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谢狗作死第九天
盛南枝眼尾勾着,望向了自己对面的人,“大冒险。”
对面坐着的是剧里一个配角,说了个无伤大雅的惩罚,“和一个在场的异性对视30秒,对方眨眼就算挑战成功。”
这对于盛南枝而言,简直就是正中下怀。
她站起身,随手将两侧头发往后撩,稍稍歪着头,转个身对上谢听白冷漠的脸。
左手还撑在桌面上,上半身却带着压迫感向谢听白逼近。
平常不太注意。
靠近以后盛南枝才发现,谢听白的骨相是真的优越。
一束变换的灯光打在他的眼周。
他的眼型狭长,双眼皮褶皱处有一颗浅痣,睁眼时正好被遮挡,内眦偏尖下弯,眼尾上扬的弧度和他本人嚣张的性格如出一辙,好像生来就不该被任何人束缚。
她却俨然不知自己做着怎样暧昧的动作。
因为第二天还要拍戏,聚餐早早就散了。
两个强势的灵魂融在光圈内,缓慢靠近,互相撕咬着,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盛南枝对游戏没了兴趣,独自坐在角落里喝起了酒。
谢听白举止闲适,姿态放松至极,似乎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她端起酒杯,啤酒灌入喉咙,被呛的直直咳嗽,有种被海浪迎面拍下,沉入海底的窒息感。
临到要走的时候,谢听白这才发现,盛南枝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面色熏红,双眼没有焦距,显然是喝醉了。
盛南枝用手背擦拭下巴上的酒渍,眸光最后定格在男子修长的脖颈,红唇凑至谢听白的耳边。
她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见到谢听白以后终于有了反应。
哎。
好在她明天下午才有戏,小莫也就在楼下等着,喝多了倒也无伤大雅。
其余人陆陆续续出了包厢,先一步下楼。
盛南枝看的入迷,鬼使神差地又靠近了几分,挡住了映在谢听白脸上的光。
盛南枝浅笑着勾唇,秀眸泛起一池春水,眸色澄清,媚色入骨。
盛南枝抿唇笑笑,敛下眸底黯淡的神情,识趣地退了回去。
谢听白不耐地立在一旁,硬着头皮应“行。”
房内音乐声很大,两人神态如常,大家只以为他们凑近聊天。
不过看着倒是比起平时来乖巧不少。
聂导接连叫了好几遍名字,她也没有反应。
谢听白按住盛南枝的肩膀,将她摁回倒座位上,动作敏捷得像是蛰伏的猎豹,声线是淬着寒霜的冷,“我刚拳头也动了一下,要试试吗?”
曾衣自己也是喝的稀里糊涂,还是她经纪人帮忙搀着。
谢听白剑眉紧蹙,站在盛南枝面前,鼻尖一股酒气。
聂导见状,叹了口气,“南枝怎么喝成这样,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又是追人失败的一天。
珠光环绕在两人周身,好似将他们圈在一处。
盛南枝边走,紧紧抱住谢听白的右手臂不放,醉醺醺的语气固执又委屈,“谢听白,为什么要退婚呀?”
谢听白敛下眸,滚了滚喉咙,挪开了视线。
盛南枝大大方方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干了,啤酒溢了出来,顺着脖颈落在锁骨窝里。
“谢老师,你刚喉咙动了一下哦。”
手指忽然揪住谢听白的衣袖,脸颊贴在他的胳膊上,头发丝凌乱的站在他的衣服上。
聂导环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人,“听白,你帮忙扶到楼下吧,反正南枝助理也在下面等着。”
谢听白掐着时间,“30秒到了。”
毫不设防,满是依赖。
就让人很想……
盛南枝还赖在原地不愿意走。
谢听白嫌弃地闻着她一身酒味,拖着她出了包厢。
精致的锁骨泛着水色。
谢听白脚步骤停,手臂处柔软陌生的触感,让他僵立在原地。
莫名撩人。
因为抱的过紧,盛南枝将谢听白整条手臂圈在怀里,女子胸`前和男子手肘处的布料细细摩挲。
薄唇冷冽,抿唇时带着说不出的性感。
他梗着脖子,烦躁地想要抽出手,却被她死死抱着,声线紧绷,厉声道:“站好!”
盛南枝哼唧一声,下意识抱的更紧了。
谢听白烦躁地按着眉心,侧眸。
她衣服领口有些大,入目便是别样的风景。
谢听白呼吸重了几分,左手僵硬地把她的衣领往后扯。
T恤的领口被拽的过高,勒的盛南枝脖子有些不舒服。
盛南枝慢慢吞吞地松开抱着他的手,她走路时都是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勉强站稳,捂着脖子喃喃地抱怨了句,“疼。”
女孩嗓音软软糯糯,带着撒娇的意味。
谢听白有些头皮发麻。
“不,你不疼!”
“疼。”
“不,你不疼!”
“你打我。”
“我没打你。”
“你不止打我了,还要和我退婚。”盛南枝瘪着嘴,眉尾下压,吸着酸涩的鼻子,越想越难过,瞪着他控诉道:“你为什么要和我退婚啊?”
谢听白不耐地扯着领口,“不喜欢需要理由?”
盛南枝停住脚步,背抵着墙,蹲在走廊上,委屈巴巴地垂着眉眼,“哦,你不喜欢我。”
谢听白居高临下看着喝醉的某人,有些头痛,“起来。”
盛南枝还在嘴里嘟囔着,“你不喜欢我。”
谢听白:“起来。”
盛南枝:“我好可怜。”
谢听白:“我说起……”
盛南枝扒着谢听白的衣服,站起来后踉踉跄跄地往前栽,双臂顺势搂住谢听白的脖子,长发随着身体前倾滑落至谢听白的胸`前。
她面色驼红,眸光贪婪地落在谢听白唇珠的位置,忽地就踮起脚尖,小腿绷直,绵软的红唇贴了上去。
温热,溼潤,带着淡淡的酒香。
唇瓣相交的瞬息。
谢听白怔在原地,呼吸加重,脖颈耳后爬上红晕,双手悬在半空中,大脑停止运转。
他这是……被强吻了?
盛南枝舔了舔唇,不太满足地甚至想要更多。
可舌尖撬不开齿关,她有些迷迷糊糊地趴在谢听白的肩膀上,红唇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耳垂,“谢听白,可是我……我真的很喜欢你。”
谢听白眼眸沉沉,猛地推开盛南枝,手背重重擦过薄唇。
“靠!”
谢听白盯着自己手背上的口红,戾气满满丢下盛南枝准备离开。
可刚走出去没几步,又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不省人事的盛南枝。
谢听白到底还是低咒一声,倒了回来,暴躁地揪着盛南枝的衣领,就跟拎着猫咪的后脖颈般,把她拖着进了电梯。
好不容易下了楼。
小莫远远见着两人,连忙下车跑过来,总感觉谢听白现在的眼神能刀死人。
“谢……谢老师?南枝姐……”
谢听白强硬地把盛南枝丢到小莫怀里。
“喝疯了。”
小莫把盛南枝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拘谨地道谢,“谢老师,麻烦您了。”
谢听白脸色黑的吓人,冷淡颔首,便离开了。
小莫扶着盛南枝上了车,叹了口气,“姐,你怎么喝了这么多?被曼姐知道要骂死我们俩,还好明天上午没你的戏份。”
“有一点点不开心!真的只是一点点!”盛南枝脑袋后仰,比着手势傻笑,可笑着笑着却红了眼,眼底似乎沁着水色。
小莫看着她,总感觉盛南枝马上要哭出来,“南枝姐?你怎么了?”
盛南枝却是猛地坐直身子,醉醺醺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刚才悲怆的感觉消失殆尽。
她接着傻里傻气地掰着手指头,跳脱了来了句,“过生日送什么礼物好呢?”
好像刚才还在哭唧唧难过的人不是她。
小莫不知所以,“向哥的礼物不是已经送过了吗?”
礼物昨天就已经送过了,是曼姐帮忙选的一款男士项链。
“不是向谷,谢…谢听白的生日也快到了。”盛南枝神色迷糊,嘴里嘀咕着,“送什么呢?广告位?跑车?手表?可他是手表代言人,要不送个私人飞机?”
小莫听的瞠目结舌,只当盛南枝在说胡话。
“姐,咱们没钱哈,别说跑车了,我们连盛老师一个车轱辘都买不起。”她拍着盛南枝的后背,安慰着,“我送你回酒店哈,谢老师的生日还有好些天呢。”
盛南枝可怜兮兮抬头,没忍住打了个酒隔,“我这么穷吗?”
小莫认真点头,无情地来了一句,“没事哈,等这部剧播了以后,你就能赚钱了。”
盛南枝:“小莫,那我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啊?”
小莫拍着她的背,“咋好好拍戏,说不准你就爆火了,这辈子就指望了。”
盛南枝:“呜呜呜!我太穷了!我怎么这么可怜?”
谢听白回了酒店后。
淋浴的水喷洒在发从中,伴着淅淅沥沥的水声,耳边魔怔地响起盛南枝的声音,还有她每次凑到自己面前言笑晏晏的脸。
“谢老师,你刚喉咙动了一下哦。”
“你不喜欢我,我好可怜。”
“可是我……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颈处的肌肤像是一方染了霜雪的玉,眸子湿漉漉,藏着无尽水色,不管不顾地亲了上来,唇红的耀眼。
触感像是漂浮的白云,很轻,可又夹带着细微的电流,贯穿全身。
谢听白指腹不自觉抵在唇珠的位置,细细摩挲,可又骤然意识到自己做什么。
谢听白心烦意燥,反手关掉淋浴的开关,双臂撑在浴室的墙面上,水珠顺着手臂肌肉下滑,从弯曲的手肘处低落在地板上。
海潮席卷而起。
翻滚着拍打在岸边岩石上。
他有些……慌了神。
谢听白胡乱把泡沫冲洗干净,甩了下头。
头发上没擦干的水珠四溅开,就像他喷涌而出却无处安放的慌乱。
不过就是被亲了一下……而已。
第二日。
盛南枝睡眼惺忪,脑袋很重,太阳穴也突突的痛,脖颈酸的不行。
她双眼无神,茫然地盯着天花板。
“南枝?醒了吗?”小莫推开门脚步轻缓地走进来,却发现盛南枝一个劲盯着天花板看,“怎么了?还头痛吗?”
盛南枝掀开空调被,睡裙横至腰间,露出修长白嫩的大腿。
她胡乱抓着头发,坐起身,还不太清醒,“小莫,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小莫匆匆别开眼,低头盯着脚尖不好意思乱看,如实回答,“姐,昨晚我在楼下等你,你喝的烂醉,还是谢老师拖着你下来的,他那表情可吓人了。”
盛南枝总觉得哪里不对,“表情吓人?难不成我吐他身上了?”
下午两点,片场。
盛南枝换上一身墨绿色的旗袍,头发盘起,因为今天嘴唇有特写,唇妆化的尤其精致。
待会要拍的是黎栀和白劲重逢的戏,她和谢听白还有几个比较亲密的动作。
谢听白今天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拉长着脸,威慑无形,周身萦绕着一股恐怖气息。
有人从他旁边路过,都心惊胆战地放轻脚步,生怕发出半点声音。
唯独盛南枝拿上剧本,和往常一样搬个凳子往他旁边凑。
“谢老师,听小莫说昨天你送我下楼的,谢谢了……”
“听小莫说?”谢听白嗤笑出声,放下剧本,黑白分明的眸带着点嘲弄,“怎么?醒酒就不记得了?”
盛南枝皱着眉,见谢听白表情不对,身子探过去,很是认真地问,“谢老师,我昨天干什么了?难不成真的……吐你身上了?”
谢听白寒着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什么也没干,离我远点。”
不远处的聂导走了过来,没有向往常一样叮嘱盛南枝,反而是看向谢听白,神情担忧,“待会的戏,就这么点尺度,你没问题吧?”
有那么一个瞬间,谢听白有种被人问他行不行的感觉。
谢听白抬起眼睫,轻飘飘地应,“我能有什么问题?”
聂导眉头一挑,“成,情绪一定要到位了,你可千万不要给我出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