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霍庭深坐进车里,一只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上,烟燃了一半却迟迟没有吸一下。
良久,他把那支烟灭掉,把剩余的半盒也收起来,像是下了决定以后不再抽了。
约莫十几分钟,姜政发来一个定位,
“霍总,太太搬到这个小区了,这是地址。”
他绑紧安全带,把车缓缓开出医院。
另一边,许之漾收到swan那边领导来的邮件,邀请她到m国发展,薪资翻了几翻,给出的条件诱人,她犹豫半天没有给出回复。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应付,一个人带着两个宝宝在陌生的国度。
她想过离开京市,倒没考虑过离开z国,在自己国家,至少她还有朋友,哪怕不联系,心里也是会有种莫名的踏实感。
她合上电脑打开微信,在路修远和路曼三个人的小群里问,
“你们说我带着宝宝出国发展好不好?”
路曼回复倒快,
“只要没有霍渣渣,去哪里都是好的。带孩子,走远些,让他留在京市给别人喜当爹,哈哈,我好想看到霍庭深知道真相后的脸。”
许之漾被路曼的话说得心里有了主意,她确实应该躲他远一些,越远越好,最好永远别再见。
思及此,她立刻回了swan邮件,
【我答应贵公司的条件,半个月后可正式报到。】
她邮件刚发过去没几分钟,对面给她邮件回过一个合同,让她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先网签。
许之漾惊了下,现在对面是半夜,她没想人swan领导在等着她回邮件,对方这份诚心着实让她有点感动。
合同的内容写清了她到那边后的待遇,最主要的会安排她的住处,这样就省了不少麻烦。
手边的手机铃声响起,她顺手接起,
“许小姐,小区门口有位姓霍的先生说是您的老公,我可以放他进去吗?”
许之漾怔了下,拿下手机看屏幕,是小区保安打来的电话,
“我不认识他,麻烦你别告诉他我家详细门牌号。”
对面保安看了眼霍庭深,这形象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
“许小姐,他知道你家的详细门牌。”
许之漾默了默,
“我和他之间有一些私人恩怨,麻烦你不要放他进来,我怕他会对我造成生命威胁。”
保安挂了电话,非常遗憾地告诉霍庭深,
“抱歉,霍先生,许小姐说不认识你,我不能放你进去,要不你们俩再沟通沟通?”
霍庭深眉心微蹙,拿出手机拨通许之漾号码,嘟声连着响了一分钟后自然挂掉,再拨就是一串麻利的机器人女声。
她关机了!
霍庭深叉着腰在原地站了会,再去找保安交涉,保安是个负责的,没有给他任何悬念,直接回绝。
交涉无果,他再次回到车里,电话吩咐姜政,
“在太太住的那个小区买套房,一个小时之内,我要成为那的业主!”
一个小时后,霍庭深顺利把车开进小区。
许之漾正在书房摆弄她的设计稿,敲门声便来了。
她在手机上买的菜,没多想,直接扔下手里的东西去开门。
当看到那张俊逸的脸后,愣了一下,此时关门已经来不及,霍庭深迈着长腿登堂入室,像是回自己家一样自在。
许之漾被他的气场逼得后退了一步,让开门口通道。
霍庭深进门直接踢掉了鞋子,家里没有男士拖鞋,他光着脚踩在地上,许之漾猜不透他此时的心情是好还是坏。
沉默了半晌,霍庭深先开口,
“漾漾,跟我回锦园。”
许之漾果断回绝道,
“我不回。”
霍庭深拿她有点没法,
“我让秦蓁蓁搬走了,没有人碍你的眼。”
许之漾呵了声,心道,她岂止是碍着我的眼,让你和她断绝来往你能做到吗?
“她住在哪里跟我没关系,你把她接回家照顾也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我不想回去了。”
她环顾了一下这套租来的房子,面积不算大被她装扮得很温馨,最重要的没有讨厌的人让人心烦。
“这里才是我的家。”
霍庭深第一次感觉到面对她无从下手,这个女人现在软硬不吃,完全不听他说。
他拧着眉问道,
“你跟我回去,还是我搬过来?”
许之漾被他的不要脸言语吓了一跳,他那种难伺候的人,对吃的用的环境都挑剔到变态,大别墅不住跟她来挤什么出租房?
她可不想伺候一尊大佛。
“霍总,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我们离婚了。”
霍庭深颇为无赖地勾了下唇道,
“这不是还没换证呢,你还在我户口本上。”
许之漾低下了头,
“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早晚要离的,何必给对方找不痛快?”
她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躲开他到这里,妈妈留下的别墅不敢住来租房子,这才搬过来几天的功夫,他就追了过来,早知道如此,她还折腾那一大圈做什么?
“我这里环境简陋,怕是霍总住不惯。”
霍庭深松了松领带往前靠近一步,直接把许之漾逼到鞋柜,下一秒,他直接把她提起来放到鞋柜上,双手撑在她腿两边,弯着腰睨着他。
这个样子的霍庭深让许之漾感觉陌生,总觉得他那张硬冷的面孔在此时生出几分温度,这是她这三年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大概率是自己这几天生病发烧脑子糊涂了。
沉默持续了几秒,霍庭深先打破这奇怪的氛围,
“漾漾,难受不?”
他声音低沉,眼底藏了浓到化不开的温柔。
许之漾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听到自己心里滴答滴答,什么东西融化的声音。她默默地骂自己一句,没出息,他只是关心地询问了一句,自己差点又要给他犯下的错找托词。
许之漾清了清嗓子道,
“吃过药好多了,烧退了就不难受,休息几天就好。”
霍庭深抬起一只手,把她额间的碎发别到耳后,身子又弯下来一些视线与她平行,他勾着嘴角道,
“我是问你,肚子里的小家伙有没有让你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