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最后云理理也不知道为什么夏油杰会突然那么激动。

    因为她被夜蛾正道叫去单独谈话了。

    而在她离开后，灰原雄解释说：“其实我只是想问你俩需不需要饮料我去拿……”

    这时夏油杰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过度了，忙道：“抱歉，我是担心你……吓到她。”

    灰原雄挠了挠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也是，我刚才确实有点太激动了，因为我真的很想认识一下云前辈，就一时没忍住……诶嘿嘿。”

    他话语刚落，教室里突然陷入了一阵沉默，旁边的七海建人简直没眼看，默默伸手拍了一把毫无所知的灰原雄。

    灰原雄猛地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大声说：“夏油前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喜欢夏油前辈的一定是好人！”

    七海建人：……

    夏油杰听到他的话不由得呼吸一滞。

    他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刚好在这时推门进来的家入硝子：？

    满脸问号的家入硝子看了看教室内的众人，最后选择来到五条悟的边上，问：“我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名场面吗？为什么灰原兴致这么高涨。”

    五条悟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翘起二郎腿：“见到同担了呗，杰的那个小同桌来了。”

    都说出“喜欢夏油前辈的一定是好人”这种话了，至于那么高兴吗？

    家入硝子闻言顿了顿，然后用狐疑的眼神看向五条悟：“你不对劲啊，怎么感觉你有点情绪，这很反常。”

    “我能有什么情……”五条悟反驳到一半突然停住，神情是少有的正经，“好吧是有点，我总感觉那个女生有点说不上来的熟悉。”

    “哈？”家入硝子傻眼，“你见过她？”

    ——你见过她吗？

    对于记忆力超群的五条悟而言，这应该是一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

    但在这一刻，这个问题却突然难住了他。

    因为苦恼，他有些粗暴地挠乱了自己的一头白毛，但还是说不上来答案。

    最后他说：“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

    家入硝子：？？

    话虽这么说，但五条悟还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在没有足够的信息之前，他不会妄下定论。

    然而变故却在安静中悄然诞生。

    ……

    与此同时，正在和夜蛾正道单独谈话的云理理忽然收到了一则消息。

    「您好，系统检测到游戏存在BUG，正在紧急维修中……」

    云理理一愣，还以为会被强制下线。

    但这似乎是个不停机更新，没过几秒系统就又发来了新消息。

    「维修已完成，请您放心体验。」

    …………

    “你们怎么了？”夏油杰注意到两个同伴神色有异。

    五条悟没心没肺地笑起来，站起来走到夏油杰身旁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做话筒状举到夏油杰面前，很是八卦地问：“看样子你的小同桌有可能会成为除灵社的一员啊，有什么感想吗？超——有男子气概的夏油同学。”

    在说到“超有男子气概”的时候五条悟的嗓音甚至夹了起来。

    超有男子气概的夏油杰：……

    尴尬了一阵，夏油杰勉强找回了理智，端正了神色，回答道：“她的能力很强，如果她想清楚要成为一名咒术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因五条悟吐槽着“好正经好无趣”被迫终止。

    夏油杰：……所以你究竟是想听多不正经的啊！

    ＊

    与夜蛾正道聊完后，云理理和夏油杰结伴回教室。

    途中，云理理不禁感叹：“夜蛾老师人真好。”

    ……虽然长相粗犷，乍一眼看有点凶，果然人不可貌相。

    当然，后半句她并没有说出口。

    夏油杰侧眸看了一眼身边微笑着的少女，忍不住问：“你们刚才聊了什么？”说完，可能是觉得唐突，他又补了一句，“啊，如果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说。”

    他人也太好了。

    分寸感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但云理理知道这也意味着他们之间尚且生疏的关系。

    “没什么不方便的。”云理理说，“夜蛾老师只是跟我说了一些有关咒术界的常识，还有成为咒术师会面临的危险。”

    其实今日和夜蛾正道的谈话是很出乎云理理的预料的。

    在她的固有印象中，玩游戏时当玩家展现出非同一般的特殊天赋时，点亮相应的特殊身份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不然后面的剧情就发展不下去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坠入爱河》这个游戏有点不一样。

    她并没有理所当然的成为一名咒术师，而是收获了夜蛾正道的一番灵魂质问。

    就在刚才，夜蛾正道询问她是否要加入除灵社，成为一名咒术师。

    云理理听后自然飞速应允。

    但夜蛾正道却皱起了眉，然后一脸严肃地对她讲述了一番咒灵的危险性，咒术师的死亡率。

    起初云理理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因为这只是个游戏而已。

    但……大抵是那种严肃的氛围吧，她很快就被感染，忍不住开始仔细思考夜蛾正道的那些话。

    他说，虽然咒术师一直很缺人，但他们不会因为缺人而降低标准。

    咒术师是一份危险性极高的工作，稍有不慎就会丧命，因此，她现在的觉悟还不够高，不足以承担这份工作背后的一切。

    所以夜蛾正道让她想清楚，她能否承担成为咒术师后的一切后果。

    在这样的情况下，云理理也忍不住思考起来，如果这真的是现实，她能为了祓除咒灵阻止灾祸付出生命吗？

    作为一个在和平世界，在红旗下长大的普通人，她一时间觉得有些难以想象。

    苦恼之下，云理理看向一旁的夏友杰。

    “夏油同学。”她十分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会选择成为咒术师呢？”

    夏油杰眉眼微垂，流露出温和的神色。

    他道：“咒术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我作为一个拥有咒力的人理应保护普通人，所以我会成为咒术师。”

    云理理听后一愣，一时没能做出合适的回应。

    但夏油杰并不在意这点，他抬眸看向云理理满是迷惘的双眼，笑说：“不用着急，你可以慢慢想。”

    ＊

    云理理的思考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以至于下午的课她都没怎么好好听，这期间她的耳畔常常回响起夏油杰的那句“咒术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

    她发觉自己对夏油杰其人有了新的认知。

    虽然说从一开始她就感觉到了夏油杰身上温柔的气质，但在他毫不犹豫的说出那句话时，云理理还是有被惊到。

    ——他这个人似乎有点太好了。

    云理理在内心对这样的精神表示赞叹，并有一丝不真实感。

    世上总有人在为了别人的安全负重前行，夏油杰恐怕就是这样的人吧。

    但她也清楚，自己并不是那样的人。

    云理理没能考虑出什么结果，决定先走一步算一步。

    她快进了不感兴趣的课程，天色加速变暗，很快到了傍晚放学的时间，这时夏油杰已经前往社团活动，班里的“试胆大会”组织开始在教室里大声密谋。

    云理理本想说起之前从夏油杰那儿得知的关于今晚旧校舍可能会有人把守，大家估计进不去，然而——

    “我听说今晚旧校舍那边估计会有人看管，很难进去。”

    “那怎么办呀？我们要取消吗？”

    “诶嘿，别担心，我知道有个没什么人知道的小门，我们可以从哪儿进去！”

    “好啊好啊！”

    云理理在一旁听得直接沉默了。

    ……所以说这个试胆大会你们是非办不可吗？？

    *

    游戏时间晚上七点半，云理理依照约定时间来到了旧校舍旁的小树林，班上的许多同学已经在此处准备集合。

    ……看样子他们是真的铁了心要办这个活动啊。

    这时去查看情况同学回来了，回来时满脸都写着兴奋。

    “大门那儿确实有人看管，但是小门那边一个人都没！咱绕过去的时候动静小点绝对没问题！”

    “牛哇！”

    “人都到齐没？我们差不多该进去了！”

    云理理看向四周对旧校舍内部的情况一无所知，还在傻乐的同学们，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并产生了一种“因为知道的太多所以十分无奈”的感觉。

    在和夏油杰的对话中，云理理得知旧校舍中的一切非自然现象都和咒灵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这种情况下试胆大会取消当然是最好的，但谁能想到他们连旧校舍的小门都无比清楚，可谓是准备相当充分。

    云理理本想联系夏油杰告知小门的地点，让他联系有关人员进行管理，但……她发现她压根没有夏油杰的联系方式！！

    为此，刚放学时她还特地跑了一趟除灵社的教室，但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她试图向寻求教师帮助，但却没想到各科教师下班都极为积极，一到放学办公室里的人全都跑光了，搁现实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能这也是一条剧情线吧。

    在这样的情况下，云理理觉得这一次的试胆大会她是非参加不可了。

    因为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考后，她对于夜蛾正道的话有了一个逐步成型的答案。

    她想，她虽然无法成为伟大的英雄，但在拥有一定能力的情况下，她是无法做到完全置身事外的。

    至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也能做到点什么吧。

    她也想要做些什么。

    所以，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