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盛景成为了所有夏国人民的骄傲,他们统一战线,将许南栀出现的地方拔丝抽茧找了出来,剪辑成各种各样的短视频,尤其是古未夏国相见那刻,如潮水般席卷世界各国的交流平台。
无人在言论卫教授的不是,许南栀做到了真正证明了卫郗教授的清白。
“老卫,你还要在这里等多久?”
诸葛武赶过来时,原本罕无人迹的风未海洋,热闹腾腾,唯独有道纤瘦背影,与喧嚣人群隔离,独成一片。
卫郗目望西方,那里白云连绵似山,蜿蜒的云线宛如他此刻沉寂而闷疼的心。
“阿武,我会找到穿过那片云的办法呢!”
碧空下,卫郗逆着光缓缓转过来,对着诸葛武等人微笑,似清风徐来,明朗而轻快。
“接下来,我想独自一个人呢。”
“……”
诸葛武了解卫郗,不在劝阻,“一路顺风,老卫。”
白木木想了想,也笑着说,“那偶像,木木先走了。”
梦公周慢慢后退,挥挥手笑嘻嘻说,“再见了,卫郗哥哥。”
卫郗静静望诸葛武带着白木木等人离开,他也开车转身离开,一路朝着西边方向开去。
当许南栀从高空之下掉落时,正在建筑围墙绿色迷彩身影顿时整齐而规定的围绕起来,打算接过她,发现已经站好。
刘主席迈着大步,迎了上来,和蔼笑说。
“许同志,这一路奔波辛苦了!”
拿出羊皮纸,许南栀递给刘主席,笑着回,“主席,解药在里面,我带回来了。不过只有万余份。”
“好,好,好,”刘主席凝重接过展开,深邃渺阔的星图赫然入眼,立马开怀畅笑。
悬在头顶上的巨石松了一点儿,刘主席不由问。
“那后面的解药该如何获取?”
许南栀瞄向飘荡在荒凉戈壁上浩瀚的云,指了指,众人顺着看过去。
“那里便是真正的云水,黑灰病的解药就在里面。”
刘主席想了想,往前摊开羊皮纸,只见飘渺的星图化作一道流光没入高空之上的云层。
倏尔,景色倒转,所有人来到一处白色空间,除了脚下宛如实质平地般的云团。
刘主席等人都惊讶不已,许南栀往下扒开云雾,那掩藏在后面的景物直直显现在众人目光中。
那是片宛如蓝宝石纯净清透,不知物质的水,毫无波澜的水面上飘流着空白色雾,仔细望去,有盈盈光在其间闪烁,看不清边阔。
许南栀望向刘主席,羊皮纸在他手里张开,却不见那奇妙的水没入其中,心中有了几分猜疑。
还不等她开口,云空兀然出现一道白色光芒将所有人推了出去,身边再无刚才幻妙般的景象。
“小许同志呐,刚才是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在吗?”
回过神来,刘主席想到了不久前蓦然出现的白光。
许南栀一下明白刚刚是谁出手,只是她不解,便斟酌说。
“是给我羊皮纸,指引我找到解药的年轻人。”
刘主席笑了笑,并没强迫许南栀说出,亲和道。
“这也辛苦小许同志了,剩下的就交给祖国吧。”
“好。”
任务结束了,往后她只会兑现答应导师的承诺,许南栀望向广阔无垠的戈壁,余生将补全夏国三大文明。
告别刘主席后,许南栀来到埋葬赵叔的土丘,不知何时立了石碑,上面只写了壹号。
她用袖子简单擦了下石碑上下,放下一株栀子花在碑前,恭恭敬敬磕三下头,才说。
”赵叔,我把解药带回来了,以后这世界所有人不会再担心受怕,生命会遵循自然生老病死。”
在回家前,许南栀还来到了上次见到飘在半空中那双身影的地方,阳光下他们依然如那一日遥望远方。
她放下一株栀子花,打招呼。
“空止前辈,上次谢谢您的提醒。”
透白身影的男人看着地面上身姿笔直的女人和怒放栀子花,平声道谢。
“我替未未谢谢你。”
许南栀望着永不分离的两人,他们仿佛守在世界尽头,哪怕有一人是感受不到。
闷疼又从心尖蔓延,许南栀并未理会,只静静注视着空止前辈,问。
“上次前辈所说的话,现在可以回答吗?”
空止:“等你解了身体的病,再来寻我,到时候这背后的秘密自然会知道。”
追寻黑灰病来源是父亲一生遗志,却不是她的,许南栀并未应答,只告别了空止前辈,转身离开这罕迹的荒壁。
这世界上未解的谜团数不胜数,她无心参与其中,只想将所有心力留给毕生专研夏国三大文明,那才是她该走的路。
再回到古月县,已是十天后,许南栀一路风尘仆仆,踏着彩霞落日最后一抹余晖,推开了那扇名为“家”的木门。
清脆嘎吱声响,许母抱着康康从回廊激动跑了出来,惊喜道。
“小许——”
“阿姐——”
归来的许南栀疲累不已,但黑眸望着担忧和高兴的两双眼睛,顿然消散。
“妈妈,康康,我回来了。”
短暂寒暄后,许母端着碗刚下好的面,放在庭院木桌上,拿起针线将沾了灰土的黑色包囊破口的地方一针一线缝合。
赵康双手紧紧抓住一颗又大又圆的橙子,守在堂厅面前焦急张望,在看到换了深灰色衣衫的身影立马牢牢扑上去,仰着小脸,高兴软软的叫。
“阿姐,康康等你好久啦——”
许南栀熟稔抱起赵康,点了点他乌黑的鼻,温和说。
“阿姐回来了。”
“阿姐——”
赵康害羞把脸蛋埋在许南栀脖颈,许母望着欣慰浅笑。
“这次在家呆多久?”
“明天就走。”
放下赵康,许南栀坐下,番茄和鸡蛋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吃了几筷子面,回答。
“……也好!”
孩儿大了,自有奔途。许母只愣住片刻,继续缝制手中针线活儿。
吃完面,许南栀乘着夕阳落下的时分,坐在露天庭院里修补工具,夜色在跳跃穿梭的指尖变暗,月悄然爬云而出。
静谧夜空,许南栀坐在窗前,手捧一本白色笔记本,凝视许久才缓缓翻开。
打开刹那,一朵干枯栀子花浮现,在素白纸上格外显目,浅淡花香开始在房间弥漫。
触目那刻,眼前仿若又出现似清风明月般的身影,朝她徐徐微笑。
许南栀只觉心尖又酸又沉,像有尖锐石块在心脏滚来滚去,闷的喘不来气。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她在想念卫郗。
许南栀并未理会,继续翻动页,光白细腻的纸面都是她在2030年照片,每页精美生动,足以看出制作者费心。
白色手帐本最后一页,无垠白云,水门阶梯之上,银白身影孤傲清绝,似告别也像期许。
“余生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