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坐在床上,腿上盖着被子,呆呆地听完薄向承的话,整个人有些混乱起来。
薄向承喜欢她?
他喜欢她?
还是他亲口说的。
可她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
她闭上眼,就是他理智冷静的让她别对他抱有太多的期待,睁开眼,就是奶奶宣布办婚礼的时候,她满心期待看向他,却看到他冷下脸来的表情。
一个男人,连婚礼都不想跟你办。
夜晚,躺在床上眼泪流进头发里消失不见的时候,她就想,这是最后一次为他哭了吧,小时候已经哭得够多了,哭一次都是损失。
好不容易跌跌撞撞走到了今天,要对得起以前熬过来的自己。
所以现在,就这么突然的,他说他喜欢她?就这么跟自己表白了?
安浅想,她是不是疯了。
她不是喜欢薄向承吗?
他现在跟自己表白了诶,说喜欢她了诶,可是为什么,她感受不到一丁点喜悦的心情,反而是茫然无措,不懂,不理解。
最终,她想到了理由。
上一次,他也是这么包容她,将就她的,因为她怀孕了。
薄向承就是这样,似乎总以大局为重,可能他是生意人,只要结果是成功的,那么过程是怎样的问题不大,找到解决方案就行,只要结果是好的。
可她现在也没闹脾气啊。
自认为情绪还算稳定。
可她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反正她相信任何理由,就是不相信薄向承会喜欢她。
她沉默半天,才勉强扯了扯唇,“我现在挺好的,除了身体有些不方便,但也没有太难受的地方,能吃能睡的,你不用再来将就我、包容我来说这些话,其实没必要说,我现在也算是懂了,大多数真正相爱的反而成不了夫妻,所以夫妻之间并不一定非得有爱。至于某些需求,人之常情,并不丑陋,等宝宝生了,再那个吧…”
薄向承越听,脸色越沉,越难看。
到最后,薄唇抿紧成一条直线。
偌大的房间里,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谁告诉你的?我是为了将就你,包容你才说我喜欢你?”薄向承黑眸定定地看着她,嗓音冷沉,“安浅你听好,我喜欢你,无关任何。”
安浅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薄向承突然觉得心中闷痛起来,他凉凉地开口,“你这算什么意思?你不信?”
人生第一次告白。
结果不是拒绝和同意两个选项。
而是对方不相信。
薄向承重重吸了一口气,觉得胸口堵得慌,像个笑话一样。
她不相信。
她不相信他喜欢她。
但凡他是个花花公子,身边女人数不清,那安浅不相信他,他都好受些。
事实上就是,安浅是他唯一近距离接触的女人,他身边干净的寸草不生,花都被他早早掐死,就这样了,她不信?
安浅犹豫了一瞬,“我…其实不懂你。”
很多话是他自己说的。
他们的关系,身份地位,注定了站在主导地位的是他,站在被动位置的是自己。
事实上也是这样。
她说了,薄向承这个人,只要不跟他提爱,就会过得很舒心。
公公婆婆见不到几次,奶奶也对她好,薄向承呢,没有之前她自讨苦吃喜欢上他那事儿,都好,该尽的责任他都做了。
她正觉得这样过着也不错时。
他却又说喜欢她。
又来谈喜欢二字吗?
她受得起吗?
敢受吗?
谁知道他会不会哪一天又用理智的口吻“提醒”她?
这场对话,不欢而散。
没人知道小两口“吵架”了。
安浅以为薄向承今晚不会回来了,就算回来也会睡别的房间,可晚上十点时,她擦着头发,刚洗完澡出来,薄向承就推门而入,还穿着睡衣。
安浅看了他一眼,有些莫名的尴尬,侧过身用大毛巾擦头发,没看他。
过了一会儿,身后突然响起了男人低沉的声音,“你这样要擦到什么时候?”
“坐好。”
薄向承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安浅本来也要用吹风机吹来着,现在被男人动作轻柔的吹着,她不禁想,他不生气了?
毕竟,他离开房间时一言不发,脸绷紧,像是生气的模样。
早知道他反应这么大,当时就算敷衍过去也好啊,安浅默默叹了口气,她不擅长应付僵硬的气氛。
吹干头发,夫妻俩上了床。
安浅注意到,薄向承居然离她有半米的距离。
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
黑暗中,男人突然开口,“我朋友说,女人怀孕要涂妊娠油的,你涂了吗?”
安浅点了点头。
又想到黑暗中他看不到,嗯了一声,“涂了。”
这谁敢不涂?
“多少钱?好用吗?”
“九百多,挺好用的吧。”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低了几分,“这么便宜,也敢用?”
安浅不说话了。
薄向承顿了顿,声音软了几分,“房间柜子里,朋友推荐的,我买了一箱过来。”
安浅愣了下,“什么时候买的?”
她怎么不知道。
薄向承轻咳了一声,“刚才出去买的。”
?
安浅惊讶了,“你出去就买这个?”
她以为他生气了。
安浅心里说不上啥感觉,觉得这人真的…算她见识少,没见过哪家老公主动给老婆买妊娠油的。
“谢谢,多少钱啊?”
薄向承淡淡道:“没多少。”
“哦。”
“安浅。”
“嗯。”
“你是我老婆。”
“……嗯。”
“怎么办,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喜欢你。没关系,你不相信,我会让你相信。”
“我追你。”
事实上,他刚才出去就是去找那帮兄弟了。
好友们就是让他追就完事了。
还给他支了很多招,妊娠油也是陆祁让买的。
希望她用着不错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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