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一百一十二
得胜的兵士回城得到百姓夹道欢迎,苏闻上官彧等人侯在西华门处迎接,赵阔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入宫后少不得一番犒赏,午后设宴庆祝。
元莞打马回宫之际,筵席还未开始,她至殿前,孤鹜请她去更衣。廊下宫人林立,殿宇巍峨,元莞扫了一眼,兴致缺缺,道:“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说完转身回寝宫,孤鹜一头雾水不明情况,也反应过来这位祖宗心情不好,不敢跟过去触霉头,待筵席结束后,才告知元乔。
设宴之际,少不得饮酒,元乔又非善饮的性子,几杯酒下去,面色通红,犹如敷了胭脂。
听了孤鹜的话后,她也未曾犹豫,去了延福宫。
一入殿就听到意欢的声音,元乔跨入殿,意欢便跑了过来,扬首看着微醺的大姑母:“您喝酒了?”
五六岁的孩子懵懂无知,只闻到一股酒味,再见姑母飘忽的眼神就明白过来,主动拉着她去一旁坐下。
元莞照旧坐着,看了一眼后没有动身,意欢近日规矩好了不少,给元乔倒了杯水,盯着她看,不忘摸摸她的脸:“大姑母发jsg烧了,很烫。”
童言无忌,元乔听后笑了笑,反摸摸她的脸:“我同你小姑母有话说,你去玩。”
小小的孩子临走之际,故作一叹:“那、你们不能吵架,好好说话。”
殿内仅仅两人,元莞见不得她这般姿态,心软地走过去,不想坐下后,元乔直接贴了过来,倚靠着她。
“我不能听吗?”意欢回头看了一眼元菀,不想走的眼神在她身上一阵徘徊。
“别来撩拨我,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元莞避开她的气息,欲坐直身子,元乔跟着凑了过来,似有意缠着她。
元乔浅浅一笑,如春水般旖柔,妩媚的颜色让元莞低估一句:“又在诱惑人。”
“哪里不好,我对你很好。”元莞撇嘴,低眼看着她粉红的脸颊,细滑如绸缎的青丝在耳畔垂下,她伸手握住,鼻尖散着属于元乔的墨香。
这是将她当作坐榻……过分。
元莞不想理会她,将人带到榻上歇息,本想着离开,元乔拉着她不放:“你有何不悦,为何不愿同我说?”
元乔身子醉得无力,脑子却挺清楚的,眼睫颤了颤,戳破她的坏主意:“不去,你心思不大好。
她气得想推开这人,努力按住自己的暴躁脾气,又见她软骨头般醉得失去力气,眉眼一动,低着道:“我们去沐浴,如何?”
元莞心中打鼓,周暨的话在她心里埋下阴影,废帝一事太过深刻,纵元乔事事听她,可那些事发生过,就无法忘怀。
一人醉,一人清醒,说话总是不大方便。
元莞不为所动,元乔唤来乳娘将孩子抱走。
惯来只有元莞缠着她,没有她缠着元莞。
“你今日为何不悦?”元乔疑惑出声,联想她今日出宫同周暨见面,心里不安。
元乔听不清楚,倚靠着坐榻,靠了须臾,嫌弃坐榻太硬,招手唤元莞过来。
元莞:“……”
不知为何,她有些踌躇。
醉意撩人,若在平时,元乔定不会这么做。
她倾靠着身子,凑至元莞耳畔,嗅到淡淡的香气,“你哪里都好。”
元乔睁开眼眸,就看到身旁人认真的眼神,不知为何心里感到很舒服,令她想起多年前得了德惠太后的点心一般,甜腻地让人忍不住想笑。
“醉了就该好好歇着。”元莞叹息,脑海里繁杂如乱麻,理都不清。
朝堂乃至大宋都趋于平静,无乱事可烦,想的事情就更偏向于自己,好比周暨所说,废帝一事后,她可能真的做到心无旁骛。
望着元乔的醉态,终究产生一丝迷茫,她屈膝坐在榻沿,道:“元乔,你可会、心中可会有旁人?”
问完就后悔了,元乔的做派不似周暨所言的那般。旧日种种,她亲身经历过才知晓元乔的心,旁人哪里会知晓。
元乔略有些迷糊,听到这句话后笑了笑:“没有了。”
听到回话,元莞回神,望着她痴痴的笑意心生懊恼,不管不顾道:“你怎地知晓没有,将来的事如何能感应到?”
声音有些大,惊得元乔睁大了眼睛,旋即撑着坐起了身子,紧紧望着元菀,生怕她不翼而飞了。
“将来如何不知晓,现在的事、旧日的事你不知晓吗?朝堂之上你有兵权、人脉,若我不可靠,你有与我抗衡的能力。”
这番话看似平常,与一个帝王而言却是难得的退让。
谁愿意做到江山、皇权共享?
元莞默不作声,元乔顿时酒醒了,更多的是被吓醒的,眸色一沉,戳了戳元莞的脸颊,语气中多了几分忐忑:“你后悔了吗?”
元莞不作答,元乔心里愈发慌了,不知何故怎地就后悔了,有些焦急,又不知如何安慰哄说,追问一句:“你当真后悔了?”
两人之事,先是元莞主动,再到元乔密谋朝堂之事,都是你情我愿,没有强迫之说。
之前碍于朝堂不宁,聚少离多,元乔又是勤勉的性子,好不容易得了清净,本想日日安宁,莞菀的退却让她彻底陷入冰窟。
酒意在不知不觉间散去,元乔还是紧紧望着她,唇角微启,却没有再说话,静静等着。
性子使然,让她说不出太多的话,心里焦急,面上不显。
元菀只当她不在意,便没有回话。
内寝寂静无声,元乔紧张的视线黏在元莞的身上,久久等不到回话,她几乎按耐不住自己的心,顾不得其他,道:“哪里不好吗?”
元莞抬眸就见到她紧张得唇角抿直,就连那双秋水双眸都带着忐忑,这样的元乔与朝堂上杀伐果断、运筹帷幄的皇帝差得太多。
“没什么,你想多了。”
元莞欲言又止,看似无意,疏离的意味更加明显。
元乔心里揪然,也是无措,拉着她的手渐渐松开,略有些无助可怜,元莞扫她一眼,就愤恨出声:“你怎么总装可怜?”
元乔作势捂着额头,露出痛苦的神色:“周暨道我凶,却忘了你的性子也不好,也不晓得你日日凶我。”
元菀:“……”
一国之君在卖可怜?她恼恨道:“我哪里凶我,若嫌我凶,你不必来找我。”
“又凶了。”元乔眸中漾过水色,显得更加楚楚可怜,醉意涌上头来,更觉无力。
元莞咬牙切齿,起身就想走,被这位卖可怜的皇帝拉住手腕,“放开,我不喜欢你了。”
“我、我喜欢你、就好。”元乔结结巴巴地说出来,酒后眩晕的无力感让她温柔又脆弱,眼睛不自觉地垂下,不敢去看元莞。
“陛下的情话也无法精进了,以后也会对旁人说吗?”元莞俯身,伸手抬起她的下颚,指尖在她嘴角处一阵摩挲。
元乔强打起精神,习惯性伸手攀上她的脖子,将自己主动送到她的怀里。
元莞望着她抛开矜持,主动的模样里带着少女的青涩,自己好似成了罪恶之人。
诱惑少女成功后又想着将人家抛弃的罪恶之人。
她僵持着不动,元乔不等她的回应,急迫吻上她的唇角。
辗转缠绵,用自己最好的方式安慰着不安想要退却的人。而元莞愈发彷徨,失了主动权,被元乔压下`身下时感受到耳畔炽热的呼吸时才陡然一惊:“元乔。”
被酒意与惶恐支配的人没有理会这声呼唤,胆子也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大,热意缠绕,将素日的平静与从容都抛开,留下的只有欲.望。
元莞轻哼一声以示自己不屑,“你想在上面,可你醉了。”
她的话就想过堂风掠过元乔耳旁,丝毫不起涟漪,下一息元乔就按住她的手,醉意使得人失了理智。
元莞震惊她的速度,反去摸索她的衣襟:“脱你自己的,少来欺负我。”
两人就像置气的孩子,一个说话,一个不愿说话,元菀气得不行,反握住她的手,轻易就翻身压制身下,“你来招惹我的。”
元乔被她压得透不过来气,闷哼一声后眸中漾过水泽,元莞咬着她的耳垂,呵气如兰:“你再装可怜,就真的让你可怜,信不信?”
“嗯……”元乔本就是纸老虎,被她这般撩着,整个身子彻底软了下来,被酒意热气重重笼罩着,不耐滴地动着身子。
元莞并没有放过她,轻轻撩着,迟迟没有动静,元乔忍了许久,面色发烫,身子透着粉,望着终是忍不住开口:“你、你要怎样?”
声音别有韵味,听得元莞心神一荡,眼前人的动人情态尽收眼底,从她涟漪顿起的眼眸里看出一丝放纵。
抛开重重杂念后,她拂开元乔额角散乱的发丝,露出饱满的额头,眼中闪过柔意,低声道:“你总来诱我。”
每当自己要放弃之际,元乔就会用她独特的方式来诱惑自己。
承认她自己抵住不住元乔的讨好与魅力,归根究底,也怪元乔总缠着她不放。
元乔比起从前更为主动,两人紧密地贴在一起,元莞亲吻她紧皱的眉头:“元乔,我是不后悔,可将来你若对不起我,我……”
她欲言又止,元乔却被她撩得意识昏沉,没有在意这些话,贴着她的额头,口中断断续续地低.吟。
白日里很安静,又逢胜仗,宫城上下都沉浸于欢欣中,阿布郡主置身事外,午后匆匆入宫找元菀。
她想找元莞讨要一人,进了延福宫后被若竹挡住,道皇帝睡下了。
她朝着殿内看了一眼,狐疑又不解:“大白天怎地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