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七章
    在马车里的霜媚紧盯着白浮雪和萧时之。
    马车上的萧时之脸色有些苍白,双手紧紧的环绕在白浮雪的腰上。
    霜媚警惕:“陛下要把白姐姐带到哪里去?”
    白姐姐为何过得那么苦?就连大半夜和她随意聊两句,都会被女皇陛下监视。
    萧时之冰冷道:“公主馆的未免太宽了。”
    霜媚咬牙,“陛下想要的情报,我会尽力给出,请陛下切莫继续伤害白姐了。”
    白浮雪心下无奈,“公主殿下别说了。”
    再说萧时之又要发疯了。
    萧时之掰住白浮雪的下巴,在霜媚面前,轻轻啃咬住爱妃的双唇。
    脑子坏掉了?
    次日萧时之醒来,在身边人的服侍下洗漱更衣,白浮雪正在外头骑马。
    军医小声回复:“回娘娘的话,陛下平日身体康健,受了伤也能很快康复,不必担忧。”
    充满了帝王的霸道之气。
    白浮雪皱眉:“你别在外面发疯了。”
    小美人红润的双唇,在夜色中如晶莹剔透的红宝石,让人无法挪开注意力。
    白浮雪:“本宫又不是军医,给本宫听有什么用?”
    白浮雪狠狠拧了一把萧时之的大腿,小声嘟囔:“快点回去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不远处的军医奇怪地对同行说,“陛下的伤口不是好了吗?”
    白浮雪把毯子盖在萧时之身上,看人睡着后才撩开帘子去问,“军医,陛下的身体究竟怎么样?”
    军医:“臣定当竭尽全力。”
    军医双手抱拳:“请娘娘切莫怀疑,臣几十年的行医经历。”
    白浮雪害羞的嗓子很哑,“没有,陛下从未欺负过臣妾。”
    军医:“怎么会又疼了?是你老家伙的医术不精?”
    白浮雪浅笑:“陛下`身体不错?”
    白浮雪从荷包里抛出一锭金子给军医,“尽全力医治陛下。”
    白浮雪笑骂地推开萧时之,“好好睡觉,本宫陪在你身边。”
    萧时之:“爱妃,朕欺负你了?”
    女皇陛下撩开帘子能看到,黑色骏马以然把白浮雪当成了主人,打了个响鼻,用脖子使劲蹭背上的漂亮女子。
    白浮雪翻身下马,钻进了马车里。
    白浮雪疑惑的把帘子放下,将手指落在萧时之的脉搏上。
    霜媚面色屈辱,只得把目光转移开。
    陛下的身体若不算好,那天下真是没有好身体的人了。
    在霜媚的面前,萧时之操控身下黑马回到马车内,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白浮雪回头看了一眼,快要黏在他身上的前女友,“真的?莫要诓骗本宫。”
    怎么看都感觉萧时之都快要病死了,御驾亲征真的没问题吗?
    萧时之面目柔和:“好,都听爱妃的。”
    等等?刚刚她听的心跳声直奔一百三,前女友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才跳的那么快?
    白浮雪把手背贴在萧时之的额头上,“三十七度不到,温度很jsg正常啊。”
    强大有力的心跳声,让白浮雪心思浮动,女皇陛下`身上淡淡的药味,逐渐弥散在鼻息处。
    前女友怎么那么黏人?
    “朕睁开眼睛,没看到亲爱的,心慌不止。”萧时之拿起白浮雪的手掌,将之贴在自己心口,“亲爱的,你来听听,朕的心脏跳的好快。”
    萧时之干咳,“有爱妃陪伴,朕的身体自然康复的快。”
    白浮雪在脸上盖了一层丝巾,只露出一双荧光闪闪的眼睛,“好。”
    萧时之:“朕的伤口又疼了,亲爱的,能进来帮朕看看吗?”
    萧时之笑眯眯地看着她,“快来马车里坐一会儿,马上快到甘州了,前面荒凉,地广人稀,别让风沙迷了亲爱的的眼睛。”
    一碰即分。
    白浮雪的手触碰在萧时之的心口,不止于此,一同贴上去的,还有白浮雪的耳朵和脸颊。
    同行:“昨日我替陛下诊治时,伤口的痂都掉了。”
    没发烧,怎么刚刚一副烧的糊里糊涂的样子?
    马车里,萧时之如同一条淋湿的小狗狗般靠在白浮雪身上,下巴搁在小美人的肩膀上,若有一条尾巴肯定在身后来回晃来晃去。
    默默数了一分钟的心跳,七十次,算很正常的范畴了。
    白浮雪:?
    同行:“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敲死你。”
    两个军医疑惑又不敢上前去询问,只能满脑子问号。
    一进马车白浮雪就被萧时之从后面抱着,“亲爱的,朕一睁开眼睛没有看到你,伤口就开始疼。”
    白浮雪:“别说荤话了,马车边上全是人。”
    车子驶到甘州地界,满眼的黄沙,木头和石头做的房子有一半被风沙掩埋,前面飘来了,淡淡的血腥味。
    又往前行驶了一个时辰,血腥味越来越重。
    白浮雪抬起毛笔,“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萧时之:“朕出去看看,爱妃好生在马车里待着。”
    白浮雪点头,“你伤还没好,小心点。”
    “伤还没好”的萧时之笑笑,利落上马,驱使黑马向前奔去。
    在一众黄沙漫漫之中,看到了一群骑着马的北庭人。
    萧时之所在的地势较高,可以完全俯视下面的北庭人,整个部队悄无声息,连铠甲上都披了一层暗色的灰麻布,和整个沙漠融为一体。
    “大夏朝也不过如此,区区甘州,连一个守卫都没有!简直是可笑至极。”
    “听说皇帝要御驾亲征?就这?”
    “听说甘州盛产异域美女,让我瞧瞧是甘州的美女好看还是草原的美女好看。”
    一阵极为粗鄙的笑声,刺痛所有人的耳膜。
    白老将军隐忍说:“甘州本是白家军守卫的地界,却不曾料到,肃亲王所在的北府军强占此地,肃亲王被押入宗人府贬为庶人后,北府军群龙无首,四散奔逃,只留下这烂摊子。”
    萧时之眼眸暗沉,操纵着不停踢蹄子的黑马,站立于风沙之中。
    “听说大夏朝皇帝荒淫无度,就连御驾亲征都要带着宠妃,就这?”
    “我倒是要看看,那除非有多会蛊惑人心。”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一把扯住了蜷缩在沙地里的居民,里面有个不满十八岁的小姑娘,吓的小脸煞白,剧烈挣扎,要向父母求救。
    父母已经断粮好几天了,嘴唇嗫嚅,只能说出几个北庭人和中原人都听不懂的哀求词语。
    北庭人揪住那少女的头发,用粗糙的手把少女脸颊上的尘土给抹去,“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也不知道之前有过几个男人。”
    “不知道是这个小婊.子好看,还是皇帝身边的宠妃好看?”
    一个男人笑着口吐污言秽语,那年岁不大的少女哭着求饶,更加让这几个男人有施虐欲。
    “既然看不到皇帝的宠妃,就先用这死丫头解解馋。”
    说着那男人就在少女父母的面前,要扯开她的衣服。
    “啊——”
    随着衣服撕裂声,少女挣扎幅度更大,北庭人扬起巴掌正要往她脸上抽下。
    站在高坡上的萧时之拿起长弓,拉紧弓弦——
    萧时之眯起一只眼睛,手指松开弓弦,离弦之剑直戳入北庭人的眉心。
    风沙扬起萧时之额前的碎发,箭矢闪烁银色光芒。
    少女一个挣扎,回头一看,刚刚还如恶鬼般凶恶的男人已经倒地不起。
    眼珠子瞪得老大,到死都没有想到,那根箭是从哪来的。
    另外几个北庭人被这一动静给吓懵了,立刻抽出弯刀聚拢在一起。
    几根长箭自天空落下,刺穿了他们的喉咙。
    鲜血洒的满地都是,其中有几滴溅到了少女的脸颊上。
    萧时之眸子里一片冰冷,“把他们的人头堆到城外,让所有路过的人好好看看。”
    将军:“是”
    萧时之手臂沉稳,看不出有一丝一毫受过伤的痕迹,她把弓箭扔给身后人,骑马走下沙坡。
    白浮雪在马车里只听到了破空声,还没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少女衣服紧紧裹住,恐惧地看着面前的高头大马,“你们是谁?”
    少女用很不熟练的中原官话开口。
    “我家什么都没有,我可以跟你们走,求你们放过我父亲母亲。”
    两个老人骨瘦如柴,远远一看还以为是连着一张皮的骷髅。
    白浮雪撩开马车帘子,“去拿点水,肉干和干粮给他们。”
    侍卫:“属下这就去办。”
    得了粮食的三个人惶恐坐在一起,控制不住的去看那几个惨死的北庭人的尸体。
    少女惶恐不安:“多谢大人的搭救之恩,小女一无所长,愿做牛做马回报大人。”
    萧时之骑在马上,少女无法窥见其容颜,使得马上人变得更加高不可攀。
    萧时之淡淡开口:“不用回报,此地为战乱之处,尔等速速撤离便可。”
    霜媚不知何时钻到了白浮雪的马车里,小声说:“上位者哪能拒绝救少女与凶恶之中,现在皇帝陛下怕是慈爱泛滥,想把那少女收入后宫。”
    霜媚挽住白浮雪的胳膊,“皇帝就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只要皇帝陛下有了新欢,姐姐就能解脱了。”
    白浮雪无奈把霜媚推开,“陛下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外面风沙很大,白浮雪听不清萧时之和那可怜少女说了什么,只见萧时之把她搀扶起来。
    白浮雪瞳孔收缩,脸上笑笑不在意,眼睛都快把那女子给戳个洞了。
    萧时之蹙眉:“你有亲戚被绑到了北庭王庭?”
    少女:“回恩人的话,小女子的哥哥被北庭人抓壮丁,说是去种植一种极为神圣的东西,”
    萧时之淡淡道:“阿芙蓉。”
    少女猛然瞪大眼睛,“对!好像就是这个东西。”
    少女辨别萧时之的声音恍然,“恩人也是女子?”
    萧时之下马,稍显冷淡的面容,在阳光下更显得高不可攀,又绚烂夺目,少女身后的父母低声说了几句,大致意思是“你该跟着恩人走,去报答她。”
    少女紧紧抓住衣服残破的布料,单纯的脸上闪过羞涩和紧张,“恩人,小女子可以伺候在您左右吗?”
    年迈的父母松了口气,女儿有了归宿,他们也该合眼了。
    萧时之:“把关于阿芙蓉的一切告诉朕即可。”
    少女听不太懂萧时之说的话只能听懂“阿芙蓉”三个字,懵懂的点点头。
    白浮雪在马车里看的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霜媚在旁边扇阴风点鬼火,“你看,那女子长得有两三分像你,却比白姐姐更加柔柔弱弱,惹人怜爱。”
    白浮雪看到那白浮雪把脏兮兮的手往萧时之的袖子上拽实差点,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
    整个马车里都充斥着低气压。
    白浮雪冷冷开口:“本宫知道了,不需要你多嘴。”
    霜媚见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利落的退出了马车。
    “白姐姐千万别沉浸在皇帝陛下虚无缥缈的诺言上,这个人能囚.禁白姐姐,日后必当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
    白浮雪太阳穴狠狠跳了一下。
    掀开帘子,白浮雪看到那女子都快要靠在萧时之身上了,瞧那小脸,委屈的都红了。
    整个部队在不远处安营扎寨,天气尚有寒气,白浮雪裹着羊绒披风从马车上下来,远远的就看到萧时之在和那姑娘在篝火前聊天。
    侍卫很有眼力见的开口:“陛下捡来的女子叫做戴蓉蓉,芳龄十八。”
    白浮雪脸色黑如锅底,“真是如花似玉的好年纪。”
    白浮雪冷冷的走过去,站在萧时之身边,“陛下真是好兴致,把本宫一个人丢在马车里不管不顾,和戴蓉蓉姑娘看篝火星空,浪漫缠绵。”
    此刻戴蓉蓉已经知道了萧时之的身份,脸上羞怯泛红,羞人答答,见女皇陛下给了自己父母好大一笔铜板银子,更是肝脑涂地,想要好好报答。
    戴蓉蓉:“这位想来就是名动一方的淑妃娘娘?今日一见,果真是如天上仙人般漂亮。”
    生疏的中原官话,让戴蓉蓉的语调更显可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让她可怜唧唧,惹人怜爱。
    就连脸上的脏污也都多了几分荒野人的单纯。
    白浮雪淡淡道:“是本宫。”
    白浮雪坐在萧时之身边,“陛下伤口不疼了?”
    萧时之还没反应过来,身旁小美人接着说,“也是,一个伤口总是会疼的人,怎么能拿弓箭如此稳当?”
    萧时之无奈笑道:“朕在和戴蓉蓉谈北庭王庭之事,并非如亲爱的所想,是花前月下,郎情妾意。”
    白浮雪语调低沉:“本宫什么时候说戴蓉蓉是花前月下了?”
    白浮雪看到萧时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里面闷闷的,
    “原是本宫作为一后妃,不配谈论北庭之事,是本宫唐突了。”
    白浮雪越看戴蓉蓉那单纯的眼睛,越觉得糟心。
    白浮雪转身就走,没等萧时之追上来,就把帐篷的帘子给拉住。
    萧时之:“。”
    戴蓉蓉怯懦:“是奴家惹得娘娘不快了?”
    萧时之摇头没继续说,“把你哥哥所言的阿芙蓉的种植过程,一字不落的重新复述一遍。”
    白浮雪坐在帐篷里越想越气,拉来的那个陪他跋涉千里的小暗卫。
    小暗卫:“……娘娘有何事?”
    自从和白浮雪接触之后,原本元气满满的少年人已经变成了一朵干枯的花朵。
    伺候这位姑奶奶,太头疼了。
    白浮雪:“你觉得戴蓉蓉好看吗?”
    小暗卫,硬着头皮说:“容貌尚可。”
    白浮雪:“如果你是上位者,你会喜欢这帮女子吗?”
    小暗卫和伺候在萧时之身边的其他暗卫一样,一遇到难以回答的问题就容易口不择言。
    “回娘娘的话,戴蓉蓉姑娘出生卑微,陛下的救助如天神降世,你看他陛下的眼神满满都是崇敬之意,别说是上位者了,一般人哪能拒绝得了?”
    小暗卫:“请娘娘舒心,陛下满心满意都是娘娘。”
    要不是女皇陛下满心满意都是您,属下现在就因为欺君之罪被剐了。
    笑死,娘娘您都在陛下`身边了,宫里还传密信说您在和皇后看戏。
    小暗卫光是回想起来,就脚趾扣地,当场社死。
    淑妃对小暗卫来说,是另外一种程度上的救命之恩了。
    焯。
    白浮雪:“本宫和陛下见面时身处冷宫,陛下与本宫而言,也如同天神降世,本宫小心翼翼伺候陛下,陛下温柔至极,包容本宫。”
    “那本宫和戴蓉蓉姑娘有何区别?”
    再者,在现代社会中,萧时之第一次见到白浮雪时是在大学演讲。
    那时白浮雪嫩的都快要掐出水来了。
    老s,老养成系了。
    小暗卫:“。”
    白浮雪越想越糟心,纤长的指甲一个劲的敲击着桌面。
    小暗卫:“但是娘娘您不止和皇后娘娘交好,还和北庭公主牵扯不清,甚至在南巡期间,还把一个江南女子收做丫鬟。”
    “恕在下直言,您和陛下没什么区别。”
    白浮雪:“。”
    白浮雪看着他:“要不你辞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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