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游戏里面时常发生着各种爱恨情仇的八卦,但那种个人的小八卦哪里有知名豪门八卦好看。
尤其是本身就带着落差和对比热度的。
有枫小店开始出租冰属性武器装备时,圣元就少不得被人关注以及拉出来对比,这一对比,自然又被推上群嘲的宝座。
有网友直接在圣元的官方平台下喊话,让易承要不干脆摘了豪门公会的这个招牌,那些二三流的小公会同样是买不起装备只能靠人力去肝,但人家没有顶着豪门两个字,也没见他们被拉出来群嘲。
还有人在唏嘘夜之庭,堂堂夜神,当初签约眼瞎,把自己签进了这种泥潭,生生被拖了后腿。
要不是夜之庭现在在比斗台的积分榜上依旧占据前五的位子,自身能力还在,网友们能把他和圣元分开看待,恐怕夜之庭的口碑也要被拉胯不少。
以前圣元是太阳这边的,太阳这边的玩家多少还有点阵营的归属感,对自家阵营人的最多是怒其不争,但现在圣元转到了明惑,那就是别家阵营的人了,骂起来不带脏字却毫不手软,黑红的热度放眼如今的游戏圈,当真是没有哪一家赶得上圣元的。
但对易承来说,黑红也是流量,现在不用花钱去买营销也有热度,圣元几乎天天都被挂在热搜上,简直就是最大的免费宣传,只要再给圣元一点积攒的时间,等圣元修养过来重回巅峰时,如今的黑自然也就洗白了。
所以那些群嘲只要易承不去看他就可以当做不存在,但是别人群嘲的点他是知道的。
在游戏里面开店这种小事,之前本来就没多关注游戏,现在的心思又都在婚礼上的易承从未刻意调查过,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厉丞开了个店,店名叫有枫。
易承抬脚朝店里走了进去,无视一旁那些人对他敌意和戒备,直视着惊木:“易枫?”
易承:“那至少有些事,总该让我做个明白人。”
那群人中有人注意到他了,于是轻咳了一声,示意了旁边各干各事的其他人,被众人环绕在中心的惊木这才抬头看来,看着他的眼神一如既往是高高在上的冷漠。
如果惊木真的就是易枫,那易枫到底什么时候醒的?
易承总觉得这内里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虽然现在就算知道了好像无补于事,但他想知道自己满盘计划,究竟走错了哪一点!
惊木在游戏里面的活动轨迹是有迹可循的,最开始的时候他还跟一只羊他们一起直播过游戏,易承看着那次,也是惊木唯一一次在直播里面露面的时间,那时候易枫应该是真的昏迷了,张垚还守在医院里面,他那时还没有找上厉丞,同样陪在医院里。
开店和取店名的时间,那时候易枫还在医院,就算那时候他已经醒了,但身体情况应该还不允许上全息游戏才对,昏迷和醒来的时间是可以隐瞒着他,但那次消除淤血的手术应该是真的,因为这根本没必要作假。
一个脑袋里面淤血严重到需要做手术的人,终端上的游戏玩一会儿不碍事,但这种全息游戏医生肯定是不会允许的。
等易承让人查到那家店的信息,开业时间以及前后店名更换时间,心里突然一个咯噔。
可那时候惊木就已经在了,厉丞还开了个有枫小店。
存着心里的这个疑惑,易承来到了有枫小店,远远就能在一群人里面看到他唯一熟悉的脸,厉丞。
如果惊木和易枫不是一个人,并且游戏里面是惊木的领地,他怎么会允许厉丞开店,以别人的名字来命名,总不能那个惊木的名字里也带个枫字吧。
景枫往椅背上轻轻一靠:“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所以惊木就是易枫这一点应该不太可能。
厉丞正贴着那个惊木不知道在桌子上拼什么,旁边坐了个清瘦干净的男生,他对这脸还算有印象,应该就是一只羊,旁边几个人,但他只认识那个风影集团的贺青。
易承觉得这个事情很关键,时间完全对不上,处处透着莫名其妙又说不通的诡异。
可是当他这么想的时候,第一次在吊桥和玫瑰墙那儿看到惊木时的场景就忍不住浮现在了脑海里,明明是不同的两张脸,可看他的眼神竟然是那么相似,那种被一眼看穿的毛骨悚然他至今还记得。
一旁的厉丞笑了一声:“做个糊涂鬼不是更好,明白了,可不一定是好事。”
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讲和的可能。
这眼神是他没错了,易承笑了一声道:“谈谈?”
找张雨萌询问了一下,张雨萌并不清楚这件事,之前的圣元内里一团乱账,她自己都处理的焦头烂额,加上易安又总是闯祸,她哪里还有那么多精力关注的到整个游戏。
那时候的惊木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还是那时候惊木就已经是易枫了?
景枫合上手里的拼图,神色漠然地回视着他。
易承看了眼厉丞,随后眼神坚定的看向景枫。
景枫:“你想知道什么?”
易承看了看旁边的人,意思很明显,这是想要单独谈。
但别说厉丞了,就连一只羊都坐在位子上没动一下的,就连正在钓鱼的贺青都换了个方向,从背对着他们调整了一下坐姿,变成了面对着他们盘腿坐在石头上。
正在回血下午茶顺便商量火山的异兽要怎么打怎么极限扛减益的梨花诗等人,见他们似乎有家务要处理,作为外人自然不好去凑这个热闹,于是走到小店外的草地上,买了个鱼竿钓鱼。
走远当然是不能走远的,万一一个没谈拢打起来,他们还能及时摇人来帮忙。
见这几人不愿意离开,易承也没强求,拉开椅子坐下后,第一个问题就是:“你什么时候醒的。”
景枫报了个日期,易承神色瞬间就变了:“怎么可能!”
如果是易枫说的那个时间,那他前后醒来甚至不到三个月,他知道的出院就两个多月了,也就是说,他在医院里清醒的时间,只是隐瞒了他一个月?但这怎么可能呢,一个月就找到了亲人还跟厉丞谈上了恋爱?
更重要的是那么快速交接完遗产,还直接安排了合适的人一来就直接辞退了他,不对,肯定不是那个时间,他可是被人吊着项目耍了好几个月的!
想到这一点,易承又问:“那天在吊桥,我见到的人不是你?”
景枫:“是我。”
易承皱眉:“你什么意思?耍着我玩,你人没醒,那时候我看到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你。”
景枫反问:“为什么不能是我?”
易承刚想说什么,就听他道:“我人是躺在医院里,但我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我就是惊木,从来都是,从游戏开服到现在,一直都是我。”
易承没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什么叫一直都是他,惊木是他,那躺在医院的人是谁,什么叫人在医院里,意识是清醒的?
电光火石之间,易承想到了当初出事时的情况,爆炸发生时,易枫是在全息舱才躲过这场致命的意外。
全息舱,昏迷……
易承几乎是微微发着抖的拿出终端查看第二世界开服的时间。
易枫出意外那天的日期易承一直记得,他甚至还记得当时自己的欣喜若狂,以及听到易枫重伤昏迷时祈祷对方不治身亡,还有得知了他二叔遗嘱时从天堂跌入地狱的巨大落差。
游戏开服的时间,如几个血红大字出现在他眼前,同一天,开服和意外,是同一天。
一个那么不可能,他想都没想过的可能,好像让一切的不合理都说通了。
为什么他上门找厉丞时,厉丞对易枫那么陌生的不以为然,为什么易枫醒来后,两人却像是相恋许久的关系亲密,为什么明明人昏迷,却能安排外面的一切。
原来这才是易枫最大的隐瞒,这才是易枫对他最大的防备。
谁能想到,一个昏迷的人,意识却清醒的出现在游戏里。
易承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见他似乎想明白了,景枫神情愉悦的朝他勾唇一笑:“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易承笑了一声,表情却狰狞而扭曲,看了眼围在易枫身边的几人,见他们毫无避忌,恐怕都是知情的,也对,如果不是有人在帮他,他怎么可能隐瞒得住自身情况,还能那么顺利醒来。
从头到尾,他的那些野心算计在别人眼中一目了然的像个笑话,就像现在,他站在这里就是最大的笑话,气的直接转身就走。
景枫轻啧了一声:“没礼貌。”
不过算了,看把人气的恨不得原地吐血的样子,就原谅了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没礼貌了。
一只羊看了眼厉丞,什么都没说,但眼里的意思非常明显了。
易承这种人不能不防,连易孔晟那样的存在都没能防住别人走投无路的同归于尽,易承越发要斩草除根,那些新仇旧恨以及失之交臂的恨意,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厉丞朝他微微点了一下头,示意他不用担心,明知对方是个隐患,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如今的易承对他来说就像玻璃罩里面的蚂蚁,能看他在里面如何的蹦跶和挣扎,但想要再把手伸出罩子,是绝对不可能的。
看着把人气到原地升天就高兴的景枫,厉丞笑了笑,好不容易唤醒的小王子,他要造一座玫瑰园,保护着他永远精致灿烂,随心所欲,又怎么可能让人有一丝一毫伤害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