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苍竹不是无的放矢，毕竟周不言被他害得不轻，还将妹妹也牵扯了进来。
阻了皇夫的路，这仇太大，如果是他，他完全可能反击的。
周不言看到他的眼神皱眉，“我并不知道。”
这件事和他没关系。
沈苍竹没说话，看来不是，但就算是，他也不会说什么，周不言还击理所当然。
楚星辰看了一眼沈苍竹，直接问天六，“具体怎么回事。”
天六摇头，“这件事具体怎么传开的，还在追查，但消息已经扩散，有人作证，亲眼看到过沈家大公子去过青楼。”
“还有人说沈大公子的公子，和钟小姐家的公子是有些相像的。”
沈苍桐和宋少夫人除了小唯，还有一个小儿子，今年好像两岁。
只比小明大半岁，有人见过沈苍桐家的小儿子，也意外见过小明的，就说两个孩子挺像。
说得有模有样。
谁都没想到，钟声晚会和沈苍桐扯上了关系，但这样的消息总是传得最快。
沈苍竹听了更生气，“绝无可能。”
他行礼，“陛下，之前你都说不追究前面的事，偏这时候故意说孩子，这是有人故意搅混水，故意陷害兄长。”
“说孩子相像的更是无稽之谈，两个孩子我都见过，他们根本就不像。”
虽然钟声晚家的小明，他只匆匆看过一眼，但记得更像钟声晚。
他相信兄长，绝无可能。
“陛下，这是阴谋，是污蔑。”
楚星辰直接接过他的话。“我会查清这件事，你要想询问你家人，尽管去询问。”
这件事是恶心人，但如果身正不怕影子歪，那翻旧账也没意义。
沈苍竹松口气，“多谢陛下。”
他是真没想到，这件事还没完，还扯到了兄长头上。
他出来两仪殿，第一时间让抱朴去查清流言，又送信回家，让守拙去查到底谁散播的谣言。
一旦被他查到，他绝对不会客气。
楚星辰和周不言也在查，钟声晚经历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差不多该结束了，不该这么无止境。
可很快，不管是楚星辰还是周不言沈苍竹都发现，这件事情好像查不清了，或者说越查越发现好像不是谣言。
沈苍竹前脚才说这件事已经结束，却没想到，有些事情开了头，接下来会如何，就不是他说了算了。
钟声晚的事情，不是结束，而只是开始。
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一件接着一件，他叫停了，他停止了，却有人没停。
他们继续查，查出了更多的情况和真相。
包括钟声晚的孩子。
沈苍竹很快就知道，事情失控了。
有些事情发生过，就会留下痕迹。
他以为的流言不是流言，第一个散播谣言，或者说出真相的男人，就是沈家找上门也没改口，说自己就是见过沈苍桐去了青楼。
他亲眼见到沈苍桐搂着一个眉间一点红的姑娘，急急进了房间。
这件事过去两年多了，为什么他还记得，因为那是沈苍桐。
沈苍桐和宋少夫人夫妻恩爱的故事广为流传，所以他印象才那么深刻，一直到现在也没忘记。
天天逛青楼的人，你不会在意。
但沈苍桐这样的人，你太震惊无语，看到了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一个消息接着一个消息，将沈苍竹都砸懵了。
消息很快传遍了，毕竟那是沈首辅家和一个考中童生的青楼女子之间的故事，还是这样特殊的时刻。
太戏剧性了，话本戏剧都不敢这么写。
这要是真的，沈首辅都要成笑话了，到时候沈苍桐就要被当众杖责了。
这时候正是严查的时候，完全是撞到枪口上了。
到时候肯定会成为典型，谁让他是沈首辅家最器重的孙子呢。
之前沈苍桐优秀到完全是别人家的孩子，多少人被他衬托对比着。
可结果沈苍桐竟然就只是这样？
不管是同龄的还是官场上的人，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和另外那些被杖责的人不同，成为笑话后，就算会影响，但还有挽回的余地，可对沈苍桐来说，这会是一生无法洗刷的污点。
他志向远大，未来也想像祖父一样，励志入内阁做首辅的。
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天赋，所以沈首辅很看重他，着重培养他，将他当成了接班人。
这样的人，不能也不该有这样的污点。
因为，一旦确定，这污点名声会一辈子跟着沈苍桐，随时可能会拿出来鞭尸。
他想更进一步时，会被拿出来，他朝着首辅前进时，依然会被拿出来。
这件事，已经不是小事了，是影响沈苍桐一生，甚至影响沈家的大事。
知道事情严重性，第二天天亮，沈苍竹再也坐不住，出宫回了沈家。
楚星辰这边，下朝后也免不了和周不言出宫，去找了钟声晚。
钟声晚自然听到了传言，面对楚星辰和周不言，却只苦笑。
“我真的没有太多印象，可能见了人，也许能想起来一点吧。”
她说的是实话，虽然那是她最后一个恩客。
因为那个客人太急匆匆，不知是不是喝了助兴的酒，一句话没说，不许开灯，更不耐烦她说话。
他不想聊天，更不想让钟声晚知道他身份，单纯只是发泄的。
钟声晚对这样的客人很熟悉，因为不少客人寻欢作乐是不能被人知道的，她自然要识趣。
所以全程她都配合，只背对着人，更没想过回头。
完事后，她懂事睡着，而那人留下钱就走了，第二天也没见到人，她只当是一般的客人。
也正好是那一天，周不言就替她赎了身，遇到了这么好的事，她更不可能再去想那个客人。
“我之前也没想过找小明的父亲，怎么忽然就...”
钟声晚眼睛通红，一看就是很久没休息好了，“我并不想让人注意到小明。”
她这样的名声，对小明没有好处，她想将小明永远藏起来，可偏偏这件事将小明推到了前面。
才一岁半的孩子，以这样的方式引起关注，自然不是好事。
楚星辰点点头，“你想怎么做？”
看钟声晚心里应该是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