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回到现实生活中不久,经历过小说世界里各种大起大落乃至生离死别,奚元还不太在意周围的人和事。

    尤其疏忽了在现实中流言蜚语不比小说里少,周围人八卦的意愿只会更加强烈。察觉这回事是在她与江悯临行去纽约时,两家要一起举办一场晚宴。

    拟定邀请函时钟瑶也来帮忙。她忽然幽幽说一句:“奚元,你知道现在北城都怎么议论你和江悯吗?”

    “一起喝了蘑菇汤后毒效还没过?哎你说要邀请她么?”奚元忙着手头的事。

    和江悯稳定下来后,她也算理智成熟一些。

    “这只是其一好吧?而且这都多古早的梗了?不过也算吧。”钟瑶托着腮,也能同时接上她第二个话题,“邀请吧,虽然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系了,她前几年去南方创业失败刚回来,这事你知道么?但你和江悯去纽约不是至少要一年半载?也算是件大事,也算是稍稍正式地向大家公布一下你们的关系,也算是和这些朋友暂时告个别了。而且我们还有共友,她来了不至于无聊。”

    “好。”奚元点点头,在一封邀请函上写上那人名字,转回第一个话题,“那大家现在都怎么议论我和江悯?”

    “这怎么说……”钟瑶翻个白眼,“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你们两个一路走来的故事有多不可思议。难道你自己不觉得么?”

    奚元定定看着她,满脑子都是自己与江悯穿书的事,重重地说:“觉得。”

    钟瑶想的则都是现实的事。她说:“对啊。你想,一开始其实挺多人都知道你家和詹秋林家的事,结果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和江悯在一起了,还因为他要去纽约而进医院一段时间……咳咳,这段我就不赘述了。没想到很快就有了个完满结局,确实有点出乎人意料啊!”

    钟瑶这么一说,奚元又切换到现实里的人的角度去想,确实如此。

    “但是没什么关系。”她满不在乎一说,继续写手头上邀请函。

    钟瑶“哼哼”笑笑:“你现在心态可真好。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么?”

    钟瑶和詹秋林现在还处于地下恋状态。

    要是将这事儿公布出来,那才叫炸裂。

    如奚元所说,确实没什么关系。还是社交场上那一套规则,现在的人都会演。哪怕风言风语再丰富多彩,在正主面前大家还是会装得相安无事。何况经历过那么多波折,这点舆论实在算不上什么。

    这场宴会举办得非常成功。尤其她与江悯站在一起实在登对,便足以说服一切。

    那天晚上是彻彻底底的纸醉金迷。

    可能因为他们要去纽约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内与很多人都见不上面,或以后只能趁休假旅游的机会见一两次。后来长辈们在正厅内相互寒暄,他们与朋友们在侧厅疯闹。

    灯光幽微,礼花的“砰!”“砰!”声不知何时就会在何处炸响,引起一阵女生的尖叫。纸带四处飘洒,不知何时就会突然落在何人身上,又一阵惊叫。但这些叫声又会被更加强烈的音乐与欢声笑语的热浪所淹没。大多数人都随手接过一瓶酒便开始喝。

    临结束时,奚元和江悯一起收到了无数祝福。

    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

    回江悯公寓的路上,又是那样披着一北城夜色,路倒没堵得那么过分。

    车上依然放着The Weekend的歌。一路无话。

    主要是奚元没有说话。

    在一路口的红灯前停下,江悯看她。

    她怀里是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子——脚下那些空间已经放不下了。发现她脸稍偏向她那侧车窗,大概不想让他瞧见她满眼泪意,却正巧让他看到她眼角那颗已经酝酿得饱满成型、反了光后钻石般的泪滴。

    他握住她手,好笑:“你怎么了?”

    奚元叹了口气,也没矫情。

    脸转过来对着他笑,幽幽地说:“我以后想办一场像今天晚上一样的婚礼。”

    沉默良久。

    江悯告诉她:“一定。”

    *

    同样是乘着江家的私人飞机抵达纽约,江悯家公司与江悯的公寓都和小说里一样。

    先去了公寓落脚。和在北城时一样,奚元看着这熟悉的建筑中熟悉的布局,只觉得往日时光又浪潮般席卷而来,像无数旧照片一帧一帧地在脑海中翻过。若不是这公寓里没半点生活痕迹,她真怀疑自己还在那小说里。

    江悯和她一起归放着行李箱中物品,突然调侃:“还要在公司里体验当实习生吗?”

    “不了不了。”奚元立刻摇头如拨浪鼓,完全不需要思考时间。

    他好笑,但还是要打趣到底:“现实里可和小说里不一样,说不定会遇到新鲜事。”

    “那也不了不了。”她一脸认真,“江总,您把我放您办公室里就好——如果不打扰您的话。”

    她想了想,要是关于这公司的一切真都和小说里一样,那她希望Andrea的悲剧永远不会发生。

    “对了。”江悯又想起什么似的。

    她也暂时停下手中的活:“怎么啦?”

    “有件事还没有告诉你,怕你失望。”他似笑非笑。

    她便看着他眼,心里没太大波澜,倒也跟着有点想笑:“你说。”

    “有些事情还是和小说里不太一样。”

    “比如?”

    “我在芝加哥没那座临湖别墅。”

    沉默两秒,奚元乐得笑出了声。

    笑江悯的小题大做、故弄玄虚,而心里倒真有点淡淡伤感。

    因为北城与纽约的公寓都在,他们在这两个地方的回忆都有所寄托。那芝加哥那部分呢?那是他们初次相见的地方。

    就像江悯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穿着白色纱裙,她也记得他开一辆低调但华贵逼人的阿斯顿马丁Victor,被人“跟踪”,还带着一群黑人保镖的样子有多风光无限、目中无人。当时她脑袋里只有三个字来形容他:天花板。

    “所以,”江悯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我们这两年要好好工作,好好赚钱,去那里买一套用来度假。”

    ……

    和曾经一样,江悯在办公室为奚元准备了一张桌子,她也慢慢添置上自己物品。反正他办公室占据一整座大平层,多出她这么个人活动并不碍事。甚至偌大一个地方仍显得有些空荡。

    但为了江悯所说的目标——他们在芝加哥的临湖大庄园,她也学着做江悯的第二位秘书,帮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打印文件整理资料之类,甚至动用起自己从国际学校开始学习的英语,帮他打电话同老外沟通些事。

    除此之外——

    “江悯,我也要向你宣布件事。”

    来纽约的第二个周,某天午休,办公室里,奚元吃完午饭很郑重地同江悯说。

    “你说?”

    “为了我们的目标,以及我已经大学毕业一年,不能再无所事事了,我也要有自己的事业,那就是——”她深吸口气,“我要开始做自媒体。”

    “哦?”江悯倒是给足她情绪价值,在桌上双手交握,耐心聆听,“说说看?”

    “其实从来纽约的路上开始,我就特别兴奋,录了段vlog。”她道,“经过一系列后期制作,我取了个非常博取流量的标题——《同富二代男友到纽约管理公司的第一天》,目前已收获一万出头点赞。现在我要开始拍摄第二期。”

    “哦?”

    “你老‘哦哦哦’什么呀!”奚元没忍住笑场,拍他一下。

    “那第二期是什么?需要我怎么配合?”

    “也不用你配合,该怎么样怎么样就行。”奚元挺直腰板,“第二期的标题是——《给富二代男友当贴身秘书的第一天》。现在请你签署这份合同。”

    她递出一叠纸及一支签名笔,前者是她给自己拟定的工作合同。

    江悯接过,没忍住勾起嘴角。

    “别笑!”

    奚元举起手机。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拍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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