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恩娜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
唯一让她放松的,就是小丑没有回来。
但她知道这不对劲,她、不对劲,而他肯定发现了……
她站在窗前,眼睁睁看着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时间流逝,斗转星移。
一声乌鸦的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你在等我?”
站在房顶上的蝙蝠侠询问。
梵恩娜低垂着眼睫,她答非所问:“我不记得了。”
蝙蝠侠翻身下来,闪进了屋子里,站在她身后,“你不记得什么了?”
“我……”梵恩娜遥望着远方的月亮,眼神飘渺地说:“我不记得我是怎么逃出来的了。”
面具下的蝙蝠侠皱起眉头,梵恩娜的话也让这些天来对于她经历若隐若现的迷雾展现在他面前。
一位普通的少女,究竟如何凭借自己一人挣脱泥潭,甚至没有被强制吸药,完好地出现在这的?
梵恩娜仔细挖掘自己的记忆,只记得她听到了姐姐怀着孩子,因为煤气泄露而死时,自己……是在哪来着?
记忆在这里就发生了断片,后面她只记得自己和过去断绝了来往,一心赚钱读书的日子了。
“小丑,他……”梵恩娜想询问小丑还会回来吗。
“不用担心。”他就是忙着侦破了小丑的两件爆炸案,毒藤女的一次植物暴走事件和破解了谜语人的三个谜语才这么晚过来找她的。
只不过没想到她还等着他。
想到白天的经历,蝙蝠侠想对这个月光下形单影只的女孩说些什么,但蝙蝠侠一直不是善于言辞的,布鲁斯才是。
蝙蝠侠的话让梵恩娜安心许多,她等了一会儿,发现身后没有了动静,转过头去,果然没人了。
她疲惫困倦地坐到床边,忽然发现床头灯下压着一张纸条。
“没能打到我们的,使我们更加强大。--Bat”
梵恩娜捂着脸勾起嘴角,一声细语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
“被打倒了,吗……”
蝙蝠侠回到阿卡姆监狱,新鲜出炉的小丑终于是回到了他的快乐老家。
看见那只壮硕的大蝙蝠,小丑耸了耸鼻子,伤心地笑着说:“哦~蝙蝠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的甜心的香水味我可闻得一清二楚。”
蝙蝠侠没理小丑的垃圾话,因为他闻过了,梵恩娜身上根本没有喷香水,只有洗完澡沐浴露的香味。
“哦哦哦,我说错了。是沐浴露的味道。我可清楚了,毕竟我可是和她一起洗过澡呢~”小丑有时候简直和蝙蝠侠有着恶心的心有灵犀一样。
“她为什么不受小丑笑气的影响?”蝙蝠侠怀疑小丑对梵恩娜做了些什么。
而这也原本是他想问梵恩娜的,没想到反而引出了新的记忆问题。
“嗯哼~”小丑笑起来,“大侦探,这还不明显吗?还有谁不受我的笑气的影响?”
蝙蝠侠也不愧为侦探之名,他略一思索,立马吐出正确答案。
“你!”
“哈哈哈哈哈哈!是的,小丑当然不会受小丑笑气的影响!”
“怎么样,我的甜心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吗?哦哦,那可是我的初恋啊!”
蝙蝠侠对于小丑的话一信九疑,但可以知道的是梵恩娜丢失的那段记忆和小丑有关。
杰克·内皮尔……上次调查出来是一位普通的哥谭底层市民,以蹩脚的喜剧表演为生,有一个妻子,叫珍妮·布伦,据梵恩娜说是她的“姐姐”,不过布伦一家的人口登记上并没有梵恩娜的名字。梵恩娜也是在她18岁那年,也就是小丑诞生的元年才从一个黑户,成为了一名哥谭市民。
后来也确实如梵恩娜所说,杰克的妻子因为煤气爆炸死亡,杰克本人也不知所踪。
“你真的是杰克?”蝙蝠侠问眼前这个不人不鬼的小丑。很难将他和几年前那个老实本分的哥谭市民联系上。
如果知道他是未来的小丑,哥谭首富愿意为他砸钱捧场。只要他不要有堕落成小丑的念头。
“哦……”小丑沮丧地叹气,“这不重要!我是不是杰克重要吗?”
“蝙蝠侠,难道你还能穿越时空救回那个杰克不成?”
“哦,我想是不行。”
“不然,你早就拯救犯罪巷的那个小男孩了,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这番话,小丑捧腹大笑起来。
蝙蝠侠的眉头微微颤抖,小丑每次都知道如何攻击他。
他看到小丑笑得在地上打滚的模样,知道自己从他这里得不到什么,在离开之前,他留下一句话:“别再缠着那个女孩了!”
待蝙蝠侠走远后,小丑才从地上爬起来,他阴恻恻地盯着蝙蝠侠离开的方向,转而咧嘴一笑,“我可没缠着她。我们两个之间本来就有着纽带……”
梵恩娜知道自己在做梦。
她对于自己的梦境向来很清楚。
这次的梦里,既没有蝙蝠侠,也没有小丑。
她一个人走在脏兮兮的破烂小路上,两旁是低矮密集的石砖瓦房,墙壁上面长满了扭曲的藤蔓和密密麻麻的蘑菇。小路上坑坑洼洼的小洞里积满了黑色的脏水,散发着一股恶臭的味道。
看到这熟悉的场景,梵恩娜知道,这里是贫民窟。
每次她都要从这条小路前往她揽客工作的地方。
这条路很黑。越往里面走,道路就越黑。现在才正午十二点,虽然现在这个时候是白天,可是在这条小路上走却十分黑暗。
她进入到黑黑的小屋子里,划起火柴,点燃了蜡烛。
一点点的光亮找不全小屋子的全貌,只可以看到地上有个地铺,上面盖着一张破旧的毯子。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女孩身体一抖,后又缓和下来,不再害怕。
她轻轻地呼唤,“……杰克,是你吗?”
一个壮年男子轻手轻脚地坐到地上,和女孩保持着一定距离。
他也轻轻地说:“我今天在另一个街区那边,翻到了一本新书。”
他珍重的将书翻开,展示在微弱的烛光之下。
杰克轻言细语地缓缓念出书上的字,随着角色的带入,他表演地越发激动昂扬起来。
“我已经失去我的生命中不死的一部分,留下来的也就跟畜生没有分别了!”
“……名誉是一件无聊的骗人的东西;得到它的人未必有什么功德,失去它的人也未必有什么过失。你的名誉仍旧是好端端的,除非你自己以为它已经扫地了。……”
女孩专注地听着,时不时鼓掌称赞他的表演。
但美好的时光结束地总是特别短暂。
脆弱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醉汉提着酒醉醺醺地进来,“小娘皮子,还不快来伺候大爷我!”
杰克和女孩都被吓到了。杰克缩了缩头,赶快将书塞进包里,弓着腰想从醉汉的身旁穿过。
醉汉故意用肩膀撞了杰克一下,杰克吃痛地揉着自己的肩膀,却不敢多说些什么,匆匆离开了。
“小表子,你看上谁不好?跟那只小老鼠过个什么劲!怎么,他艹你的时候不用给钱吗?”
……
梦境一下子破碎开来,梵恩娜揉着太阳穴恍惚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怎么一做就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她都记不清了。
现在想起来,她从来没有怪过杰克。
相反,他们之间留下的回忆,就像是那间屋子里的微弱烛光,总是能照亮一点她前方的道路的。
只不过现在的“杰克”,倒是一直致力于把这烛光吹灭了,想要将她拉回他深处的深渊之中。
梵恩娜早就不会沉浸在过去之中,现实中的事情就够她烦恼了。
即使今天发生了小丑恐怖袭击,但明天她还必须得要面对社会对她的袭击。
而她可没有小丑的各种小道具和铁打不坏的身体。
她下床倒了杯水喝,发现外面的天色还未亮。但天空阴沉沉的,厚实的云遮住了月亮,没有一丝月光透出来。
外面很安静,鸟兽昆虫的声音都没有。风也没有一丝,树叶也安静地等待着。
暴风雨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