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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第 76 章

    第七十六章第76章
    ◎你不要得寸进尺◎
    道童自然如实回禀,告诉二师兄,今日定北王世子上了山。
    听见“定北王世子”的名头,二师兄的表情变了几遭,冷声吩咐,“给我拿面具来。”
    “是。”道童递来一只面具。
    殿内走出一人,正是刚才藏在屏风后面,跟江采霜打过照面的男人。
    二师兄喊他“大哥”,急匆匆道:“有人闯进了临仙阁,我怀疑是燕世子的手笔,我过去会会他!”
    李均眸色沉沉,咬牙切齿,“又是他。”
    先前他圣天城大败,只好跟弟弟一路北逃,来到了裴仙师这里避风头。
    没想到这么快,又要跟那位燕世子碰上了。
    江采霜看了眼燕安谨,笑着打趣道:“你演得还挺像。”
    “这件事有些棘手,你要真被姓燕的认出来就糟了。大哥你先躲一躲,我这就去探探虚实。”
    “是属下冒昧了,这就带人离开。”
    李均兄弟俩对视一眼,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等这些人离开后,真正的江采霜从殿内冒头出来。
    “那他长什么样子,你可看见了?”
    她站在台阶上,正好可以居高临下地望着李桂。
    而燕安谨恢复了先前的样子,衣着矜贵华丽,指尖凝出一道细长的灵力丝线,触碰到地上的狐狸毛,很快就将其燃为湮粉。
    李均:“我当时并未防备,应该是看到了。”
    两人回到殿内,江采霜换回了自己原先的衣服。
    李桂说完,便领着人脚步匆匆地离开。
    在她进偏殿的同时,燕安谨正扮作她的模样,跟李桂周旋。
    方才他刚从暗道里出来,便正好撞见江采霜发现阵法,两人打过一个照面。
    他的脚步好似钉在了院子里似的,最后也只敢匆忙抬头往里看了一眼。
    “江采霜”似笑非笑地斜睨向他。
    他对面的女子嫣然一笑,轻描淡写道:“问这个作甚?”
    李桂戴着面具,刻意让声音粗浑,“方才有刺客闯入临仙阁,不知有没有惊扰世子和夫人?”
    看见她,燕安谨才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道长可有收获?”
    可千万不能因为他们的疏忽,连累师父被发现。
    李均摇了摇头,“他戴着我们的面具,没看清脸。不过看身形不高,跟寻常女子差不多。”
    “江采霜”唇边溢出一声轻笑,“什么刺客,敢来惊扰他?”
    另一边,江采霜顺着屋顶,赶紧回到先前的偏殿,从后面悄悄溜了进去。
    李桂狼狈而逃。
    李桂正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听阶上人语气淡漠地开口:“这位大人不如亲自进去看看,如何?”
    “江采霜”淡淡地瞥他一眼,杏眸漾起笑意,徐徐开口:“不惊扰。”
    李桂眼里微光一闪,“夫人您如此防备,该不会……世子殿下不在里面吧?”
    “有,我发现了一条暗道,”江采霜忧心再横生事端,紧接着说道:“我们先换回来吧。”
    “大哥,你跟闯入的人打照面了吗?他有没有看到你的脸?”李桂连忙问道。
    不知怎的,面对这个看起来温婉的女子,李桂总觉得似有万钧的压力压在肩上,没一会儿,后背竟沁出一层冷汗。
    她转头一看,方才脱下的“道服”,已经变成了几根狐狸毛,飘在地上。
    说罢,“江采霜”主动往侧边挪了一步,让开位置。
    不过对付从没见过江采霜的那位“二师兄”,已经完全足够了。
    这女子怎么有这般沉重的威势?连他一个上过战场的人都有些扛不住了。
    李桂讪笑了两声,“属下也是奉国师之命,担心世子殿下受刺客惊扰,过来看看。”
    李桂脊背一僵,跟身边的师弟师妹面面相觑,却被莫名的恐惧驱使,始终不敢往前一步。
    她刚才躲在里面,可是将外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那就好,只是……世子殿下在殿内休息?”
    一个道童在此时提醒道:“今日燕世子上山时,身边是跟着一位女子,好像是他的夫人。”
    只是他方才神态太过冷淡,要是换作熟悉自己的人来,定能一眼就发现区别。
    两人回去的路上,江采霜把自己发现的暗道告知与他。
    这位地位超然的“二师兄”,便是圣天教的副教主,李均的弟弟,李桂。
    “跟我一开始预想的一样,并不是裴玄乌有多大的本事,能将好好的人变成妖怪。而是利用了掩人耳目的阵法,将真正的隗大人困在其中,再放出一只妖怪,就能让其他大人误以为,隗大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猪精。”
    燕安谨颔首,“道长的猜测颇有道理。我想,只要能找到隗大人,就能破除这一流言。”
    “你的意思是,隗大人还活着?”
    “嗯。临仙阁除了裴玄乌座下道童以外,还有许多宫中禁卫藏在暗处。裴玄乌应该不敢做得太明显。”
    他哪敢在禁卫的眼皮子底下,杀害一名朝廷大员?
    先将人藏在暗道之中,伺机带出去,才是最合情合理的。
    “太好了,”江采霜雀跃道,“这样一来,不仅能洗清隗家的冤屈,还能揭开裴玄乌这个邪道的真面目,一举两得。”
    “我今天在暗道里,还见到了一个人,瞧着应该地位不低。”
    燕安谨关心道:“道长与他交手了?”
    “过了一招,不过那人不是修道之人,身上没有灵气波动。长得倒是一脸浩然正气,皮肤黝黑,眼神很坚毅,鹰钩鼻,厚嘴唇,下巴有长长的胡须。”
    说到这里,江采霜顺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几笔。
    她丢开树枝,“他长这样。那个‘二师兄’喊这个人大哥,他们好像是兄弟。我听他们说话,他们应该认识你。”
    燕安谨见过李均李桂二人的画像,那夜圣天城决战时,虽没有近距离和李家兄弟打照面,不过他曾远远地见过李桂一眼。
    方才,那位“二师兄”一过来,燕安谨就从身形认出来,那人便是逃出圣天城的李桂。
    燕安谨淡声开口:“他们二人,应该是从圣天城逃出去的李均、李桂。”
    如此说来,李均李桂两兄弟,如今果然都回到了京城,藏在暗处,为裴玄乌办事。
    裴玄乌座下弟子,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如今又添了李家这两位心狠手辣的兄弟。
    他们往后行事,须得更加小心谨慎。
    夜里,江采霜穿着罗袜中衣站在地上,以手指为剑,比划着练习剑招。
    燕安谨刚从侧间出来,慵懒闲适地穿着雪白中衣,乌发如瀑垂落,发梢还裹着微潮。
    走到帘帐边,瞧见江采霜翩然练剑的身影,他忽而心神一动,变了个模样。
    听见脚步声,江采霜停下了练剑的动作,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她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还不知道隗大人长什么样子,不方便救人。过两天我回趟家,跟堂姐一起去隗家看看。正好能问清楚隗大人的身形长相,再跟隗骄说一声临仙阁有猫腻的事,好让她安心。”
    “道长说的是。”
    这声音清冽冷淡,细听起来,与燕安谨平时的声音不太一样。
    江采霜愣了下,慢吞吞回头。
    然后就瞧见,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子掀起珠络帘帐,摇曳生姿地朝她走来。
    江采霜当即瞪大了眼睛,激动之下差点被呛到,赶紧放下茶杯,“咳咳,你干什么?怎么又变成我了?”
    对面的“她”弯起唇角,纤长玉指扶在耳下,美眸盈盈地望了过来,“这还是在下第一次变见过的人,可不得时常练习,免得被人瞧出破绽。”
    江采霜嘴角有细微的抽[dòng],“……你以前不是也变过旁人吗?”
    “在下以前变的都是画中人,那只是粗劣的幻术罢了。”燕安谨一步步地走向她,头顶的狐狸耳朵,和身后的狐尾也冒了出来,随着走动左右摆动。
    他停在江采霜身前,右手搭在她肩头,柔若无骨地轻轻捏了下。
    “女子”嗓音清倦微哑,透着引人遐想的意味深长,“这一次,在下可是从里到外都变成了道长。”
    江采霜手心紧张地抵着桌案边缘,不自在地躲避扑面而来的香风。
    听见他这番似有所指的话,更是有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蹿上脑门,脸颊迅速因充血而变红。
    什么叫从里到外都变成了她……
    江采霜脑海中霎时冒出许多不好的猜测,说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方才沐浴的时候,也变成我了?”
    燕安谨妖里妖气地睨她,反问道:“不可以吗?”
    他他他怎么敢如此放肆!
    江采霜脸庞鲜红欲滴,咬着下唇,“你这人还有没有羞耻心!谁让你变作我的?”
    用她的身体沐浴,岂不是相当于把她全身上下都……
    江采霜热意窜涌上来,羞耻地闭了闭眼,完全不敢细想下去。
    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她都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燕安谨一副坦荡无辜的神情,“我只是担心,往后还有需要在下变成道长的时候。在下若是做得不好,岂不是会给道长添麻烦?”
    “还敢狡辩。分明就是你色胆包天,你……你这淫/荡下流的狐狸精!”江采霜羞恼交加,颤唞着手指,指着他大骂。
    燕安谨见逗弄得过了,连忙变回自己原本的样子,讨饶道:“在下进屋后才变的,从未……”
    只是他语速太慢,江采霜下手太快。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俊颜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头。
    燕安谨眯了眯眼,疼得“嘶”了一声。
    江采霜没想到他竟完全不躲,站在原地生生受了她一拳,当即愣住,“你、你怎么……”怎么不躲开?
    燕安谨慢慢转回脸,抬手摸了摸泛红的脸颊,又一次疼得闷哼。
    他并未放下手,而是虚虚地盖在伤口前面。
    燕安谨眼神复杂地望向她,深吸了口气,这才将后半句话说出来,“从未亵渎道长。”
    江采霜手指紧紧揪住衣摆。
    她方才也是太过着急,以为他真的那样做了,恼他色迷心窍,不尊重自己。
    可冷静下来一细想,以燕安谨的性子,他根本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他们相处这么久,他何时不顾她的意愿,做过越矩之事?
    江采霜捏着手指骨节,抬起头,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我一时冲动。”
    燕安谨眼底一瞬间浮现出笑意,却很快被他掩饰下去。
    “道长何须向我道歉?本就是我不好,惹了道长不快。”
    江采霜心里更愧疚了,“我以为你能躲开的。”
    燕安谨嗓音低沉,语气幽怨地来了一句:“我以为,道长不舍得对我动手。”
    一句话,让江采霜心中的愧疚瞬间升到了顶峰。
    他对自己如此信任,她当面出手,他连躲都不躲。
    可自己却疑心他……
    江采霜眸中情绪几番变换,既恼自己冲动,又恼他不分轻重地逗她。
    这些情绪拧巴在一起,她别扭了半天,才开口:“谁让你说话那么慢?”
    燕安谨眸中微讶,被她气笑了,“道长怎的倒打一耙?我挨了打,反倒是我的错了?”
    “都怪你乱说些无耻的话,”江采霜有些底气不足,心虚地转移话题,“把手放下,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她扒拉了两下,燕安谨仍然抬着手挡住面颊。
    “重。在下怕是破相了。”
    江采霜一噎,“让我看看。”
    “不成。”燕安谨挨了打,还是那副不急不缓的语调,“道长可是说了,要挑天底下最好看的男子来做夫婿,如今在下破了相,若是被道长瞧见,岂不是要休弃我了?”
    一提起幼时的这番天真话语,江采霜便觉得羞赧尴尬到了极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行了!别废话!”她跺了跺脚,脸颊烫得惊人,“赶紧挪开手,让我看看。”
    “道长瞧见了可不许嫌弃。”
    “你再磨蹭下去,我这就要将你休弃了。”
    在江采霜再三保证自己不嫌弃之后,燕安谨终于慢吞吞地移开了手掌。
    生怕被人细瞧似的,他只挪开了一瞬,便很快又盖了回去。
    不过江采霜还是看清楚了,心底松了口气,“伤得不重,没破相。”
    她知道自己没用太大力气,不过看见他伤得不重,心头还是松快不少。
    燕安谨不满意似的“啧”了一声,遗憾地叹道:“还不如破相呢。那样在下往后就能赖着道长了。”
    “想得美你。”江采霜撇嘴。
    嘴上嫌弃,她还是转身走到柜子边,从自己的小药箱里拿来消肿的药膏。
    燕安谨很配合地放下了手。
    江采霜踮起脚,凑近他的伤口,情不自禁小声说了句:“你脸上红红的,还怪好看的。”
    本来就长得俊美漂亮,挨了打之后,青丝垂落在泛红的颊边,增添几分楚楚可怜的脆弱风情,可不是好看吗。
    “好看?”燕安谨头顶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一听这话来了兴致,将另外半张脸凑到她面前,“那劳烦道长再出手一次?”
    江采霜:“……”
    “老实点儿!”
    总算涂完了药膏,江采霜直接抓起狐狸尾巴,擦去指尖残留的药膏。
    她的动作对于一只有洁癖的狐狸精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挑衅和伤害。
    燕安谨如遭雷击,面上原本从容优雅的笑意,一寸寸消失。
    他盯着悬在半空中僵住的尾巴,眼底浮现出不敢置信。
    江采霜做完坏事,狡黠地偷笑了下,转身就想走。
    可她还没逃出去两步,就被人圈住腰,倒提着扛在了肩头。
    “哎——哎——”江采霜头朝下,趴在燕安谨背上,胳膊和腿不停扑腾着挣扎,“你快放我下来。”
    蹬了半天,身下的人却丝毫没被撼动。
    直到走到床边,江采霜被掐着腰,丢进了柔软厚实的被褥里。
    还不等她爬起来,就被人按住肩。
    她抱着被子,小心地觑了眼燕安谨的神情。男人密长的羽睫低垂,遮住了眸中的情绪。只看他挺直的鼻梁下,嫣红薄唇微抿,心情不太妙的样子。
    “小气鬼,擦一下手都不让。”
    江采霜气势汹汹地说完,又心虚地躲回了被子下面。
    瞧见她这副心虚的模样,燕安谨忍不住想笑,抬手掩在唇边。
    他这番动作落进江采霜眼里,那就是气急了,正咬牙切齿呢。
    江采霜心里打鼓,不情不愿地道:“那、那我帮你洗干净嘛。”
    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不过……刚才燕安谨已经用清尘术,把尾巴尖那撮毛来回洗了不下十遍了。
    如今一点药膏的痕迹都找不见。
    燕安谨侧身躺下,将人连被子一起,裹进自己怀里,“道长为何害怕,我变成你的模样?”
    江采霜眼神左右游移,“自然是因为、因为怕你做奇怪的事。”
    “什么奇怪的事?”燕安谨状似什么都不懂,虚心请教。
    他凑近了些,说话时的气息声喷拂在颈侧,又热又痒。
    江采霜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可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又能躲到哪儿去呢。
    她心里嗵嗵直跳,强自镇定着,“我怎么知道。”
    燕安谨语声倦懒,拖长了尾调,颇有些意味深长,“有什么奇怪的事,是在下和道长……是夫妻之间不能做的?”
    他话音刚落,江采霜立时一个激灵绷直了背。
    当然不是因为他这句话,而是因为……
    燕安谨的手不知何时钻进被子,挑开了她腰间的系带。
    江采霜浑身紧绷,喉咙里差点溢出声音。
    她下意识去看燕安谨,身旁的他面不改色,仿佛只是在正正经经地跟她说话。
    要不是后背传来的滚烫温度,江采霜也差点被他的伪装给骗了!
    “道长怎么不说话?”燕安谨明知故问。
    江采霜被点了穴般,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她强忍着战栗般的心悸,深呼吸了两下,声音里却还是不自觉透露出颤意,“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嗯?”
    干燥的手掌抚过她的脊梁,在她骨骼间轻轻按了下。
    江采霜下意识闭上眼,咬着下唇。
    她的心跳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纤白的脖颈渗出细密的汗。
    “道长怎么不敢看我?”燕安谨侧躺在她身边,懒散地支着脑袋。
    任谁都看不出,他另一只手正在光洁的画布上跳跃,摩挲,描绘。
    江采霜慢慢睁开眼,秀眉颦起,恶狠狠瞪他。
    如果眼神也有杀伤力,燕安谨早就被她大卸八块了。
    看出她的欲言又止,燕安谨特意倾身,耳朵贴近她唇边,“道长这次想说什么?说在下放/荡,还是下流,无耻,不要脸?”
    他这一连串的形容,把江采霜想说的话全说了个遍。
    “你……”江采霜到嘴边的话又憋回喉咙,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话,憋得脸庞通红。
    可她一双杏眸却愈发莹润,水涔涔的,浸着剔透的乌黑瞳仁。
    “道长不说话,我就当……”燕安谨刻意停顿了下,“道长在心底夸我了。”
    燕安谨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意,在江采霜看来颇为欠揍。
    而他藏在暗处的手,也挑衅般地勾起了纤细的系带。
    一瞬间,江采霜脑海中“轰”的一下。
    她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当即就想报复,可她选择的报复方式偏偏是——
    男人雪白的衣襟敞开,精瘦白皙的胸膛和腰腹一览无余。
    他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在原地愣了许久,僵硬抬起头,目露愕然地看她。
    江采霜其实解开他腰带的瞬间就已经后悔了,但她不愿认输,饶是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还是强装镇定地看他,“怕了吗?”
    连细弱的声线,都透着明晃晃的颤意。
    燕安谨唇瓣翕动,竟不知怎么回答。
    江采霜便以为这狐狸精外强中干,看似游刃有余,实则不堪一击。
    她定了定神,小手绕到他劲瘦的腰际,狠狠掐了一把。
    燕安谨凸起的喉结滚了滚,眸色深了几分,嗓音透着低低的哑,“霜儿,我……有些困了。”
    他默默收回被子下的手。
    “想睡?想得美!”江采霜眼底浮现出雀跃,一击得逞,自然不愿就这么放过他。
    她愈发放肆,掌心贴在他紧实的肌理,随心所欲地揉掐。
    不似挑逗,反倒像是把这当成了新奇的游戏。
    燕安谨本来只是想逗弄她,却没想到她反客为主,差点把他自己给搭进去。
    他眼底不知不觉凝聚起幽深的漩涡,气息纷乱,眉心一跳一跳。
    江采霜偷觑他泛红的胸膛,却没察觉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近。
    就在她笑盈盈看向他的时候,却望进一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
    她手指停住,心中莫名一紧。
    紧接着,炙烫的气息迎面压来,湿软的触感落在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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