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我不追你了
盛南枝的澄清和声明都过于雷厉风行,原本说的若有其事的营销号也跟着灰溜溜删了微博,还为此特地做出了澄清和道歉声明。围观的路人直呼大快人心。
各路营销工作室也深知碰到硬茬,不敢造次,不少人试图去扒盛南枝的身份,真真假假,倒也没有闹腾起来。
网上关于盛南枝的舆论也多为正面,更加关注作品。
谢听白看着网上的消息,终于再也看不到方泽夏的身影了,唇角微扬,心情好上了不少。
谢听白将手机揣回兜里,靠在办公椅上,脚掌撑在地上转了一圈,慢悠悠地道:“方泽夏在盛南枝这里,也没见得多特别嘛。”
办公室里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接连响起,于文博压根连头也不抬,冷漠回应,“哦。”
谢听白还在自顾说着:“盛南枝拒绝得还挺干脆利落。”
“恩。”于文博黑着脸,对面前的人早就已经不忍直视,接着专心处理工作。
也不知道是谁,昨天大晚上给人打电话?要不是他拦着,谢听白直接就要去撤热搜了。
盛南枝搓了搓手,手指关节都冻得很僵,“你来是……有事?”
于文博故作不懂,“有吗?”
谢听白身长如玉,伫立在外面,雪花轻飘飘着落下,背靠着白茫茫一片,好看得像是一幅水墨画。远远看着,玉树临风,清雅出尘。
谢听白骤然靠近,俊朗的眉目闯入盛南枝的眼,她微微慌神,一时间居然忘了拒绝。
于文博:“……”
谢听白刚走到门口的步子缩了回来,“你看起来很高兴?”
谢听白似乎也不太需要别人的回应,即使于文博没有应声,也丝毫不影响他此刻雀跃的心情。
谢听白知道她指的是公益捐款的事情,抿唇,依旧把东西递给她,“那不是。”
“你要出去?”于文博抬头,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的反应,“路上小心。”
他垂眸,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这么看起来,盛南枝还是对我心软一点。“
那雀跃的语气听得出来对于谢听白的离开十分期待和迫切。
盛南枝执拗地将围巾拆下来还给他,双手环着手臂还在瑟瑟发抖,“谢谢,但是不用了。”
谢听白站在雪地中,因着天冷面颊被冻得有些红,看到盛南枝第一眼便,眉头紧皱着,“你才穿这么点?”
聂导的电影开机时间,定在了春节后。
是什么给你了这样的自信?
是当初所有联系方式被拉黑?还是现在约人出来吃饭还要拜托苏景月?
旁边终于没有人絮絮叨叨了,这几天但凡有谢听白在的地方,他压根就没有办法好好工作,再这么下去他晚上估计又要加班了。
谢听白单手捏紧了围巾,眸内星火黯淡了几分,指腹在围巾上轻抚而过,“你们回京市过年?”
脚踩在路面印出几个脚印。南方鲜少下雪,纵使有积雪也只是薄薄一层,很快就化了,远不及北方厚重。
盛南枝呆滞着,回过神来时,已经来不及阻止谢听白的动作了,后知后觉地就要把围巾拆下来,却被谢听白按住了手。
盛南枝依旧并没有收,微微摇头,沉吟道:“我们这样的关系,也不该送这样的礼物。”
“果然还是我的胜算大点,对吧?”谢听白正了正领口,霍然起身,仔细整理了一下衣服,一副准备出门的态势。
围巾被谢听白拉的很高,盛南枝的鼻尖擦过围巾边缘,鼻腔内均是他身上的味道。
谢听白嗤笑了声,不过今日心情颇好,也懒得跟于文博争执,“没有最好。”
谢听白送的是全套的珠宝首饰,盛南枝也并非不识货,整套下来的价格只高不低。
谢听白默了默,神情郑重把礼盒递给她。
先前一直待在室内,倒也不冷,盛南枝便穿得单薄,出来时白色睡衣外面随意裹着一件大衣,衣摆只到小腿肚的位置,纤细的脚踝被冻得发红。
“裹着吧。”谢听白举止自然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领,“进去说?外面太冷了。”
“我爸上周就回京市了。”盛南枝冻打了个喷嚏,倒也没多想,他们最近确实还走的比较近,“你们没有事先约好?”
她略微迟疑了下,却还是站在原地,显然没有请他进门的打算,“你不是找我爸?回头你自己和他联系吧,他应该要年后才会回江市了。”
她打着哈欠,穿着睡衣下楼吃午饭。
盛南枝昨晚睡的晚,醒来以后已经是十二点了,盛衡回了京市,盛北淮上班,倒是只有她一个人清闲的不得了。
盛南枝点头,“恩,年初直接飞去剧组那边。”
盛南枝:“你已经送过我生日礼物了。”
两人隔着一扇门,门内门外,遥遥相望。
盛南枝看着小屏上谢听白的脸,蹙眉,往院子外走去,寒意瞬息包裹全身。
“已经回去了吗?”谢听白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裹在盛南枝身上,动作间,温热的指腹偶有擦过盛南枝的脖子,酥|麻微痒。
谢听白摸了下鼻尖,面不改色睁眼说瞎话,“恩,有点事情找一下伯父。”
她方才发觉,江市居然下雪了,周边尽数被染成了雪色。
某人一走,于文博左右活动着脖子,舒展好筋骨。
“原先打算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的,上次没来得及。”谢听白垂眸,飘雪落在他的睫毛上,透着股落寞的意味,“我知道阿姨的手镯对于你来说不可取代,只好送你其他的,你就当随意戴着玩玩。”
正巧外边有人按门铃。
谢听白眼神几乎黏在盛南枝身上,“我只是简单送个生日礼物,没有其他意思,你又不是没有收过类似价位的东西,凭什么我的就不行?”
盛南枝沉默了,她目前只想好好拍戏,也依旧认为自己和谢听白并不合适。可谢听白步步紧逼,她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因为其他人送的是以朋友或者长辈的身份,我可以用同样价值的东西回应,可是感情不行,我们之间不合适。”
谢听白眼神炙热,拽住盛南枝的手腕,手臂上的血管筋脉隐隐动着。温热的体温贴在盛南枝泛冷的肌肤上面,让人有些贪恋,固执着坚持。
“我们怎么就不合适了?我喜欢你,你也认可我是个还不错的演员,不是吗?“
盛南枝:“认可和喜欢是两码事。”
谢听白:“你以前不是还喜欢我吗?”
盛南枝:“可我现在不了。”
谢听白许久都没说话,眸色浓重,翻滚着盛南枝看不懂的东西,“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试试不行吗?”“我很早之前就试过了,不是吗?”盛南枝微微垂眸,手指小幅度蜷缩了下,“外面下雪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盛南枝转身,顺着原先地上脚印,往回走,一步步远离谢听白的世界。
谢听白凝视着她的背影,喉间酸涩,胸口处传来重重的挤压感。
她曾经很努力地走向他,是他一步步将人推开。
谢听白身侧拳头紧攥着,眉眼肆意专注,冲着她高声喊了一句,“盛南枝,我会让你重新喜欢上我的。”
盛南枝脚步停顿了一下,仍旧没有回头,接着往里走。
谢听白停在原地看了许久,雪花落在肌肤上,又因为体温融化,留下一片湿意。
背后苍茫一片,脚底下的薄薄一层积雪带着阵阵寒意,寒气顺着小腿攀爬而上,直至抵达心脏和四肢。
许久后,他方才动了动腿,身上早已冻得麻木。
他回到车上,打开暖气,浑身渐渐回暖,重新将刚才的围巾裹在脖子上,可以闻到轻微的女孩身上的香味。
谢听白没忍住点了一支烟,浅吸了一口。
吞云吐雾之间,烟草味盖住了围巾的味道。
谢听白眉宇紧紧拧着,迅速掐灭了烟,把窗户打开想要散掉烟味,却又害怕连带着围巾上的气息也跟着消散。
只敢小心地把围巾往上扯,贪婪地闻着快要溢散的清浅香味,试图索取一丝暖意。
于文博刚从公司下班回家,一出电梯便见到了依在家门口的谢听白。
身上西装湿漉漉的,低垂着头,侧脸线条锋锐,眉眼尽是低迷之意,听到声音后徐徐抬起眼睑。
和上午从公司离开的时候,全然不同。
“回来了?”
于文博开门,斜睨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发个短信问问我密码?光在门口站着?”
好在他家是一梯一户,不然谢听白被拍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哦,忘了。”谢听白兴致缺缺,抬脚时腿微微有些麻,跟着进门后直奔红酒柜,一眼相中最贵的那瓶,拿着两个高脚杯,“来吧,喝一杯。”
于文博回房换了套衣服出来,“去找盛南枝了?”
能把谢听白折腾到这地步,除了盛南枝也没有其他人了。
谢听白打了个喷嚏,晃荡着红酒杯,开始喝了起来。
于文博端起另一杯酒,这才发现谢听白也没喝几杯,脸色却有些发红。
“你脸怎么这么红?”
谢听白不以为意,没忍住又打了个喷嚏,“很红吗?”
于文博皱眉看着谢听白,摸了下谢听白的额头,却被对方嫌弃着拍开,“你发烧了。”
“哦。”谢听白随意应了一句,“我说怎么有点头晕,没事,睡一觉就行了。”
那敷衍的状态,显然是没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眼里。
于文博把那瓶开了的红酒收了起来,表情严肃,“这酒别喝了,明天还烧就去趟医院。”
好在这两天工作任务也不算重。
“唉,你是不是心疼酒啊?”谢听白手里的酒杯也被于文博收走了,调侃着,“别这么小气,回头我送你两瓶?”
“感冒了就别喝酒了。”于文博翻了个白眼,“出息了,追不到人就来我这买醉?丢不丢人?”
“滚啊。”谢听白冷冷抬眸,“谁说我追不上了?”
于文博扎心地来了句,“追得上你来找我喝酒?有本事你找盛南枝去啊?你喝给我看还不如喝给盛南枝看。”
谢听白一脚踹了过去,头隐隐作痛,皱眉时显得表情凛冽了些许。
“我今晚睡在你这里。“
谢老爷子对他心里到底还有怨气,压根不愿意见他,谢家反正是回不去了。以前最长去的地方,就是陈宿黎哪里,他走后谢听白便常来于文博这里转悠。
于文博指了下房间,“你倒是快把这里当你自己家了。”
谢听白慵懒起身,步履比平时重了几分,刚走到卧室门口,又倒了回来,坐回到刚才的位置。
于文博:“你还有事?”
谢听白:“你刚说的……倒也不是不可以。”
于文博奇怪,“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谢听白点开微信置顶,指了指语音通话的图标,“你刚说,喝给你看还不如喝给盛南枝看。”
“你不会是想让我给盛南枝打电话吧?”于文博反手指着自己,“跟人小姑娘卖惨?你要脸吗?”
“头好痛,我觉得可能至少有三十八九度了。”谢听白咳嗽两声,手掌贴在额头上,“我刚还喝酒了,感冒药肯定是不能吃了。”
于文博:“……”
得,不愧是演员。前面让他滚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现在吐息都变得虚脱无力了起来,
于文博扫了眼谢听白的手机界面,揶揄道:“刚才是谁说没事,睡一觉就行了的?”
谢听白侧眸瞪了过来,眉眼锋锐,“赶紧的,晚点她就睡觉了。”
于文博看了眼手机。
恩。
八点多。
盛南枝要睡觉了?还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