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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这样娇蛮的性子,还有谁敢娶她

    第一百零六章这样娇蛮的性子,还有谁敢娶她
    太子握着手中的玉佩,不知不觉陷入了遐想。
    一旁的高密王说完了话,不见他有所回应,有些好奇地瞅了他一眼,待得看清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立时来了兴趣,抢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翻看。
    “嗬,这可是好东西,羊脂白玉,还用了双雕的手法,说它是珍品都埋没了。本王记得父皇那里有这样的一块玉,找了许多能工巧匠来打造,听说花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极是精巧。只可惜后来赏给了六哥,白白糟蹋了一件好物。大哥,你从哪里得来的这样一件宝贝?”
    太子脸色一僵,对方口里轻飘飘的“赏”字仿佛在嘲讽他,讥笑他拿着别人不要的东西当宝,使他顿时感到有几分刺痛。
    他故作轻松:“时日太久,大哥有些忘了这东西的来历了,想来是底下人进献的,算不得有多少稀罕,七弟若是喜欢,送给七弟便是。”
    高密王笑嘻嘻地应了,收入怀中:“那小弟就在这里谢过大哥了。”
    太子没想到他会这般不客气,心中有些发恼,但也不好显露出来,只得在面上强行一笑。
    高密王又道:“对了,大哥方才在想什么?本王喊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太子道:“没什么,想一些杂事。”
    不过是想让他当捕蝉的螳螂,自己在一旁作壁上观,等着黄雀在后罢了。
    高密王摆摆手:“不行不行,本王母妃对安平长公主恨之入骨,本王若是娶了她的女儿,怕是一辈子都不得安生了。”
    高密王摇头晃脑地接过他的话:“暴君。”
    闻言,高密王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压低了声音,倾过身子道:“本王给咱们的六皇子准备了一个惊喜,就算不能惹他一身腥,也足够他喝上一壶。”将个中究竟絮絮道出。
    简直笑话。
    太子恼怒愈甚,觉得其说法太过放肆,本想直接下逐客令,转念思量,又改了主意,故意笑道:“是吗?无论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你六哥未过门的妻子,你也能够办到?”
    太子试探道:“此言当真?那阮氏女可生得花容月貌,是个天仙似的人,错过不免可惜。”
    高密王懒懒往后一靠:“美人本王见得多了,天仙似的美人也见过不少,知道她们尝起来的滋味是什么样的。阮氏女美则美矣,然心气甚娇,本王不喜欢太单纯的。”
    太子不动声色:“哦?七弟若有这等手段,为何不亲身实践?需知要是娶了阮家女,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可事半功倍,便是皇位宝座也未尝不可。”
    “当然是为了大事。”高密王摆出一副故弄玄虚的模样,“本王不是说过吗,对这皇位之争不感兴趣,只想快活人间。”
    面上不显,将这个话题略过,开门见山道:“七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依本王之见,还是五哥未过门的妻子要吸引人一些,那姿貌、那身段,啧啧……倘若不是在身世上差了些,本王或许就会赶在五哥之前向沛国公提亲了。”
    太子听罢,仔细思量了一会儿,也笑了出来。
    他在心底冷笑着想,打量他是什么都不懂的蠢货呢,身为皇子,既想要快活人间,又怎么可能没有争位之心?普天之下,还能有比当皇帝更快活的事情吗?
    太子听得心中发笑,暗想,不过是一个没有封地实权的双字王,过段时日说不得还会变成罪臣之后,倒也不必嫌弃人家父母双亡的老国公孙女。
    太子一愣,继续含笑,托起茶盏,借着饮茶的举动掩饰眼底的情态。
    同样的话,太子已经在之前听过,此刻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继续询问:“所以?七弟还没有说,这般风风火火地过来寻找大哥是为了什么事。”
    高密王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大哥莫要糊弄本王,本王虽然年岁小,阅历可丰富着,大哥刚才的表情是在想女人吧?不妨说出来给本王听听。本王御女无数,无论什么样的女子都能手到擒来,或许可以帮上大哥的忙也说不定。”
    高密王果然没有将他说的当作真话,同他一样笑道:“这要难一些,不过也不是不可能,端看大哥希望是明媒正娶还是享受了事,两种有不一样的办法。”
    他伸手拍拍对方的肩:“七弟,你可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这般法子竟也想得出来,倘若你登基大宝,定然能成为一位——”
    “谁成想六哥竟如此心狠手辣,才结了姻亲,便想着斩草除根、一劳永逸,对本王外家出手,那本王自然也不能让他如愿。”
    杨世醒好歹有真才实学,称得上一名对手,你杨士范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坐在幕后当最后得利的渔翁?小心反落入河,成为溺死鬼。
    含凉殿。
    山黎垂首跪在殿内,跟前置一托盘,上面叠着一件碧青斗篷。
    杨世醒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幕情景。
    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往里走去。
    “大半月不见,身量没长多少,气性倒变得挺大,把斗篷都扔了。这样娇蛮的性子,还有谁敢娶她。”
    他慵懒坐于上首,随意发问:“说说吧,咱们那位千娇百贵的颖姑娘又干什么了?”
    山黎磕了一个头,低声将太液池畔发生之事一一道出,末了,道:“奴婢未经殿下允许,擅自回绝了姑娘,致使姑娘生出误会……是奴婢的错,奴婢知罪,请殿下责罚。”
    杨世醒神色平静,没有什么波澜。
    他淡声道:“行了,你起来吧。她要是知道自己的置气使你在殿里跪了这么久,还要受罚,会愧疚的。我可不想让她再添一分良心不安。”
    山黎没有动弹,依然跪在地上,低着头道:“奴婢斗胆,向殿下进言……姑娘看着,是极为思念殿下、对殿下心切不已,殿下也对姑娘心怀挂念,为何却——……要避之不见?”
    杨世醒不答,神情漠然:“你在询问我?”
    山黎立时伏身,再度磕头行了一个礼:“奴婢不敢。只是姑娘在临走时看起来伤心不已,脸色苍白,眼里都含着泪,奴婢——奴婢觉得——”
    她犹豫不决,最终咬咬牙把心一横,将话直言说了:“殿下再这样下去,只在暗地里关照姑娘,而不在明面上有所表示,姑娘怕是会对殿下生出失望之心,再难——回心转意了!”
    杨世醒安坐不动。
    殿里陷入沉寂。
    烟白的沉水熏香袅袅升起,将斗篷上的花纹遮掩得一阵模糊。
    “所以呢?”他缓缓道,“为了不让她对我生出失望之心,我就要放下`身段,去哄她回来?”
    他倏然哂出一个笑:“在你看来,本殿下就这样非她不可?但凡她有任何气恼,便要哭喊号乞、求其原谅?”
    山黎冷汗渗出,额头深抵在地:“奴婢知罪。”
    杨世醒没有再多言,道出一句“自去领罚吧”,起身离开了正殿。
    镇国公府。
    漪蕖苑。
    回到房里,阮问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腕间的簪花手镯褪下,掷在地上。
    春寒未去,屋子里还铺着厚厚的毛毡,非金玉质地的手镯滚落在上面,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也没有碎裂。
    饶是如此,跟随在她身旁的谷雨和小暑也依然被吓了一跳。
    尤其是小暑,在马车上时就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不敢大声喘一口气,见此情景,更是立时跪了下来。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多嘴、不该乱言,姑娘若心里有气,尽管责罚奴婢,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谷雨则蹲下捡起手镯,仔细打量了一番,吹了吹上面沾到的灰尘,寻出一条干净的帕子包裹了,起身恳切劝慰。
    “姑娘不愿意看见这镯子,把它束之高阁就是,何必要砸了它?倘若把它砸坏、砸碎了,改日姑娘又想起了它,想要再戴上,到时后悔的不还是姑娘?”
    阮问颖本就憋着一肚子的不满,砸了镯子也没有消去多少,听闻此言更是如同翻江倒海,又想气又想哭,差点没能稳住神情。
    她抬眸瞪去一眼:“怎么,不过一枚破镯子,我连砸了它都不行吗?”
    谷雨道:“可这镯子是六殿下送给姑娘的——”
    “我要砸的就是他送的东西。”阮问颖打断她的话,带着报复一般的痛筷感道,“不仅是这枚镯子,暖玉、宝剑、簪子、字帖……他以往送我的那些东西,我都要把它们都扔了、砸了。”
    她转头看向小暑,吩咐道:“你快去把我说的那些东西找出来,还有一些我没说到的、但是他送我的,你也都替我寻出来,把它们尽数销毁,就算你将功折罪。”
    小暑不知所措:“这……”她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谷雨。
    后者硬着头皮道:“姑娘——”
    “不必多言!”阮问颖终是没能忍住动气,“你们若还当我是主子,就听我的话去做,不然我这漪蕖苑也不用你们再来伺候了,自去含凉殿找你们的六殿下!”
    谷雨和小暑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同样的为难和不安。最终,两人应是退下,去它处翻寻杨世醒赠送给她的东西。
    房间里只剩下了阮问颖。
    她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在榻边缓缓坐下。
    眼角余光瞥见被巾帕包裹着的手镯,她的神情一滞,狠狠扬手将其扫开。
    手镯连同巾帕一块滚落在地,巾帕散开,露出里面莹润的光泽。
    阮问颖怔怔地看着,想起一年前杨世醒赠她手镯时的情景,以及不久前他对她的警告眼色、望着她的漠然神情,心头涌起一股巨大的悲怆,忍不住倾身伏案,抖动着肩膀,无声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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