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道长,我可是全都按照您的吩咐,不知那女鬼…何时能彻底抓住啊?”段老爷搓着手,心中焦急,却又不敢表现出来。“还有我儿,他被这鬼祟折磨这么久,可有什么解救之法?”
“段施主无需心急,待贫道设坛开法,定将那女鬼擒住。”老道气定神闲着。“至于中邪,贫道那里有专门的符箓和法器,凡是鬼祟妖魔绝不敢近前。就是…价格贵了那么一些。”
“无妨无妨!只要能让我儿康复,再多钱我有愿意!”段老爷喜出望外道。
老道点头,随即转头打量着棠眠。“这位便是段施主请来的仙子?”
棠眠冷眸相对,心中无甚波澜。
这种在人界假借修士之名,骗取钱财坑蒙拐骗的人,她执行任务的时候见过太多了,但大多都是些凡人,所以修仙界不好插手。
“不知仙子师承何人?在何处清修?”见棠眠不想答,老道有些难堪。“小姑娘,年纪轻轻行走江湖,还是要不要太过傲气才好,免得摔跟头啊。”
“……道长有心情与我闲谈,还不如看看这女娃娃该如何处理。”棠眠不想暴露真实身份,只清清冷冷的笑,
修仙界有规定,凡是修士下界执行任务,轻易不可泄露身份,以免惹到不必要的麻烦,现下人界战乱频生,更是要小心提防。
见此,棠眠也不好再问,便回了自己房间。
她思绪纷乱,一时也了无睡意,只在床榻上静坐着。
几只寻影蝶在屋中盘旋,忽然感应到什么,一齐向着门外飞去。
棠眠心觉不对,起身过去查看。
刚打开门,数只寻影蝶一齐飞了进来,云灼扶着门框,神情痛苦,还没来得说话,唇角又溢出血来。
“师尊,我好痛…”
“云灼?你怎么…”棠眠忙伸手去扶,少年才似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棠眠身上。
淡淡的血腥气充斥鼻尖,她只好先将对方揽住,扶到了床上。
云灼不是应该在洗髓池中涤荡魔气的吗?
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
少年躺在床上,气息微弱,棠眠一诊脉象,不由得一惊。
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云灼识海中的残魂竟然强大了许多,魔气与灵气天生相斥,连带着他的灵脉也多处受损。
若非云灼修为还算深厚,此时怕是已经灵脉尽毁了。
看来她还是大意了。
这残魂虽历经轮回数次,实力却有增无减。
“师尊,我好痛…我,控制不了它…”
刚躺下没多久,云灼脑中又传出几阵剧痛,像是那道灵识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掰开他的脑袋,想要钻出来。
他挣扎着起身,只敢捏住棠眠的裙角。“师尊…对不起,我不是不听话,故意要来的…”
他耗尽了近三成的功力,才想办法找到了这里。
又轮番打听,要不是有寻影蝶,他怕是已经支撑不住晕倒在街头了。
“你别说话,我先帮你愈合灵脉。”棠眠眉头皱的死紧,盘腿坐在床上,掌心附在云灼的心口上,泛起温和的灵力。
得亏他离开了清玄宗,要是万一控制不住爆发了,那便是再想瞒也瞒不住了。
淡淡的银色光晕自掌心流动,沁入心脉慢慢流散,原先枯竭的灵脉仿佛枯木回春一般,重新燃起生机。
残魄也随之奇异的安稳下来。
“多谢师尊。”
“嗯,不必谢,是我走的太匆忙,疏忽了。”
在还没想到万全的、控制残魄的方法之前,云灼必须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
虽然她知道这样是不妥的。
毕竟这小子…
对她的心思可不纯呐。
棠眠顿了顿,还是伸手轻抚他的额头,想再探查一下他的识海。
熟悉的冷香近在咫尺,混着淡淡白梅的香气。
二人离得太近,云灼一下子就闻到了,心跳瞬间乱了节奏,连忙往后退了些。
“是徒儿麻烦师尊了,我,我这就回去,不会给师尊添麻烦的。”
尽管心中一万份不愿不舍,云灼还是起身,体内灵脉还没开始修复,就又开始撕裂。
“…等等。”棠眠先一步拽住他,心中纠结,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你的灵脉损毁,绝非一时半刻能修复的,你现在回去,刚才我就白帮你了。”
……
深夜,扶摇峰。
鎏金青鹤玉炉燃着袅袅青烟,整个屋中烟雾缭绕,宁雪醅盘腿坐在一旁,直到掌心灵力几斤枯竭,她才停了下来。
“为什么没有作用了……”她凝眉不解。
这玉炉乃是极品法器,有着炼化生魂,温养元神之功效,她特意将惊絮的残魂放入其中,每日予以灵气滋养,可却迟迟不见效果。
难道真的行不通吗…
宁雪醅攥拳,双眸染上恨意。
都是因为棠眠,要不是因为她…
惊絮根本就不会死!
“咚!”的一声,红木窗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她敛眸,起身开了窗。
三两只乌鸦立于枝头,双眼赤红,嚣张的怪叫着。
“现在整个修仙界都在追杀你,你还敢来?”宁雪醅神色冰冷,语气冷嘲。“花重锦,你还真是不要命。”
花重锦隐在暗处,随意的坐在树上,闻言愉悦的轻笑起来。“追杀我?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还以为他们是在陪我玩呢。”
随即扔过去一个玉瓶。“这是惊絮的骨灰,要想复活他,仅凭那个炉子是没用的。”
“你…为何要帮我?”宁雪醅接过瓶子,神情复杂。先前她被禁闭多年,这女魔头就总是三番四次的帮她,却始终不说目的。
现在为了复活惊絮,仅凭她一个人的能力是绝对做不到的。
“自然是为了我自己,不然呢,你当我发善心?”花重锦慢条斯理。“他的残魄等不了多久的,你最好早点想明白。”
“那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宁雪醅双眸深晦,眼底闪过一抹阴霾。
“我可以让他重新活着站在你面前。”
“…好,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