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她的声音结结巴巴,“夫人,真的要这样做吗,等姑爷进来看不见你呢?”
“可这都两日了,夫君还不来,你觉得他会舍得让我等两日吗?”
他不舍得的,他这两日没来找他,定然是把自己困在了里面。
她若再不付诸点行动,再过晚些她怕谢衍行在心中对她的定位定格,到时候,再想要他相信就难了。
说罢,姜如雪又侧头往明月去看,昨日眼下因睡不够的乌青今日瞧竟是淡了许多,
姜如雪拿起衣服就往屏风内走去,女人的腰肢纤软,发出的声音同她样貌一点都不搭,脆脆软软却又坚定,“山不见我,我自去见山。”
缥缈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女人闭上了口,等到姜如雪穿上那套浅绿色的衣裙,缓缓从屏风内处走了出来。
她扎着和明月同意的发髻,是未婚姑娘的模样,清浅绿绿的衣裙,仿佛让她回到了未出嫁前出门踏青的日子。
姜如雪走自明月身边,有淡淡的沉香味嗅入明月的鼻,明月抬头去瞧,只见女人娇美的面颊如娇花照水般娇嫩欲滴,袅袅柳腰的身躯宛若刚成熟不久的水蜜桃模样丰盈而惹人眼球。
明月等不及地夸赞,“夫人,您穿这身真好看。”
姜如雪浅笑着,细手拿起一侧的面纱两端往耳朵边戴,这样一来,姜如雪如今彻彻底底变成了眼前明月装扮。
紧接着姜如雪收起剩下衣裙放入漆木盘中,双手端起漆木盘,打开了房门
由于她比明月还要高上半个头,于是她将头微低着,佯装着咳嗽模样,往外走去。
金生也不负众望,粗糙的性子让他根本发觉不了眼前姑娘身姿的变化,只是在姜如雪快步走出时,顺手将门关上。
府中的人亦也认识她,于是整个过程她都是避着人走。
现在是谢衍行上值的时辰,于是她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书房外,趁着守门的侍卫大哥交换班次无人时打开书房的门就快速地往里走去。
书房门的紧闭,姜如雪匆匆瞥了眼书房,还是从前模样。
今日她来是为了求谢衍行原谅的,所以她现在也要想些办法让谢衍行对她的怒气再消些。
若是他知道她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入了他的书房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往常的谢衍行是吩咐过能让她随意进出他的书房的。
姜如雪拿着从脸上扯下的面纱,顾盼了一会,终于决定缓缓走到男人常办公的书桌前小心翼翼地将绿色面纱放于一个最显眼的地方,坐在此处等着。
因着明月那头有人替她隐瞒,于是就没有后顾之忧。
反而自己这头,暗下的晚间里有竹叶翻飞窣窣声音。
一阵有规律性的脚步声传入耳,姜如雪的神经都揪起来,静心去听外头动静,“公子,那群小太岁实在是不识好歹,今日竟将你堵在宫门前,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带到酒楼楚馆里去!”
外头人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下尤显旷亮,顿时让坐在里头的姜如雪变了神色。
姜如雪放在桌上的葇荑紧紧拽着手中的面纱,诉说着她此刻的纠结。
他怎么可以这样!
别人堵他去她就去了吗?
她墨色的杏眼染上一点红,克制着想要溢出的冲动,努力去听外头人的言语。
卧房门被风吹的“吱吱”响动,透着亮光的房门外头,谢衍行的注意力被这房门的声音引去,看过一眼开门处漆木,蹙起了眉。
因着天气冷寒,连日来雨水冲刷着朱红的漆木引起了褪色,今日一早,谢衍行亲自盯着漆匠在此间上色过后才走,怎能刚几个时辰不见,这扫好的朱红漆木上头就被抹去了一角?
谢衍行抚上今午刚上到漆木一滑,并无抹去的痕迹,由此可意料到里头的人要不然就在书房中待了许久,要不就是早早跑了出去。
能跑的早就跑掉,不能跑的始终还在里头。
意料到里头似乎招了贼人,谢衍行警惕问站在一侧守了许久书房的侍卫,“今日可有人进过书房?”
“回公子,今日除了公子,并无其他进入书房。”
谢衍行点头示意,走向前的双手一把打开了卧房门。
沉稳的脚步踏入卧房,在这安静的书房里头尤显规律。
此时刚从椅上坐着走到书房内室里头的人儿正捂住自己的口,坐在床上屏息凝神。
她在想,如何能让谢衍行一见她就息下战火。
谢衍行的目光带着审视,流连顾盼了一会书房外室,忽将视线放在书案上。
他走过案桌前,坐于案椅上,瞥见一条素色丝帕,刹那间冷意翻飞。
好一群小太岁,在酒楼中欲要他将人带回来他不可,如今倒是又派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入书房!
因着此事谢衍行寒冷的眸色比今夜幽静的夜色还凉,他厌烦地闭上眼,刺耳吩咐,“银生进来!”
男人锐利的生音在书房响起,吓得还在内室里头的女人心怦怦的跳动。
她墨色的杏眸透过屏风处去望外头坐在案椅上的男人。
可惜目光转换,他并不在此。
姜如雪正要将视线转换到其他处,猛然间瞧见屏风外头印下人影。
夜晚的烛光跳跃,忽明忽暗地照在男人巍峨的身姿中,他那宽阔的肩膀下强劲有力的长腿随着烛光跳跃的频率,越走越是谨慎。
姜如雪屏住着呼吸,干脆站起,忽如间脚下的群裾微动。
男人下意识得抿着嘴,眉眼低垂,放于身侧的大手紧抓着,正跃跃欲试将人赶出拔步床。
哪料下一刻,一阵风袭来,淡淡的沉香味极速向她奔来,女人一身浅绿色衣裙,以一个疾风的速度毅然奔进他的怀抱里,踮起脚尖,长臂揽上他的脖子,似一只撒娇的小猫儿似,用着乌亮的秀发歪头蹭蹭男人劲瘦的下巴。
“夫君,我来了。”姜如雪的声音慵懒,是经过百万种想见他后的反应。
男人紧拽着拳头的手骤然松开,将她推出他的怀抱,紧接着就用极其冷淡的目光看向着她。
可若有些人去看,就能发觉他对上她的视线完全不算冷峻,只是那欲迸发情绪前隔起高墙的不安。
而姜如雪就是有些人,她不顾着男人推开的动作,再次急忙往谢衍行脖颈处抱去,“夫君不要推开我。”
此时她早已预料到男人下一步的动作,紧紧地搂着男人的脖颈,不让他有一丝机会将她推开。
恰巧这事,房门外被谢衍行所唤进来的银生打开了房门,刹那间,书房内光线更亮。
意识到有外人进来,姜如雪深呼吸了一口,罕见地将长腿往男人腿弯摩挲去,用着沙哑的音色轻拂过男人的耳边,“夫君,我们夫妻的事情真的要让外人看见吗?”
谢衍行垂眸去端凝眼下的女人,姜如雪脸上浅浅的热气蒸红了她的脸。
曼妙的身姿紧贴着他的身子,目光余下的姑娘明艳动人,如暗夜的魅,蛊惑人心。
他们之间实在太久没见,以至于他差点就控制不住地想要将眼前的人儿搂入怀。
好在银生突然的出现打破了他眸中沉迷的色彩,顿时眸色又冷漠了起来。
“公子唤我何事?”
思疑声打破了他的幻想,谢衍行开口道:“出去。”
房门再次被关上,银生哂晒往另一处瞧,满眼都是疑惑。
公子刚将他叫进去,现在连吩咐都没有就把他又叫出来,可真奇怪。
不过主子的话,不得不听。
忽然,银生想起前段日子被夫人识破了他就是那日的贼人,银生脸上的血色便是暗下,双手交叉在后背,扭捏地想着该如何同公子解释。
与此同时,书房中传来一身轻轻的响,若是此刻有人去看,定然能见一个清贵的男人挣扎着将紧紧抱住自己的艳美女人扯出怀。
姜如雪细细磨着谢衍行的性子,用着柔柔的嗓音道,“夫君不是说舍不得囡囡独自度漫漫长夜吗?”
前世的记忆再次被姜如雪的言语彻底、血淋淋地唤醒。
谢衍行盯着她的双眸渐渐充血,干脆毫不克制将人一把抱起,托起女人的臀瓣就是往床上放。
姜如雪被他的这个动作惊得后退了身子,反而霎时间就被男人强劲有力的大掌箍着了腰身,强力将她的身子掰得更靠近他。
当然,谢衍行也知道姜如雪怀着身孕,在他将人托起时,顺势着将自己的身子靠近了她。
男人剑眉星目,狭长的凤眸中带着锐利的视线朝她凝视去,急剧的热血流入灵台。
他自嘲地笑盯着眼前的女人。
呵,果然,亲耳听到姜如雪在他面前诉说着前世,心会痛得如此厉害。
既然她要将这破旧不堪的往事扯出,他倒也不介意与她对峙着前世。
袖中的素色丝帕被男人抽出,扔在了床。
他眼眸带着幽光,阴鸷着注视着眼前人,克制体内的热潮,嗓音暗哑,“这是我在回来路上被大哥派来的死士身上发现的丝帕,囡囡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试图在她的明眸中抢瞧见一些不知所措的神情,可惜姜如雪没有,也不可能会有。
她的聪慧告诉着她,她寻找了许久不见的丝帕被谢衡远当做离间她们之间的物品。
见着此丝帕,姜如雪姜如雪却是连忙拿起,想起刚刚谢衍行的言语,神色染上了紧,“夫君,你可有受伤?”
她想要上前去查看一番,却是被男人的力道钳制。
“所有的死士都被我杀死在那悬崖之上,死无葬身之地。”
悬崖之上,和前世的计谋一般,大哥也未有将他刺杀死。
她微眯着双眼,好整以暇瞧着眼前的女人。
她不先解释帕子的由来,转头倒是问他的伤。
这个女人,到底是对他有心还是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