家族灭了丰臣秀吉。”
“或许吧!”甲斐姬轻声一叹,继续说道,“之后天下人失败,丰臣家族被灭亡了,我逃去东庆寺出家。结果土御门一族找上门来了!”
“他们杀了我不算,还将我的意识封在太刀之中,炼化成为他们的式神。”甲斐姬眼神苍茫,像在极力回忆着这件事,毕竟已经过去四百多年了,记忆也很遥远,“土御门一族一直控制着我,我变成了他们的财产,代代相传。这一代就传到了水原菊花奶的手里,他是土御门神道的巫女,天赋极高,我根本逃不过她的掌控。”
“她在哪儿?”
“我能感应的到,她仍旧在藤原神授的别墅之中。恩公,你要去找她吗?只要你能杀了她,我就自由了。我愿意成为你的式神。”甲斐姬依旧单膝跪地,极为诚恳的道。
“先不着急,我刚才耗损了太多的道行,现在的精神根本支撑不了我去做这件事。”萧翎扶着供桌的一角,身子摇摇欲坠,从面色看极为虚弱。
“恩公,你没事吧?”甲斐姬上前想要搀扶。
萧翎还没说话,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萧翎,你个臭不要脸的,你干嘛呢?”
刚才跟甲斐姬激战的时候,佛堂的大门被撞破了。
柳金铃一跩一跩的进来。
之前为了提防血滴子,把老太太接过来,她也跟着过来。
因为默园是萧翎的家,所以她一直很没存在感,跟在柳家大院的时候很不一样,有时就连下人都使唤不动。
今天终于让她找到一件很有存在感的事。
“好啊萧翎,你竟然在佛堂里藏了一个女人,这还是在家里呢,你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小姑姑,不是这样的……”
柳金铃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我亲眼所见,你跟这个女人搂搂抱抱,你再怎么解释也没用!”
甲斐姬大概明白怎么回事,松开萧翎,解释:“小姐,我跟萧桑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不知廉耻的狐狸精!”柳金铃嫌恶的瞪视,又将她打量了一番,“哟,穿的是和服呢?挺会玩呀!萧翎,你眼光够高的呀,找了这么漂亮的小三!”
甲斐姬生前号称东国第一美女,虽然扶桑和夏国审美不同,但她的容貌和身材仍旧能让柳金铃这个夏国现代女性充满嫉妒。
“小姑姑,你真的误会了,甲斐姬只是……只是我的朋友。”
“我管她什么鸡呢!就算不是小三,嫖也不行,我这就告诉熙熙!”柳金铃说着抬脚就往外走。
萧翎:“……”
自从钱虞山被萧翎设计挖眼之后,柳金铃就一直记恨萧翎。
钱虞山是她之前交往的对象,后来死在孙云鹤手里,虽然不是萧翎杀的,但这笔账柳金铃依旧记在萧翎头上。
她必须得恨一个人,仿佛这样内心才有一个支撑,让她能够继续活着。
“恩公,她怎么看得见我?”甲斐姬突然说了一句。
萧翎微微一愣,看着甲斐姬:“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