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并没有真的白日宣淫。

    刚从魇洞出来，大家都比较疲惫，何况他还有其他事要和神泽讲，他只是想再去找神泽之前，来看一眼墨叔歌。

    临渊放开墨叔歌起身，并拉着墨叔歌和他一起起身，并对她道：“关于魇洞引申出来的事情，各院一会儿要在一起讨论些事宜。我让无咎今日开放了食肆的传送门。讨论完毕，我来接你下山。都说这崇瑶城内有一家雨花馄饨，下大雨时店主会往馄饨汤里添加一些紫红、雨沐等生热的药材，一边赏雨一边喝下，别有一番滋味。”

    “嗯……”墨叔歌品味了一下，道：“你这是要把我当凡人家的那些个深闺小姐来哄是吗？今天送块福牌，明天吃点好吃的。”

    “不止。”临渊蹭了蹭墨叔歌的鼻头：“我要把我能想到的好玩东西的给你，把我能想到的好吃的东西给你，把我能想到的所有好东西，都给你。”

    墨叔歌好笑的看他：“包括你？”

    临渊笑的开心：“我也是你的。”

    墨叔歌在临渊唇上轻啄了一下，眼底温暖：“嗯，你也是我的。”

    汜水瑶_

    神泽寝殿_

    临渊同各处学院讨论完事宜，推开神泽寝殿门的时候，神泽正在百无聊赖的研究棋谱。

    他这几日在衍星楼外输给了梦魇君几盘棋，梦魇君走之后这事儿他怎么想怎么不对。

    那几步明明是他的招牌棋法，百战不殆，怎么那梦魇君就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好像全都提前算好了他的步骤呢？

    临渊走过头看了一眼神泽手里的棋谱，一眼就知道梦魇君肯定是又拿棋局虐他了，道：“别研究了。你在和梦魇君下十次，你也赢不了他。”

    神泽不以为意：“功夫不负苦心人，你怎么就知道我赢不了他。”

    因为他拿你的棋局赢的你，临渊心道。

    临渊抽走神泽手中的书，放到一边：“行了先说正事。”

    神泽被梦魇君虐的心情十分不爽，眼下再一看临渊一脸止不住的笑意，格外的不爽，嘲讽火力全开：“瞧你笑的那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临渊却心情很好，在神泽旁边坐下，和风细雨的看他：“老单身狗。”

    神泽：……

    你这就有点过分了。

    神泽这个怼不回去，毕竟他真的是单身狗，只好放弃：“行了，说正事吧。”

    临渊看向神泽，道：“我们先等个人。”

    神泽不解的看向门外。

    等人？等谁？

    一道薄薄的金色光雾划过，九炁真君出现在神泽房间内。

    神泽愣了一下，连忙起身：“真君？”

    九炁真君却是对着神泽直接跪了下来：“九炁，拜见南极长生玉清君！”

    神泽：？？？

    又一阵淡紫色光雾划过，梦魇君赫然也出现在神泽面前。

    神泽瞬间有点紧张。

    梦魇君对神泽慈爱了笑了笑：“弟弟，你哥哥我本来懒得管你，想让你自己慢慢重新修炼飞升自己找回你的元神，但眼下怕是来不及了。临渊君这边有了别的安排，往后的日子，你哥哥我大概要亲自监督你修行了。”

    神泽瞪大眼睛茫然的看向临渊：不是？这什么情况啊？梦魇帝君啊！他叫我弟弟？？他不是真有点毛病吧？

    梦魇君伸出折扇在神泽头顶打了一下：“少在内心腹徘我！你当我爱管你。”并抢了神泽的主位坐下。

    神泽站在地上，看了看一旁跪着的院长，面前坐着的梦魇帝君，只好投向临渊：“你不解释解释？”

    临渊拍了拍神泽的肩膀，快速道：“因为我还有急事，长话短说，剩下的九炁会跟你解释。如果九炁跟你解释的不明白，你之后可以再来问我。总之，这个事□□关重大，若不是眼下出现了特殊情况，我也不想让你以凡人之躯就提早知道这么多。你是南极仙府主管这四海八荒的下仙飞升的帝君，南极长生玉清君，四海八荒的诸仙家向来尊你称一声长生殿神霄帝君。因为你的元神失踪，所以你不得不在九幽地冥府不断轮回不得归位。眼下既然你已经以凡人之躯修行，不如继续修行下去，待你以凡人之躯修行成功，你飞升之日你的元神自会主动循着你的气息而来，届时你自然可自动归位。

    白日人多眼杂，我和梦魇君不好当你面细讲。这个学院里，除了我，除了九炁和梦魇君，其他什么人你都不能相信。九炁是你长生殿主管日月星辰的神君，此番留在汜水瑶一个是为了护你周全，另外是为了用他的气息掩盖你的气息。梦魇君每天晚上会过来指导你修行。我要陪墨墨去吃晚饭了，加油。”

    神泽：……

    神泽快速抓住了他的重点：“所以你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又貌似显得我很重要，但是真正的急事就是陪你的小情人吃饭吗？”

    临渊再一次露出了手腕上的红线，纠正：“她现在是我的君后。”

    神泽和梦魇君看着临渊一脸复杂。

    梦魇君没忍住，道：“……你两万年前如果有今日这番无耻的劲头——”

    临渊接的很流畅：“我俩现在的孩子已经很大了？”他微笑着看向梦魇君：“这话蓬莱神君已经讲过了，我和墨墨在努力的要孩子，放心吧。”

    神泽：“……”

    九炁真君：“……”

    梦魇君：“……”

    梦魇君觉得这上天入地的仙神，晓得众仙家八卦秘辛的，还能表现的很无耻的，从前好像除了他并没有别人。

    但临渊恋爱了之后隐隐戳戳有抢他地位的架势。

    梦魇君不甘心：“你娶得起那个小丫头吗？”

    临渊看了一眼神泽和九炁真君，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于是委婉道：“我不介意入赘。”

    神泽听不下去了：“你赶紧走吧！”

    临渊找到墨叔歌的时候，墨叔歌在惩戒堂。

    靖南公主跪在惩戒堂的中间，外面是一圈闪闪的金光，这是临渊亲自设下的结界。

    无咎师尊站在墨叔歌的身后，墨叔歌手里正攥着一团刚刚从靖南公主身上取出来的记忆。

    临渊的这个结界墨叔歌不好直接进去，但是取出一段凡人的记忆，墨叔歌还是能轻易做到的。

    临渊看到无咎的时候有些奇怪，但是墨叔歌神色如常，临渊便没有多问。

    墨叔歌攥着那一团靖南公主的记忆，神色有些复杂，看到临渊来了，也毫不掩饰这之中的不寻常之处。

    倒是靖南公主，一介凡人刚被抽取了记忆，整个人面目表情有些呆滞。

    无咎则对临渊点点头，对墨叔歌行了个抱拳礼，向后退下。

    临渊走到墨叔歌身边，看着无咎离开。

    墨叔歌把她手上的记忆放给临渊看，是靖南公主被黑衣人赐予一身妖力的过程。

    “你怀疑是谁？”临渊问道。

    “南司妖府长老，相右卿。”墨叔歌道。

    临渊点点头，伸手挥掉了那团记忆，对墨叔歌道：“事情我都安排好了。神泽那边有梦魇君看护，我们先下山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去妖境走一趟。”

    墨叔歌诧异的看向临渊：“这么快？”

    临渊表情有些许凝重：“虽然整个事情现在真相还是扑朔迷离，但是和先妖主若虚，和天君夜炎都脱不了关系。如果凤麟的惊凝不是空穴来风，这件事情拖得越久，就对你越不利。”

    墨叔歌想了想，心上一计，拂袖一拂，整个人轻轻一幻化，直接变成了靖南公主的模样。

    临渊看着墨叔歌，稍微一思索，大抵就明白了墨叔歌的意思。

    墨叔歌道：“横竖这次魇洞在汜水瑶闹出的动静也不小，虽然神泽他们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大部分学子并不知晓。但难保现场之人全都为可靠之人，我们贸然离开，难免会让人生疑，不妨……”墨叔歌淡淡的笑了笑：“演一场戏在走。”

    临渊点头：“也好。”然后皱着眉头对墨叔歌道：“你还是变回来吧，看着你这副样子我不习惯。”

    墨叔歌变了回来。

    临渊问道：“演戏好说，但是要找谁帮忙？”

    墨叔歌微微一笑：“不下山吃饭么？九清在山下。”

    临渊了然，抬起手邀请墨叔歌牵住自己：“请吧夫人。”

    墨叔歌挥手朝靖南公主面上又拂过一道金光，以免方才的对话让靖南公主听了去。

    临渊看了看天色，小雨还未停。

    临渊拿出油纸伞撑开，牵住墨叔歌的手：“走吧，再不走，馄饨摊估计要收摊了。”

    而在他们二人的身后，芙灵躲藏在惩戒堂大堂后面的转角长廊里，将二人的对话全部尽收耳畔。

    “已经是……夫人了吗……”

    芙灵眼底通红，紧紧的攥着拳头，眼里满是不甘之色。

    食肆的传送门在墨叔歌和临渊离开之后自动关闭，芙灵并没有跟上去。

    墨叔歌和临渊再次出现则是在由吾居的门外。

    山下的雨比山上的还要大些，临渊一把油纸伞全部倾斜在墨叔歌的头上，护着她跑进由吾居，多少有点狼狈。

    墨叔歌自从魔族几万年的战场历练之后，行事向来会下意识的向着稳重老成靠拢，今日这般被在雨中狼狈奔跑的事儿是那些年万万不可能做的，不由的和临渊相视一笑。

    倒是坐在柜台后面看见了整个过程的顾九清整个人表现的非常不好。

    他觉得他不是瞎了就是出现了幻觉。

    他家殿下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和一个男人那么亲密的牵手？

    居然还笑的那么温柔？？

    被夺舍了？？？

    墨叔歌回头看向顾九清。

    顾九清下意识的就想钻到柜台底下，假装自己不在。

    墨叔歌走到顾九清的柜台前，伸手在桌面上敲了敲：“掌柜的？”

    顾九清露出一个哭笑参半的表情，看着十分分裂。

    顾九清：“殿下，看在我好歹也跟了你三千多年的份儿上，您不会杀了我灭口吧。”

    墨十四简单的跟墨叔歌交代过，事发突然，梦魇君看的又紧，他这段时间还没有和顾九清联系过。

    临渊倒是大大方方的在店里的大堂的一张方桌边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墨叔歌只是淡淡的撇了顾九清一眼，语气还算温和：“出来回话。”

    此时外面的雨势突然加大逼急，路上的行人躲闪不过，不少也跑进了店里坐下，顺便要一壶茶，热热身，躲雨。

    一时之间，铺里也忙碌了起来。

    其中一人品着茶，看着门外霹雳巴拉的大雨感慨道：“许久没下这么大的雨了，还好麦子都收完了。”

    由吾居外面街道两旁的小摊位，眼下除了盖着雨棚的一些个卖热乎乎吃食的摊位，大部分都收掉了。

    微寒的水汽搅合着食物热腾腾的蒸汽，在大雨里袅袅而上，呈现出一番不一样的烟火之气。

    临渊想了想，拿起脚边的油纸伞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墨叔歌还没等说话，就看着临渊撑着伞出门在大雨中向左离开了。

    顾九清犹犹豫豫的从柜台后来挪出来，犹犹豫豫的坐下，犹犹豫豫的看着临渊离开的方向，向墨叔歌问道：“殿下，这是——我想的那个情况吗？”

    墨叔歌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吹了吹茶沫子喝了一口，暖和了不少，撇他一眼：“你想的哪个情况？”

    “就是——”顾九清有点纠结怎么形容，半晌之后，扭捏着伸出两只手，捏成三角的形状，在空中快速的对碰了一下。

    墨叔歌失笑，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同他讲了一遍。

    顾九清听完震惊：“所以你成亲了这个事情，十四知道吗？”

    墨叔歌这才反应过来，哦，这个事情好像忘记说了。

    顾九清一看墨叔歌的表情就知道了，叹了一口气：“您可不可以假装，这个事情，其实也没跟我说过？”

    墨叔歌倒毫不在意，道：“我寻你来，是有要事找你。”墨叔歌看向顾九清：“我和临渊想去妖境一趟，但是去妖境之前，我想先去寻魔尊重离。”

    顾九清：“你要去魔族？”

    “是。”墨叔歌点头：“但妖境那头并不算太急，所以我和临渊打算先去魔族走一遭。横竖临渊是魔尊重离名义上的师兄，我们以临渊的名义去拜访也不算太突兀。但汜水瑶这边眼下情况比较复杂，我想着，我和临渊换个模样，悄悄离开汜水瑶。但是这由头，你得帮我做一做。”

    顾九清点头：“但凭殿下吩咐。”

    “另外还有一个事情。”墨叔歌说着，手上唤出一片龙鳞化作一枚匕首，还有一支桃木，一起递给顾九清，道：“这乃我逆鳞所化，带有我的精气。前面的事情做完之后，你带着这把匕首和这支桃木，去昆仑虚走一趟。在昆仑虚的云海大泽之内有一座孤岛，那孤岛上有一位白胡子老者。你且将这匕首交由他，就说我说的，我已经知道当年的谜底了，对方要是想回家，还有一步之遥。”

    顾九清看向墨叔歌，等着下文，却发现没有下文了。

    墨叔歌只好再解释一遍：“你且这般说。若是对方有心，自会懂得我说什么。”

    这时临渊也怀抱着几个小油纸包从外面回来。

    他虽然打着伞，到底还是用了仙法遮挡了雨幕，全身没有一点淋湿的地方。

    临渊把几包小油纸包放在桌面上，看向顾九清手里的那只桃木，定定的瞅了半天，转向墨叔歌道：“墨墨，我为何——会觉得这支桃木如此熟悉？”

    墨叔歌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望天。

    顾九清晓得了自己的事情到这里结束了，非常有眼色的收了东西回到了柜台后面，把地方倒给他们二人。

    墨叔歌假装没听见临渊在说什么，自顾自的把临渊买回来的东西打开。

    是一些小零食。

    其中一包是各种口味的糕点。

    黄色的是绿豆糕，表面的膏粉绵密细致浸润，一看就是口感不错的样子。

    绿色的是桂花糕，松软嫩白的膏身不仅点缀着星星点点金色的桂花晒干之后的花瓣，还配以绿色点点的青团粉，应该是为了用青团粉中和桂花香甜黏腻的气息。

    粉色的糕点则非常好看，五片花瓣的形状，粉色的玫瑰花瓣和糯米粉粉白相间。而松软的糯米粉仔细看还能看到细细的小气孔，一看就知道这糯米的力道确实是经过了千锤百炼，好看不失风味。

    另外两包则是一包之前吃过的糖炒栗子，此时还散发着阵阵香气和热气。还有一包麦芽糖浆制成的糖果和裹着糖霜的脆干枣。

    见墨叔歌不想回答，临渊也没有逼问她，反正他也不急这一会儿。

    临渊捡起一颗裹着糖霜的脆干枣递给墨叔歌道：“店家说这个脆干枣又甜又脆，当成下嘴的零食很不错。但是这脆干枣容易上火，不可贪食。”

    墨叔歌就着临渊的手把那颗脆干枣咬了去，吃完了之后，直接把那一整包脆干枣都收进了手里。

    临渊瞧着墨叔歌的这个架势，似有在吃饭之前先用零食把自己垫饱的嫌疑，只好收了其他零食拉着墨叔歌往馄饨摊走。

    等到二人到馄饨摊上的时候，墨叔歌手中的那包脆干枣已经快要见底了，连放在眼前热乎乎的馄饨都视而不见。

    临渊失笑，从未觉得墨叔歌居然还有如此任性贪食的一面，只好从墨叔歌手中拽走那包零食，将热腾腾的馄饨放到墨叔歌面前道：“先吃饭。”

    墨叔歌不爽，手中的零食被抽走，不高兴的看向临渊。

    临渊冲着墨叔歌妖孽的勾起嘴角：“怎么，夫人这是希望为夫喂你？”

    眼下虽然大雨并未停歇，但是雨势没有之前那么缓急，且这雨花馄饨确实是崇瑶城有名的铺子，偌大的雨棚下面，位子几乎都被沾满。

    墨叔歌生怕临渊做出什么用嘴来喂的举动出来——虽然她是个十分沉稳且有年岁的上神，那她也要脸！

    墨叔歌默默的用勺子捡起一个馄饨吹凉，自己吃了起来。

    临渊见墨叔歌开始好好吃饭，也不在逗她，低头也吃起了自己的馄饨。想了想，对墨叔歌道：“我看方才我们刚进由吾居的时候，顾九清的表情似乎是被吓傻了。”

    墨叔歌淡笑：“九清的真身乃是上古凶兽大妖钦原，细算起来年岁并不比我小，岂会这般轻易被吓到。”

    临渊用勺子盛着馄饨的手顿住，整个人有点意外：“钦原？那不是——”临渊恍然大悟：“所以十四，是大妖渊祗的后人？难怪他之前用的佩剑，我瞧着如此眼熟。”

    墨叔歌抬头看他。

    临渊继续解释道：“许多年前，我曾听司幽说过，忠极渊的冰夷上神因为其儿女的婚事尽不如人意，十分苛责自己。汴梁神君被一位谣氏用‘别离蛊’蛊惑了许多年，忠极渊的小帝姬神女云裳也因与妖境的大妖渊祗相恋遭到冰夷上神的反对，而携惊邪与渊祗私奔，至今下落不明。”临渊顿了顿，忽然反应了过来。

    若十四至今是跟在墨叔歌身边长大的，那么渊祇与云裳……

    墨叔歌敛了视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半晌才缓缓道：“并非如此。”这大抵是一段不太快乐的回忆，墨叔歌表情淡漠而悠远：“渊祇和云裳并没有私奔。云裳这人，极为克制而有礼。纵然与渊祇在相爱，这种有辱门风之事，云裳也是万万不会做的。渊祇……是被秦苍所杀。此事涉及到妖境内部的权利斗争，冰夷上神不许云裳参与，但是云裳还是偷偷保留了渊祇的一丝元神。云裳母亲是九天瑶池的神女章氏，其真身是瑶池生长了万年的白莲修炼成仙。

    瑶池的白莲和当年的九天玄女同属一脉，莲心均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奇效。

    云裳用她的真身包裹住渊祇残破的元神，经过漫长岁月的侵染，白莲花瓣的灵力为残破的元神注入新的生命力，使其得以修复。只是……当我知道这种方式是以云裳的生命为代价时，已经太迟了。”

    临渊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所以十四是——”

    墨叔歌摇头：“我很难说十四到底算什么。他只是一颗以残破的元神吸收了瑶池白莲的神力而重新诞生的元神，不尽是渊祇，也不尽是云裳了。”

    临渊抿抿唇，了然。

    所以墨叔歌对墨十四如此在乎，原来竟是因为二人有如此相似的身世经历。

    临渊和墨叔歌一人一碗馄饨，对案而坐，头上的雨布被雨点打的啪啪作响。

    老板的馄饨锅上热腾腾的蒸汽和冰冷的水汽结合在一起，形成了形状明显的白雾。

    老板那头似乎在对新来的客人解释他店里的招牌：“……我这羊肉，可是车河的黄羊。黄羊夏日瘦，秋日肥。眼下正是黄膘敛起的时候，这肥瘦相间的黄羊肉剁碎了配以胡椒、八角、白叶等十八种香料经过烹炸之后熬出来的浓汁加以搅拌，在地窖里用冰块镇上，趁其凝固的时候包成这一枚一枚的小馄饨，这十里八乡，我这羊肉馄饨敢称一绝，无人敢称第二。”

    墨叔歌看了一眼临渊。

    临渊秒懂：“你那碗就是。”

    墨叔歌之前在思考没吃进嘴里的最后几颗脆干枣和墨十四，所以压根没吃出这雨花馄饨的美味。

    这会儿听见店家的铺垫之后，不由的低头咬了一口馄饨认真品尝起来。

    这雨花馄饨皮薄馅儿厚，汁水丰绕，半口下去，羊肉的醇香和汤汁的回甘结合在一起，在这个雨天格外有一番滋味。

    老板笑呵呵的看着墨叔歌明显有些变换的表情，远远问道：“客官，味道可还可以？”

    墨叔歌点头：“确实很好。”

    即便是大雨，还有不少人打着伞来找老板买了馄饨盛了回家的。

    墨叔歌看向临渊，本想问问他的那碗是什么馅儿的。但是又怕临渊大庭广众之下不靠谱，想想还是算了。

    临渊好笑的看了一眼墨叔歌，用勺子盛起他碗里一个馄饨，吹凉，递到墨叔歌的面前，道：“素馅的。但是放了小河虾，也别有一番滋味。”

    墨叔歌咬了一口，觉得没有羊肉的好吃。

    看得出墨叔歌嫌弃，临渊将剩下的半只吃掉。

    多年战场的习惯，墨叔歌素来不是个挑食的性子，且顾九清手艺属实一般，口福这个事情，墨叔歌享受到的不多。

    老板这时笑盈盈的走过来，问道：“新成婚的小夫妻吧？”

    墨叔歌瞪大眼睛看向老板。

    这话题聊得是不是太客气了一些？

    临渊见状忍笑，点头。

    老板用身上毛巾擦擦手，笑呵呵道：“这新婚的小夫妻啊，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这相公人不错，是个会疼妻子的，小娘子眼光可以啊。”

    墨叔歌的耳朵肉眼可见的变红。

    临渊怕墨叔歌翻脸，只好笑着出来打圆场，结果突然一道破空的声音传来，一柄通体血红的魔剑在临渊眼皮子底下，直直的刺入墨叔歌的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