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两人在咖啡店的角落里面对面坐着，怪刘海君带着笑意注视着北川秋奈，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自我介绍：“我叫夏油杰，你呢？”
    “哦……我叫秋奈，那个，今井秋奈。”一边说着，北川秋奈一边偷偷打量着对方。
    确实是帅哥没错，而且是还没有遇到过的帅哥类型，但是！想到对方是咒术界的人，北川秋奈的好色之心就果断消退了。
    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对咒术界的人心动呢？
    夏油杰的声线很温柔，开口问道：“可以像其他人那样叫你小秋奈吧？你的名字很好听。”
    北川秋奈垂头丧气的，“都行……”
    现在应该就是初步问询吧，之后说不定还要带她回咒术界的小黑屋，然后严刑拷打……
    一会得想办法开溜才行！不然万一她被严刑拷打屈服了，把上司他们都供出来了怎么办？但是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能用今井秋奈的身份再次出现了，也就不能再和零还有景光一起吃饭了啊……
    桃子端着甜品走了过来，冲着北川秋奈眨眨眼，道：“小秋奈不要害羞嘛，要好好感谢这位帅哥哦。”
    北川秋奈：“……”我害羞个鬼，我想逃却逃不掉啊啊啊……
    夏油杰只是笑着回答道：“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也说不定……毕竟小秋奈漂亮又可爱，身边还有降谷君和诸伏君这样的帅哥，说不定已经可以免疫帅哥了。”
    北川秋奈看着冲着自己疯狂使眼色、试图让自己冲着帅哥A上去的桃子，心情更加沉重了。
    夏油杰：“……”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那种东西……是指那种东西？垃圾男人？还是咒灵？或者是在暗示她赶紧告诉他她认识的诅咒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一瞬间脑子闪过整个宇宙的北川秋奈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张了张嘴，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不该承认。
    原本在一旁暗中观察的桃子忍不住对店长说道：“所以是帅哥向小秋奈告白了吗？只听到什么第一次之类的，啊，这就是恋爱吗？说这样的话总觉得好羞耻啊……”
    北川秋奈眨眨眼，“祓除……咒灵？”
    不行啊，这要是把上司供出去她不就哄堂大孝了吗？要不把上司的上司供出去？那到时候不就没人给上司发工资了……
    北川秋奈木讷地点点头，一副准备当场认罪的表情。
    “真谦虚啊——”
    店长思考了一会，道：“看小秋奈的样子，不像是坠入爱河了，难道是要拒绝了？”
    “你以前应该就见过那种东西吧？”
    听他的意思，似乎是把她当做了咒术师……？
    “那个叫做咒灵。”名为夏油杰的少年立刻为她介绍起了她本就知道的大部分知识，随后道：“看样子你已经熟练掌握了自己的术式啊。”
    等一下！原来不是来抓她的吗？
    夏油杰：“？”
    主要是被你吓了一跳，吓得心肌骤停，差点当场猝死。
    对于店长和桃子的讨论话题完全不清楚的北川秋奈重新坐下，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还以为是我刚才做错了什么……所以我没做错吗？”
    察觉到对面的少女已经满头大汗，看起来十分恐惧的样子，夏油杰立刻出声安慰道：“别怕，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刚才不是已经祓除了那个咒灵吗？”
    面对咒术师，就是冲国人也冲不动啊！
    北川秋奈拍桌而起。
    夏油杰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善解人意地安慰道：“小秋奈刚才被吓了一跳吧？”
    北川秋奈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低声道：“不好意思，我还是……第一次……”
    夏油杰摆摆手，道：“秋奈你做得完全没错，为了保证更多普通人的生命安全，祓除咒灵是非常必要的。”
    完全只是担心自家咖啡厅的美女出事的北川秋奈连忙点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认为！”
    “其实前几天我就收到了消息，这里有三级咒灵出现，所以最近才一直来踩点，想要找机会祓除咒灵。”夏油杰话锋一转，道：“之前好像都没有做咖啡厅见过小秋奈你。”
    北川秋奈挠挠脸颊，“啊，我最近太累了，同学帮我请假，所以我就没有来打工。”
    “原来是这样。”夏油杰打量着她，道：“小秋奈是怎么祓除咒灵的？”
    北川秋奈沉默了一秒，开口道：“用手，撕碎。”
    用手变成傀儡蝎子然后凭借咒力指挥蝎子的钳子撕碎，简称“用手撕碎”，这么说绝对没问题。
    夏油杰看着她纤细的手臂，有些惊讶，“小秋奈只是用手吗？”
    北川秋奈拍拍自己的胳膊，“我的肌肉会膨胀哦，这个应该就是术式吧。”
    为了保障傀儡的安全，北川秋奈在每个傀儡的身体上都装了可以膨胀的肌肉，这样可以在自保的时候排上用场，在傀儡的四肢上浓缩的往往是比常人要更加强健的肌肉，这也就是为什么北川秋奈造出一具傀儡会花费那么多钱。
    现在这个说辞刚好可以用来忽悠夏油杰，毕竟要是直说自己能够操纵傀儡，很有可能会暴露北川秋奈的真实身份，到时候就更加麻烦了。
    夏油杰思索了一会，回答道：“应该是这样的，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术式。”
    看着似乎已经相信自己说辞的夏油杰，北川秋奈松了一口气，这才悠闲地拿起叉子开始吃蛋糕。
    反正夏油杰已经买单了，不吃白不吃，吃了还想吃。
    原本在思考的夏油杰抬头看向北川秋奈，开口问道：“小秋奈想要成为咒术师帮助更多人吗？”
    刚刚咽下蛋糕的北川秋奈吐出舌头，“噗——”
    啥玩意儿？让她当什么？咒术师？
    “抱歉，这个问题有点突然。”夏油杰把自己的手帕递到北川秋奈的面前，伸手帮她擦掉嘴边的奶油，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道：“我只是认为这样小秋奈可以学到更多和祓除咒灵相关的事情，至少可以保护自己和家人，还能帮助更多人。”
    北川秋奈眨眨眼，理所当然地开口道：“但是我是孤儿。”
    她的脑子里一点过去和自己相关的事情都没有，也就无所谓自己和家人，北川秋奈才懒得管那么多人，只要自己还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就够了。
    夏油杰：“……抱歉。”
    “没关系。”北川秋奈指了指他面前放着的马卡龙，开口问道：“那个可以也给我吃吗？虽然在咖啡店打工，但是还没吃过。”
    夏油杰把盘子推到北川秋奈的面前，道：“给。”
    北川秋奈咬了一口马卡龙，忍不住吐出舌头，嫌弃道：“好甜……”
    “是要配茶吃的吧。”
    北川秋奈只是把咬过一口的马卡龙放回盘子里，看向夏油杰问道：“怪刘海君还在上学吧？你也是那个……咒术师？”
    为了让自己暂时无视这个称呼，夏油杰喝了一口茶，这才开口道：“还没有正式入门，只是收到了邀请，被教导了一些与咒术师相关的基础知识。”
    北川秋奈彻底松了一口气。
    原来怪刘海君连咒术界的正式成员都不算，刚才白那么紧张了……
    “小秋奈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咒术师的问题？”
    北川秋奈眨眨眼，“怪刘海君，你寂寞吗？”
    夏油杰忍不住抽抽嘴角，道：“提议而已，如果小秋奈你继续使用术式的话，总有一天还会被其他人发现的，到时候说不定会被像今天这样死缠烂打。”
    北川秋奈舔舔嘴边的奶油，好奇地问道：“死缠烂打是指怪刘海君你这样的吗？”
    夏油杰：“……是指他们像刚才那个变.态男一样对你死缠烂打。”
    北川秋奈忍不住哇了一声，道：“怪刘海君你很熟练啊，你是负责这一块的业务吗？”
    咒术师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是相比之下，诅咒师的数量简直更加稀少，其中有一部分甚至是没有咒力的普通杀手，完全依靠咒具工作，说到底就是因为招聘人员的水平太低，她倒是有点好奇咒术界是怎么骗人进去打工的。
    “先是追问你的术式，然后用重金或者是福利许诺，让你决定成为咒术师。毕竟咒术师的数量很少，能抓一个是一个。”夏油杰默默开口道：“我就是被这样叫去当咒术师的。”
    北川秋奈双手撑在桌子上，凑到夏油杰面前问道：“因为钱？因为福利？”
    她得学学咒术界的CPU技巧，说不定有利于上司招人工作，减轻一下她的负担。
    夏油杰露出语塞的表情，过了一会才开口道：“等到小秋奈决定成为咒术师之后我再告诉你。”
    北川秋奈摸摸下巴，道：“难道是像热血王道少年漫画的主角那样，为了梦想、责任、荣耀、正论和救助他人？”意识到夏油杰没有否认，北川秋奈向后一坐，盯着天花板道：“原来现实世界真的可以有这样的人存在！这算是老好人类型吗？怪刘海君很亚撒西，要是加上会做饭的话……”
    夏油杰：“……”为什么好好的夸奖从小秋奈的嘴里说出来有一种被人公开处刑的羞耻感？
    “那咒术师的事情，小秋奈是怎么想的？”
    北川秋奈低下头认真思考了一会，“我再考虑一下。”
    这种事情应该还是要和上司商量一下吧，但是如果上司知道的话肯定会理所当然地让她多打一份工，那到时候作为“普通人”生活的时间只会被压缩得更少吧，那就没办法吃景光老师的饭，也没办法让零给她做数学题了……
    这种感觉还莫名让人挺讨厌的。
    夏油杰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如果小秋奈的回答是否的话，我会为你保密的，这样就不用担心被死缠烂打。”
    北川秋奈眨眨眼，忍不住牵起夏油杰放在桌上的手，感叹道：“怪刘海君你虽然刘海不正，但是人很正啊！真是大好人！”
    不过这种大好人放在热血邪道少年漫画里面是要被剧情祭天的。
    夏油杰：“……小秋奈你真的有在夸奖我吗？”
    两人刚刚交换完电话号码，咖啡店的门忽然被人推开，满头大汗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冲了进来，身上还穿着服务生的制服，诸伏景光甚至还围着围裙。
    “秋奈！”
    北川秋奈转过身，正准备和两人打招呼，降谷零已经是迎头痛击，还不忘开口道：“你这家伙是笨蛋吗？都说了如果出事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们两个打电话的吧！”
    惨遭爆栗的北川秋奈忍不住嘟囔道：“我可是超强的。”
    一旁的夏油杰刚想为北川秋奈解释，降谷零的目光已经扫向他，开口道：“就是你要纠缠秋奈是吧？”
    店长赶紧过来要劝架，没想到降谷零已经开口道：“我告诉你，这家伙做饭超级难吃，只知道放糖，甚至还会用自己的黑暗料理迫害别人，自己从来都是一口不吃！折腾完的碗盘都是我们在洗，根本就是另类的家庭暴力，像你这样的人是连这一点都没办法接受的吧？而且她的数学学得很差，上课不是在发呆就是在睡觉，所有的数学作业都是我们两个在做，秋奈她将来能不能考上大学都是问题。平时秋奈五谷不分、四体不勤，连自己家的具体地址都经常不确定，跟你想象中的完美女仆完全不同！怎么样？感到幻想破灭了吧？不能接受这种残酷的现实的话就别再纠缠她了！”
    北川秋奈：“？你说的这是我？”
    夏油杰：“……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这就走。”原来小秋奈的语言艺术是从这位身上学到的吗？
    夏油杰抬脚走向前台，“麻烦帮我结一下账。”
    店长也急忙低下头，拍了拍憋笑的桃子，道：“快点给这位客人结账。”
    桃子努力抑制着颤唞的身体，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好、好的……”
    结账之后的夏油杰脚步匆匆，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女仆咖啡厅。
    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他以后大概就要没脸见人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社死的北川秋奈幽幽地开口道：“被零你这么一说，总感觉我人很烂的样子。”
    降谷零拍拍她的肩膀，道：“面对这种陷入自己幻想的人，摆脱他最好的方式就是打破他的幻想，我这是为了避免他对你的纠缠。”
    北川秋奈眼前一亮：“所以我人其实没那么烂，对吗？”
    降谷零：“……啊，对。”
    诸伏景光打了个哈哈：“……这只是临时说辞而已。”
    北川秋奈：“……那为什么你们两个刚刚都沉默了？”
    两人异口同声：“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