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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蛊之症

    凌平洲眼睫动了动,那个人告诉过他,此蛊入体,只要念及所爱之人,便要遭受蚀骨食心之痛,除非不爱了,否则,蚀情蛊不灭,他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温声道:“心不可欺。”

    “不肯忘?”药王见他九死不悔的神情,便知,此情毒颇深。

    “她……”凌平洲欲言又止,感觉喉咙刺痛灼哑,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以自制的喷出一口鲜血。

    逐雾斩风均是面色煞白,两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此时竟是手足无措,慌忙给他擦拭。

    “还有一法,能制此蛊。”药王探目望向他,正声道:“持戒律,伏狂骸。佛家有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戒色,不为俗情而动,此蛊毒渐衰。”

    “如何戒色?”凌平洲的声音依旧灼哑,心下暗想,这药王,怎么像个僧人,他这是想让自己做个俗家弟子不成。

    “绝其嗜欲之端,闭其云雨之路,今后,做个俗家弟子,不也甚好。”药王竭诚规劝。

    逐雾神情窘迫,少保要是做了什么俗家弟子,那夫人怎么办:“那这病好了之后,还能……”

    “不能,时刻不能。”药王见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此法,估计行不通,所以他一开始就说,医不了:“稍候我用些安神的方子,让你好好睡一觉。”

    “有劳。”凌平洲见药王离去,疲惫阖上双眸。

    逐雾斩风相顾无言,又怕打扰到他休息,默默去了屋外守着。

    皇城。

    四月的天算不上冷,苍狼寂静立在窗前,月色凝结成一层薄霜,除了手掌那丝灼痛,他感觉整颗心,像是被冻在冰窖里,扬起左手,细细看着,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被烫伤的地方有些红肿,他动了动手指,仿佛是捏着楚茵茵的手。

    她竟然,真的要跪在自己面前,记得从前的她,倔强不屈,对自己向来没有什么好语气,也鲜少顺从过自己,如今是性子大变了。还有她的身体敏|感酥软,媚而不自知,那纯美娇憨的摸样,让自己情不自禁。

    本来,只是想要折辱她,让她跪在自己面前忏悔,结果还是不受控制的搂住了她,看她羞愤,慌乱,急欲挣扎的模样,一颗心越发不甘,越发兴奋,像是被邪|火驱使着,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尽情尝一尝那香甜之处。

    她强忍泪水,脸上看不见半分欢愉,柔柔的声音那样悲凉,了无生趣:“如果你不介意我死在这里,你可以碰我。如果你不介意和一个死人承欢,你可以继续。”

    泪珠从她眼角滑落,刺痛着赵元瑾的心,该拿她怎么办啊?她还是她,她宁死不屈。那种就在眼前,却永远也得不到的感觉,勾人断肠,让他懊丧,极度愤怒,克制着想要杀死她的冲动,叫她滚。

    当烛油滴落在掌心,灼烫感激起一种异样的情愫,那是如尘埃般难以捕捉的微弱欢愉,就像记忆里的楚茵茵会弄疼他一样,那种感觉经久不散。

    他放下手掌,如今能捕捉的也只有这丝痛感了,只有痛才是属于他的,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很小巧,拔|出来时,灿灿晃眼,匕首划破掌心,红肿的地方,流出更为鲜艳的血液,这种痛让他沉沦其中,陷入无尽回味里。

    “统帅。”古鲁扎敲了好几下门,没有回应。

    良久,苍狼握住掌心的伤口,握的越紧,痛的越激烈,他声音低沉,微颤:“进来。”

    一股药味先飘了进来,古鲁扎望向窗户旁的苍狼,怯懦道:“安神药熬好了,统帅趁热喝了吧!”这药自己试过,喝完之后,身子暖暖的,没有特别的感觉,医者说,这种病不能急,要慢慢调理才能见效,古鲁扎不敢说这药的真正用途,只说可以防止梦魇,苍狼被他缠的烦,昨日已喝了一次。

    “不必了!”他不喜欢喝这种奇奇怪怪的药,再说,这药没有什么用,他还是会梦到她,就让她,留在梦里吧!

    古鲁扎杵在门口,药是自己费心熬的,他不喝,自己肯定不敢强迫,但浪费总归不好,“咕噜,咕噜。”此药入口铁腥后味甘甜,并不难喝,想着是不是可以把这药做成果糕之类,骗他吃些?那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治好他多年的隐疾,他也不用再饱受痛苦。

    今日,古鲁扎见屋内两个人影明明激情抱在一起,他却什么都没有做,然后他心爱的女子哭着跑了出去,而他,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自暴自弃,自惭形秽,身为男子,古鲁扎很同情他。

    “还有事吗?”苍狼见他神色凝重,冷声问了句。

    还真有事,差点忘了:“哈丹木尔特传信来说,可汗令我们立即撤兵。”

    撤兵?撤兵意味着自己要离开大宋了:“先将他绑了吧。”先制住这个煽风点火的哈丹木尔特,撤兵之事,还不急。

    “可是,我们这样贸然留在大宋,确实很危险。”如果没有城外六十万铁骑威慑,他们这种狂妄行为,简直就是在找死。

    “……”是啊,实在是危险的女人啊,明明,只是来看一眼她的,为什么,为什么舍不得走了,为什么感觉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好多话没有说,可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呢?又要说什么?自己该拿她怎么办。

    “把她也带走。”连古鲁扎也能看出,他舍不得这个女人。

    夺走她,轻而易举,可还是怕啊!怕伤害到她,怕她真的香消玉损了:“再说吧!”

    古鲁扎离去后,苍狼独自喝了些酒,明日,是楚茵茵的生辰,就算将完颜胜献上,她估计也不会喜欢,但自己确实没有什么能够给她的了,除非将凌平洲献给她,她才会高兴吧,凌平洲死了吗?他要是活着,怎么还没有回来?他会忘了茵茵吗?莫名有些想知道。

    苍狼一盏又一盏吃着酒,满腹心事在愁肠郁结,‘有时候觉得人生真是漫长啊!从黑夜到黎明都要等好久,这一辈子活的有点够了,世上惧我者数不胜数,把我欺负成这副模样的,也只有她了……’

    ‘可欺凌、诽谤、追捧,惧怕,都是世人强加给我的,我只不过是一个笑,一盏花灯就能勾走的可怜虫罢了。终是,我爱之人,弃我而去,忠我之人,为我而亡。’

    酒盏从他手中滚落,地上冰凉,但他感觉不到,梦里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元瑾,快去罢!别误了时辰。”阿娘笑容慈爱,正为他整理着喜服,手指抚过对襟时,他感觉心里暖暖的。

    楚府张灯结彩,他太激动了,太开心了,进门便是一拜,宾客纷纷道贺,楚弘逸拍了拍他的手臂,叮嘱他定要好好待茵茵。

    他引楚茵茵回府,特意偷偷看了一眼,她低眸浅笑,很是欢喜。

    抱她进洞房时,她乖巧羞涩依偎在赵元瑾怀中。

    入夜,歌舞升平,喜庆祥和。

    赵欢咧着嘴,笑的傻里傻气:“爷,今日是你大婚,你终于娶到她了,你可高兴。”

    “我高兴。”赵元瑾也跟着笑,那种悸动亢奋的感觉,让他忽略掉了眼角未干的泪痕。

    屋外雪未融,韩汝子轻快行了进来,温声道:“这只粉鼻狸奴,是波斯品种,性格温顺乖巧,特意献给王妃解闷。”

    楚茵茵将雪白杂灰的小狸奴抱在怀里:“真是可爱,王爷给它取个名字吧!”她微微一笑,和当年朱雀门前看到的一样美,赵元瑾也跟着她笑。

    “元瑾,我好喜欢啊!”五彩斑斓的阳光下,她穿着樱粉色小袄,立在雪地中,很是唯美,她的声音,她的笑,将自己彻底融化。

    可这样的笑,也只有在梦里,才会看到了……

    小厨房外紫荆花盛开,高大的古鲁扎立在花下,没有注意到头上沾惹了几朵,看着属下煎药时手忙脚乱的模样,他有些皱眉,倒不是嫌属下笨拙,而是今日去找了医者,本想请教用药汁做果糕之事,医者面色讪讪,“你上次把药取错了,喊了半天你没有听见,追出去吧,你已经骑马走了,你取的是妇人调经暖宫之药,男子喝了会有什么副作用,目前还不知……”

    上一次,古鲁扎很紧张,他是第一次打探这种隐疾,总感觉医者看他的眼神,像是把他当成了病人,他非常不自在,医者说开些通用的方子,他一取了药便急忙离去,实在没有想到会拿错,望着属下将褐色药汁倒入碗中时,一种莫名的憋屈感涌上心头。

    “大人,有密报。”一个蒙军快步跑了进来,随之在古鲁扎身侧耳语了几句,古鲁扎眉头皱的更甚,神情严肃,快步离开了膳院。

    福宁殿前,古鲁扎敲过门,自顾行了进去,苍狼半倚在软榻上,他带着面具,虽看不见神情,但周身气场摄人,他面前的棋盘是个残局,缠了纱布的手上正执着一枚黑子。

    “密报说,阿巴亥来中原了。”古鲁扎小心翼翼上禀,生怕打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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