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旁的侍卫涌上来按住了姬栀夏,有侍卫拔出闪着寒光的刀刃,对着姬栀夏直刺下来。
冰冷的刀刃直直地刺入心脏,寒彻入骨,鲜红的血喷涌而出,模糊了视线。
姬栀夏吓得大喊一声,惊醒了。
醒来后她的心口还在激烈地砰砰直跳,仿佛心脏真的被一刀插入。
“夏夏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了,又是发烧又是哭喊,可把爹吓坏了。幸好大夫开得药管用,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姬项激动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唤回了姬栀夏的神志,她的眼睛渐渐清明起来,侧脸看去,只见姬项正一脸感激地双手合十,拜着幻想中的神明。
姬栀夏没想到自己竟昏睡了三天,感觉只是睡了一觉做了场噩梦而已,只是梦中那种浓烈的感情和恐惧,还在心头挥之不去。
梦里应该是原主的遭遇吧,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原书男主,太子萧弈濯。
原书里面萧弈濯虽然因为救命之恩娶了原主,但原主出身太低只能当个侍妾,后来回京后男主遇到了原书女主,一见钟情,想娶女主为妻,女主却已经有了喜欢的人,男主不惜强取豪夺,两人上演虐恋情深的戏码。
而原主却对女主恨之入骨,做了很多狠毒的事,最终被男主赐死。
原书就是这么狗血的剧情,男主萧弈濯也不是什么好人,性格狠戾无情,除了对女主有些感情,对别人可是心狠手辣,想起他哥哥最终的下场,姬栀夏就有些害怕。
这么可怕的人一定离得远远得才好,别说上赶着嫁给他了,最好是没有任何关系,让他好好爱他的女主去吧!
“夏夏,你先喝药吧。”姬项不知何时捧来了一碗药。
姬栀夏看到黑乎乎的中药忍不住直皱眉头,哼哼唧唧地说:“看上去好苦呀。”
姬项看她像个小孩似的不愿喝药,憨厚一笑,哄道:“夏夏乖,喝了药身子才能好,腿才能不疼,一会爹去集上给你买糖吃。”
姬栀夏的腿疼其实已经好些了,可能是那50积分有点用,只要继续努力杀猪她的腿疼应该就会好了,其实不必喝药,但她还是不忍心辜负姬项的一腔爱女之心,听话的端过药喝下。
见她喝完药,姬项舒了口气,又道:“对了,昨日爹在后山上遇到个受伤的郎君,看着怪可怜的,就把他带回家了,现在还没醒呢。”
姬项是个老好人,虽然自己日子过得苦巴巴的,但心肠却是极好,遇到受伤的小兽都会带回来照顾,更别提一个大活人了。
这话在姬栀夏这里却是个晴天霹雳,她心口猛跳,下意识地就想到了萧弈濯。
不是吧,男主这么快就上门了?!
她本来在想要怎么避免遇到他呢,没想到人已经到她家了。
趁他没醒得赶紧把他弄走!
她这样想着也顾不得休息了,急急慌慌地就要起床,“爹,你快扶我起来,我去看看那人。”
姬项虽然不明所以,但一向惯着闺女,还是听话地把她扶到轮椅上,然后推她去东屋。
姬栀夏心中焦躁极了,萧弈濯脾气极坏动不动就杀人,而且又记仇,等他醒了只怕就甩不脱了,不把他照顾好他估计得把她和爹爹都杀了,必须得趁他没醒处理掉。
姬项怀着一颗惊惧的心进了东屋,她家一共只有三间屋,都是茅草土屋,简陋的很,不御寒也不挡风,一下雨还哗哗漏水,屋中只有些最简单的木头家具,也是粗糙不堪。
所以看见木床上躺着的那人的时候,她甚至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一句话不由自主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
萧弈濯就像是金玉做的人,太帅了,比明星还帅,是那种闪瞎狗眼的帅。
姬栀夏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因为家里有钱的缘故,她也见过一些明星帅哥的真人,但那些人都没法和眼前的男人相比。
刀削般的脸部线条,建模般的五官比例,高大的身躯,看上去就很有力的臂膀、大腿、胸肌.....
不对、不对!她在看什么?不是说要把他扔出去吗?
虽然很是不舍,但是性命要紧,姬栀夏恋恋不舍地盯着萧弈濯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艰难地对姬项说:
“爹,咱们还是把他扔出去吧,我看他不像好人。”
“......”
姬项愣住了,这人明明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比村里所有的儿郎都长得好看,连周家二郎都比不上他,闺女是怎么看出来他不像好人的?他还以为闺女见了这人会很高兴呢,兴许会忘了周家二郎也不一定。
没想到闺女第一句话竟是要把人扔出去。
犹豫了一下,他表情为难地说:“可他毕竟是条人命,扔出去不太好吧。”
“爹。”姬栀夏克服心里的颜控心思,狠心道:“越漂亮的蘑菇越有毒,咱们还是少惹事,赶紧把他弄走吧,我看就把他扔回后山就好了。”
反正他是男主,肯定不会死,到时候应该会有别人把他捡走,姬栀夏心里想。
“快点吧,等他醒了就不好办了。”姬栀夏心中着急,见姬项不动,就上前试着托起萧弈濯的头,准备移动他。
萧弈濯其实在他们两人进屋之前就醒了,只是他一时不能判断自己的处境,便闭着眼睛装昏睡。
但他没想到那女子竟然看了他一眼就说自己不是好人,要把他扔出去。
如此可恶,简直不可原谅!
要是在平时,他会一剑杀了她,可现在他身受重伤,后面还有人追杀,急需找地方躲藏养病,现在不是动手的机会,不如先养好病,再报仇不晚。
这样想着,他就打算睁开眼,与那两人交涉一番,大不了给他们些银钱,看他们的房屋也就是贫农之家,肯定缺钱。
萧弈濯睁开眼的时候,恰巧姬栀夏倾身过来托他的头,一瞬间,四目相对。
一股淡淡的栀子清香扑面而来,与宫中贵人们的脂粉气不同,这香味淡而清甜,像是清晨山中的露珠,充满了自然的生机。
这女子竟不似想象中嘴脸可恶,还意外的长得极好。
她长相清新秀丽,一双眼睛如水汪汪的清泉,看上去纯澈见底,和京城提线木偶似的高门贵女们不同,她身上有股灵动的活力。
只是美中不足,竟然是个瘫子。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姬栀夏的轮椅。
姬栀夏被突然醒了的男人吓了一跳,她反射性地把手抽了回去,因为用力过猛手还撞在了轮椅上,疼得她一激灵。
但现在她没空担心自己的手。
刚才说得话没被萧弈濯听见吧?要是被他听见,他非得把自己杀了不可。
太可怕了,必须赶紧挽救一下。
她飞速转动脑筋,灵机一动,脸上的表情换成纯真无邪的灿烂笑容,一双眼弯弯的如同新月,对萧弈濯道:“郎君你醒了呀,真好!我们正担心你,想带你去看大夫呢。醒了就好,身子好点了吗?可有那里不舒服的?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萧弈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他犀利的眼睛似乎早已看穿了她,姬栀夏只能硬着头皮维持脸上的笑,努力把自己表现得像个热心的傻白甜。
老天保佑,他没听见之前的话,姬栀夏紧张地在心里暗暗祈祷
短暂的静默之后,似乎是她的祈祷起作用了,床上的萧弈濯神色松弛下来,状似随意地问:“我的剑呢?”
剑?姬栀夏回过神来,又是一激灵,不会是要杀人吧?她僵着脖子转头看姬项。
姬项刚才已经看呆了,这才回过神来,老老实实地快步把萧弈濯的剑取来,上前双手递给他。
“郎君,你的剑之前沾染了泥土,我给你擦洗了干净了。”
萧弈濯伸手接过剑,看了一眼,然后握住剑柄,熟练地拔剑而出。
“争”得一声,雪白的剑身轻颤,剑光如寒芒般直逼人眼。
萧弈濯轻抚剑身,目光扫过剑身,又落在姬栀夏脸上,他目光深沉幽暗,唇角似笑非笑,道:“接下来要麻烦二位了,在下需在此养伤,伤愈后必有重谢。”
姬栀夏只觉得被他看得后背发凉,感觉他的眼神在说,如果不答应,就一剑杀了她一样,连忙点头如小鸡啄米,“我们必会好好照顾郎君,也不用什么谢礼,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萧弈濯见威胁起效,便收起了剑,放在身侧。
姬栀夏这才放松一些,又陪着笑脸说了些关心的话,然后借口熬药先溜了。
出来门,姬栀夏长舒了口气,但放松片刻,她又发起愁来。
这萧弈濯留在此处是个麻烦,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把他惹恼了只怕她和爹爹都性命难保,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样想着她便转动轮椅往屋后去,想着先去屋后看看自己家养的猪。
她家里养了三头大猪,六头小猪,也算是能增加点收入,当然还有一些鸡鸭,平时能捡点鸡蛋鸭蛋吃,改善一下伙食。
只是这轮椅很是笨重,她走起来很慢,没走两步,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姬姑娘,请留步。”
姬栀夏闻声回头看去。
晨光明媚,洒在来人身上,那人身穿浅青色长衫,小跑过来,喘着粗气,额头还带着些薄汗。
竟然是周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