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对于很多人都是难眠之夜。

    梵恩娜眼睛瞪着天花板，头疼欲裂恨不得自己下一秒就昏迷过去，但她闭上眼睛，就是凯琳娜他们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她吃过止疼药了，但毫无作用。

    就像她的努力对这操·蛋的生活一样。

    “扣扣！”

    敲窗声响起，梵恩娜坐起来看去，熟悉的身影漂浮在窗外。

    梵恩娜打开窗户让超人进来，他担忧地看着她：“睡不着吗？”

    梵恩娜点点头，礼貌地说：“十分感谢您，超人。你要来杯水吗？可乐还是咖啡？”

    她就要走去客厅打水，但被超人长臂一伸阻止了。

    “不用了，梵恩娜。”他将她摁到床上，皱着眉头，“今天太累了，你该好好休息。”

    梵恩娜顺从地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没有感受到动静，悄悄睁开眼，发现超人抱着胸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

    梵恩娜叹了口气，败下阵来。

    “我睡不着。我一闭上眼睛……总是凯琳娜他们的样子。要不是我，他们……”

    超人表情也柔和起来，“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被卷入其中的受害者。

    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小丑已经被蝙蝠侠抓住了。你不用再害怕他了。”

    但梵恩娜还是没有松开她的眉头，她咬着下唇，一脸为难。

    超人安慰她：“他下次再出来，我和B都会第一时间把他抓进去的。”

    “可是你们每次都是这么做的……”但小丑总能继续肆无忌惮地搞事。

    超人也沉默了。

    梵恩娜没有继续问下去，“超人，你既然不能杀了小丑，那你把我打晕吧。”

    “什么？”超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头有点痛，很困但睡不着。”

    超人怀疑地看着梵恩娜平静的脸，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梵恩娜，打晕了不是睡觉。打晕是击打长吸式呼吸的中枢，从而导致脑部缺氧，造成晕厥，长时间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你头疼吗？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好吧。”梵恩娜平淡地接受。

    “不用了，我刚刚骗你的。”

    听她这么一说，超人反而不确定了起来。

    他大手贴上梵恩娜的额头，“噢！你发烧了！”

    他从被窝里捞起梵恩娜，就要往医院送。

    梵恩娜真的没什么力气了，软绵绵地推拒着他的胸膛，现在她只觉得贴着超人热得慌。

    “不用了。家里有药，我没事。”她没去过大都市的医院，对不熟悉的地方她有着本能的抗拒。

    超人也感受到了她的不情愿，只好将她塞回被窝里，拿来药和水喂给她喝。

    梵恩娜乖乖地喝下药，眼眶因为疲惫微红地看向超人，“谢谢你，超人。”

    “不用再说谢谢了。你好好休息，有事你直接喊我就行。”超人露齿一笑。

    “超人，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梵恩娜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都问出声。

    超人笑着回答：“我会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生命。”

    梵恩娜点点头。虽然很累，但超人那么一折腾，她终于是泛上一丝困意，眼皮打架着逐渐睡着了。

    超人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梵恩娜，梵恩娜……”

    梵恩娜迷迷糊糊地醒来，却发觉自己柔软的床铺竟然变成坚硬的地板了。

    她抬头看见杰克，就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她警惕地往后一缩，“小丑？”

    杰克迷茫地左右看看，“小丑？最近没有马戏团要来演出啊？”

    他转眼就将这抛到脑后，欣喜地从身后掏出一个粉色的、有些脏兮兮的布偶熊，“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梵恩娜愣愣地接过玩偶。

    “这是我在路上捡的。我看到一对母女走在路上，结果那个小孩看到玩具店新上的玩具，立马就说不要它了。我就把它带回来了。”

    玩偶有些脏兮兮的，杰克也有点不好意思。

    “在地上滚了一下，有些脏，擦擦就行。你不是说你从来没有过玩具吗？我就想……”

    杰克的声音在梵恩娜耳边越飘越远，梵恩娜看着眼前的这个粉色玩偶也逐渐回忆起来。

    这确实是她收到的第一个礼物。她珍藏了很久，一直到成年都一直好好保存着。

    但，她当时放哪里了来着？

    梵恩娜皱着眉想，头又开始一阵一阵地胀痛。

    “……汤姆都这么旧了，你还留着呀！”汤姆就是那只粉色的玩偶。

    “怎么了？这还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呢！”

    “嘻嘻……等我赚钱了，以后送你个更好的！孩子也……”

    “这个是我的，才不给孩子呢……你要……”

    “……”

    后面的对话梵恩娜听不清楚了，她头疼地抱着头蹲下来，下一秒梦境就碎裂开来，她尖叫着往黑暗坠落。

    “呜呼！……呼……”

    梵恩娜被失重感惊醒，她呼出一口气，揉了揉额头，看看墙上的钟，现在已经傍晚六点了。

    虽然睡了挺久的，但梵恩娜没有的精力没有一丝恢复，反而感觉更疲惫了。

    她感觉全身软绵绵的还酸痛不已，不用测量，她就知道自己的体温肯定不是正常的温度。

    她起来收拾了一下，服下退烧药，手上没有手机很不方便，她打算在网上购买一个。

    刚打开电脑，门铃声就响起。

    她敲敲头走到门前，通过监控看了看，竟然是一群不认识的人，年龄普遍较大，但穿得也还正式。

    “你们是谁？”梵恩娜警惕地通过话筒问道。

    有一位女性挤到门前来，她对着监控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是我。布伦小姐，我们是大都会艺术学院的老师，打你手机一直不通，就到你家找你了。”

    是招生办的老师，杰琳·D·温斯顿女士。

    她打开门，礼貌地询问：“杰琳女士，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方抱歉地看着她，紧接着公事公办地说：“布伦女士，关于你的学籍问题我们学校要重新考虑一下。”

    梵恩娜懂了，事故才发生不到十二个小时，他们就来找她算账了。

    这一切迟早要来，她点点头，示意他们等她一会儿，便换上衣服和他们一起来到一间写字楼里。

    会议室里面已经坐满了学校领导了。

    梵恩娜深吸一口气，只感觉自己的头更痛了，身体也软绵绵的，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坐在会议室长桌的另一端。

    “布伦女士，考虑到你对于学校造成的巨大损失，包括但不限于教学楼的损坏、器材的损耗、教师们工薪的损耗……你总共欠款三千四百五十六万美金。而且我们将对你进行退学处理。”

    梵恩娜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牙酸的扶住额头，她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一个个坐在高位的领导，真诚地发问：“这些损失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你，小丑也不会盯上我们学校，学校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你敢说你没有一点责任吗？”一个白胡子老头瞪着她。

    “……”梵恩娜真被气笑了，但现在头太痛她感觉动一下嘴都疼痛难忍。

    “嘶……按你这么说，布什总统应该为911事件买单。奇不奇怪，可最终竟然去找了恐怖分子算账？你说这是为什么，明明要不是美国，他们也不会盯上世贸大楼。找恐怖分子负责算什么？”

    “你……”白胡子老头气地胡子都飞起来。

    “好了好了。”梵恩娜揉着自己的眉心，伸手示意他坐下，实在不想要继续这场闹剧下去。

    一阵强压席卷了会议室，一瞬间鸦雀无声，直到梵恩娜再次出声，会议室才逐渐恢复正常。

    在场的几个领导面面相觑，更加肯定了梵恩娜绝对也参与了这起事故的决断。

    “钱我是不可能出的。你们不如去找大都市政府靠谱一点。至于退学，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否则我没有理由退学。”学费都交了。

    “咳咳！”领导们寂静了许久，最终一个秃顶大叔出声发言，“布伦女士，我们也知道你是受害者……但是我们学校真禁不起你和小丑这样折腾。

    这样吧，给你五千美元，我们……各退一步？”

    其实梵恩娜本来想的就是休学离开大都市，回去哥谭的。但是被他们这么一逼，就这样回去她又觉得有些憋屈。

    “呼……”她烦恼地呼气，只感觉自己呼出的热气要和岩浆一样滚烫，太阳穴也一胀一胀地疼。

    梵恩娜抬头扫视全场，每个人被她看到动忍不住直起了身子。

    招生办杰琳老师坐在领导们后面几排，她举起手示意发言。

    “基于布伦小姐曾经有过被哥谭大学退学的前科，”她背对着梵恩娜，拿着资料宣读，“退学处分并不会不合适。”

    领导欣赏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而梵恩娜则眼神复杂，布伦小姐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但基于这次事故的偶然性和复杂性，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我认为我们不应该追究布伦小姐的责任。且学籍也可以为她保留，并进行休学的处理。”

    其实这就是原本梵恩娜的想法。

    “好，很好！”校领导鼓掌，“那布伦小姐，这下你总该同意了吧？”

    梵恩娜注视着杰琳，却仍然没有得到她的一丝回应，有些怅然若失地点点头。

    终于解决了这个灾星，会议室瞬间掌声如雷。

    杰琳老师走在前面，和校长他们亲切地在交谈。

    梵恩娜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在后面，只感觉越来越没力气了。

    她走到长椅上准备休息一下，只看见杰琳笑着走了过去，一晃眼她就看不到她的身影。

    坐上回哥谭的班车，就再这么晃晃悠悠的公交车上，梵恩娜抵着车窗就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