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汉军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是自己吓自己了。
如果司马懿将军能够继续与汉军在并州这样僵持下去,双方相互消耗对方的力量,那简直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曹叡觉得,只要自己的粮草和军饷充足,再给他一年左右的时间精心筹备,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成功编练出三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以及三万魏军平均战力的常规部队。
如此一来,自己也算是能称得上一股相当强力的诸侯了。
待到那时,再倾尽全力发动全国总动员,并召集各路盟友协同作战,便可集结起十几万人马组成浩浩荡荡的大军向汉军发起全面反攻。
如此一来,天下局势究竟会如何发展恐怕还尚未可知。
想到此处,曹叡原本紧绷的心弦逐渐放松下来,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开始着手谋划下一步的战略部署。
曹叡原本满心欢喜地认为,张郃此次的上奏将会成为自己转变执政重心的重要契机。
于是乎,他满怀信心地召集了麾下的文臣武将们,准备共同商议接下来全新的对外战略方针。
然而,就在众人齐聚一堂,气氛热烈之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晴天霹雳般炸响在朝堂之上:
张郃将军在与汉军激烈交锋之际,不幸被一支流矢射中了右膝盖,最终伤重不治身亡。
不仅如此,其所率领的五千精锐兵马也在此战中遭遇惨败,全军覆没。
此消息一经传入曹叡耳中,他顿感天旋地转,心如刀绞,眼前一黑,险些当场昏厥过去。
要知道,曹叡自幼体弱,如今受到这般沉重打击,其身体状况愈发糟糕起来。
只见他面色惨白得如同一张白纸,毫无血色可言。
双唇亦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仿佛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
而此时,朝中全体重臣皆在场共同见证了这令人痛心疾首的一幕。
因此,这则噩耗以超乎想象的高效速度迅速传播,使得所有应当知晓此事之人无一遗漏。
其中,阳里亭侯雍国相贾逵、徐州刺史万年亭侯雍国前将军吕虔、郎中鱼豢、雍国卫将军曹纂、雍国后将军诸葛虔以及泰山郡太守王祥等诸位大臣在听闻此讯后。
皆是惊愕万分,目瞪口呆,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尤其是那年轻气盛的曹纂,更是满脸狐疑,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他感觉匪夷所思啊。
“区区流矢射中膝盖而已,又并非像脖颈这般致命的要害部位,怎会导致当场阵亡呢?这实在令人费解!”
面对曹纂的疑惑与质疑声浪,那名一路奔来的将士面色惨白地抱拳禀报:
“启禀将军,那绝非普通的流矢啊!那是一种极其粗壮、威力惊人的流矢,宛如雷霆万钧之势呼啸而来。当它射中张将军的膝盖时,并未只是浅浅地没入其中,而是以摧枯拉朽之力,直接将将军的膝盖彻底轰碎,化为一片血肉模糊的惨状啊!”
听闻此言,曹纂尽管绞尽脑汁也难以想象出究竟是怎样恐怖的流矢能造成如此骇人的伤害。
但仅仅是脑海中一闪而过那膝盖被硬生生轰成碎渣的画面,便让他不由得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而上,瞬间遍布全身。
而在一旁坐着的雍国相贾逵和徐州刺史吕虔两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因为曹叡赐软垫而稍显宽慰的心绪,此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冲击得摇摇欲坠。
他们瞪大双眼,满脸惊恐之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待稍稍回过神来后,两人只觉得现实太过魔幻,又或者是自己这老古董已经跟不上新时代的战争步伐。
见此情景,其余大臣们急忙纷纷涌上前来,或轻声安慰,或好言规劝,希望能让贾逵和吕虔二位以及他们的君主曹叡保重,切莫过度悲伤伤身。
然而,此时此刻的贾逵却已是心力交瘁,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感慨岁月不饶人。
近年来,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力大不如前,就连日常行走都需有人在旁搀扶方能勉强维持。
如今已过了知天命之年的他,更是深切地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如白驹过隙,自己似乎已然走到了人生的暮年尽头。
说句实话,对于眼前这混乱不堪的局势,贾逵内心深处其实是颇感庆幸的。
毕竟,按照目前的形势发展下去,曹魏的江山社稷恐怕迟早都会面临崩塌之危。
而他深知自己年老体弱,无力回天,或许能够赶在这一天到来之前安然离世。
从而得以保全自己身为魏国臣子、忠臣良将的名声与气节,也算不枉此生了吧。
想到此处,贾逵那饱经沧桑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凄然的苦笑。
而其他众人则显得颇为凄惨,其中尤以位居高位的曹叡最为可怜。
这位年纪轻轻的雍王、武帝之孙,本应有着无限光明的未来。
但此刻却只能无助地目睹着曹魏那原本辉煌的天命如流星般急速坠落,并最终在触地之时摔得粉身碎骨。
虽然在他看来,曹叡也确实非常的英明睿智,且有武皇帝遗风。
但是造化弄人他没有成为曹魏的二代皇帝,奋力挣扎令人动容,但终究是网中之鱼、笼中之鸟而已。
贾逵以其多年来积累的广博见识,早已洞悉当下的局势。
现今的曹魏宛如昔日的东汉朝廷一般,已至油尽灯枯之境,犹如一个濒死之人。
尽管苦苦支撑着不肯轻易倒下,然而终究只是徒劳无功,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但这些对贾逵来说都已不再重要,他深知自己已是风中之烛、残年朽躯。
所能做的唯有将这最后的一丝余热奉献给大魏。
至于自己身后那可能会掀起惊涛骇浪的混乱局面,他已无暇顾及,也无力去掌控了。
抱有与贾逵相似想法的,还有坐在一旁同样年迈体弱的徐州刺史吕虔,这个被曹叡当吉祥物一样供养着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