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菊花锅子
    也许跟被吞掉的能量石有关，小狗子现在越来越聪明，把那些女人对程墉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全都记在脑子里，吧啦吧啦转述完，同仇敌忾道：“程光棍都没开口拒绝呢，你说他是不是在犯罪？”
    一旁的昱琉反应慢半拍，小奶音带着兴奋，“小老婆是妃子吗？铁子哥要当皇帝吗？尕怂哥哥说，皇帝妃子多，可以夜夜当新郎，可幸福啦。”小太子被坏学生带坏，虽然不知道夜夜当新郎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此幸福非彼幸福，不耽误娃向往。
    袁圆拍拍小家伙的脑袋瓜，似笑非笑地道：“你跟你铁子哥可真是亲哥俩啊。”
    又摸了摸狗子被染成纯黑的毛脑袋，鼓励道，“做得好，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小狗子黑白分明的眼珠狡黠地转了转，怂恿道：“犯罪要惩罚的，把他的大金子全都没收好不好？告状要奖励，没收的金子可以奖励给我。”
    “你一只狗要那么多金子干吗？”原来在这等着呢。
    袁圆觉得富贵贪财这毛病得好好改改。
    “有金子就可以找好多媳妇，生好多崽崽，大聪明我这么优秀的基因，可不能浪费了。你们人类不总说养崽很费钱吗，所以我要攒多多的金子。”小狗跟小娃没两样，对夜夜当新郎满心憧憬。
    袁圆：“……”
    靠举报别人养小老婆挣钱养自己的小老婆，可真是个完美的闭环啊。
    “程大哥，光子炮的威力太大，我没法在这里试给你看，但操作不难……”李慕之现场教学，其他客人虽然没法把光子炮带回自己的位面，但大家对新事物都怀有好奇心，也都围过来听讲。
    菊花锅子也可归为药膳，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的钱老先生，在黑暗中吃了一天火山灰的小何老师，冻了一整天的方欣然同学，美美吃上一顿，解了燥气，温暖了身体，浑身都舒坦。
    李慕之也不清楚，只有一少部分奴隶有学习的机会，他能认字还是小时候母亲教他的。
    少年表情转向复杂，“上层败类最聪明的地方就体现在平民阶层的设置上，从那些残酷的生存游戏里活下来的人，哪个不是双手沾满同伴的鲜血一路杀出来的，早就疯了。疯了的畜生没人性，跟他们对上太吃亏。”
    不同于麻辣火锅海纳百川，清新的菊花锅子跟海鲜最搭，各种新鲜的海鱼、鲜鱿，切得薄如纸，放入锅中一烫就熟，菊花锅子清而不浊，色香味带有东方传统美感，美食首先在美，形美，味美，口感美，菊花锅子尤甚。
    今天位面餐厅的晚餐吃菊花锅子，本地产的帝皇菊在清如许的高汤中舒展开来，色泽金黄，形如绣球，香味隽永淡雅。
    姓孙的胖子的电脑也需要生物ID来解锁，想要查看，得本人在场，李慕之安慰失望的众人：“电脑打不开影响不大，上层人渣不会让看门狗掌握太多信息，除了防备他们叛变盗取机密，也是为了防范像程大哥这样杀上门来的人。”
    李慕之一脸后怕地看向程墉，“我一听研究所的人议论护卫队队长的办公室被盗，就立即想到你。程大哥，下次别这么干了，孙叶平当了多年队长丧失了警惕性，才让你轻易得手，他下面那些年轻的护卫哪个都不是白给的，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但是……”
    正吃得热闹，穿梭通道开启，进来的是李慕之，少年终于摆脱掉周围的人，在上厕所的间隙赶了过来。等他吃饱，程墉也忙完手头的事情，过来汇合。
    来自美食大省粤省的魏国伟魏老板很喜欢，笑着评价：“我找到了吃打边炉的感觉。”吃到尽兴处，建议袁圆再切些腰片和鸡片来涮，同样滋味不俗，不同于鱼肉的绵软，腰片柔韧，鸡片鲜醇，跟菊花的清香完美互补。
    没想到程墉真把武器弄回来了，李慕之惊喜得语无伦次，“会，虽然没摸过，但使用方法早就刻进我脑子里了。”拿着光子炮把现有的一切压迫全部轰碎的场面，是他做过的次数最多的白日梦，没想到有生之年可以梦想成真。
    谁说富贵的基因不优秀？必须生，生一个足球队。
    事情没瞒住？程墉心中一咯噔，罪魁祸首不做他想。
    程墉想到昨晚的经历也觉得这么干太过鲁莽，连上层人渣弄来玩乐的女人都听说了被盗现场出现一条狗，说明G城的消息传得很快，再贸然出现会有危险，得改变下策略。
    “我能听懂你们那里的人说话，但你们的文字都是偏旁部首，跟我们这里的韩语和日语的片假名又不像。奇怪，为什么文字会差距这么大？”程墉不解。
    说到危险，程墉把光子炮拿了出来，“这个你会用吗？”
    餐前小插曲没耽误袁圆搞营业。
    蹲坐在对面吧台的狗子小嘴咧得大大的，吐出粉舌头，明显开心极了。
    开了一晚上会，程大队长正好饿了，见到菊花锅子一脸兴味，“今天的火锅挺别致，还放了菊花呢。”
    告状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袁圆没空搭理一人一狗的眉眼官司，等程墉吃完，把从胖子处搜罗来的东西拿出来，让李慕之辨认。
    袁圆皮笑肉不笑，“专门为你准备的，坐享皇帝之福的人就得帝皇菊来配。”
    光子炮名不符实，压缩的不是光子，而是一种被称为α的粒子，虽然威力有限，但跟本位面的武器比，过火面积大，这是枪械比不了的，也比火炮轻便，最关键的是没有辐射，可谓杀人越货的必备。使用方法也简单，众人光看就学会了。
    有了武器，李慕之的想法变了，目光炯炯地望向众人，“我住在L城东区，跟G城有四百公里的距离，周巍然是我们东区秘密反抗组织的领袖，了解的信息要比孙胖子之流多多了，程大哥必须依附于我的位置确定落脚点，如果我回到L城，程大哥就可以直接找到他，跟在G城没有目标的侦查相比，这个方法最高效。”
    “你想把研究所给轰了？”袁圆猜出少年的意图，“如果那里防范不严，出其不备地轰一下不是不可以，但四百公里不是短距离，你用什么办法回到L城？”
    “奴隶需要干活才能生存，袁老板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李慕之等不及吐露答案，“我是铁路线上的装卸工人。”不用走着回L城，可以搭货运列车回去。
    他以前还是想得太简单，研究所不宜久留，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他今天从位面餐厅回去后，重新注入体内的生物追踪装置会第三次失效，以那疯子的癫狂劲，兴许真会把他给切了。
    “我跟你一起回去。”程墉开口。
    “太危险了，不能让你一起冒险。”李慕之不同意。
    “你一个人势单力孤，必须有帮手，放心我有退路，不会有事的。”程墉坚持。
    众人都为他们捏了把汗，袁圆尤其担心，巨额小老婆这茬也放下了，紧紧抓住程墉的胳膊叮嘱道：“不行你就赶紧撤，任务失败大不了我们从二星再来。”系统很变态，一个任务失败，功德值清零，还得掉级重来。重来就重来，任务哪有命重要。
    “放心吧，我天生吃这碗饭的，不会出问题的。”程墉笑着安慰，“你知道男人活一辈子，最应该争取的荣誉是什么吗？”
    “勇敢。”袁圆答道。
    “错了，是舀水大师。”程墉目光深情专注，凑到袁圆耳旁，悄声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说得很好，下回别说了。”袁圆尬死了。没见耳朵灵的小何老师已经憋不住笑了吗？
    挑拨失败的小狗子耳朵更灵，气得狂甩尾巴，奸诈的人类，就会花言巧语。
    有程墉这个战术大师在，李慕之炮轰研究所的计划进展很顺利。
    两人兵分两路，少年回归的位置在厕所，主攻里间，程墉则落脚在研究所的保卫室内，解决外围人手。
    据李慕之观察，研究所保卫人员一共八人，此刻待在室内的有四个，不等反应就被程墉轰成了渣，第一次用这种光子炮，除了后挫力有点大，程墉适应良好。
    解决了四人，程墉没有入内帮助李慕之，而是躲在研究所入口守株待兔，等外面的四人听到动静回来，好及时送他们一程。
    这是一个小而精的研究所，正在工作的研究员一共有三十五人，全是科学怪人的得力手下，进门需要安检，研究员没有武器，方便了李慕之除恶，边走边扣动光子炮扳机，眨眼之间就灭掉十人，有人慌乱躲藏，有人破口大骂，有人痛哭流涕，有人跪地求情，少年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这帮自认头脑聪明的人渣，为了不被奴役，选择助纣为虐，每年死在他们设计的游戏里的人不计其数，他经常听到他们为一个新奇的整死人的方案欢呼雀跃，他还看见研究人员从外面拉来活人试验机关的有效性，待在这里短短两天，已经有五人死在机关实验室里。
    这些人渣都该死。
    科学怪人卫晓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被李慕之第一个轰死了，程大哥说了，擒贼先擒王，不要给坏人反扑的机会，弄死完事。
    解决一个小型研究所，只需十五分钟。
    G城位于南方，树林密集，研究所北侧的密林走到头，就能看见铁轨。李慕之熟记货运列车时刻表，记得一趟北上的列车再有半个小时就要从G城火车站出发。
    在程墉的帮助下，李慕之躲过追踪，穿越密林，在铁轨转弯处，像猴子一样灵活登上远处驶来的火车，“程大哥，L城见。”经过鲜血的洗礼，少年的面容愈发坚毅果敢。
    出击归来的程墉喊饿，袁圆快速红烧了一条黄鱼，去骨留肉，用黄鱼的蒜瓣肉和猪油渣，还有少量的虾油回锅再炒，经大火爆炒的猪油渣还能够保持酥脆的口感，黄鱼嫩，虾油鲜，更不要说红烧酱汁的浓醇，用这个卤子来拌面，味道不比北方的炸酱面差，在鲜度上甚至赛过南方第一面，三虾面。
    “舀水大师”呼哧呼哧一碗面下肚，舒服地感叹，“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人过的日子？出门杀人，回家干饭？”袁圆支着下巴看他吃面，闻声接话。
    “……”这话听起来又像在骂人。
    袁圆好奇道：“我知道你们都经过心里培训，但杀人后，你心里真就一点感触都没有吗？”
    程墉坦言道：“反应大的早就被淘汰了。拿今天这事来说，在心理上，我更倾向于这是一场真人CS游戏。李慕之们固然可怜，坏人们确实可恨，但除了任务，他们的一切离我们太远，没必要为此陷入太深。”
    这么说固然冷血，袁圆明白程墉也是在变相劝她，系统就是一个大型游戏，纵然有的位面跟他们息息相关，但过度伤春悲秋，患得患失要不得，“立足当下，我明白了。”
    程墉欣慰点头，小袁姑娘一点就透，刚想夸赞两句，电话响了。
    袁圆隔着吧台都能听到电话里项天歌的大嗓门，“你睡死过去啦？我敲门敲了两分钟都没听见，麻溜点，赶紧上线，就差你一个。”这家伙有事不先发微信，仗着距离近，总是不打招呼跑上楼蹭吃蹭喝。
    “你先回家等着，我一会就上线。”程墉瞄一眼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得把人支走。同位面系统时间同步，项天歌这臭小子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敲开，已经怀疑他得了嗜睡症了，为了不让他怀疑加深，还得回家跟他组队杀鸡。
    刚在别地儿杀完人，回家还要在网上继续杀人。
    弹幕886直叹，“他可真是个杀人魔头哇。”
    程墉临走前，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我要是能光明正大地留下来，能省多少麻烦，项天歌想咋呼都没机会。”不等袁圆回应就离开了。
    886激动地狂喊，“啊啊啊啊，他在跟你求婚！”
    袁圆：“……”哪来的大病。
    “舀水大师”媚眼抛给了瞎子，钢铁直女被886吵得脑袋嗡嗡响，再看一眼狗子，正趴在地上扒拉IPAD，喜滋滋欣赏小母狗呢。
    算上昱琉，餐厅的三小只没一个正常的，太子是个小色魔，管家是个恋爱脑，狗子是个繁殖癌。看来她确实要立足当下，搞好未成年儿童的教育问题。
    色魔太子回到自己位面，睡了个回笼觉，早起去后宫给皇祖母问安，顺道欣赏了会妃子娘娘们的美貌。
    快乐仅是一时，回到东宫后，还得苦逼地被太傅打手板，最近开始学《论语》，不像三字经字少好记，昱琉摇头晃脑地背上一炷香“子曰”，就控制不住打瞌睡。
    今天也是，太傅刚拿起戒尺，胖宰相进了门，抬了抬手阻止太傅动粗，“小心殿下长大记恨你，在你坟头立根戒尺。”
    “简直不可理喻。”气得孟博远想去净房。
    见迂腐老顽固被气走，胖宰相立即把打瞌睡的昱琉喊醒，“殿下，食谱。”
    胖娃揉了揉眼睛，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翻出了袁圆用薄绢撰写的辣味食谱。“太师大人，你东西带来了吗？”
    老头从袖子里摸出一杯子，“老夫不爱字画，瓷器也不爱，只从库房找出了这个，这是件酒器，是胡人使节献给朝廷的贺礼，请龙宫的神仙们不要嫌弃。”
    小殿下其实有点嫌弃，眼下没别的选择，只好收下。答应汤圆姐姐搜寻唐朝旧物，宫里除了那个狗碗，瓷器早换新的了，库房的东西都登记造册，只给看，不让拿。想找外援，太傅和外祖不搭理他，只有太师大人好说话。
    一老一少做起交易毫不含糊。最近郑国公那帮人因为二郎神显灵，渭河水位上涨，消停了好长时间，肖叔年有时间鼓捣他心爱的小辣椒。托太子的福，他不但获赠大量干辣椒，连辣椒苗苗也得到好些，经过培育现在已经有了收获。
    小辣椒种明白了，肖相开始觊觎辣味菜谱，赶上太子殿下讨要大唐物件，遂提出以物易物。
    双方皆大欢喜，袁圆更欢喜，快欢喜疯了。
    小殿下在餐厅里知识学杂了，不知道听谁说的，送礼不能送杯具，羞红了嫩脸，“汤圆姐姐，肖相说这是酒器，不算杯子欸。”
    唐朝的盘子碗袁圆不认识，但昱琉送来的这玩意太有辨识度，想不认识都难，天呀！这东西难道是批量生产的？怎么看起来一毛一样！
    “殿下，菜谱不值钱，要不还是还给肖相吧？”袁圆不敢接。
    小殿下委屈地要哭了，“额送霸哥的礼物就被嫌弃，额送你礼物，你也嫌弃。”本太子不要面子吗？
    “好好好，姐姐收下，姐姐爱死我们昱琉送的礼物了。”袁圆屏住呼吸接过酒器，太贵重，有点烫手。
    第二天袁圆火速把父亲叫回岛，老袁看到实物也惊住了，“陕博头号镇馆之宝，禁止出境文物，兽首玛瑙杯咱们家也拥有一个了？囡囡，快把爸爸打醒。”
    他闺女真不客气，揍了他一拳，老袁揉揉被揍疼的胸口，喜上眉梢，“这东西给我闺女当嫁妆够格。”据传值半个港城呢。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老聂被老袁call上岛，老头挺住了，没晕过去。
    懵逼一阵，老聂率先问了老袁一个问题：“虬生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个复活的残次兵马俑？”
    老袁被残次俩字深深刺激到，“散伙，必须散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