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想办法治好自己，如果实在治不好，我再告诉她。”
    这样她不用跟着他煎熬，他们也会有道别的时间。
    这也是楚星辰说的，他们之间不能隐瞒太多，她不喜欢没有嘴的人，之前钟声晚的事，就是教训。
    老太医听了点点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我还以为你会像之前一样，瞒着陛下自己去赴死呢。”
    他都在纠结要不要告诉陛下了。
    周不言摇头，“不会，之前不一样。”
    之前他只是陛下的暗影，可现在他是她的心上人。
    他剩下的时间那么少，他怎么舍得离开陛下身边。
    有一天算一天，只要活着，他一定要陪在她身边，死也要死在她身边。
    就是这样的话，对陛下太残忍了些。
    “真的没有办法吗？”他不甘再次询问。
    “我没有办法，不过吴国的圣巫可能会有办法吧。”
    “你之前说你见过圣巫，吴国的圣巫是对圣蛊最了解的，也许他会有什么办法也不一定。”
    老太医沉吟片刻，“你可以去一趟吴国。”
    “吴国啊。”
    周不言体内没有圣蛊，吴国使臣和圣巫匆匆离去后，吴国这边再没有联系周不言，好像彻底将他忘了。
    周不言看出他们的态度，之前也没联系，更没想过去吴国，只当没有这回事。
    可现在看还是得去一趟。
    只是该怎么和陛下开口呢？
    楚星辰一觉到天亮，醒来的时候就窝在周不言怀里，都没发现周不言半夜出去过。
    她起来第一件事看的就是枕头上的头发，“咦，感觉比昨天的少了。”
    周不言嗯了一声，看着楚星辰兴致勃勃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好好保养头发。”
    保养头发从早膳做起，吃的是芝麻糊，还有一道凉拌核桃仁。
    “快吃，这核桃以后就只能吃干的了。”
    等用完膳周不言送楚星辰去奉天殿，借着袖子的遮挡，楚星辰就勾着周不言的手，还故意挠啊挠。
    周不言偏头看着楚星辰偷笑的脸，指尖发颤，他多想这样一辈子。
    接下来两天，楚星辰觉得周不言有点太黏人，还总是看她，她不管什么时候回头，都能看到他。
    周不言走了就没反应，老太医忍不住联系他，见到周不言后先把脉，随后就道，“你要去吴国就抓紧时间，时间拖得越长越不好。”
    周不言自然知道，可他想起之前楚星辰说的可能小冰块都在肚子里的话。
    他想让太医帮忙看看，但陛下却说，现在时间太短了，看不出来的，圆房还没一个月就急着看太医，会被笑话的，还不如等等，她也不确定。
    孩子的事让他没法和陛下开口，而且他真的舍不得和陛下分开，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太短了。
    如果没有找到药，他可能没几年可活，那接下来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珍贵的，去吴国一来一回，又要浪费不少时间。
    可他也知道不能不去，去了说不定就能多出时间来。
    “我现在帮你们瞒着陛下，陛下往后知道，怕是要怪我，我都是担着风险的。”
    “你就别纠结了，早点去早点回来，趁着现在天还没那么冷，再过些日子，天寒地冻的，耽搁的时间更多。”
    周不言听了老太医的劝说，终于道，“我知道了。“
    周不言回到两仪殿，却没看到楚星辰。
    楚星辰回两仪殿的路上，听两个宫人提起皇宫后山的枫叶变黄变红了，她心一动就直接回了东宫。
    东宫的亭子正好可以看到后山的枫叶，站在高处看染色盘一样的枫叶，肯定很漂亮。
    楚星辰想自己先探探路，然后和周不言一起看。
    结果爬上去才发现亭子里早已有了人，是沈苍竹。
    楚星辰看到沈苍竹顿住，忽然想起来，以前他们还在这里看过彩虹，她还来大姨妈出了糗。
    自从和周不言圆房，楚星辰和沈苍竹就很少碰面，她刚想悄悄溜走，沈苍竹却忽然回头。
    “陛下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愿了吗？”
    他声音低沉，自嘲一笑，仰头又喝了一杯酒。
    “没有。”楚星辰若无其事转身，“你怎么在这里。”
    “看风景，也想看看什么时候还能有一道彩虹。”
    他们曾在这里分享彩虹，那彩虹就像奇迹一般，这段时间他经常前来，想再找到彩虹。
    彩虹就是奇迹，他相信只要再找到彩虹，他和楚星辰就还有希望，可他找不到了。
    “彩虹得看运气吧。”楚星辰讪笑着走过去，看到桌子上摆着酒壶和酒杯，还有一碗吃得差不多的彩虹汤圆。
    汤圆配酒这吃法怪怪的。
    “陛下是说我没运气吗？”沈苍竹反问。
    “没有，我是说彩虹就是忽然出现才惊喜，没彩虹也可以看其他的啊。”
    楚星辰指了指前面，“这不就很好看吗，不比彩虹差啊。”
    楚星辰看了一下，发现枫叶确实变色的，红的黄的绿的都有。
    只是本来要和周不言看的，这忽然和沈苍竹看过了，是不是不能和他一起看了？
    “陛下喜欢吗？”沈苍竹听了眼睛一亮，“要不要我画下来？”
    他说着站起身，“我别的不会，但会画画”
    起得太快，又喝了酒，沈苍竹踉跄两步，朝着楚星辰倒来。
    楚星辰惊了一下，条件反射扶住沈苍竹。
    沈苍竹靠着楚星辰，忽然笑了一下，“我竟然离陛下这么近了”
    “快帮我。”楚星辰喊了一声，夏至还有匆匆赶回来的抱朴急忙过来扶起沈苍竹。
    “陛下赎罪，沈君得了花酿，不小心就喝多了。”
    “我没喝多。”沈苍竹伸手去拉楚星辰，“我还记得陛下许愿要和我白头到老，是不是，娘子。”
    充满回忆的一声‘娘子’让沈苍竹情绪波动更大，“我是书生，你是娘子，那些日子你都忘了吗？”
    这是沈苍竹第一次喝醉，楚星辰的手被他箍得有些疼。
    “沈苍竹，你喝醉了，先放手。”
    “我不放，我一辈子也不会放手。”
    “你弄疼我了。”楚星辰话音落下，鼻尖就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别弄疼陛下。”周不言的声音响了起来，强硬将沈苍竹的手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