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律院，掌院办公室。
    冷清宵见到萧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还钱。
    萧翎一赖到底，只要冷清宵一天不说她真实的身份，萧翎就一天不还钱。
    “给我泡杯咖啡。”萧翎颐指气使的道，欠钱的就是大爷。
    冷清宵气呼呼的给他泡了一杯咖啡。
    萧翎尝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这什么味儿？”
    “我最近在研究鸡尾咖啡。”
    “我只听说过鸡尾酒，鸡尾咖啡是什么鬼？”
    “和鸡尾酒差不多，都是一种混合饮品。”冷清宵耸了耸肩，说道，“你这一款我加了豆瓣酱和漱口水，怎么样？味道还行吗？我准备给它起个名字，就叫欠债还钱。”
    “行，算你狠。”萧翎把咖啡放到桌上，在饮水机下接水，漱了漱口。
    又对冷清宵道：“把路不平和贾登科给我叫来。”
    “没空。”
    小娘们儿一点都不给面，踩着嫩黄的小坡跟，扭着小腰，吧嗒吧嗒的离开办公室。
    萧翎只有自己拿起座机打了电话。
    一会儿，贾登科和路不平就过来了，现在武律院的大执事就剩他们二人了。
    “掌院，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贾登科道。
    萧翎道：“刚回来，你们坐。”
    坐定，萧翎说了老城坊乞丐的事。
    乞丐并不稀奇，但那么多乞丐就有点问题了。
    路不平道：“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人多也不稀奇。”
    “这年头真有丐帮？”萧翎愣了一下。
    贾登科笑道：“哪个年代没有丐帮？”
    “这年头但凡有手有脚，就不可能饿死，谁会去做乞丐？”
    “饿是不会饿死的，但有些人不愿意做呀，只要放下尊严，乞讨来钱多快啊！你相信吗？有些乞丐住洋房开豪车，身家上亿的都大有人在。”
    “这不是假乞丐吗？”
    路不平点了点头：“就是假乞丐。这年头真乞丐都得饿死。因为丐帮之中也是划分势力和地盘的，真乞丐往往交不起入会费，会被排挤。”
    “没人管吗？”
    “他们都是流动的，又没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怎么管？就算把他们全部抓起来，也得有地方关。前几年，京城也出现了大批乞丐，15万之多，怎么给他们安排？莞城曾经也出现了丐帮事件，甚至上了国家新闻，差不多有三千多人，安排了救助站给他们救助，提供工作岗位。但他们不工作呀，要工作就不会选择乞讨了。总不能把他们抓起来杀了吧？”
    “我猜测应该是丐帮某些分支来咱们南都抢地盘了。”贾登科掏出一盒香烟，分给萧翎和路不平，吐着烟雾，忧心忡忡的道，“因为老城坊是三不管之地，容易藏污纳垢，他们第一步就占领了老城坊的市场。”
    萧翎道：“我今天在老城坊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儿，十几岁的样子，她整个人被塞进花瓶里，只露一个脑袋在外面，一个老头利用她来博可怜，乞讨。”
    “这是采生折割。”贾登科叹了口气，说道。
    萧翎听过采生折割，以前的乞丐会抓小孩儿或者妇女，人为的制造一些残废或者怪物的形象，以此博得世人同情，收取更多的钱财。
    这种犯罪在明清时期都是要被凌迟的。
    “现代社会竟然还有采生折割！”萧翎愤愤的拍了一下办公桌。
    路不平道：“这也不奇怪。现在假乞丐那么多，信息又发达，很多假乞丐的套路都被曝光了。人们的防备心也越来越重，一般的乞丐化个妆什么的，已经不容易骗人了。所以他们只能玩狠的，以血淋淋的真实来迷惑群众。”
    “我刚回来，不清楚现在南都来了多少乞丐。”
    “这个没办法查。他们居无定所，而且他们的身份也不是真的，一会儿是乞丐，一会儿可能就在夜总会消费了。身份多变，行踪不定，实在很难掌握具体的人数。”
    “这么多人涌入南都，武卫院那边没有一点动作吗？”
    贾登科道：“掌院有所不知，咱们武协只管武道界的事。这丐帮严格来说，不算武道界的人，他们都是社会上的闲散人员和流浪汉组成的。即便其中有人学过一些功夫，但也是在少数，都是一些高级骨干。”
    “不行，这件事武卫院不管，咱们得管。”萧翎脑海浮现出了白天看到的花瓶姑娘，没手没脚，被人塞在花瓶里供人围观。
    如果她的遭遇真如老头所说也就罢了，怕的是，她一切的遭遇都是老头一手造成的。
    贾登科道：“掌院，如果这些乞讨群体真有问题，那也应该由警察部门来管，咱们如果僭越管这些事，只怕警局那边会有人不高兴。”
    “怕什么？出了问题我兜着！”
    贾登科和路不平对望一眼，都觉得萧翎年纪虽轻，但比起前任的掌院风火道长更有魄力。
    “掌院，你想怎么做？”路不平道。
    萧翎道：“晚上我先去摸一摸底，如果真有问题，我再通知你们。”
    ……
    夜幕降临。
    萧翎循着追踪符的磁场，来到一栋破旧的瓦房，里面亮着灯火，传来欢声笑语，还有一些低沉的哭泣。
    “小黄，今天你挣了多少？”
    “不多，也就两三千。洪大爷，我跟你没法比呀，你有这活宝贝，今儿挣了一万有吧？”
    洪大爷得意的笑了笑：“嘿嘿，你太小瞧人了，今儿有个傻小子，一次性就给了我一万块，拢共今天我挣了三万。老城坊毕竟还是穷啊！”
    “可知足吧，你这来钱够快了。”另外一个声音说道，“我这几个娃娃就知道哭哭哭，什么时候我也把他们手脚折断，塞进花瓶里弄噱头。”
    “你以为那么容易？这玩意儿不好弄。我弄死了十几个娃，就这么一个活下来了。”洪大爷嘴上叼着一根华子，得意洋洋的道。
    “这些年你可攒了不少钱吧？”
    “攒是攒了一点，但年纪大了，也花不了这么些钱了。要我说，还是你舒服呀小鲁，在外头包了多少女人？”
    小鲁嘿嘿一笑：“也不多，就十来个。这人一多，花钱的地方也多。都指着我一个人挣钱呢。”
    萧翎站在门口听着他们的谈话，已然可以确定，这些乞丐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想到金庸小说之中的丐帮，行侠仗义，英雄辈出，与现实这么一对比，心里只是觉得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