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个拉皮条的，为各种客户撺掇着各种很恶心的局。为了让他们放下戒备，我还得把自己灌醉了，跟他们一起”，唐尚杰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有些哽咽。

    关惠有些不忍心，“我知道，我从俞蓓懿那里听说了”，说这句话时特别地平静。

    唐尚杰将关惠与自己拉开了些距离，有些心虚地看着她，“她怎么跟你说的？”

    关惠张了张嘴，这样的事情对着当事人说，就像是在当面说人坏话似的。措辞太犀利吧，怕伤他自尊，可是如果不犀利又好像不能把事给说明白。

    “说....你睡了很多女人，还有很多女人找上门来要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关惠说这话时，一直看向唐尚杰，洞察着他表情中的细微变化。

    唐尚杰目不转睛地看着关惠，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两人只能沉默着喝着酒。

    “我还是变成了渣男，你有没有对我很失望？”，唐尚杰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关惠，但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期盼为何。

    关惠挣开男人的怀抱，转身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唐尚杰有些紧张地死死拉着关惠的手。

    “这些人里有没有真正让你动过心的？”，关惠像在讨论一件完全跟自己没关系的事情一样平静。

    唐尚杰沉默不语。

    关惠低头笑了笑，语气略带嘲讽，甩开了抓着她的手，“我还真是自作多情”。

    “不是，我没有”，唐尚杰慌忙地抓起关惠的手腕。

    “我不知道要怎么当着你的面去评判这件事，因为的确很混蛋。如果动过心，那你就是对你的婚姻不负责任。如果没有动心，那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动机都无非是利用和玩弄，也一样混蛋。”关惠冷静地说着这些话，眼神平静地看着正前方的路灯，挣脱了手腕，弯腰又从地上拿了罐酒。

    “当然我也没什么资格去说你，因为那么多年了，我明明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明知道你不肯放手，还是跟你保持联系。虽然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但我们两个心里都清楚，我们只是在极力克制而已。”关惠边说边转身双手搭在栏杆上，定定地看着深夜空旷的马路。

    “但凡是需要极力克制的事，其实早就心猿意马了”，关惠还是那么透彻地看待自己，看待身边的事。

    关惠说话越是冷静，唐尚杰越是害怕。他急忙转身抱住关惠，“你知道俞蓓懿结婚那天，我为什么不喝那杯酒吗？因为我不想跟你一笔勾销”。

    关惠转过头，看着他笑了笑，又想起了俞蓓懿之前说的那些劣迹，仰头喝了口酒。

    “其实，我现在也不过是表面风光，大家都只知道我现在是一家公司的老板，其实合伙人前段时间跟人跑了，带走了很多钱。公司的债务全部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这些我都没有办法跟别人说。”唐尚杰一边说着，一边用头在关惠颈窝来回蹭。

    这些事对关惠来说的确有些突然，她从来不主动询问唐尚杰的工作，她怕自己出于职业习惯刨根问底，让对方不自在。

    她缓缓转过身，有些歉意地看着唐尚杰，声音变得柔软，“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些，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得上的吗？”

    唐尚杰扶着关惠的头，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向关惠靠近，轻轻地在嘴角吻了一下。口中呢喃道，“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不要离开我....”。

    关惠本能的想要像以前那样推开，就听见唐尚杰在她耳边轻声说到：“不要推开我，至少今天不要。”

    夜色妖娆，路灯探下的光都变得暧昧，酒精在两人的身体里鬼祟穿梭。

    深夜的街道了无人烟，两人的舌尖交错相会，深深纠缠在了一起。

    “今晚可不可以不回家？”，唐尚杰已经放弃了跟酒精的对抗。

    “好...”

    男人最后迷失在了这声微微轻颤的“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