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闪开!”刚击退了众人,只听得山洞尽头处更宽阔的山腹内,一个女声突然大喝了一声,所有教众听了命令都立刻让出了一条路。
来人带着数人纵着轻功飞至众人面前,甫一落地,铁衣就认出了其人!
这就是那夜假扮连蓉之人,她的身形与连蓉很是相像,更别提武功和她如出一辙,内力和功法更是远在其之上!最让人震惊的是她的容貌,和辛力的心上人谢清疏有着九分的相似!远处看来,几乎瞧不出差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因为练武,此人面容带着三分英气,而谢清疏带着三分文弱。铁衣不敢大意,将连蓉牢牢护在身后,和云五汇聚全部精神接她的招数,只是明溪比铁衣想得狡猾的多,本来做好全力攻势的几人临阵之前才突然变换身形,为首之人突然从攻向云五转为攻向赤水!
赤水身上中了好几招,如今再对付副教主明溪,更是力不从心,九毒灭心掌在明溪面前根本不够看,明溪一招三环化影,赤水只见她的掌法在空中仿佛流出了实体,画出了三个内力实环,自己根本捕捉不到她手掌的实际方向,更何谈和她对招?稍不留神,心口就深深重了一掌飞去!明溪顺势一个转身,将铁衣身后的连蓉一把抓过来,丢给星月教的属下,赤水也一样落败被星月教教众所擒,这边才继续加入战局,和几位长□□同对付云五和程铁衣。
云五这些年虽然修身养性,吃斋念佛,翡翠娃娃的绝世神功带来的走火入魔得到了有效控制,但是经过和郭旭等人联合对抗魔神冷一夫,也确实给身体带来了不小的负担,如今陪郭旭一路行镖,风餐露宿,本就有些吃力,况且虽然得到了第十三尊翡翠娃娃,但是根本没有时间修炼正确功法纠正自己的走火入魔,如今就形成了虽负绝世神功,但是使不出功力五成的尴尬窘境,若对一般高手也就罢了,但是对上星月教这种功法深厚、传承绵久的众多长老,就显得力不从心,不得不拼尽全力仰天运力后,直接一掌击出,几处炸裂飞起,星月教的教众连连后退。
明溪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受了伤的绝世高手,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绝世功法,言道:“你倒是练了个绝世的功法,你是谁?”
云五傲然道:“我是谁,关你什么事!把连蓉他们二人交出来!”心中已经想着,为了郭旭,纵然是走火入魔到无可救药,也得拼死救他们出来,以报答郭家、程家对云家的深恩厚义。
明溪冷笑道:“可惜你练功不得要领,走火入魔,还在这里逞英雄。”话没说完,只见一个小喽啰突然来了,在明溪身边低语着什么,明溪遂继续言道:“众人听令,撤到总坛中去,程铁衣,有本事,你们就追来看看!”
说罢明溪亲自断后,星月教众人撤出了此地,都向总坛而去。
铁衣见状,向云五言道:“他们抓走了蓉蓉,我们一定要去把他们救出来!”
云五点头称是,还没动身,就听身后有个自己千想万念声音的呼唤,“铁衣!”
铁衣一听,就知道是天凤,激动地转过身来,见天凤一脸重获新生地表情向自己奔来,赶紧将她融入怀中,二人紧紧相拥,好一会才发现周围都是人,不仅有转过身去的云五,还有尴尬的曼姝和妡儿。
铁衣只得将双臂抚上天凤的双肩,“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天凤笑着回答,不过又迅速收敛了笑意,“他们把采玉姑娘带走了,郭大少救采玉去了。”
“采玉她可受了伤?”铁衣紧张地问道。
“应该没有。”天凤摇摇头。
铁衣这才略略放心,和众人言道:“刚才我们差点就可以救出蓉蓉,谁知突然杀出个程咬金,功亏于溃。”
“星月教传承千年,果然不可小觑。”云五言道,“我们追过去吧,大家千万小心。”
铁衣遂带着众人一步步追赶至总坛,和一众教众边厮杀边向总坛中心攻去,谁知总坛数个出口中,其他几个出口也都出现了震耳的厮杀声,没过一会,除了郭旭和采玉以外,长风镖局一众人马尽皆到齐。
突然,四周喊杀声再次响起,从九个总坛分支隧道中,杀出了星月教的大批人马,九堂教众分别在各自的长老和堂主带领下杀入总坛,铁衣等人一看,就知道今日是势必难以善罢甘休,人人都拿着武器防备不测。
众人仿佛看不到长风镖局一众人等一般,都在各自的位置站下,齐齐下跪,高声呼唤道:“参见教主!”
正前方摆着三把交椅,摆的是那样大、那样高,坐在上面的三个女子,仿佛冷酷的神明一般俯视众生。
“今日不仅来了旧朋友,还有新朋友。”彩羽冷声言道,“长风镖局的小辈们,今日是九月初九,是我教玲珑棋局开局的重要日子,你们能主动来此,免得费了我教一番功夫也算你们识趣。”
“哼!”铁衣怒道,“废话少说,放了连蓉和赤水,否则,长风镖局势必兵戎相见!”
彩羽倒是没有理会铁衣的怒火,“接下来,是按照教规开启玲珑棋局的奠仪,你们动手也好,静待也罢,总之一会自有分晓。来人!将青高、泷盈带上来。”
“是!”
不一会,只见教众带上来一男一女,都颇有年纪,一见便知道是饱受折磨,脚上还带着镣铐,这二人一上来,桑伊、左忍、孤树都有些心惊,青高是唯古的父亲,泷盈是荣渔的母亲。
“唯古、荣渔阳奉阴违,以假代真,让旁人伪装成自己的父母,以求蒙混过关,对星月不敬,对教规不敬,对教主不敬。”彩羽连个停顿都没,仿佛这些生命对她而言都是路边的野菜,时时刻刻都可以下着命令决定他人的命运,“虽然二人已死,但是玲珑棋局的教规自有威严,将棋盘打开。”
随着她的命令,教众纷纷让出总坛的中心位置,九名教众分别持着一根特殊的铁棍,只见那铁棍上面都塑着五毒的形状,铁衣等人交换着眼色,知道这必是棋局的密钥,只见九人同时将铁棍插入地心,随着机关打开,一个巨大的棋盘呈现在众人面前,而棋盘也泾渭分明地向反方向展去,留下的是一个巨大的坑洞,里面都是毒蛇、蝎子、蜘蛛等五毒之物,长风镖局众人瞧了,只觉得头皮发麻。
天凤吓得紧紧抓住铁衣的臂膀,铁衣将她牢牢护在身后,悄声对封平言道:“都这个时候了,郭旭怎么还没来?”
“他练了易筋经,又吸纳了秦九幽和杜问天二人大部分内力,武功更胜从前,先别担心,或许救出采玉需要一番手脚,我们耐心等等看。”
铁衣只得点了点头。
“丢下去。”彩羽的声音充满了冷漠,仿佛丢下去的不是人命一般。
随着众人将青高、泷盈丢入虿盆,随之而来的是惨绝人寰的叫声,那一声声凄厉,仿佛正在受千刀万剐之刑,不,应该说千刀万剐也没有虿盆之刑可怕,声声呼唤仿佛让众人的魂魄都离了体,天凤更是吓得钻入了铁衣的怀中,铁衣将她搂得紧紧的,一只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如风和曼姝也没见过这样惨无人道的场景,吓得面如纸白,就连秋芷曦都有些抖了,杀人对她而言是家常便饭,可是如此骇人听闻的虐杀却是她头一次见,封平见了没说什么,将她掩在自己身后,见封平有意回护,她的呼吸倒是在自己的调解下逐渐平稳了下来。
还没等众人从惊惧中反应过来,就听彩羽继续言道,“有人真心接受教内考验,比如桑伊,这一点上,你确实做得不错,有人,总是想耍些小聪明,需知玲珑棋局,是我教选拔下一任教主和长老的重要考验,岂容冒犯?来人,将盒子赐给左忍。”
左忍一听彩羽点了他的名字,双腿都有些发抖。
一名教众大步上前,将一个一尺见方的盒子递给了他,左忍一见到这个盒子便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他颤抖着打开了盒盖,一个人头猛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是自己的心上人维色的头颅,就连死了,都闭不上眼睛!她的双目死死地盯着上方,仿佛在祈求自己,替自己报这深仇大恨!
“啊!”左忍迷茫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残酷的现实,他脚步踉跄着,口中也大声叫着,双目彻底失去了焦距,仿佛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啊!啊!”
他凄厉的叫声,比刚才丢入虿盆的惨厉还要凄惨三分,他费尽心机将她藏到了一个绝密地点,甚至取了一根手指作为自己杀她的证据,却没想到,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
见左忍那不堪打击的样子,彩羽恨铁不成钢:“来人,把维色的下半截丢到虿盆里去!瞧瞧你这副德行!还有一堂之主的样子么!连一个女子的情关都过不了,还算什么男人!算什么英雄!上一代星使七人,在叛徒的算计下全军覆没,我没下一个十二年好等,我对你们这一代星使是寄予厚望!结果你看看你们,都什么德行!弄虚作假的,密地藏人的,玲珑棋局还未开局,你们倒好,自相残杀先死了两个!就连灵药,也全都不知所踪!”
“教主息怒。”红叶、明溪两位副教主率先请彩羽息怒。
“教主息怒!”经过这一场开头宣判,教内的狠辣深深震撼了在场所有教众的人心,他们颤抖着呼出这个口号,生怕她怒火牵连到自己身上。
“我杀了你!”已经不管不顾的左忍突然一个箭步冲到教主台上,一伸手就要去掐住彩羽的脖子,明溪见状就要去拦,红叶慢了一步,见明溪出手迅速自己也不得不出手护主,彩羽却冷笑道:“你们都退下!”
言罢立刻用幽冥白骨手中的九幽探密一招就扣住了要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腕,奋力一折,“咔嚓”一声,白骨碎裂的同时已经阴森森地展露在腕部血肉之外,眼见森森白骨露出,彩羽不顾左忍的惨叫,向内一拉,左忍身子立刻前倾,彩羽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甚至将他提了起来!
“你还挺有胆子!”彩羽怒道,“提拔你们做教主,是给你们机会,你们反倒恩将仇报!如此不识好歹,要你何用!”
左忍早已经不能呼吸,但是他拼尽全力挤出了几个字,“我是人,有七情六欲,你没有,你…很可怜…”
彩羽手下一怒,扭断了左忍的脖子,“丢到虿盆里,喂食五圣,他日培养出好的蛊虫,也算他为教里出了最后一份力。”
兵堂众人见自己的堂主死的如此凄惨,都交换着眼色,然后高声喊道:“教主英明!教主英明!”
“你们都记着,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时光短暂,为了教内大业,我们舍弃自己的亲人、恋人,也是逼不得已,理所应当,难道要像当年的多情教主一般,任由外戚、亲属屡屡生叛,险些酿出灭教大祸才算完!情,就是穿肠毒药,只有断情绝爱才能成就大业!”转而向孤树言道,“你说是不是啊,法堂堂主!”
“是…”孤树吓得后背冷汗淋淋,“教主英明,时刻为教内大业着想,属下,属下等万死难及…”
“可恶!”铁衣实在是忍不了了,“你身为一教之主,不想着为民众谋福泽,心狠手辣,残暴不仁,一味杀戮!难道,你就不怕天下的悠悠众口吗?”
“哈哈哈!”彩羽笑道,“我怕?该怕的是你们这些痴迷于情天孽海的愚人,而不是我!你们长风镖局老老实实在一边等着,等什么?是不是在等郭旭啊?”
众人一听她话里有话,赶忙斥问道:“你见过郭旭?你把郭旭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彩羽如今也不装了,“实话告诉你们,我与你们长风镖局郭青云是旧相识,他的儿子,我还是网开一面的,是他自己不愿意离开剧毒的金蛇谷,情愿陪着程采玉在那里送死,我也没办法啊。”
她的无赖说辞彻底点燃了众人的怒火,“你胡说!郭旭武功高超,绝不可能败于你手!”
“他是没有败于我手,”彩羽笑道,“这就是情之一字的害处,有生门不走,偏要走死门!你们不是说我残暴么?来人,把那两个叛徒给我带上来!”
“是!”
少倾,教众带上来戴着手铐脚镣的赤水,还有一身湿透、油尽灯枯的连蓉,二人被丢至中央,边上,就是蛇虫满布的虿盆!
“蓉蓉!”铁衣等人急着呼唤道。
“蓉蓉姑娘!”天凤和众人也急着呼唤道,希望可以唤醒她为数不多的神智。
连蓉仿佛听见有人呼唤自己,那声音是那么远,好像听不清楚,但是又好像很熟悉,她稍微动了动身子,向众人昭示着她还活着。
“赤水,你看这是什么?”彩羽示意着教众同时抬上来的棺椁。
“你!”赤水一见那棺椁,瞬时怒火中烧,“老妖妇!你想怎么样!”
听了这个大不敬的称谓,彩羽倒是不以为意,“你倒坦诚,可惜这不是好品质,说,黔姑让你藏去哪里了?”
“哈哈哈,有本事,你就找啊!”赤水怒笑道。
“毒堂堂主,向来嘴巴硬。”彩羽想到毒堂是明溪的管辖,因此继续言道,“红叶,去,给连蓉来上一只雪山红蛛。”
红叶思虑了片刻,走到连蓉跟前,将柔若无骨的她架了起来,对赤水言道:“说实话吧,以免她受苦。”
赤水见此,倒是有些慌了,他沉默不语,很显然在天人交战。
铁衣再也忍不得,镔铁蟠龙棍一指,“你们放不放人!”
“我们不放,你们又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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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旭带着采玉一步步顺着洞道向前走着,偶然间,来到了一个暗门前。
郭旭打开暗门,只见里面点着数盏长明灯,上面供奉的牌位上,刻着“星月”二字。
“想来,这是他们星月教的长明堂了。”采玉走到前去,由下而上慢慢念着,“副教主,红叶,副教主,明溪,教主,彩羽!”
采玉突然吃了惊,“彩羽!原来,她叫彩羽,怪不得。”
“怎么了?”郭旭也觉得哪里不对。
“她一直问我,我的名字是谁给取的,听我言道是郭伯父取得,她甚是激动。”采玉直言道。
郭旭恍然大悟,“想来,她以为是我父亲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才取了这么一个谐音的名字,情之一字,果然能令人智昏。”
“她,也甚是可怜。”采玉摇头叹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郭旭抚着采玉的肩膀,“情之一字,若不与善良宽容作伴,那就会是一股可怕的力量,能让人变成鬼。”
“我们上去吧,想来我哥哥他们已经到了约定地点了。”
“嗯,采玉,你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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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放,你们又能怎么样?”彩羽霸气地吼道,“每个人都要被玲珑棋局审判,就如同每个人都要被命运审判一样,教规,就是天命!我们惩罚教众,这是代天而罚,谁也无权置喙!
”
随后对红叶言道,“让她跪下!”
红叶不忍,轻踢连蓉的后膝,连蓉应声而倒,就连上半身子都只能匍匐在地上以借力。长风镖局众人见了,都心痛地呼叫她的名字,铁衣更是双眉紧蹙,痛惜难当,刚要出手却被云五拦住,“现在还不是时候,铁衣,小不忍则乱大谋。”
“你几次三番违抗教规,放任长风镖局活到现在,你可知罪!”
连蓉这次是听见了,她听到了一个让她深恨的声音,恨意形成了巨大的能量充斥全身,让油尽灯枯的她站起身来,摇晃着身子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匍匐跪在地上的教众,比自己还不如,面有不忍的红叶师父,还有冷酷的明溪教主,还有这个老妖妇!
连蓉唇边扯出一抹微笑,“长风镖局,和我非亲非故,我的亲生父母早就让你杀了,我从十二岁,就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你让我杀谁?我杀谁才能完成任务?”
“你放肆!”彩羽见她这是一心求死之意,心盟死志让她索性畅所欲言了,如果不把她的气焰打下去,见到下面蠢蠢欲动已经有些弹压不住的教内人心,以后如何自处?“我看你是非要把长风镖局送上死路不可了!”
“老妖妇!分明是你把教内大业送上了绝路!人生在世,谁没有父母,谁没有亲人,谁没有朋友,谁没有恋人,怎么一入了星月教就要断情绝爱,亲手弑亲!难道多情教主是个糊涂虫,以后只要不断情绝爱,个个都如此糊涂了不成!分明是你们为了便于自己的统治,玩出什么断情绝爱的把戏,无非是为了测试奴性罢了!不给你当奴才,你是夜里都睡不着了,今日我连蓉就大喊了,这奴才谁爱做谁做!你想让我跪,我偏要站着死!”转而对周围教中吼道:“你们都是死人么?教主残暴不仁,你们都不反抗的吗?难道一辈子任由她摆布,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今日,我誓必斩杀长风镖局众人于你面前,亲眼让你见到他们在虿盆里挣扎,再让你求死得死!死,你都得给我跪着!”
面对连蓉的挑唆和教众们默不作声却互相交换着眼色,彩羽是忍无可忍,刚要冲长风镖局出手,就听见一个声音郎朗斥责道:“堂堂星月教教主,无非是个心胸狭隘、愚蠢至极的女人!”
“是谁!”彩羽大喝,“谁敢污蔑本座!”
正中央的出口,施施然走进来二人,不是郭旭和采玉是谁?
铁衣、天凤等人见了郭旭,甚是欣喜,“郭旭,采玉,你们没事吧?”
郭旭笑着摇了摇头,采玉给众人眼神安慰。
铁衣随即言道:“郭旭,蓉蓉饱受折磨,快支持不住了。”
采玉闻言对彩羽言道,“前辈,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郭老爷子为何给我取名为程采玉吗?”
一听这个,彩羽倒先安静下来,双眸死死盯着采玉的唇,听她说出什么来。
“采玉采玉须水碧,琢作步摇徒好色。蓝溪之水厌生人,身死千年恨溪水。当年正是两位老爷子在一次保镖过程中,才发现镖主背后另有其人,实为一私开玉矿的贪官污吏,但是信字为先,只能保镖到底,此事后才订下了长风镖局四不保的规矩。江湖之人尚有道义,前辈身为一教之主,为何沉迷权山欲海,暴虐杀人,置教众于不顾?”
采玉采玉须水碧…采玉采玉须水碧…
难道真是因为此事才给后辈取名为程采玉?不,绝不可能,他们不知道自己和郭青云的过往,就凭借一点诗词信口雌黄,想及此,彩羽大怒,“红叶,放开连蓉,星月教教众听令,诛杀敌人!”
“是!”
大战一触即发,郭旭将采玉带至长风镖局的阵型中,随后主动挑战彩羽,一剑迎了上去。
封平和秋芷曦迅速找到目标,对上了明溪副教主和一名长老,而辛力和云五对上了红叶及其他高手,铁衣、石秀才、如风和曼姝将天凤、妡儿、采玉牢牢护在中心,对抗着星月教桑伊、孤树、九沈等堂主和其他一众教众高手。
赤水趁着众人大乱,将连蓉要扶到一边,谁知被明溪见了,在一招三环化影中一掌将秋芷曦打中,芷曦只觉得肩头一痛,人就飞了出去,封平见状直接发出三枚霹雳飞刀!可惜明溪运转内力,以手内弯刀硬接霹雳飞刀,霹雳飞刀虽然打中,但是力道不足抵抗明溪的内力外散,三把飞刀尽皆斩于刀下。此时封平才突然意识到,之前和他过招的长老不过是小打小闹,星月教三大教主的功力,都在司马潇之上!眼神一撇辛力和云五集中力量对付的红叶,暗道唯有此人功力最差,也和司马潇持平!这种西南边陲的千年门派,果然不是善与之辈。而明溪趁此机会一脚将连蓉踢回教主座椅的方向,连蓉口吐鲜血不止,明溪大喝:“来人,把这两个叛徒给我看牢了!”
遂有一名教众手持钢刀架在了连蓉的脖颈,但是星月教并没有因此要挟长风镖局束手就擒之意,反而是光明正大两军交战,郭旭一看,如今仅仅斗力,都是十分艰难,如果再用他们最拿手的毒雾蛊虫,只怕是凶多吉少,知道今日如果不速战速决,星月教人多势众,所有人都会留在此地!一招地接大荒使出,彩羽知道不好,立刻提着内力空中旋转至一旁,刚才路过之地均有巨大真气爆裂,突然灵机一动,脚步慢了一拍,真气将她炸伤,她倒地之后迅速站起,擦了擦嘴角的血液,和郭旭叫道:“再来!”
郭旭一看彩羽受伤了,立刻大喝:“封平,铁衣,速战速决!”
星月教教众一见教主受伤,手下也都加快了攻势,明溪不由得大吃一惊,郭旭竟然有如此功力,真是骇人听闻!手中加快了攻势,封平和秋芷曦迅速配合,以应对明溪的强攻,感受到和自己背靠背的芷曦呼吸的急促,封平低声问道:“可还坚持得住?”
芷曦知道自己是前面受伤没有彻底恢复,因此此次决战才有些力不从心,但是口中依旧言道:“有何不可?”
言罢立刻持着子母鸳鸯钺和封平互相配合,和明溪打了个有来有回,明溪见红叶也在辛力和云五以及半路加入战局的程铁衣的助攻下,吃了好几个大亏,心下一发狠,使出了自己的绝技,提着蓬勃内力就和明溪对上一掌,封平一见大事不好,立刻要转过身来替芷曦挨着一掌,芷曦却眸下一暗,一掌打向封平的后背,将他击向一边,而后自顾自地对上了明溪这一掌,蓬勃内力汹涌而出,只这一掌就将芷曦击地远远地,摔在墙上转而落地,封平赶紧过去搀扶,眼见她面如纸白,口吐鲜血,心下突然不知道被什么刺了一下,“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
芷曦却吐着鲜血惨笑道:“不知道谁不要命!”
这个时候明溪才反应过来掌心中了一根碧色银针,碧潭红雨针!当下不由得大惧,口中恨恨道:“碧潭红雨针!你是玉面修罗?”
“不错,是姑娘我!”秋芷曦中气都不足了,却强撑着言道。
看到她此时此刻都如此强撑,封平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一道缝隙裂开了一般。
“你这毒性是厉害,不过那是对别人,对我而言,不是没有法子!”明溪也是狠人,说罢盘膝而坐,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将瓶中蛊虫一吞而尽,这一幕让封平和芷曦不由得目瞪口呆,只见那蛊虫在她体内爬上爬下,肌肤表面都涌动着蛊虫的足迹,少倾将蛊虫吐出,却没想到比之前大了少许,且身上颜色由黑转碧,苍白着脸色言道:“这不就解了?”
这边彩羽在郭旭的攻势下,难以抵挡,直接看呆了诸多星月教教众,只见郭旭的长剑快如惊鸿,白光如练,虽然总坛也是昏暗无比,但是无数的火把照耀下,郭旭的身姿仿若云中游龙,忽快忽慢,忽左忽右,直让彩羽没有丝毫招架之势!就算教主数年没有直接出手,但是她的功力大家是有一定推测的,如今这不扛打的局面,着实是让人震惊!
只听得长剑刺出的声音,一扭头,红叶已经被辛力一剑刺伤背脊。明溪虽然也解了毒,但是功力也不由得大减,和红叶迅速纵着轻功来到彩羽身边,双方暂时都停止了攻势。
郭旭站定,静静地望着这三个女人,“今日连蓉和赤水我势必是要带走的。”
彩羽虽然身上受伤,却宁死不屈,“一入我教,除死难出,你做梦!”
双方陷入短暂的僵局,正在此时,三声狂傲的笑声从身后响起。
长风镖局和星月教众人一转头,只见出口出现了三个男人,三个满眼恨意,仿佛冒出火来的男人,这三人,长风镖局或多或少都见过,其中一个更是交手数次。
不错,来人正是天绝教主无尘上人,无极门主三绝客,还有名动江湖的花花太岁。
“你们终于来了。”彩羽的声音突然很怪异。
“不错,你我之间的深仇大恨,我们早晚会来。”无尘上人言道。
“我就知道,不到我们三个受伤,你也不会出现。”彩羽在红叶和明溪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
“你知道我们的行踪?”无尘上人刚刚得意了不到一时半刻,就因彩羽的话而有些惊异。
“如果不是你们将长风镖局的人抓来,引我们双方缠斗,让我们两败俱伤,这世上还有如此恨我们的人吗?”彩羽仔细打量了无尘上人的面容,只见他满头银发,脸颊上也布满了沟壑,不由得感慨道,“这么多年过去,你都老了。”
“我是老了,你倒是养尊处优。”见虿盆中的数具残尸,无尘上人讥讽道,“看来你玩弄人心更胜从前了。”
明溪面对三绝客的双眸杀意,仿佛看不见一般,而红叶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神一直也没离开过突然闯进来的花花太岁,一股愧疚和不忍浮现在眸中,手中难免更紧张,感受到她异样的彩羽眼中充满了嘲讽,但是知道这出戏不得不唱下去,“今日你们来报仇,是要与我们不死不休了?”
“我们这一代星使七人,除了芙小醉以外,你们三个为当教主用计残害我们三人,如果不是当年成化王的收留,我们早就陈尸街头了,这血海深仇,折磨了我二十多年,如今,是做个了断的时候了!”无尘上人说着,掌心便运起了内力。
“上届星使七人,在你们的有心算计下,全军覆没,你们叛教在先,围攻在后,我们正愁找不到你们清算!”明溪想到教内混乱的局面自他们三人而始,就气不打一处来,“要打,我奉陪!”
言罢立刻纵着轻功,和三绝客开展了无穷攻击。彩羽想说什么,却慢了一步,明溪已经冲了上去,眼见无尘上人杀了过来,不得不强打着精神应付,郭旭此时注意到,刚才彩羽重伤很多有演戏的成分,见她如今接无尘上人的招式虽然有些吃力,但是一板一眼也没吃什么亏,就知道刚才她演戏定是另有图谋,而花花太岁早就找上了红叶,红叶本来就是三人中武功最弱的,刚才又中了辛力一剑,此时接花花太岁的招式,颇有些难以招架。
郭旭一见双方大乱,立刻呼唤:“铁衣!”
铁衣心领神会,纵着轻功和郭旭一齐上前,谁知见郭旭一动,桑伊立刻也动了起来,他一个鹰爪将连蓉纳入自己怀中,郭旭虽然一剑刺死了架着连蓉的教众,但是此时为时已晚,桑伊已经将连蓉控制住了。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看!”铁衣已经被星月教连番的残忍和鬼谋刺激地忍无可忍,棍指桑伊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