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前的是莱普曼·克杰的话，那棺材里的这个又是谁？
他和莱普曼·克杰长得一模一样！
“哦呀，你也找到了啊。”莱普曼丢掉玩偶，仍由它脏兮兮地躺在地上。
梵恩娜警惕地站起来，却体力不支腿一软要摔倒在地上。
一双苍白的手有力地扶住她，关怀地问：“没事吧，梵恩娜小姐～”
梵恩娜愤怒地甩开他的手，一双眼睛充满了怒火，瞪向眼前嬉皮笑脸的男人，“小丑！！！”
“binggo！”小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顶紫色帽子，身子一转，脸就变回了他之前的样子。
梵恩娜已经怒火中烧，但看到熟悉的小丑样子，她又强行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缓缓向后退去。
小丑蹦哒到她面前，不顾她的躲避，强揽住她的腰，夸张的小丑妆容顶在她的眼前，“怎么样？我导演的逃生游戏好玩吗？”
“之前哪个导演实在太垃圾了！完全不懂得犯罪的艺术，我就只好让她亲自参与一下喽哈哈哈哈哈！”
梵恩娜只感觉到恶心，十分的恶心，她想作呕，却吐不出来。
“所以你做的……都是因为我？”她还是问出来。脸上的表情却脆弱地好像下一秒就要碎掉。
小丑缓缓收敛起嘴角，但又重新勾起，“当然！当然！为了给我逃出哥谭的小小鸟一个惊喜！”
梵恩娜捏紧了拳头，实在忍不住挥过去给了他一拳。
“噢！”小丑捂着脸单腿跳着后退。
他伤心的露出一边侧脸，“甜心，这下真够狠的。”
梵恩娜瞪了他一眼，抓紧机会向门口跑去。
“别走啊，甜心！重头戏还没有上演呢！”小丑掏出一个遥控器，一按，梵恩娜头上掉下来一个铁笼子把她罩住。
“……小丑，你还想干什么？”梵恩娜双手抓着栏杆问他。
“不是已经跟你们说了吗？”小丑摊手一脸无奈。
梵恩娜简直不敢相信他和那个和她一起共渡难关的莱普曼·克杰是一个人！
小丑一眼就看出来她在想什么了，他装腔作势地站好，手握拳抵住嘴，“咳咳……梵恩娜小姐，我有这个荣幸和你一起观看烟火大会吗？”
梵恩娜感觉要吐了，实际上她也这么做了。
“呕——”她干呕了几下，胃里空空，也吐不出什么东西。
“甜心，我扮演得不好吗？”小丑隔着栏杆抬起梵恩娜的头，和自己的头抵在一起。
“我可从来没说过一句假话。小丑只做坏事，不做假事。”
梵恩娜也不甘示弱地盯着小丑绿色的双眼，“我只能说，你的真实毁了这一切！小丑就是这次演出最大的败笔！”
“……哈，哈……”小丑颤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甜心，你实在太懂得如何逗笑我了哈哈哈哈哈！”小丑笑得捧腹在地上打滚，然后突然又翻身站起来，阴森地盯着梵恩娜说：“你会和我一样的！我们是一体的。”
梵恩娜还没出声呛他，一阵巨大的爆炸声打断了她。
“轰！”“轰！”“轰！”
地板都因为剧烈地爆炸而摇晃起来，仓库的天花板也摇摇欲坠。
“哦，好戏开始了。”小丑抬起自己的手腕看时间，上面已经没有了手表。
“接下来有更大的好戏登场，敬请期待哦～”小丑跑走了，留下梵恩娜一个人待在铁笼里。
还有还在土里的真·收藏家莱普曼先生。
梵恩娜顺着铁笼滑坐在地上，她实在没有力气了，经历了几个小时的逃生，她又渴又累，对于面前的铁笼，她实在想不出办法了。
而且她现在头疼，头疼得像是要爆炸了，就好像宙斯生出雅典娜一样，她也感觉有东西要从脑子里面蹦出来了。而远处爆炸的轰隆声也逐渐变成了嗡嗡声，铁笼逐渐扭成一团，天旋地转。
“……梵恩娜，梵恩娜……抱歉，我来晚了……”
梵恩娜晕晕乎乎中感受到温暖的体温和结实的怀抱，视野中晕染出大片鲜艳的红色和蓝色。
“……你没事吧？梵恩娜？”
超人将脸凑近梵恩娜，担忧地看着她。
梵恩娜也逐渐找回了些自己的意识，看着眼前的超人，她迷迷糊糊地问：“超人？是超人吗？”
“是我！”超人握住她的手。
梵恩娜用力地回握，但超人担心地感觉到这力气微弱地和小奶猫一样了。
“他们……莱普曼先生还在那堆土里，剩下的人……他们的身体在下面。”梵恩娜对超人说。
“我知道了。我会把他们平安带回来的。”超人点点头，将梵恩娜放到安全的地方，然后飞去救人。
梵恩娜不知道这是哪里，像是学校附近，风吹得她清醒多了。虽然头还是很疼。
她稍微直起身子靠在身后的墙上，刚好能够看见学校最高的教学楼。
然而下一秒，这个最高就变成历史了。
“轰！”
爆炸声再次响起，这次的规模比前面几次都要大，梵恩娜坐着的地上都剧烈地震动，强烈的冲击波要不是有墙，她都会被吹飞 。
她眼睁睁地看着一朵小蘑菇云拔地而起，教学楼在热浪中倒塌消失，周围大大小小的建筑也全都被夷为平地。
在梵恩娜的视野中，就好像一切都被爆炸的高温中消杀干净了，什么也没有了。
什么也没有了。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光秃秃的一切，超人灰漆漆地从废墟里出来，带着真·莱普曼先生。
超人没受伤，他保护的收藏家也安然无恙，但爆炸采用的又是新型炸弹，超人没能及时阻止学校被毁。
超人安置好收藏家先生，担忧地在梵恩娜身旁单膝蹲下，“梵恩娜，你没事吧？别担心，B已经通知我要小心小丑，学校的师生都撤离了，没有其他人员伤亡。”
超人的脸庞衣着都被爆炸弄得脏兮兮的，但他的眼睛还是充满着光芒，关心地看向眼前瘦弱的女孩。
梵恩娜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
她问：“超人……”
“嗯？”超人鼓励地引导。
“你可不可以把小丑杀了？”梵恩娜抬头，平静地看向他。
超人错愕，转而露出无奈但温柔的微笑，“梵恩娜，我不可以。”
“为什么？你又没有蝙蝠侠的不杀主义。”
“这不是不杀主义的问题。我觉得B做的也很不错。”
“我们是超级英雄，这更意味着我们不能随意地使用自己的力量。不然我们跟罪犯有什么区别？”
“梵恩娜，力量是用来保护人们的。而小丑这些罪犯则同样交由人们来制裁定罪。”
“但他们做不好制裁，阿卡姆就是小丑的后花园。”他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超人无奈一笑，朝某阴暗处心虚地眨眨眼。
“有些事情不是总能一开始就能做好。所有人都需要慢慢来。而我们就是为了保护人们这种不断变好的潜力而战斗的。”
“……”梵恩娜不说话了。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将疼痛的头埋在手臂里。
“也许我该回哥谭了。”她说。
“大都会很好，但是我不适合她。”
“梵恩娜。”
不同于超人的低沉的声音响起，“你适合你喜欢的任何一个城市。”
“只不过踏上新的旅程前，先解决旧的麻烦。”
一只手穿戴着冰凉的盔甲，抚上梵恩娜的头。
超人悄悄离开了，留下蝙蝠侠和梵恩娜两人。
梵恩娜顺着蝙蝠侠的力气站起来，她腿还是有些软，半靠着蝙蝠侠的手撑着。
蝙蝠侠将她打横抱起来，沉默地往蝙蝠车走去。
“……”
他的盔甲胸口处一阵湿热。
梵恩娜埋在他怀里，终于是忍不住无声地流出泪来。
被蝙蝠侠发现，她尝试着擦拭去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都是我的错……”
蝙蝠侠停下来，将她放在车上，单膝跪地和她视线平视，手抚上她的脸，坚硬的盔甲擦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你没有错。”他湛蓝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狼狈的女孩。
“你做得很好。你从来没有想去害任何人。”
“……杰妮·斯特内瓦是这场直播间的主人，但是中途被小丑横叉一手。小丑则替代了原收藏家的身份去接触你。他精心策划，就是想要看到你崩溃的样子。
他想要你和他一样，别让他得逞。”
梵恩娜止住了流泪，她看向蝙蝠侠，对上他蓝色的眼睛，努力地勾动嘴角：“小丑也说过和你差不多的话。”
“……”蝙蝠侠沉默。布鲁斯的花言巧语没发挥出十万分之一。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面前这个勇敢的女孩。她在小丑一次次用身边亲近的人戏耍玩弄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坚守自己的内心，没有触犯自己的底线。
看着现在她难过的神情，蝙蝠侠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想笑就别笑了。”
“谢谢你，蝙蝠侠。”梵恩娜这下真心实意地微笑。
“当然还有谢谢超人。”她补充。
“送我回去吧，我还是得回去哥谭。你说的对，不把小丑解决，我没办法获得真正的自由。”梵恩娜的目光又重新坚定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丑交给他来解决就行。
但蝙蝠侠没继续说，他也翻身上车，踩动油门，蝙蝠车车身一甩，将身后的一切黑暗都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