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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第 69 章

    第六十九章第69章
    菩提寺的雪下得太旺盛,纷纷扬扬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
    这让顾景懿想起身体里蛊毒第一次发作的时候。
    三喜说,人小时候是记不得事的,就算受到天大的痛苦,也会在痛感消失之后很快忘记。
    何况人本身就是乐于忘痛的物种。
    顾景懿也不例外。
    他以为的第一次并不是真正的第一次。
    只是这一次,他长了些年纪,更长了些记忆,于是自然而然褪去幼傻的混沌,开始记得痛是什么样一种滋味。
    是几岁呢?两岁还是三岁,记不太清了。
    总之是来菩提寺的第一个冬天,天空下了太大太大的雪,似乎转瞬之间就能将人淹成雪雕,然后在被风吹倒的时候碎成雪尘。
    宁元昭闭上眼睛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宝心殿内,烛火沉默地燃着,极偶尔时会向上蹿一蹿,以期照亮床榻帷帐间最不可为人窥探的一角。
    不多时,侍女们端着蜂蜜水和热水巾帕走了进来,恭敬地放下,垂着眸离开。
    其实烧热些也好,以后免不了会再出汗,热些总不容易生病。
    “阿昭。”他握住宁元昭的手,上面被蜜蜂蛰出来的肿包现下消了不少,有些像被烫过之后的红痕。
    他开始厌恶雪。
    “是想我喂吗?元宝。”顾景懿点点他的唇。
    “阿昭……”顾景懿慢条斯理吻着宁元昭的后颈,一下又一下地低唤,企图用这种方式让宁元昭涣散的眼眸聚起一点清明来。
    恰如它的主人。
    好看得紧。
    眼神间尽是森然的痴迷。
    蛇玄黑的鳞片亮泽极了,像是刚经受过天大的愉悦,连尾巴都惬意地甩着。若再往近点看,会发现它正用细长的身体圈着什么,一副禁锢的姿态。
    和蛇的欢悦不同,这只蜜蜂显然可怜得紧。
    是一只短圆的蜜蜂。
    似乎是要把他的血肉都啃净嚼碎。
    它幼小的身体全然被打湿了,连翅膀上都有黏糊糊的水迹,根本无法从蛇的视线中逃离。它在蛇的注视下慢慢蜷起了身体,做为一种对自身的保护。
    顾景懿觉得自己就要碎掉了。
    宁元昭一把夺过杯子,几口把蜂蜜水喝净,随意将杯子扔到了地上。
    他的身体随着那场冻伤彻底冷了下来,即便烧再多的炭火也没有办法暖热。
    而从睁开眼就与他相互陪伴的小黑蛇正疯狂地啃咬着他。
    然而并无用处。
    殿中隐晦的气味告诉她们,公主绝对不会想要任何一个人去看见现在的驸马。
    许是殿内的地龙确实烧得有些热了,否则他的阿昭怎么会出这样多的汗,否则为什么连他都罕见地有了热意。
    他想,小黑蛇对他一点都不好啊,可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他好好保护这条蛇呢?
    是蛇比他更加重要吗?
    奇异的是,他并没有难过的情绪,大概是不会。他只是痛,很痛很痛,很冷很冷。
    也是第一次,他见识到冷血兽类狰狞发狂起来是什么样子。
    它只照亮了床榻边玉石板上的一尾蛇。
    顾景懿用巾帕浸了水拧干,细心地将宁元昭擦净,低语问:“元宝,喝点水好不好?不然一会儿要口渴难受了。”
    无人敢向帐内望去一眼。
    顾景懿盯着欣赏了会儿,在上面落下一吻,又道:“给阿昭的蜂蜜水都凉了,我叫人再热一杯来,好不好?”
    宁元昭仍是闭着眼睛不搭理他。
    因为偷偷跑出来玩雪,所以在剧痛来临时不受控制地痛倒在雪中,眼睁睁感受着自己一点一点地变冷。
    他彻底变成冰碎掉了。
    他没想过自己还能再醒来,也没想过近乎死亡的痛楚仅仅是个开始。
    被冻碎也被咬碎。
    他抚过宁元昭的后背,手掌如愿以偿沾了不少湿漉。
    宁元昭终于睁开了眼,以十分不高兴的眼神看顾景懿。不过他方才应是落过泪,现下眼尾通红,眼珠上还残留着水润润的懵懂,很是惹怜。
    蛇却坏心眼地吐出蛇信,径直顶开蜜蜂孱弱的自保,为它再濡上一层亮晶晶的溼潤。
    顾景懿更燥了。
    直到宁元昭到来之前。
    他蜷了下手指,主动将蜂蜜水喂到宁元昭嘴边,哄道:“不烫的,甜味正好,元宝尝一尝。”
    顾景懿摸摸他的脸颊,不再等待回答,直接将命令传给侍女。
    挑衅一样。
    杯子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碎成数片。
    顾景懿神色没变,玄霓倒惊着了,卷起小蜜蜂爬回了常睡的木盒,远离危险的是非之地。
    “元宝砸得真好听。”顾景懿握住宁元昭的手腕亲了亲,“我这还有很多可以砸的呢,花瓶玉饰,我让人给元宝送进来,好不好?”
    “殿下。”不难听出里面含了些怒气。
    顾景懿直接抱住了他,“阿昭,不气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要阿昭生气的。”
    不是故意?
    宁元昭若是相信顾景懿,就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大傻子。
    他没想到这蛊折磨起人来还真是非同小可,他这辈子的脸恐怕都要丢光了。
    “我害怕阿昭走。”顾景懿将脸紧紧贴在宁元昭肩膀上,“阿昭想走。”
    听到这番话,宁元昭差点气笑了。
    那蛊将将起效之时他就跟顾景懿解释过,不是要走,是想坐在一边冷静冷静,顺带将蜂蜜水喝了。
    顾景懿说不信。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到头来顾景懿自己玩得高兴了,又若无其事地给他喂蜂蜜水,导致他看见那水就火大。
    宁元昭沉沉地嗯了声,轻轻推了推顾景懿。
    没推动。
    顾景懿顿时锢紧了他的腰。
    “殿下。”他略有无奈地回抱住顾景懿,摸了摸这位公主的脑袋,“您知不知道,您今天做的有多过分。”
    “我第一次下蛊,还用的不太熟练,有些控制不好,”顾景懿得到赦免一般,蹭蹭他的脸颊,“阿昭体谅体谅我好不好?”
    “倒打一耙。”宁元昭恶狠狠地咬了下顾景懿的耳垂,“殿下惯爱在我面前说谎话。”
    “没有说谎。”顾景懿笑起来,“我已经竭力让蛊的效力不要那样明显了,是阿昭太敏[gǎn],才没能经住。”
    “这样说来,是我的错吗?”
    “自然不是。”顾景懿凑上去吻宁元昭的唇,“是我做的不好,我想让阿昭高兴一些的。”
    “我依然不高兴。”宁元昭拂过他颊侧的碎发,“怎么办呢?殿下。”
    “为什么?阿昭是喜欢的,不是吗?”
    “是喜欢。”宁元昭没有否认,“但是殿下一天内就做了两件没经过我同意的事。”
    一件是下蛊。
    另一件是催动蛊来折腾他。
    “阿昭说过,不会丢掉我的,哪怕我不听话。”
    “不会丢掉殿下的。”宁元昭语调平静,“只是殿下不可以这般有恃无恐。”
    “阿昭……”
    “今晚我不会抱着殿下睡觉。”
    顾景懿没想到宁元昭给他的惩罚会是这样严重。
    “阿昭……”
    “躺到里面去。”
    顾景懿没有再说什么,静了许久,躺到了靠里面的位置。旋即,一床暖烘烘的被子覆到了他身上。
    是宁元昭今晚占了许久的那床。
    而后宁元昭抱了另一床被子给自己。
    顾景懿不由想,新被子那般凉,他的阿昭没有穿衣服,会不会冷,他应该去帮阿昭取取暖的。
    想着,他便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又被宁元昭毫不留情地压下去。
    “不要乱撩被子,会着凉。”
    “阿昭……”
    宁元昭却没理他了,而是叫侍女进来收拾碎掉的杯盏,并让她们送了几个汤婆子进来。
    他将汤婆子塞进顾景懿的被窝,起身吹灭了烛火。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是该好好睡一觉。
    屋内变得黑暗幽寂。
    屋外寒风呼啸,将窗纸吹得飒飒作响,颇有一点冰冷的可怖感。
    “阿昭,我冷。”顾景懿从被中伸出手来,向宁元昭摸去。他第一次觉得睡觉的床这般大,致使宁元昭离他太过遥远,几乎有两个人并排躺着的距离。
    “不闹。”宁元昭悄然间靠近了他,将过远的距离拉近成两床被子的厚度。
    饶是如此,顾景懿仍然觉得不够。
    宁元昭将顾景懿的手塞回被窝,“乖一点,冷了便抱着汤婆子和小被子,会暖和些。”
    顾景懿知道他今晚没有抱到宁元昭的可能了。
    他将脸埋于被中,深深地吸了口气。里面满是宁元昭的气息,勉强能让他感受到一点安心。
    他闭上了眼睛。
    两人静默无言。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连绵不绝的风雪都停息,顾景懿睁开眼睛,很轻很轻地唤了声:“阿昭。”
    没有得到回应。
    他的阿昭应当已经睡着了吧。
    他没有动,只是很慢很慢地再一次合上眼睛。
    忽而,一个柔暖的吻落在了他眉间,一只手抚上他的眼尾,安抚般摸了摸。
    顾景懿未再睁眼,只侧过身体来,将脸颊枕在了宁元昭掌心。宁元昭任他枕着,并不动弹。
    很暖和。
    顾景懿想,他以后都不会再觉得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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