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若蹙了下眉,看向太子:“您这是不相信我,认为我窝藏刺客?”
“当然不是,孤只是担心你的安危罢了。”说罢,太子微笑着一挥手。
那侍卫长立刻冷着脸,挥手让人包围了新出来的车辆,他一个箭步过去,用长剑“唰”地挑起了车帘子。
里面的中年男人似受了惊吓,忍不住慌张:“干什么啊?”
“这是哪位?”太子眯起眼看着那中年男人。
“我跟您说过,那是我这次从游园会上请来的师傅,我打算请他替我修一个专门养苗药的园子。”明兰若泰然自若地道。
东宫侍卫长仔细地看了下车子上下,都没有发现异常,朝着太子微微点头。
上官宙方才笑了笑:“好罢,兰若,你先上行宫,替孤向皇祖母问好,晚些时候,孤再上行宫请安。”
明兰若对着他略倾身行礼:“是。”
两辆马车在温泉行宫的侍卫陪同下一路向汤泉山行去。
目送着马车远去,侍卫长看向太子:“殿下,就这么放悼王妃走了,咱们接到锦衣卫中人的线报,秦王就藏在悼王妃身边!”
“怎么,难道你还能强行拦下皇祖母派来的车?”上官宙冷冷地问。
侍卫长有点懊恼地捏紧了手里的剑。
他们这次得到消息,知道秦王亲自带人偷偷来了汤泉镇,这才设下陷阱,以围杀“刺客”的名义围杀秦王。
为了不惊动太后,他们甚至特意在前往汤泉行宫的路上设下关卡,拦截审查往来的人马,却不想还是走漏了风声。
但现在已经惊动了太后,事情闹大了,强行拦下明兰若,就很难收场。
侍卫长还是忍不住再问:“秦王如果逃出去,他向陛下告状说咱们围剿的是他,而不是刺客,岂不是……。”
“他不会告状的,他这次来汤泉镇找的人,是当初谋反靖王的余孽,父皇最是多疑敏感,只要他不想彻底被父皇怀疑厌弃,就不会做蠢事。”太子很是淡定。
“可是……咱们也是利用靖王余孽设下的陷阱,陛下如果知道了也会对您起疑心。”侍卫长蹙眉。
太子眯起眼嗤笑:“父皇怎么会知道呢,秦王就要死了,自然不会泄漏消息。”
侍卫长一愣:“殿下……。”
太子轻描淡写地道:“悼王妃的马车里的所有人都回不到温泉行宫了,因为刺杀孤的刺客潜伏在马车里,杀害了包括在内悼王妃在内的所有人。”
太子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最后,刺客也被孤的人杀了,咱们为悼王妃‘报仇’了。”
侍卫长闻言,眼中杀气寒光骤现,立刻道:“是,属下现在立刻传信给行宫入口的人马,同时就带人切小路去设下埋伏,围杀‘刺客‘!”
看着侍卫长带着大队人马朝着远处杀气腾腾地奔去,上官宙抬起丹凤眼望着阴雨的天际,淡淡地轻叹——
“兰若,孤本来不想这样的,你为何总是要辜负孤的心意,只能提前送你上路了。”
马车上
明兰若看着坐在车厢里,一声不吭,脸色不佳的隐书生,她轻咳了一下:“那个,秦王殿下在哪里?”
隐书生没什么表情地拍了下马车坐板:“这里。”
明兰若一愣,赶紧先开了坐板,果然看见昏迷的男人躺在下面。
奇怪了,他是怎么把上官宏业在太子眼皮子下,塞进这辆马车的?
而且……
她有些纳闷地看着面无人色昏迷中的上官宏业:“他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生龙活虎的?”
她给上官宏业上了药,他今天明明都好了不少,怎么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难道……
她忽然一脸表情怪异地看向隐书生:“你们是不是太激烈了,没顾忌伤势,所以才这样……。”
“我、没、有、王、妃、休、要、胡、说!”隐书生抬起眼,阴沉沉地一字一顿地道。
明兰若看着他那副阴沉的样子,直接唤她王妃了,她轻咳一声:“行吧,你说什么是什么。”
隐书生看着她那副敷衍的模样,细白额头上青筋毕露,咬牙切齿:“我真的不是兔儿爷!刚才只是一个误会!!!”
明兰若看着那文弱书生一副自己要不信,他就要死给她看,或者要暴起杀人的样子。
她强忍着笑,清了清嗓子:“行行行,我相信,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还是得赶紧下车!”
隐书生一愣:“下车?”
明兰若叹气:“是啊,不想死的话,咱们就得赶紧下车了。
隐书生若有所思:&怎么,你是担心太子殿下要杀人灭口?&
明兰若示意车夫停车,两人都下了车。
明兰若转身淡淡道:&不是担心,而是照着太子殿下的性情和心机,他一定会宁愿错杀,也不放过,何况他确信秦王在我这里。&
以她对太子的了解,那个男人既然能问她秦王在不在她这里,八成是得了情报才会这么开口。
不过……
她似笑非笑地看向面前的书生:&隐书生,你倒是比我想的腰聪明啊,一眼能看破太子殿下的谋算,不是寻常人呢。&
自己是凭借着前世今生对太子的了解做的判断,那隐书生又凭什么猜到了太子的打算?
隐书生一僵,脸色冷了下去。
因为景和已经站在自己身后,手里的短刀已经悄无声息地顶在了他的腰上。
&你是谁?&明兰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眸光流转间,冰冷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