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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第 84 章

    第八十四章第84章
    ◎鸾凤和鸣,白首不离◎
    江采霜将书里提到的两种东西,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一样是渡机鸟,另一样则是星命天机盘。
    再三看过书上的描述后,她基本上可以确定,星命天机盘就是师父留给她的捉妖星盘!
    而那所谓的渡机鸟,看描述与千机鸟的外形相差无几,就算不是同一种东西,发明千机鸟的人也肯定见过渡机鸟,并以它作为基础造出了千机鸟。
    “这本书,是从宋允萧书房拿出来的?”江采霜问。
    宋莺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我哥书房里怎么会有这个。”
    江采青忧心不已,“裴玄乌到底想干什么?为何连宋公子也受到了牵连?”
    江采霜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只是还不能确定。
    “我回去派人寻找宋允萧,看能不能追回星盘。”
    “谁?”宋允萧听见响动,左手立刻放在手臂的袖箭上,蓄势待发。
    几人埋伏在灌木丛,等宋允萧经过,齐齐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将他团团围住。
    “银风?怎么是你们?”
    他怎么会对妹妹出手,又怎么夺走了白露道长的法器,送到了这里?
    李桂瞧见他的神情变化,好心解释了句:“这是师父的意思。”
    江采霜领着人赶到临仙阁附近,还没等上去,便看到了宋允萧的身影。
    与此同时,临仙阁的一处僻静宫殿。
    屋里除了李桂,还站着两排弟子,更不用说外面还有无数道童看守。
    “知道。”宋允萧烦躁地应了声。
    所以江采霜便没有去打扰他,叫上银风和小虎子一起,前往临仙阁。
    言辞之间,哪有对同门师兄的尊敬。
    宋允萧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密不透风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狼狈逃窜,“等等,我不是……不是,我是宋允萧。”
    “少废话,把白露道长的法器还回来!”银风警惕地喝道。
    宋允萧笑嘻嘻地拍着手,昂首阔步地走出了房间。
    宋允萧盯着李桂手里的捉妖星盘,后者立马露出防备的神色,带着威胁警告道:“这是师父需要的东西,你可别犯错。别忘了,师父一个念头,就能让你……”
    他另一只手敲了敲脑袋,之前的记忆逐渐回笼。
    来的路上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眼前这个看似是宋公子,实际上还不知道是谁。
    “不用你说。”宋允萧没好气地呛声。
    李桂忙着将星命天机盘拿给裴玄乌,也没工夫追出来跟他计较,只能把这口气咽回肚子。
    李桂根本毫无防备,等他反应过来,乌皮靴已经砸到他的道冠上,盘起的发髻狼狈散落。
    下一瞬,他沉沉地闭上眼,身子倒下。再次醒来,便是真正的宋允萧恢复神智。
    “多找些人保护,防止有人偷袭。”
    “你!”
    李桂对他的识时务十分满意,不屑地道:“之后就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燕安谨还在处理灾民的事宜,听说难民里还出现了几起疫病,若是不好好处理,蔓延到全城,后果不堪设想。
    他又不是傻子。
    别人用他的身体做了坏事,最后还得他来承担。
    “师兄,你醒了。”李桂把玩着手里的捉妖罗盘,面上笑意阴险。
    宋允萧跟燕安谨多年好友,自然认得他身边的人。
    “动手!”银风一声令下,众人便各自抽出刀剑,欲以最快的速度将宋允萧制住。
    宋允萧揉着摔疼的尾椎骨,神色恹恹地爬起来,扫了一圈,“我怎么在这儿?”
    宋允萧倒也没在意他的态度,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江采霜留下几张防身的符纸,和一些药粉,之后便匆匆离开宋府。
    捉妖星盘,这该不会是……
    这叫什么事啊。
    身后还传来李桂训诫师弟的话语:“看到没,谁敢背叛师尊,就是这个下场。放着好好的大师兄不当,非要当一个傀儡,啧啧,自找的。”
    但这段记忆对于他来说,却是完全陌生的。
    江采青和宋莺也想跟着帮忙,江采霜让她们留在府上,不要随意出门,“宋允萧说不定还会回来,你们在家里等着,一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
    宋允萧眼神空洞,将罗盘交到李桂手中。
    宋允萧就算真把法器抢回来,也带不出这座山。
    能随意掌控他的身体,除了修行同样心法,并且修为高深莫测的师父以外,还有谁能做到?
    不过师父为什么想要白露道长的法器?
    宋允萧停住脚,脱下靴子朝着李桂扔了过去,“闭上你的臭嘴!”
    宋允萧像个猴子一样,在人群里左躲右闪,稍有空隙,便赶紧解释:“东西不是我偷的。”
    “不是你是谁?”
    “是我偷的,但不是我想偷的。”宋允萧腿上被踹了一脚,一个踉跄向前倒去。
    “别人用我的身体偷的。”
    小虎子逼问:“东西呢?”
    “东西我给别人了啊。”
    “还说不是你!”
    “我……”
    宋允萧一边得分出心神来防备躲避,实在不好组织语言,说了半天也没表达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身体先是在宋府跟江采霜斗法,又马不停蹄地跑到临仙阁,这会儿还得同时应付这么多人,实在身心俱疲。
    宋允萧没一会儿就气喘如牛,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破罐子破摔道:“行了,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吧。”
    “唰唰唰”七八把剑将他包围,同时对准了他的脖子。
    吓得宋允萧“哎呦”一声,顿时坐直身子,一动不敢动。
    “你们的手可抬稳点,我还没娶亲呢,还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宋允萧盯着这圈泛起寒芒的剑刃,眼皮子不小心抖了抖。
    江采霜从暗处走出来,宋允萧一看到她,立马昂着脖子求救:“白露道长,看在青青的面子上,赶紧让他们把我放了呗。”
    “我的捉妖星盘呢?”江采霜走到他面前,手心朝上伸出手。
    宋允萧怯怯地咽了咽口水,“这……你们来晚一步。你的星盘,已经被我拿给李桂了。”
    江采霜皱眉,“你为什么要帮裴玄乌做事?”
    “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哪愿意帮那个妖道?还不是……”宋允萧满心憋屈,“还不是被他控制了,没有办法。他控制我的身体,把星盘交给了李桂。”
    “你是怎么安然无恙从临仙阁出来的?”
    这是江采霜最不解的一点。
    如果宋允萧跟裴玄乌和大同教没有任何关系,裴玄乌会这么好心放他离开?
    所以看到宋允萧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她便直接令人动手。
    “这件事说来话长……”
    宋允萧欲言又止,默默在心里怀念以前那个呆呆傻傻的白露道长。
    跟那只狐狸精待得久了,白露道长也变成了精明的小狐狸,一下子就问到了事情的关键。
    “还有你书房那本书是怎么回事?”
    “哪本?”宋允萧试图装傻。
    “记录着换魂故事的那本书。”
    江采霜思来想去,觉得那本书不是平白无故出现在宋允萧书房里的。
    那本书的来历定然与裴玄乌有关,而书中所记载的“星命天机盘”,便是师父留给她的捉妖星盘。
    宋允萧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薅着地上的枯草,“这本书,其实是我父亲给我的。”
    “十几年前,我父亲奉命修缮一座寺庙,在倒塌的佛像里发现一个古怪的匣子。我素来对机关感兴趣,就要来了那个匣子,没日没夜地研究了大半年,终于打开匣子,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江采霜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匣子里放的是几本书,其中一本就是换魂故事的残页。而另外几本,是有人手抄的心法和功法、招式。除此之外,还有几颗丹药。
    “我那时候年幼,看了手札上记载的心法,颇为好奇,便偷偷研究了起来。但修炼了一段时日,我发现我的身体突然变得衰弱,请了许多大夫来看都治不好。我偶然服下匣子里的丹药,身体才一日日好转。
    “从那以后,我加倍努力地修行心法,渐渐不需要再借助那种丹药。我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有一天,裴玄乌找到了我……”
    到了这个时候,宋允萧才知道,原来当初那个匣子是裴玄乌留下的。
    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裴玄乌的徒弟。
    起初,宋允萧听说裴玄乌创立的大同教,对他提出的教义颇感兴趣。
    那时候宋允萧刚考中探花,正因自己与好友前途不公一事,对朝廷,对大晋充满了失望。
    他内心烧着一团火,无处释放。正好遇上裴玄乌,还以为对方是志同道合之人,自然与他多有来往。
    可后来,宋允萧渐渐发现了裴玄乌的心狠手辣之处。
    说是要让天下大同,再无贫富贵贱之分,可他所行之事却是肆意伤人,玩弄权术,枉顾万民性命。
    宋允萧从此便和裴玄乌断绝来往,再不以师徒相称。
    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他既然修行了裴玄乌提供的心法,就注定要为他所用。
    “这里,就是裴玄乌给我留下的。”宋允萧指着脖子上的血蚕说道。
    他也不知道这条绳子何时出现的,更不知道裴玄乌为什么要给他弄一个这样的东西。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原来这条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血绳,竟然能让裴玄乌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掌控他的身体。
    江采霜凑近,仔细观察他脖子上的血蚕,“我能帮你剥下来,只是要受些苦头。”
    “我不怕苦头,赶紧把这邪门的东西弄下来吧。”宋允萧心有余悸。
    这种被他人随意掌控命运的感觉,他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今日要不是白露道长反应快,他的铁伞恐怕就要贯穿妹妹的心脏……
    若真造成了那样不可挽回的后果,宋允萧万死难辞其咎。
    “待会儿再说,先把你的事情说完。”江采霜紧接着问道,“莺儿拿到的那本残页,还有其他内容吗?”
    “没了,我拿到那本书的时候,后面已经被人撕下来了。我估摸着,后面应该是记了一些关于换魂术的传言和方法。”
    不然裴玄乌也没必要特意将这一部分撕下来。
    江采霜有同样的猜想。
    裴玄乌得到了换魂禁术的方法,将重要的部分撕下来,剩余部分藏在匣子中。
    而施展换魂术需要的法器正好在她手里,裴玄乌便借用宋允萧的身体,将法器夺走。
    为什么当初捡到匣子的人,正好是宋允萧的父亲?
    为何宋允萧后来会跟燕安谨成为朋友?
    这只是巧合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裴玄乌提前计算好的。
    江采霜更倾向于后者。
    或许,裴玄乌也能窥探天机,推算未来。
    只是不知道他这身本事,到底是从何处习来。
    “你不会就是裴玄乌的大徒弟吧?”
    宋允萧尴尬地点了点头,“是。”
    虽说他与裴玄乌观念不合,但毕竟他是第一个得到裴玄乌“传承”的人,按照常理来说,他不正是裴玄乌的大徒弟吗?
    江采霜没想到,他们找了那么久的人,居然就是宋允萧。
    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最起码宋允萧已经看穿了裴玄乌的为人,再也不会与他同流合污,谋害世人。
    若是裴玄乌的大徒弟另有其人,他们还得小心应付,更是棘手。
    “我能起来了吗?这腊月天的,地上又凉又硬,我这再坐下去,往后怕是要得寒腿之症了。”宋允萧苦着一张脸。
    “起来吧。”
    其他人纷纷收起自己的武器,宋允萧赶紧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
    “我估计啊,裴玄乌应该是想试一试换魂禁术,只是不知道他要跟谁换。他如今都那么位高权重了,跟谁换能比现在更好?”宋允萧嘀嘀咕咕。
    江采霜也猜到了裴玄乌的目的。
    如今裴玄乌权势煊赫,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还能跟谁换魂呢?
    换魂之后,能让他比现在境况更好的,就只有最高位的那个人了。
    更何况,官家一直听从裴玄乌的话,与他修行一样的功法,还服了不少裴玄乌的丹药。实施换魂禁术,比其他人更容易些。
    要真让裴玄乌与官家换魂,他们再想扳倒他,就更不可能了。
    得想个办法,在换魂之前阻止他才行。
    江采霜正要再探临仙阁,看看能不能夺回法器,刚要走就被宋允萧叫住,“白露道长,我身上这个诅咒,什么时候给我解了啊?”
    这邪门玩意儿,他一天都不想多戴。
    “等我拿回我的法器再说。”
    宋允萧叹了口气,“不是我故意阻拦,但你现在过去,怎么可能夺回法器?”
    “我刚从临仙阁出来,不瞒你说,暗处的守备起码加强了三倍。你们这么贸然闯进去,只是白白送死。说不定裴玄乌正挖了陷阱,等着你们往里跳呢。”
    不得不说,宋允萧这番话十分有道理。
    裴玄乌又不是傻子,好不容易抢到了星命天机盘,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抢回去?
    江采霜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算了,先帮你把诅咒除了,星盘的事我之后再想办法。”
    “诶嘿,没错,先帮我的事情解决了。”
    找到一处僻静之地,江采霜让宋允萧盘腿坐在地上,入定。
    “运转心法,调动你身体里的灵力。”
    “好。”宋允萧依言照做。
    不过他还是提醒了句:“这样会唤醒那条血线。”
    “就是要唤醒它才好除去。”
    平时血线是沉睡状态,但只要他调用裴玄乌教他的心法,便会引动这条血线,让它像活物一般蠕动,甚至想要钻破皮肤,进入他的身体。
    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宋允萧便觉得一阵恶心。
    所以他已经有好一阵没用过自己的灵力了。
    宋允萧按照江采霜所说的,越来越迅速地调动灵力,那条血线猛然活了过来,在他颈间来回鼓动。
    江采霜瞅准机会,一张燃火的符纸甩出去,贴在血线一端,阻止它继续往身体里钻。
    与此同时,她手中桃木剑倏然出手,顺着血线边缘,猛地一划。
    那条血线被剑尖挑了出来,甩在地上,粘稠血腥的一团,落到地上还在蠕动。
    宋允萧疼得脸都变形了,死咬着牙没喊出声。
    贴在他锁骨上的符纸,还在继续燃烧,符箓上的丹火顺着伤口钻进身体,把血线蔓延进身体的那一部分,也烧了个一干二净。
    江采霜再挥出一把丹火,把地上那团恶心的东西也烧了个干净。
    符纸燃尽,化成灰飘落。
    宋允萧捂着疼痛的脖颈,疼得呲牙咧嘴,心里却是舒畅的,“多谢白露道长,往后再也不用被这玩意儿弄得提心吊胆了。”
    他就是琢磨着如何才能解除身上这条血线,所以搜集了许多关于裴玄乌和大同教的信息,私底下还去主动接触大同教教众。
    这些事被江采青知晓,她便误以为宋允萧仰慕裴玄乌。
    宋允萧不想让她牵扯进这些事情当中,于是就没有解释。
    江采霜暗自调息,“往后注意些,别让裴玄乌近身就没事了。”
    “好嘞。”宋允萧笑呵呵地应道。
    幸好江采霜已经修炼出了丹火,不然还真不好处理这东西。
    江采霜丢给他一个药瓶,“你知不知道,裴玄乌到底想做什么?”
    宋允萧赶紧往脖子上倒药粉,银风看他把药粉都洒出去了,嫌他浪费,就拿过药瓶,帮他上药。
    宋允萧说了声“多谢兄弟”,然后就歪着脖子看向江采霜,答话:“天下大同。”
    “什么?”江采霜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想要的是天下大同,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人人同等,安居乐业,再无贫富贵贱之分,这就是他想要的。”
    正是因为裴玄乌心存这样的愿景,宋允萧才会跟他走动来往。
    只是后来二人到底观念不合,又彻底决裂。
    “他残害这么多人的性命,是为了天下大同?”江采霜再也没听过比这更荒谬的事了。
    他害得这么多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居然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是啊。他要成仙,为此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数万人的命。只要成了仙,他就有了掌控一切的能力,也就能让天下归于大同。”
    江采霜心神巨震,久久不能平静。
    本以为裴玄乌只是为了一己私心,才犯下这些恶事。
    谁知他做尽一切的目的,却是为了天下太平,百姓平等安然。
    这简直……彻底颠覆了她对裴玄乌的所有印象。
    没过两日,燕安谨传来消息说,京中大大小小的道观,竟有七十二座。
    这些道观打着大同教的旗号,流传出去不知多少血绳护身符,怕是京中一大半百姓手里都有这件邪物。如今要想一个个收回,恐怕比登天还难。
    可有着这么多道观,他们要想一个一个查探,找出阵眼的所在,恐怕也需要大量的时间。
    燕安谨忙着处理灾民和鼠疫,多日都没回家。
    好在疫病控制得早,没有大规模蔓延,不然还没等裴玄乌动手,整个京城都会死伤无数,化为一座人间炼狱。
    这日正是小年,江采霜打算回侯府,跟家里人一起吃顿饭。
    临近年关,大街上早已热闹了起来,到处都是卖货郎的吆喝声,孩童们扯着大人的衣裳,笑闹着要买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儿。
    受周遭喧闹的烟火气所影响,江采霜暂且将这段时间一直担忧顾虑的事抛在脑后,也和其他路人一起,在大街上闲逛了起来。
    逛着逛着,她看到一个卖糖瓜的摊位附近人最多,围了一圈的孩子。
    原来是摊主心善,正免费给这些孩子们分发糖瓜、麻团、糖油果子。
    江采霜心生几分好奇,便朝那边走了过去。
    摊主头上戴着斗笠,弯腰,将一串糖油果子递给一个小女孩,还不忘温声叮嘱:“小心烫。”
    江采霜没瞧见他的长相,只看身量,觉着是个修长高大的年轻男人。
    “谢谢,”小女孩眼睛亮晶晶的,满心欢喜地接过,“愿你和夫人吉祥安康,百年好合。”
    另一边,小男孩咬了一口糖瓜,也咧嘴笑开,“我从书上看的,你们一定会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恩恩爱爱,早生贵子!”
    小孩们争先恐后地说着吉祥话,从摊主手里换到了甜滋滋的吃食,一个个满脸兴奋,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
    “好耶,我要拿给娘亲一起吃。”
    “幸好爹爹教我认字,不然我就吃不到糖瓜了!”
    江采霜原本还不解,摊主自己费力气支起摊位,还炸了这么多东西,若是全都分文不取地送人,岂不是白费力气?还要倒搭进去成本钱。
    原来是为了跟自家夫人讨个好彩头。
    看来他们夫妻俩感情深厚,如此一来,倒也可以理解了。
    江采霜走上前,在一片吵嚷声中,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大人能送吗?”
    摊主抬头的动作一顿,斗笠下的唇角扬起,压低了声音,“能。”
    江采霜站在一群闹哄哄的孩子中间,腼腆地说道:“那祝你和夫人鸾凤和鸣,白首不离。”
    说完她就心生懊恼,脸颊发烫,手指都不自觉绞在了一起。
    这都是孩子们的游戏,她跟着凑什么热闹。
    但是……既然说都说了,那就领一根糖瓜吧。
    江采霜忐忑地等着,没过多久,面前就递来一个油纸包,装了满登登的糖瓜,热烫的甜味扑面而来,上面点缀的芝麻颇为诱人。
    “不用这么多,我要一根……”江采霜脸庞更红,连连摆手。
    话还没说完,就被惊得咽回肚子里。
    只因年轻摊主终于抬起头,将斗笠的帽檐往上提了提,露出一张仙人般的无暇俊颜。
    面容白如霜玉,清隽的眉目含情,一双桃花眼正笑吟吟地望着她。
    江采霜心里蓦地一跳,情不自禁地瞪圆了眼睛。
    她目不转睛地与燕安谨对视良久,才不敢置信地开口:“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不是在忙正事吗?都已经好几日没回家了,怎么会出现在大街上?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我便提前回来了。”燕安谨趁她发愣,将糖瓜塞进她怀里,嗓音低缓地解释道,“道长可是忘了?今日小年,在下总该陪道长一起过。”
    燕安谨摘了斗笠,把摊位上剩下的糖油果子,全都分给这群小孩。
    直到孩童们欢笑着跑开,燕安谨走过来牵住她的手,江采霜都还没回神。
    “你不继续卖糖瓜了?”
    燕安谨薄唇扬起,眼尾眉梢都带着笑,“不卖了,剩下的都留给我家夫人。”
    他突然出现,让江采霜到现在都还有种很强烈的不真实感。
    她愣愣地从油纸包里拿了根糖瓜,“咔嚓”咬了一口。
    糖瓜是用江米磨粉和饴糖制成,中间是空的,脆生生一咬就碎。绵密的糖丝和芝麻一起化在舌尖,甜滋滋的味道,直直地钻入心底。
    想到方才听到的那些话……
    江采霜乌眸莹润,不由自主地弯起唇,颊边梨涡浅浅。
    两人相携远去,等真正的摊主回来,发现摊子上的东西已经被洗劫一空。
    他辛辛苦苦炸好的东西呢?
    刚才他有事离开一会儿,看那个年轻人长得俊,就托他帮自己照看一下摊位,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摊位就什么都不剩了。
    摊主急得团团转,心疼得不得了。
    正想着要去报官,却在桌角的棉布下面,看到一抹银闪闪的东西。
    他走过去掀开布一看,居然是白花花的银锭。既然藏在棉布下面,应当不是放错,而是特意留给他的。
    摊主方才低落的心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红光满面,高高兴兴地开始收拾东西,“收摊咯,收摊咯,回家陪孩子过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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