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妈,我到了。”
“到了就好,好好休息两天准备开学。”
“好,到了就好。”
穆清今天中午到的北京,霍容时接到她,两人开车去吃了午饭,又找地方给上海容家打了电话。
母女俩说了几句,穆清正要挂电话,林玉想起一件事,“你等等。”
“妈,还有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林玉犹豫了一下,“你和小霍,要注意分寸。你现在年纪还小,万一闹出什么事,不太好。”
林玉话说得含蓄,穆清都听明白了,等在一旁的霍容时也听见了。
穆清胡乱地点头应了,挂掉电话的时候,只觉得耳朵烧得慌。
霍容时脸皮厚,主动牵她的手,“咱们回家。”
“穆姐姐真好。”
男人嘛,就没有不爱开车的,一听有这好事儿,叶承平顶着太阳也要赶紧把后院的门槛弄好。
还有这车子,现在车子贵重,放在巷子里肯定不行,最好还是放家里。
穆清系好安全带,霍容时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开的很平稳。
叶琳摇摇头,“你没说对,南边有些外资进来建厂的,他们的车是从国外运来的,有私家车用。”
瞧瞧人家家里来往的朋友年轻人都是些什么人?家里还请了三个干活儿的,现在连私家车都用上了,一看就是全新的,听说还是德国货。
“哈哈哈,不麻烦不麻烦。”
叶承平听到动静出来,“清清回来了。”
穆清笑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家里没有砖块沙土,他骑自行车去买回来,傍晚前就把后院侧门的小斜坡砌好,等水泥干了就能用。
穆清笑着点点头,“听说叶叔挥开车,以后要麻烦你开车接送我。”
叶琳轻哼一声,目光跟浆糊一般,就差沾到车上了,这车真洋气,家里有一辆这样的车,开出去多有面子。
“你家后院靠近花园那个小院子有个侧门,回头叫叶承平把侧门的门槛弄一弄,修个小斜坡,车子开到后院放着。”
叶承平眼睛铮亮,“这是家里的车?”
“不是,是我家里的车。”
“嗯,麻烦您把后院侧门的门槛弄一弄,一会儿把车从侧门开到家里放着。”
好嘛,一回到学校,还没好好享受同学们羡慕的眼神,穆清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没有车的时候,碰上极端天气,穆清就不回家,住宿舍里,到底不如家里舒服。
穆清懒懒地笑,有人操心这些杂事真好。
霍容时脸带笑意,拉着她去副驾驶。
虽然都是住在一个巷子里的邻居,家家户户的日子都过的不差,但是比起穆家还是差了一截儿了。
叶琳兴奋不已,“这车真好看,是公车?”
李明达惊讶道,“你家怎么会有车?别逗我了,现在全国所有的车都是公家的,你当我不知道呢?”
穆清从车上下来,笑着道,“坐吧。”
霍容时忍不住摸摸她的侧脸,穆清握住他的手,“注意安全,好好开车。”
小孩儿们夸张地嗷了声,“穆姐姐我们想坐车车。”
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穆家不是一般人呐!
邻居们对穆清有车感到震惊,开学后,穆清的同学们也惊的张大了嘴。
这会儿正是下班的时间,巷子里的孩子回家告诉爸妈,吃了晚饭后,大家伙儿都出来看热闹。
穆清轻哼一声,“你回你家,我回我家。”
几个七八岁的孩子麻溜地爬上车,霍容时伸手把钥匙拔了。
霍容时握住方向盘,笑道,“叶承平会开车,以后你上学放学叫他开车接送,不用担心天气热天气冷,打雷下雨,有个车子对你确实方便。”
“这事儿你不用管,回头我弄几箱汽油回来放家里。”
穆清靠着真皮座椅,扭头看他,“汽油怎么办,车的油箱是满的,用完了我上哪儿去买?叫容念家给我寄?”
今儿天气热,估计两三个小时水泥地就能干。
特别是代巧巧,她好不容易通过复试,暑假去外交部上班,虽然只是帮忙,也让她在亲戚朋友里扬眉吐气一回,这个暑假过的别提多痛快了。
“让我也试试这进口的越野车好不好开。”
“不是哦,这是德国的车!”
车子开进锦城巷,巷子里玩耍的孩子们跑来,纷纷问这是什么车,怎么没在大街上见过呢。
现在的人家,家里有一辆自行车都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穆家不仅有自行车,现在汽车都开上了。
这是俄式的新车吗?
叶承平笑呵呵地跟穆清打了招呼,骄傲地开着车回家。
穆清拉着叶琳,“别看车屁股了,我走的时候你们才开始复试,最后结果怎么样?”
“废话,当然是非常好了,我们要过不了复试,这不是对不起你对我们的辅导嘛。”
黄丽和李明达都笑了起来,她们都过了。
几人有说有笑地回寝室,代巧巧默默地跟在后面。
到寝室后,穆清看到寝室有个四五岁的小姑娘。
李明达连忙道,“小芸,快过来叫人,这是穆清阿姨。”
“这是你女儿?”
李明达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小辫子,“嗯,我和我爱人都在北京,女儿留在老家我们不放心,干脆就带来了。”
“你们母女俩住一起?”
“将就着住着吧,租房费钱,能省就省一点吧。”
宿舍的单人床,一个人睡还行,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晚上都没法儿翻身。
“下午我把我的东西搬走,床铺留给你们睡。”
李明达连忙道,“不用这么麻烦,本来就是你的床位,我们怎么好意思占。”
“没事儿,本来我在寝室也住不了几次,现在家里有车接送我,刮风下雨我也能回去,寝室的床位我就更用不着。”
叶琳帮腔,“哎呀,你跟穆清这个大财主客气什么呀,她让给你,你就受着。”
李明达感激道,“那我就厚着脸皮应了,穆清,谢谢你!”
“不用客气!”
穆清留在寝室的东西不多,中午叶承平过来送午饭,穆清跟他提了一句,下午穆清都没回寝室,叶承平开车带着孙大姐来寝室,就把穆清的行李全部搬走了。
李明达花了大价钱买了新的床褥,把床铺弄好,以后他们家在这个地方,就有睡觉的地方了。
李明达的爱人于宏杰听到有这个好事儿,笑着跟老婆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呐!”
于宏杰这话不是凭空说的,夫妻俩一个是正经的大学生,一个是大专生,眼瞧着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暑假回老家,也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谁知道一回去就碰到大伯家的儿子女儿欺负他们女儿,家里爸妈就在旁边看着,一点都不管。
于宏杰生气,爸妈还觉得他们两口子发达了,看不起家里的兄弟亲戚,故意找事儿。
夫妻俩舍不得女儿在老家被欺负,咬着牙把闺女带来北京。
夫妻俩都想过了,虽然现在日子不好过,但是学校有补贴,两夫妻节省一点,多养一个孩子不成问题。等这两三年熬过去了,于宏杰开始上班,家里就缓过气来了。
“你别说的那么绝对,为富不仁的人还少?”
“你这同学肯定是有良心的那一类人,等我们以后有机会了,肯定要报答人家。”
李明达点头,穆清帮了她很多,她这样的成绩能进外交部镀金,多亏了穆清指点她。
开学后,大家有条不紊地开始学习生活,外交部那边的工作他们周末才去一趟。
这天,李明达正在整理资料,听到副部长在和主任聊天,说现在太缺外交人才了,暑假新选□□的学生,都顶不了大用,老员工们工作压力太大了。
李明达脑子里一下闪过穆清的脸,没来外交部之前,李明达认识的人里面,穆清是最厉害的。
来了外交部之后,李明达觉得,穆清至少能排进前三。就冲她的口语,说得跟母语一样,外交部都选不出来几位。
可能是真正厉害的人都出国去了,剩下的人才没李明达想象中那么优秀。
李明达把听到的这个消息告诉叶琳和黄丽,黄丽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叶琳却说,“咱们觉得是好机会,穆清不一定这么觉得,她要想进外交部,当初就参加选拔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黄丽点点头,“你说的有理,我看穆清事业心不强,说不定她就想过悠闲日子呢。”
李明达觉得也是,算了,那就先不跟穆清说。
北京的秋天很短,入冬后下了第一场雪,霍容时开车去陈家吃火锅,两人绕了点路,去那家卖牛排的店拿了二十多斤牛肉和牛腩。
牛排店的老板也是服气,这两人,真把他这儿当作菜市场了吗?
“你们俩来的挺早。”
“开车过来,方便嘛。”穆清把一半的牛肉递给陈玉树,“切片儿,一会儿涮牛肉吃。”
“得咧!”
穆清搓搓手,等手暖和了,才去抱包子。
“哎哟,长得真快。”
刑莉摇了摇头,“不算快,一个月才长一斤。我问过沈园,她家的烧卖小姑娘比我家包子长得多。”
穆清没忍住笑,“等孩子长大了,这样的小名不会让他们被同学取笑。”
“这有啥,就当和同学拉近关系了嘛。”
刑莉对儿子的以后还是非常有信心。
两人聊了会儿孩子,刑莉问起温家的事情,“我妈回去后给我打了个电话,说穆红强的亲爷爷奶奶找来了,还是非常厉害的武器专家。”
“嗯,有这个事。”
开学后,穆红强来家里找过她,他的意思是,他们家不会改姓名,只要他们认,他以后一直都是穆家人。
穆清能怎么说,还是跟以前一样呗,当亲戚处着。
原来王彩霞希望老三一家能从温家借光,现在看来,温家的出现,最受益的还是穆红强。
听穆红强说,他有空就去爷爷奶奶那儿,跟着学东西。他计划尽快读毕业,然后考研去他爷爷手下学武器制造。
有个这么优秀的孙子,还愿意跟着他学,温明德当然喜不自胜。
陈玉树说道,“穆叔三兄弟,现在家家都过得好,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嗯。”
都过得好,以后也不会给他们家找事儿。
吃饭的时候,陈玉树问霍容时,“你那儿怎么样,能留下来吗?”
“能留下。”霍容时已经收到通知了,开春后他就要去北京军区,那个职位工作不算忙,以后他说不定能接穆清上下班,或者穆清接他上下班。
穆清给他夹肉,“多吃点。”
“哟哟,这么亲热吗,还给夹肉,你给我夹一块儿。”刑莉把碗送过去。
穆清轻笑一声,给夹了一块豆腐,“多吃点,豆腐有营养。”
“你这个小丫头。”
穆清抿嘴笑,扭头看霍容时。她知道,他找机会在北京留几年,完全是为了陪她。
霍容时也看她,两人相视一笑。
“你们两个差不多行了,当谁没谈过恋爱似的。媳妇,你说是不是?”
刑莉啧了一声,“赶紧吃,吃完了你们俩赶紧滚!”
穆清和霍容时都笑了起来。
下午回到家,穆清叫孙阿姨烧水她要洗漱,吃了火锅身上的味道不好闻。
霍容时在她的隔壁有一个卧室,偶尔会在这里住一晚。
穆清洗完澡出来,湿漉漉的头发包在一起。
霍容时接过毛巾,解开她裹住的头发,细心地帮她擦,穆清舒服地躺在他的腿上。
可能是屋里太暖和,也可能是她太心动,过了会儿,她伸手勾着他的颈,他顺着他,粉嫩的花瓣唇吻上了他的薄唇。
穆清使坏,不像以前亲了就走,她这回亲了又亲,亲了唇,亲他的下巴,也没放过他的喉结。
吻他喉结那瞬间,她敏锐地感觉到他身体绷紧。
她好似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几次三番使坏逗弄他。
突然,她觉得不好,她感觉到他好像一头要冲出笼的猛兽要把她吞了一般。
以前,她一收手,他自觉退到笼子里,还自觉把门锁上。今天,他放弃克制自己!
穆清只觉得身体一轻,她被他抱起来,放在他腿上。
外面的阳光映照着白雪,天地亮堂,透过虚掩的窗户,屋里的明暗的光影交织中,一个娇软的小姑娘坐在一个青年的身上,他的头埋在她脖颈处,呼吸沉重。
小姑娘吸着气小声说,“我疼,你松开点。”
半晌,他才慢慢地松开手,虚拥着她的细腰,沙哑的声音有些委屈,“你不要这样折腾我。”
穆清无声地笑,抱着他靠在自己的胸口,“对不起嘛,下次不会了。”
真的下次不会了?
她保证,下次还会!
霍容时向来知道她的小恶劣,这小丫头就会在这上面折腾他。
情人间的温声细语,也抵挡不住时间流淌,耳鬓厮磨间,一下午的时光就这么挥霍了。
一晃眼,从初冬进入到寒冬。
元旦节的时候,穆清家里来了两个人,据他们自己介绍,他们是外交部的人。其中一个还是主任,姓刘。
他们正在找合适的人选,北大的一个老师推荐了她,因为知道穆清给黄丽她们辅导过英语口语,知道她很厉害。
“穆同学的英语跟谁学的?”
“跟老师学的,我爸爸是当兵的,小时候军区大院有个老师以前在外交部工作过,我跟着他学英语和俄语。后来去东北,军区大院有个当过翻译的奶奶,又跟着她老人家学。”
听到她是军区大院出来的,两人的态度和蔼了许多,她的出身说明她的身份应该没什么问题,只要水平过关,她就是最好的人选。
“冒昧问一句,你们找我是……”
刘主任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用英语和她谈话,想试探她的水平,最后的结论嘛,穆清的水平比他高。
聊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找她干什么的一句话没说,然后就告辞了。
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叶承平脸色不好,“我看不是好事情,一般情况只有选秘密任务的执行者才会绕这么大的弯子。”
穆清一下精神了,如果和叶承平猜测的一般,是执行什么秘密任务,那肯定要出国,到时候人生地不熟的,恐怕危险性很高。
穆清一下又躺到椅子上,“算了,看情况再说,我不去还能强逼着我去?”
好好的元旦节,外面还下着雪,在暖烘烘的屋里待着才是最舒服的。
霍容时今天和庄博去周岩家了,半下午才回来,刚进门叶承平就把上午外交部来的事情告诉霍容时。
霍容时眉头微皱,“我知道了。”
屋里,穆清趴在床上看闲书。
“你回来了。”
“嗯,冷吗?”
“还行吧。”穆清翻身坐起来,“叶承平跟你说了。”
“你怎么知道?”
“看你那张臭脸有什么不知道的?”他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只有在碰到和她有关的事情时,才会挂在脸上。
霍容时嘴角微翘,“他们如果再来找你,你直接退了,别答应。”
“放心,我这条小命我是很看重的。”
“我也很看重。”霍容时俯下`身,亲了她的嘴角,穆清一下笑了起来。
霍容时立马站起身,生怕自己被这小丫头勾得脑子发昏。
“别在床上,起来咱们下会儿棋。”
穆家这样的人家,每次从内部清查的时候都少不了他们这样的人家,背地里被查了多少次,恐怕只有相关单位的人才知道。
所以穆家的档案很快就拿到了,还很齐全。
一下午的工夫,穆清家的出身被摸了个透。
他们没想到,穆清有个当爸爸的副师长,还有一门在香港的亲戚,亲朋好友里还有市长、武器专家等等人物。
现在谈的对象,也是青年才俊,家里原来也是北京城里数得着的人家。
“这家要放以前,至少也是个高官家的小姐,还是独苗,这人我们能说动吗?”
“瞧瞧人家这多才多艺的,还是个才女,了不得!”
“万一在外面出点什么事儿,这后果我们能担当得起?”
厚厚的档案里一个个名字,叫人不得不重视。
另一个领导不这样看,“她身份信得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好处,这姑娘暑假在香港那边闹出不小的动静,以画家的身份出去,不打眼吧。”
“身份确实合适,你们先去试探一下态度,不行咱们再想办法。”
“听您的。”
第二天,外交部的人又来了,霍容时也在家。
刘主任心里回忆穆清的档案,一下就和穆清的对象对上号了。
看这位青年才俊的表情,今天这一行,只怕很艰难!果然,他们一张口,霍容时直接帮穆清否了。
“穆清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这样危险的事情,你们该找专业的人去做。比如部队里面,外语说得好的高素质人才也不是没有。”
刘主任摇摇头,“我们不是没想过,他们身上的气质不符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不寻常,这样的人送去没用。”
“我倒是看着是个普通人,你们觉得我有战斗力吗?”
刘主任笑道,“放心,就算去,肯定不是你一个人,我们还有其他人协助你。”
这口气,说的好像她是唯一的人选。
刘主任突然转换话题,“我听说你想尽快拿到毕业证?”
刘主任自问自答,“也对,听你老师说,你的学识没得说,你从小到大也没在学校待过几天,不是在跳级就是在准备跳级的路上。大学嘛,想跳级有点难度,但是也不是不行。”
听懂了刘主任的暗示,穆清简直忍不住笑,“您不会觉得,我为了提前两年毕业,就去冒这么大的险吧。”
刘主任叹气,说起这次任务的核心,是要去接一位武器专家回来,同时带回来一批资料,两个任务目标,每一个都非常重要。
“为什么是两个目标?把人带回来,他还能不知道怎么搞研究?”
“不是,那些资料是他的老师,一位华人科学家的研究成果,他自己并没有搞明白。”
人和资料,资料的优先级最高,现在资料被藏在美国回不来,为大局考虑,这些资料必须带回来。
穆清想到了她的空间,想到了李宝应曾经跟她说过的话,或许是天意,才会让他们找到她?
看出穆清有动摇的倾向,刘主任连忙说,“你放心,我们的人很靠谱,一定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
霍容时见她意动,他提出想跟着一起去,刘主任没有答应。
“你的身份经不起查,我们不想冒一点险,请你理解。”
两人对视一眼,穆清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说要考虑考虑。
等刘主任走后,穆清想给家里打个电话。电话接通,她爸一言不发,穆清敏锐地察觉刘主任应该已经联系过她爸妈了。
“这事儿,我是不同意的,但是你要想去,我也不拦着。”
父女俩说了会儿话,挂掉电话回去。
回去的路上,穆清盯着地下看,靴子踩在雪里,咯吱咯吱地响。
穆清抬起头,叹了口气,“咱们问问刘主任,能不能找到李宝应。”
“李宝应?”
霍容时从记忆深处找出这个人,当初来过他们家,爷爷说是个局长,后来再没有见过。这人是什么关键的人物?
刘主任很想争取穆清,立马去找李宝应这个人,但是这个人只有一个名字,身份是特殊事务局的局长,其他消息一点都没有。
找不到这个人!但是这个人现在还是特殊事务局的局长!就离谱!
穆清一点都没觉得意外,她来北京后就根据李道长的地址去找过人,但是没找到。
穆清想了一晚上,最后还是答应了刘主任,她心里想去做这个事情。
穆清开口答应了,刘主任高兴不已,立马就要帮她办出国的各项证件,准备国外的流行服装。她的任务,是去接触那位代号烟花的专家,从他那里知道资料藏在哪里。
穆清立马叫停,“我不跟你们一起去,我从香港走。”
刘主任想了想,穆清确实不能跟他们一起去。
穆清立马坐飞机去上海,通过容家去香港,然后,托认识杰里德的人联系到已经回国的杰里德,不经意地透露出穆清要去美国玩的消息。
杰里德打听到穆清落地的时间,喜滋滋地等着穆清去美国,他立马带人把穆清接回家里。
这肖像画不就有了嘛。
从开画展到现在这四五个月,通过容念家的操作,穆清的画已经卖出三幅了,全都是高价卖出,青芒的名字在业界已经不是什么无名小卒。
相信经过一段时间沉淀后,穆清从新锐画家,变成知名画家,已经没有什么障碍。
同行也明白,青芒这个画家,需要的只是沉淀的时间。
一月份在美国有一个全球艺术展,穆清就是去参加这个展会,容念家这个经纪人要跟她同路。
另外,穆清身边还跟着一个中等身材长相普通的中年女性,是照顾她的人。
这位名叫桂姨的阿姨真的很会照顾人,飞机上还不忘给穆清准备精致的点心和热茶。
南方的点心太过精致好看,茶香太吸引人,吸引了头等舱的几位乘客,穆清大方地邀请他们品尝。
下飞机前,穆清已经和这些新认识的朋友结下善缘,还约好有空一起吃饭。
穆清的长直发被烫成温柔淑女的大卷发,身穿一身长款的白色羊绒大衣,三指宽的厚实的腰带勒出细腰,脚踩一双裸色的高跟鞋,走的摇曳生姿。
亚洲女性的婉约气质,在穆清身上彰显无遗。
不知道拒绝了第几个上前搭讪的男人后,容念家无语,“你就不能低调点?”
穆清也很无语,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青芒,穆清,我在这儿!”
穆清扭头,杰里德夸张地跳起来,“我在这儿。”
容念家看到了,悄悄跟穆清说,“这傻子能继承家业吗?他要继承家业,他家不被败光了?”
杰里德跑过来,容念家闭嘴,笑着夸了杰里德一通!
杰里德哈哈大笑,“你们定好住的地方了吗?还没定的话,去我家住怎么样?”
“多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容念家迫切地想和穆清谈谈,穆清根本不搭理他,容念家把杰里德拉到一边说了会儿话,杰里德才走。
“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跟他说你坐飞机太累心情不好,叫他改天去酒店找你。”
“酒店订好了吗?”
“订好了,咱们走吧。”
容念家和穆清都不是吃苦耐劳的人,有钱当然住好酒店才行。
他们订了一间套房,三个人住一起。
到房间里,桂姨放下行李箱,第一时间把屋里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对穆清点了点头。
穆清解开外套挂上,“念家哥,咱们什么时候去艺术展?”
“明天去,今晚上哥哥我带你去玩点开心的。”容念家冲穆清怪笑。
吃了晚饭两人下楼,在大厅碰到等着的杰里德,两人当然要把杰里德带上,哪里好玩儿,他肯定非常有发言权。
穆清跟容念家和杰里德去到的所谓开心的地方,一屋子喝醉了和快要喝醉的人的扯着嗓子嚎叫,屋里夹杂着烟味香水味汗味等等各种味道,简直乌烟瘴气。
站在门口,穆清一步都不肯踏进去。
“来都来了,进去玩玩嘛。”
“走嘛走嘛!”
容念家攀着穆清的肩膀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屁股还没坐热,一个脸色发红的醉鬼挤过来,穆清赶紧往里面坐。
“嘿,兄弟你干什么呢?”杰里德拉住醉鬼,“这里不欢迎你,换个地方玩儿去。”
接下来,F开头的问候语满天乱飞,台上唱歌的敲鼓的嘶吼的声浪,把这些问候语的声音都压了下去,穆清只觉得脑袋疼。
“回去回去,咱们这就回去!”
穆清翻了个白眼,容念家在香港还有人管着,来了美国之后就放飞自我了是吧。
回去酒店,桂姨也在。
穆清洗漱后,桂姨一边帮穆清整理行李箱一边小声说明天的安排。
明天接头的地点,就在艺术展上。
第二天早上穆清起得很早,她吃完早饭容念家还没醒,穆清就穿好衣裳带着桂姨出门逛逛。
艺术展办的很大,穆清去转了两个多小时,有不少收获。半路去上了个厕所后,逛到中午肚子饿了,才回酒店。
容念家这会儿才醒,一头呆毛都炸了。
穆清啧啧一声,“形象不要了?”
“屋里就你,要什么形象呀。”容念家眯眼打了个哈欠。
穆清看他穿着短裤在窗边走来走去,真是不怕冷,希望他明天就感冒。
容念家身子骨好,吹一会儿冷风哪会感冒,必须连吹两天才行。
容念家鼻塞严重,吃了药还不见好,没办法,只能把人送到医院去。
跟前台打听,离酒店三公里的位置就有一家医院。
穆清带容念家去看病,一进医院的大门,容念家发昏的脑袋好像清醒一点了。
“这医院挺高端的哈!”
“要不然呢?你瞧瞧你这不争气的身体,看一次小感冒的钱,估计够你去你想去的地方高兴好几次了。”
“哎呀,我是那样的人吗?”
高端私人医院,收费贵,服务肯定到位,一进去就有专业的人全程服务,打针吊水的时候还有点心饮料,瞧瞧这服务。
饮料喝得太多,穆清去上洗手间。她刚上完洗手间正在洗手,突然冲进来是个彪形大汉守在门口,和穆清大眼瞪小眼。
“女士,我们收到举报,这里有人安置了炸弹,我们需要进行检查。”
“行,你们检查吧。”穆清侧身让出位置。
“您的包我们也需要检查。”
穆清黑脸,“你们这是在侵犯人权,我要告你们!”
穆清大概就知道这么一句,后面也说不出什么更有力反对的话来。
总之,她的包被检查了,里面放着一本书、一包纸巾,然后是口红、钥匙、巧克力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至于穆清身上,外套挂在胳膊上,内搭是一身修身的针织长裙,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体曲线,打眼一看,绝对没人怀疑她裙子底下藏雷。
穆清气愤地提着包走了,还把那位友好的服务人员骂了一顿才觉得解气。
穆清太生气了,觉得自己被冒犯,等容念家输完液,就叫他订飞机票,明天她要回去。
“姑奶奶,你先等等,至少等我病好了才能走吧。”
“最迟后天!”
“好好好,后天行吧。”
杰里德知道穆清要走,第二天就来请穆清,三番四次地,穆清不好再拒绝他,就答应了他的要求,花了一上午给他的祖父画一张画,杰里德老祖父很喜欢。
杰里德对穆清十分感谢,提出让她乘坐他家的飞机回香港。
穆清这才知道,杰里德一家不仅搞船运,还搞空运。
穆清感谢他的贴心,这幅画就不收钱了。
穆清不收钱,杰里德死活要给,穆清被迫收了一大笔钱,还是现金。
回到酒店,容念家昨晚上睡了一觉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会儿不在屋里,估计是出去采购去了。
桂姨也不在!
穆清敏锐地察觉到,屋里摆放的东西不对劲,好像有人动过。
穆清脱了外套躺下休息,等她小睡起来,桂姨还没回来,穆清往包里塞了不少钱,穿好外套去吃饭购物。
穆清离开没多久,她的房间里进了两个人,如果穆清在,就会知道,这两个就是昨天检查她包的人。
“东西不在这儿,难道是那个女人说谎?”
“不可能,我们的情报系统不可能有错。”
“东西不在医院,不是这个女人带走的,那可能是之前有人去过洗手间。”
“这个女人别轻易放过,继续监视。”
“是!”
穆清花钱花的凶,人家送货上来,三行李箱礼物,容念家见了都要竖起大拇指。
“杰里德给的钱。”
“啧,是个大方人儿哈!”
“机票买了吗?”
“没呢,刚想打电话给前台。”
“不用买了,明天咱们坐杰里德家的飞机回去。”
容念家羡慕,“你得到了他的友谊。”
穆清轻哼一声,“我也不白要,明天给他送点东西。”
第二天一早,穆清和容念家坐车去机场,桂姨单独叫车,提着一个箱子去杰里德家。
穆清走后,又有人去搜了一遍屋子,一无所获。
过了半个小时后,他们收到新的情报,要他们去追一口黑箱子。
几人跑下楼,抓着门童问清楚后,连忙开车去追箱子。
这时候,另外一队人马也同时出发去追箱子,桂姨到杰里德家别墅外面,箱子被人抢走。
杰里德十分气愤,穆清送给他的礼物怎么能被如此粗鲁地对待,叫来保镖把这些人都捆了。
桂姨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操着蹩脚的英语和杰里德告别,赶紧去机场。
另外一边,有一架出发更快的飞机已经上天,穆清为了等桂姨,晚了一步,被人拦在登机口。
她的行李又被翻出来,穆清气得胸口发抖,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还打了人。
杰里德赶来,穆清撂下狠话,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里。
杰里德遗憾道,“你送我的那幅我和我祖父的画我很喜欢,下次等我去香港我们一起吃个饭。”
穆清平复完情绪,才道,“这次虽然很不愉快,但是你是我真正的朋友,希望我们友谊长存。”
“一定!”
终于坐上飞机,容念家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穆清,你老实说,这次你来美国是干什么来了?”
“当然是看艺术展来了,要不然你以为我来干什么?”穆清无辜地眨眼。
容念家咬牙,这话看他信不信?
穆清笑了起来,拍拍他的手背,“别紧张,睡一觉咱们就到家了。”
到了香港,穆清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而是在容家住了几天,期末考试都快到了,穆清才不情不愿地回北京。
带回来的三箱子礼物也带回了北京,到时候再从北京带回南广,真够折腾的。
到了北京的家里,穆清打开那三个箱子,轻笑一声,这段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趁她不注意开过她的箱子。
穆清提了个箱子出去,交给叶承平,“送给刘主任,就说我给他带的礼物。”
“好。”
知道穆清回来了,霍容时连上课都不管了,第一时间跑回家里。
穆清笑着扑到他怀里,“看来我要比你先毕业。”
见她好好的,霍容时也笑了,“那我们明年夏天就结婚?”
穆清豪气地拍着胸口保证,“我答应了,你回头问我爸妈答不答应。”
霍容时忍不住搂紧她,两人抱得紧紧的。
“咱们回家,还是家里安全。”
他怕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他怕那些人惦记着他的宝贝。
穆清默默地翘起了嘴角。
一年读完大学可还行?期末考试期间,穆清一个人坐一个考场,好多考卷等着她答。
对穆清来说,文科嘛,没什么新鲜事,四书五经古典文集,考试内容囊括的知识,就没有她没学过的。
负责监考的几个老师们都惊了,原本以为这是个走后门的,没想到人家真有本事。
穆清笑容可掬,“老师们,我什么时候来拿毕业证?”
“你这个同学,太不知道谦虚了。等过几天吧,如果成绩通过,你跟复课的大四学生们一起毕业。”
“谢谢老师!”
穆清这边毕业了,霍容时火速推掉那边留北京的工作,让周岩捡了便宜。
周岩笑的牙不见眼,“等你们俩结婚,我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那我们俩可等着了。”
成绩出来后,穆清跟大四的师兄师姐们拿了毕业证合照,黄丽她们几个都愣住了。
随即,黄丽她们也去找学校申请提前毕业,不用说,一伙人被骂出来了。
有不死心的,要老师一视同仁。
老师冷笑一声,把毕业考试的试卷拿出来,黄丽她们你看我我看你,默默地闭嘴了。
老师又把穆清的答卷拿出来,黄丽她们看了之后转身就走。
算了算了,她们一个普通人,跟穆清这样过目不忘的妖孽比什么比。
大一参加毕业考试,还力压整个年级的师兄师姐们当上第一名,也就是她了。
穆清乐呵呵地收拾行李,等霍容时和莉姐姐他们过来,他们开车去飞机场。
都不用下车,直接开车上飞机。
“今天咱们算是开眼界了,还能坐车坐飞机回南广,这待遇也是头一份了。”
陈玉树在后座上,抱着孩子瞥了穆清和霍容时一眼,“你们俩立什么大功劳了?”
刑莉给他一巴掌,“脑子堵住了,什么话都敢说。”
陈玉树嘿嘿一笑,“媳妇儿别生气嘛,我就是开玩笑,随便说说。”
穆清出门在外,穆继东和林玉整晚整晚的睡不着,现在闺女回来了,两人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早早就准备好大餐,就等闺女回来。
穆清开车从机场回家,车停到家门口,霍容时喊了一声穆叔,穆继东就跟听不到一般,笑呵呵地牵着闺女下车,问了一车话,饿不饿,渴不渴,想不想爸妈了……
霍容时还想说什么,大门嘭地一声在他面前关上。
在对面军区大院门口下车的陈玉树和刑莉夫妻俩,噗嗤一声笑了。
穆继东正是心疼闺女的时候,霍容时还想跟未来岳父谈婚期,穆继东不仅没给好脸色,过年前都没让霍容时进门。
穆清整天享受着爹娘的贴心呵护,看到霍容时进不了门,她也爱莫能助呀。
最后,还是霍锦年看儿子实在可怜,这才提着一瓶酒出马。
穆清见她爹和霍容时他爸在喝酒,她看准机会,偷偷溜出门,拉上霍容时就跑。
这大白天的能往哪里跑?那肯定只能出城呗。
霍容时这人现在越发不要脸了,好好的一个身形健硕一米八多的大男人,现在也会撒娇了,穆清扛不住,哄了他好一会儿。
这不,嘴皮子都叫人嘬红了。
作案证据摆在明面上呢,穆清不敢回家,霍容时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哄着他的小姑娘拿开手,叫他看看怎么样了。
穆清捂住嘴,瞪他,使劲儿瞪他,这个登徒子!
穆清这么快就毕业是两家人都没想到的,穆继东老大不愿意,但也知道闺女的心跑霍家小子那儿去了。
算了,胳膊肘往外拐,拉不回来了。
一顿酒后,两人的婚期定下来了,来年的八月六号,霍容时生日那一天,是好日子!
听到选的这个日子,霍容时笑得开心,穆继东就板着一张臭脸。
自己选的日子,还能怎么地?
算日子的还说了,要么六月前结婚,六月后就要等到八月才有好日子,八月过后,那就等后年。
穆继东其实觉得后年挺好,可惜,不说霍家人不同意,媳妇儿也不同意。
唉,霍容时六月底才能毕业,六月前办婚事确实不方便,只能选八月了,刚好是暑假,家里的亲朋好友也能来参加婚礼。
穆清呀,穆家这一辈最小的姑娘,又有一对这样的爹妈,她结婚,不是小事。
婚事在南广办,两家人提前几个月就准备起来了。
首先就是菜单,改革开放也一两年了,社会风气也放开些了,桌上上几盘好菜也不怕人说三道四。
两家都是独生子,就这一次,那不得往好的弄?
木家寨的火腿被两家人包圆了,就着火腿这一样食材的不同部分,就要做三道菜来。
容家给送了一车上好的海鲜干货,什么鲍鱼、海参样样都有。谢桂珍见了,也觉得自己家不能寒酸了。
喜宴的正日子,办的还不如娘家三朝回门体面,这怎么能成?
穆清现在不用上学,吃了睡,睡了吃,随便娘亲怎么折腾吧。可惜,她娘亲不放过她。
“清清,出来开车,送我去山沟村一趟,我听说山沟村有一户人家里种的葡萄特别甜,我先去把他家葡萄定了。”
好家伙,拼完食材这就开始拼果品了。
七月初,霍容时从北京回来,容芯从上海过来,带着十几个人,都是从香港请来的化妆师,带了几箱化妆品和饰品,另外有各种风格的婚纱喜服十几件。
“结婚穿白的,不怕不吉利?”
“嗨,人家的风俗就这样。”
穆清摇摇头,“婚纱虽然好看,但是我还是想穿咱们传统的喜服。”
“这里有几件,你选选?”
“看不上。”
容芯双手叉腰,凶巴巴的,“你还看不上?我小叔托人情请大师傅赶工绣出来的,不说材料费,手工费都得上万。”
“你别急嘛,我给你看一件更好的。”
“你拿来我看看。”
“你等着。”
穆清指挥人把书房的两口箱子抬出来。
精工雕花的箱子,正面雕着红双喜,一看就是给婚事准备的。箱子还挺新,估计做成的时间不长。
“箱子挺好看,穆叔找谁打的?”
“别看箱子,你看看箱子里的东西。”
箱子打开,一件大红色的嫁衣拿出来展开,阳光之下,容芯觉得自己的眼睛看不过来,妈耶,这绣工,这布料,简直太好看了吧!
“我想……”
穆清连忙打断她,“不,你不想,这是我的。”
容芯哼哼唧唧,这东西比博物馆展出的嫁衣还精美,她也想要嘛。
“你把绣娘介绍给我。”
“别想了,绣娘人早就没了。你看看另外一个箱子。”
另外一个箱子打开,成套的红宝石珠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满目华彩。
容芯忍不住尖叫,“啊啊啊,我想要这个,这颗红宝石好大,我想要我想要。”
穆清得意,“我的,不给!”
“哼,嫉妒死你了!”
穆清拿出来这一套宝贝,把从香港来的化妆师造型师都震住了。
祖宗传下来的宝贝那才是真的奢侈品,千金难买的好物件呐!
跟穆清手里的嫁衣和珠宝一比,他们送来的太粗糙了,上不得台面,都拿开。
容芯都能想象,成婚当天,穆清一身嫁衣和珠宝,那肯定是全场的焦点。
“哥,你赶紧过来,找几个拍电影的摄影师和导演,把清清结婚当天给拍下来。”
接到容芯的电话,容念家一口水喷出去。
结婚拍成电影?
“哎呀,你听我的就完了,你不知道穆清手里有多少好东西,这些东西拍成片子放出去,吓死一群人。”
“好东西?有好东西也是应该的,祖上阔过的人,肯定给祖孙留了压箱底的好东西。”容念家不以为意。
“你不懂!”
那哪里是一般的好东西!
霍容时回来就进部队了,等他把工作理顺,已经是八月初了,穆家的亲朋好友都来了,穆家的房子里,还有军区大院分的小洋楼里都住满了人。
家里住不下,穆继东还包了一个招待所专门招待亲朋好友。
这次来的人不仅有邢家、云家、秦家的人,还有穆家村的人。穆清寝室的室友也来了。
黄丽、叶琳和李明达真正看到穆家是什么样的,私下里都说穆清太低调了。
张思没来,代巧巧也跟来了。在代巧巧以前看来,穆清这样的,简直是人生赢家。好的出身,好的家庭,现在还有好的夫婿。
现在再看,人生赢家都不足以形容。
六号的婚礼,家里三号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张钦和陈玉树也帮着忙活跑腿,沈园和刑莉两个在家当太上皇,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连儿女都交给爹妈管了。
为什么,因为这两人怀二胎了。
穆红卫的媳妇儿姚茜茜和穆红旗的媳妇儿孟晓,这两个动作更快一点,二胎都已经生了,月子都坐完了。
云苓说他们几个怀的正是时候,悄悄告诉他们有人在提计划生育的事情了,要生的抓紧时间。
这个消息把谢桂珍吓着了,容时和穆清这还没结婚呢,要赶上计划生育,他们家又是独生子?这都几代单传了?
这要第一胎生的是个闺女,怎么办?
霍锦年劝她别想那么多,“出台新政策没那么容易,成不成还两说呢。”
谢桂珍不听,现在就盼望着儿子媳妇儿结婚后,赶紧怀孕,她吃素一年都行。
穆清不在意生不生孩子的事情,结婚前两天晚上,她一直在做梦,梦到上辈子她结婚的那一天。
娘亲的眼泪,她爹即将飞黄腾达的笑,庶姐嫉恨的眼神,婢女婆子们喧闹的笑声……
结婚前一天晚上,林玉来闺女房里,在床沿坐下。
“怎么了?你和霍容时都期待着结婚,怎么现在又心情不好了?”
没睡好,穆清的眼下都长出黑眼圈了。
穆清搂着娘亲的腰,软软地撒娇,“娘亲今晚上跟我睡好不好?”
林玉温柔地抚摸着闺女,“好,娘陪你,以后一辈子都陪着你。”
穆清忍不住泪流成河,痛哭失声。
上辈子,上辈子娘亲也说了一样的话,但是她们娘俩都没活过第二天。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娘俩哭什么呀。”
穆继东听到动静跑过来,看到媳妇儿和闺女哭他就麻爪。
“爸……”
穆继东叹气,把媳妇儿和苦兮兮的闺女一起抱进怀里。
“你哭什么嘛,凡是有我和你妈在,霍容时那小子敢对不起你,我拼着命不要了也要弄死他。”
穆清啼笑皆非,擦了把眼泪,“那倒也不至于。”
“你乖,我和你妈都在,爸妈是你永远的后盾。”
刚止住眼泪,穆清又泪奔了,嗷嗷地哭。
穆继东和林玉又是难过又是好笑,闺女养这么大,什么时候见她这么哭过?
把闺女哄睡,林玉回房,跟穆继东商量,“我看咱们早点搬进去,我怕我们不在,闺女心里不安稳。”
“搬,把闺女送进霍家咱们就搬。”
“好!要让霍家知道知道,闺女在哪儿,我们在哪儿。”
哭完之后,这一晚上穆清睡的很安稳,一夜无梦到天亮。
天亮后,穆家的院子里门窗上贴满了喜字,院子里喜绸招摇,连老的啃不动骨头的招财和进宝,脖子上都系了一个小小的红绣球。
“新郎来了,新郎来了!”
一群半大的孩子从军区大院门口跑到穆家门口,又从穆家门口跑到军区大院门口,嘻嘻哈哈地跑来跑去,到处凑热闹。
“吉时到!”
霍容时一身崭新的军装,穆清没戴盖头,笑盈盈一身红嫁衣从屋里走出来!
“哇!哇!哇!”
“仙女!”
“新媳妇儿真好看!”
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拜别父母后,穆清拉着娘亲的手不松,直到迈出大门那一刻。
穆清心里一松,从未体会到的轻松,好似她掀掉了心里的那块石头,好似有一个坎,她终于迈过去了。
“娘!”
“哎,娘在呐!”林玉握紧闺女的手。
穆清扭头看霍容时,两人心意相通,相视一笑!
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都在,真好!
殊不知,站在他们身后的老丈人穆继东同志,又生气了。
闺女知道带着她妈妈走,怎么不知道带上他?
“爸,咱们走!”
被闺女叫到,穆继东忙大声应到,“咱们走!”
围观的亲朋好友哈哈大笑,嫁女儿夫妻俩也跟着去,不怕惹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