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被盯的寒毛竖立,听到两位监考老师的询问,精神高度紧张,伸手指着男监考老师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找男监考老师。”
说完迟缓的大脑这才慢慢反应过来,他好像回答了监考老师的话。
而且……还是两位监考老师的话。
后悔为时已晚,黄毛自知他已然成为案板上的刀俎鱼肉,只得任人宰割。
由内而发的恐惧使他面部表情管理已下线,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的瞬间褪去,神情惊恐到极致。
男监考老师走过去,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一只手轻而易举就将其从桌子上提了起来。
眼神里流露出残暴血腥的杀戮,愉悦地说:“违反规则是要接受惩罚的。”
黄毛身体离地腾空,脖子传来剧痛,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胸腔因窒息像是要爆炸一般,连惨叫声都难以泄出。
他生理本能地挣扎自救,双脚因落不到实处胡乱的扑腾,手上推拒着男监考老师的掐着他脖子的胳膊。
“我……我错了……”
黄毛盯着面前这张微笑的脸,绝望的无力感笼罩全身,眼眶控制不住地流出了生理泪水。
男监考老师见他这样,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反而愈发兴奋了
红色指甲稍稍用力就深深陷进了黄毛脖子的皮肉里,脖间鲜血的渗出衬着红色指甲更加的妖艳诡异。
像是对他的挣扎不悦,男监考老师另一只空闲的手握成拳头,使出了十成的力气一拳一拳朝着黄毛的肚子、胸腔处猛锤。
凄惨的哀嚎声大的似乎能掀起整栋教学楼。
男监考老师的手掌缓缓用力收紧,黄毛额头青筋暴起,眼球迅速爬满红血丝,向右轻轻一掰。
“咯吧”一声脆响,黄毛的脑袋像断了线的风筝与脖子分离,无头尸体摔在地上,浓稠的鲜血带着碎裂的肝脏纷纷从脖口奔涌而出,染红了男监考老师脚下的地板。
众人目瞪口呆,饶是通关过不少怪谈的经验老手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席雀一个新人看的更是脊背发凉,冷汗涔涔,双腿都在微微打颤。
却见男监考老师恶趣味地将手里的头颅朝女监考老师的身上扔去,在空中划出了优美的弧度。
女监考老师没有如预料中的躲避,一手接住了那颗血淋淋的头颅。
在众人的目光下,一手捏爆了那颗血淋淋的头颅,连头骨都给捏碎了,浓重的血腥味再次席卷考场,血水从指缝滴落在地,女监考老师把碎肉在手里来回反复地捏成一大团肉泥扔出窗外,掏出手帕擦拭着掌心的粘稠血液。
一股凉意从脚底直戳颈椎骨,席雀脑海如烟花般轰然炸开。
这份恐惧在考场内飞速传播,令考生们惶恐不安,无法压制的惊慌使每个人的身体都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两位监考老师的杀人手段比杀之前的那两个死去的人还恐怖血腥,这下更没人敢去找两位监考老师问英语试题的答案了。
男监考老师看着地上的无头尸体,随意用脚踢了踢,眼里满是餍足,仿佛对于他们这种npc来说,能杀死进入怪谈的玩家是最幸福的事情。
席雀吞了吞口水,许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看到桌面表上的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小时,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五个小时零九分。
她不能坐以待毙,时间是不会停下等她的。
席雀转头看向两名监考老师的眼神晦涩不明。
黄毛的死亡是违反了听力规则的第3条:「不要回答监考老师的任何话。」
那是不是只要她选择好要问的老师,说出要问她试卷的题就可以成功将其余这几科卷子全让监考老师帮她做了?
席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桌子,低头思考着该选这两中的哪一位。
席雀回想起来,第3条规则说的是监考老师,而不是监考老师们,所以只有女监考老师能写出正确的答案。
男监考老师长着第三只眼睛不是监考老师,写出的答案不一定是正确的。
可席雀又有点犯难,考生守则写着:「4.不要拒绝监考老师的任何要求。惹怒监考老师后果很严重。」
说明要是选择女监考老师,就必须得在避免说话的同时,还能满足她的要求,不能惹恼她。
席雀一时半会想不到办法,烦躁地抓着头发,cpu都快烧干了,却没有半点头绪。
于是她换了种角度,将自己带入女监考老师的视角。如果她是女监考老师,她要完成的就是引诱考生说话,那必然会引导性地问一些问题,或者卖一卖惨求安慰。
而身为考生的她就必须得回答女监考老师的问题。
那有什么东西可以不出声就能回答监考老师的问题?
席雀第一个想到的是手机,自己可以打字给女监考老师看,但猛然反应过来手机敲出来的字是黑色的,而监考老师不喜欢黑色,看到黑色就会愤怒。
于是席雀退而求次,选择了用红笔在卫生纸上写字给她看,写字难度增加了点,不过即能保证不拒绝她提的要求,又能保证她不会愤怒。
想通了这些,席雀开始出动了。
女监考老师即将从她身旁走过,席雀正要举手问,目光无意间瞥见她脖子上带着的工作牌。
姓名:林萧
编号:1082
那她是不是可以直接喊名字?
这样表述也更清楚一些。
席雀举起手,全场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她替换了黄毛成为新的焦点。
不过言论不是夸她佩服她,是在场的人都觉得她疯了。
李海洋也不例外,吓得心里发毛,拽着席雀后背的衣服用力扯了扯,低声道:“你快把手放下去别乱来,会要你命的!”
席雀侧身朝他摇了摇头,手抬起往心口摸了几下,示意他放心。
沈苓看到席雀不要命似的高高举起右手,瞪大眼睛,被震惊到了。
她现在真有点怀疑自己当初的眼睛是不是瞎了,竟然会觉得席雀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聪明,从而与她达成合作。
这哪有半点精明的样子,就算是傻子都不会这么傻自动往火坑里跳。
傻子还知道疼,知道害怕,席雀则无所畏惧,仿佛这世上没有值得她在乎的东西了。
想到她给自己的信息,沈苓觉得她不是傻子,她是真正的疯子!
女监考老师看到席雀高高举起的手,停在她面前。
席雀抬头眨了眨眼睛,仰头烦恼地问道:“林萧老师,我英语不会,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女监考老师听到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语气和善地问:“你英语哪些题不会做?”
她伸手抚摸着她的发顶,声音柔的都能掐出水来,却并不矫揉造作,听起来很舒服,很让人心安的那种,让她忍不住依赖。
席雀突然想起了她死去的母亲,她也曾用这样的声音与自己说话。
那都是很久远的记忆了,席雀现在甚至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但那种声音和感觉营造的温馨氛围还残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过……女监考老师杀了人,杀了很多人,手上沾满了鲜血,根本不配与她善良温婉的母亲相提并论。
想到这,席雀很快清醒了过来。
经历多次被怪谈蛊惑,她已经能找到了蛊惑的基本漏洞。
要不是见过她残忍的杀死了两个人,席雀差点就真信了她是个极为温柔的女人。
席雀沉默着没说话,伸手指着英语卷子上的所有题示意这些她都不会做。
“原来是英语试卷啊,这四道题你居然都不会。”女监考老师笑了笑,“这门科目可简单了,题也是最简单的,我告诉你答案你要记清。”
席雀故作开心地弯起嘴角,笑着点了点头。
女监考老师为了装温柔,刻意照顾写答案的她,放缓了说话的声音。
席雀手里的红笔和2B铅笔极为流畅的切换,低头认真地在答题卡上写着女监考老师说的答案。
在席雀看不到的地方,女监考老师表情瞬变,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似乎在为对方没有因她的诱惑开口而不甘心。
英语试题是两道选择题和两道翻译,没有英语作文,写完最后一道翻译的最后一个汉字,席雀看表发现才过去十分钟。
这就是有答案的快乐吗?
想想自己语文一道题要费那么多工夫,如此对比之下,她越努力越显得心酸。
席雀此时内心激动的就差泪流满面了,表面还得装作愁眉不展。
女监考老师看到席雀写完英语试题却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得知机会来了,心里那把不甘心的火越烧越旺,关心道:“怎么不开心?是还有不会的题吗?”
席雀点点头,依旧没说话,将文综试卷掏了出来,指着上面的选择题和简答题。
女监考老师脸上出现一丝龟裂,双眼阴森森地盯着席雀,在她抬头的瞬间脸上的神情一换,表情愈发的灿烂。
“原来是文综啊,文综我也会,不过简答题答案有点多,我给你写在一张纸上,你照着抄就可以了。”
其实没有多少答案,这么说纯粹是女监考老师想让她下意识地“嗯”一声,从而触犯规则。
结果席雀又只点点头,反手递了一张卫生纸给她,让她在这上面写。
女监考老师写好文综的答案,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席雀。
她眼眸含泪,伤心道:“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都不对我说声谢谢吗?”
席雀仍旧一言不发,在纸上写下了“谢谢”。
但凡有点脑子的见过黄毛的下场,谁还敢回她的话。
说了不就没命了。
不能拒绝她的要求,只得拿笔在卫生纸上写给她看了。
席雀在心里默默地想,虽然她不是很聪明,但绝对不是傻子。
单纯的席雀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行为在众人的眼里,比傻子还傻。
女监考老师眼角挤出了两滴眼泪,伸手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知道她还有门数学没写,嗓音颤抖地威胁道:“我现在对你很失望,你再不理我,那我就只能帮你到这了。”
席雀看了眼她,表情毫无波澜,抬手就写了两个“理你”,反正不管怎么样就是不如她所愿的张嘴。
女监考老师见席雀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死活不开口回应她,只在纸上写,想来是没被怪谈蛊惑到。
她觉得席雀无趣极了,放下写好答案的文综试卷,失望地走开等待着下一个猎物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