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陆家的后辈就这样被你害了!”苏礼伤甩出链条,没等那些围着的射手有反应,直接一圈便把二十几人给撂倒在地。
陆展超知道这苏前辈善用拳法,没想到使得铁链如此厉害,着急喊道,“快射!”
众人得令后,上百发的箭雨就朝三人射来,没等薛卿使出噬魂剑法,苏礼伤拎着链条,在四周转了个圈便收齐了所有箭羽,再将铁链反方向快速转动,那些收好的箭又齐发的朝来时的人甩去,八成的人躲闪不急,直接中招到底。
“苏老前辈,在下与你无冤无仇,不如今日你别管此事,在下也不与你为难,回头再奉上厚礼赔罪可好?”陆展超见苏礼伤还未使出看家本法,就将自己的手下消灭的七七八八,他不敢赌二十多年的剑法能胜过这位老前辈的拳法。
“笑话,先不论陆家与老朽的渊源,就尔等干的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在下也不会坐视不管。”剩下的弓箭手,也被九梦一一用银针暗器给刺伤,剩下拿着兵器的人,看这阵势也不敢再上前。
“你个老头,敬酒不吃吃罚酒。”陆展超提起剑就向苏礼伤刺去,嘴上喊道,“布剑阵!”
苏老前辈收起手中铁链,一跃到阵法中心,占据阵中【北极星位】佯装一拳打向左侧,实则晃身击去后侧的陆展超,只用了七层功力,陆展超就被重伤打下,连吐三口鲜血,而后苏老前辈大呵一声,就将布阵其余六人只两掌向外一打,这些人就没了反手之力的倒地了。
大名鼎鼎的天罡剑阵就被苏老前辈不过五招就破了,九梦看的都呆住,而陆展超更是不敢相信自己苦心学习的剑法,居然这么不堪一击,难道那陆老头,就是不肯将这剑法的最深奥秘告诉自己么。
正当他在暗骂陆安如时,就见苏老前辈一掌朝自己拍来,见他大声喊道,“容老朽替安如兄报仇。”,陆展超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赶忙嚷道,“前辈且慢,陆老前辈还未死,在下的妻儿都还在!”
“甚么?”苏礼伤打出去的拳及时收了回来,但拳风还是又将陆展超的肺腑打伤重了几分,这拳若是没收回去,陆展超怕是自己要交代在这里了。
“是了,晚辈所言非虚,前辈若不信,可跟着晚辈一同前往密室,一看便知。”陆展超挺着一口气说道,见苏前辈还是不信,又补上一句,“若是陆某死在此,那陆家四口怕是永无见天之日,继而死在密室中了。”
“还不快带路?”苏前辈姑且信了他的话,呵斥道。
“你个没用的东西,快来扶我。”陆展超朝着身旁的侍卫撒气道。
“哎哟。”九梦一记银针朝陆展超肩头射去,“都这样了还要作威作福?”,陆展超攥紧拳头气急又不敢发作,只得恶狠狠的拔掉这根针。
只见陆展超走到池塘边,踩在一个石板后,扭动一个石块,里面的池塘里的水渐渐褪去,露出一个暗道的楼梯。
“这里便是密室了。”陆展超对着苏前辈堆笑道。
“小薛,你留在这断后。”苏老前辈留下薛卿,九梦自然就跟上了。
密道中一股难闻作呕的味道,九梦捂着口鼻还是闻的真切,苏前辈也是紧皱眉头,对这气味不耐烦,而陆展超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借由搀扶往前走。
走了半刻钟,便看到一个点着油灯的石门,陆展超刚要去扭动油灯,苏前辈呵道一句,“少耍花招。”
只见陆展超刚往左扭动一下,石门便开了,陆展超立马闪身进去,没等九梦和苏前辈反应,门就关上了,只留下了瑟瑟发抖的侍卫在那不知所措。
“把门打开。”苏前辈对着侍卫喊道。
“小的也是第一次来这,并,不知道如何开门。”侍卫见识过苏前辈的厉害,现下他是一万个不敢欺瞒。
“可笑,这门还能挡住我苏礼伤?”只见苏前辈就要一掌拍上,九梦赶忙喊住,“苏前辈且慢!”
“哦?”苏礼伤回头看去,九梦这号人物也是前不久才听过,她师傅的名号虽然有所耳闻,但是他们师徒两人并不常在江湖中,他对这人自然也没当个了不起的存在。
九梦先是学着扭动了下烛火,门还是没动静,正当苏礼伤等不及时,她另一只手按上一块石砖,门便打开了,待苏前辈先进去后,九梦便松手进门,那门也就快速关上了。
苏礼伤赞许的点了点头,就看见门后出现了三条暗道。
这陆展超花了这么长时间建这宅子,怕是把时间都耗费在这密道上了。
“前辈,应是这条路。”九梦指了指中间这条,待苏前辈刚要动脚时,她又喊道,“可是左侧应是他常去的路。”
“那我们便先去左侧。”苏前辈也不是目中无人之辈,见识到了九梦先前所为,自然就信了她的判断。
两人绕着走了一刻钟,就见到了一道上了锁的铁门,苏礼伤不客气的直接一掌拍断,进去后便见到了一对老夫妻卧在床上,以及和他们四目相对身上脏兮兮的母子。
“陆安如?”苏礼伤试探的问了句。
卧在石床上的老者听到这话,茫然的抬起头,他原以为又是那禽兽,没想到居然是,“苏礼伤!你怎么来了?”
“陆安如,你怎会,。。。沦落至此。”生性桀骜惯了的苏前辈,见到昔日的挚友,手上脚上皆拴着铁链,身上都是虱子等脏物,不由得老泪纵横。
“苏礼伤,是你么,老苏,你来救我了?”陆安如在这阴森森的地方困了五六年,以为这是自己在做梦,看见身旁的老伴连连点头,他才敢相信,竟一时高兴的昏了过去。
“九梦小友,劳烦你帮忙老朽把陆安如的家室一齐救出去...”苏礼伤一生都没如此低声过。
“好。”九梦正要其中的中年妇女带走时,就看见她的手脚筋皆已挑断,身上更是浑浊一片,她扭过头不敢将眼中的悲悯让这夫人看见。
“谢谢,谢小友,能否先救我的孩儿出去?”妇人也是缓了许久神才看清来的人并非那恶徒,开口哀求道。
“夫人,在下会与苏前辈救你们一道出去,如今你的伤势较重,要先送你出去治疗。”九梦见她还是不肯走,只得抱起睡着了的五岁孩童。
“嗯?阿娘么,有吃的了吗?”孩童被抱着走的时候,才醒了过来,久违的阳光刺住了眼睛,孩童吓得赶紧抱紧了九梦,“呜呜,阿娘,囡囡怕。”
九梦没想到怀中这个蓬头垢面的是个小女娃,只见她脏兮兮的脸也没掩盖住她的美眸皓齿,心中更是万般怜悯,用自己的本音轻拍她的背道,“姐姐救你出来了,囡囡别怕。”
小女孩没想到自己居然不是在自己妈妈怀中,但是又是一个甜软让人忍不住亲近的声音,抽噎也停了下来,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九梦。
“薛庄主,苏前辈还在地道里左侧暗道内,里面有陆家的家室,那戚展荞还不知所踪,劳烦薛庄主找个大夫先。”九梦轻拍着女娃的背,唱起了之前的童谣安抚着她。
没一会儿,几人就被救了出来,而苏前辈连同薛卿追去中间的密道时,就看到死在几里外密道口的戚展荞。
“囡囡。”妇人的腿脚不便,坐在轮椅上被老妇人推着。
“是戚,哦不陆容芳前辈罢,囡囡睡着了。”九梦抱起女孩给几位看。
“哎,还好囡囡小,还不懂现在发生的是何事,希望以后随着她的年岁增长,能慢慢忘了此事。”妇人无不叹息道,“若不是小女一时糊涂,怨恨自己的庶女身份,勾结外人,也不会酿祸至此。”
“好了,事已过去,无须再追悔了。”陆安如宽慰道,他也没想过自己与苏礼伤曾都是当代两枭雄,如今境遇却如此大大不同。
九梦陪着陆前辈一家安顿后,才了解了整个事情经过。
原是陆容芳作为庶女一直觉得主母对自己低眼相待,认为自己亲生母亲的死是由陆家二老造成的,心生怨恨,就联合了外人也就是戚展荞,帮他装成陆家走失多年的嫡子陆展超,并用些胎记伪造、滴血假认等手段让他继承了陆家衣钵。
因九梦的师傅与戚家香料生意往来较多,自然也就识得这戚展荞。在奇命带着九梦逃亡期间,想起曾经的好友陆安如。
待他们二人拜访陆家时,她师傅识出陆展超这个假身份,正当他要告知陆老才发现,陆安如和他夫人一并失踪了,而后便收到了翠宁派的书信,她师傅就给戚展荞使了个遗忘香便匆匆离开了。
哪知这戚展荞是个嗅觉失灵之人,当时那遗忘香对他并未起效,自他关押陆老后,便对九梦及其师傅恐要戳穿他之事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露馅,没想到这对师徒去往翠宁派之后消失了。
戚展荞以为是她师傅的仇家把奇命杀了,遂而放下心继续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陆家黑白生意被他做的风水生起时,家中那夫人看他讨了个小妾后便扬言要去江湖上告发他,戚展荞便把这几个碍眼的一并关在了暗道中,以此要挟陆老继续将绝学传授给自己。
本以为事已至此了,哪知槐阳大战中听闻了九梦之事,那时他只听过那奇命老头喊九梦为九儿,但是根据她在那战中的所作所为,很快便猜出她是那老头的后辈,便出此下策。
可如今,只剩下一具尸首的戚展荞,已经没法开口将更多的缘由说与其他人听了,那些暗中□□的产业也就从此消失了。
“苏前辈,你觉得是谁将这戚展荞杀了的呢?”九梦避开了囡囡问询道。
“恐是与老夫传递消息的人为同一人。”苏前辈想着陆安如的际遇,心中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