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妃都气红了脸,看在离阿姬眼里,俨然一副春色涌动的模样。
“你们……”
“公主,这太快了。”文惜妃压抑着怒火。
“我们从小就被教导要谨守规矩,未嫁人前万万不能与人有肌肤之亲。”
离阿姬皱眉,“你们不是已经被老鸨们……”
“我就被她们摸过头发!”文和妃大声说道:“还没有被她们破身!”
公主愕然,“你们都是如此?”
文和妃迅速看了一眼惜妃,“他倒是被摸了身子。”
文惜妃:!
难道他就没被摸过?
凭什么只说他?
就为了在皇帝跟前抹黑他?
恶毒的男人!
李萌曜:苦了她的文惜妃,被人轻薄时该多么绝望,她当时在哪儿呢?
李萌曜并不怀疑文和妃的话,只看文惜妃那惨白的神色,就知其受害不小,一时间只恨不得把那老鸨挫骨扬灰!
在场之人,就离阿姬笑得张狂,“原来,两位郎君还是完璧之身。”
李萌曜:呵!
“不过以你们这般姿容,怎会无人问津?”离阿姬想到什么,突然大惊,“难道你们身患隐疾?”
“没有!”俩妃急着否认。
一旁的管家差点失态地捂住耳朵。
没有就没有,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他却不知,那事上不如武妃一直是所有文妃心头的痛。
往往文武争端,武妃就会如此攻讦,他们是心中酸楚却有心无力。
对此,李萌曜毫不在意,若文妃也如武妃一般,她这会儿还被称作“先帝”。
“那又为何呢?”离阿姬审视地看着他们。
文和妃心念一转,道:“有术士言我二人非池中鱼,有伴龙之相,我们便一直等着,果不其然,等来了公主殿下。”
离阿姬面色微沉,“我可不是天子。”
文和妃轻笑,“那也是龙女,和天子无异。”
离阿姬觉得这话不对,但说得她内心又实在顺畅。
“好了,待会再说吧,我先去沐浴。”
李萌曜凑了过来,“公主,我服侍你沐浴。”
离阿姬嫌弃地看着她。
“你瞧瞧你主子,再瞧瞧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李萌曜腆着脸笑,“我也想攀龙附凤。”
离阿姬:……
“滚!”
云香院
和妃住处
文惜妃皱眉,“妻主,你为何对那公主……”
“这你都不懂?一个攀龙附凤的奴才日后即使有什么不对劲的举动都不会叫人怀疑别有用心。”文和妃淡淡道。
文惜妃本也不是什么蠢笨的人,经对方这么一点拨,便明白了皇帝的意图。
李萌曜接着说道:“日后这好色公主想对你们胡作非为的时候,我也能挡上一挡。
俩妃这下完完全全地体会到了李萌曜的良苦用心。
原本他们都以为陛下会不会因为妃嫔多而打算弃了他们俩,原来是他们小人之心了。
“对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成为驸马!”
文和妃:……
文惜妃:……
忍了忍实在忍不住,“妻主,你真不打算要我们了?”
皇帝一阵无语,“让你们成为驸马,又不是马上就成了。”
“妻主的意思是……”
·
“什么,你们想做驸马?”离阿姬一口茶喷了出来。
文惜妃一脸受伤,似不可置信一般,“公主觉得我二人不配吗?”
“你们……”离阿姬本能地想说确实不配,但一看男人脆弱的神情,她便说不出来,只偏头看向另一个,指望着文和妃能清醒些。
男人语气清冷,“听闻离帝才纳一妓为妃,帝王做得,缘何公主就做不得?”
“这……”离阿姬想出言辩驳,偏偏找不出理由,也不想找。
是啊,凭什么皇兄可以她不可以?
“前有皇帝做表率,公主同为皇室中人,身份高贵,择我二人有何不对?”
离阿姬觉得很对,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再者,我二人不曾破身,比那妓妃干净不知几许,凭什么她能为妃,我们不能?”
有道理,有道理!
一个千人枕万人骑的妓子都能成为宫妃,她要个守身如玉的驸马还有错了?
离阿姬当即说道:“现在晚了,明日一早我便入宫请旨,择你为驸。”她看向文和妃一脸认真地说道。
“公主把我放哪了?”文惜妃不虞地看过去,“我就不配做驸马吗?”
离阿姬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他们两个都要做驸马!
“本朝从来没有嫁两个驸马的公主。”
“公主可以做这个先例。”
“这……”离阿姬即便行事向来荒唐,但也觉得这事实在荒谬。
文和妃:“若是没有名分,我们是万万不敢与公主厮守一处的,幼承庭训,即便我二人身在异国他乡,却也不敢辱没祖先,做出败坏家风之事!”
“望公主体谅我二人,予我二人名分,来日也能挺胸抬头地做人。”
离阿姬神色复杂地看着二人。
她不是要脸之人,否则也不会养那么多面首,她也喜欢面首们没脸没皮地讨好她,但实则她更爱君子。
只不过君子所求,她实在无能为力啊。
安静了半晌,李萌曜忍不住说道:“理国女帝后宫百妃……”
“打住!”离阿姬怒目而视,“你想做驸马那是不可能的事!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那嫌恶的表情,恼怒的斥责叫李萌曜心头窒闷。
她还不愿意呢!
文惜妃暗自瞪了离阿姬一眼,不想她继续斥责皇帝,便接着说道:“同为皇室后裔,凭什么皇帝能三宫六院,公主却不能?”
离阿姬心头很乱,“皇兄是皇帝。”
“那……”
“你们从理国来,不知我离溪国男尊女卑……”
“可也不能如此偏颇,公主,”文惜妃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我实在替你不值,若在理国,别说公主,便是寻常民女,家里都好几个夫郎。”
离阿姬心头有如一团乱麻,“可我没有生在理国。”
“公主,”文和妃定定地看向她,目光深邃,“我二人虽不同姓,但从小长在一处,一向以兄弟相称,今日想效仿娥皇女英一同服侍公主左右。”
娥皇女英……
离阿姬登时心头激热,不仅为两人此时真挚的情意,更为一丝心底突然发芽的隐秘。
·
离帝对其皇妹所求并无多少异议,再荒唐的事他都做了,不过嫁俩小倌,又算得了什么?
钦天监的人还没来,御史先来了。
离阿姬前脚才出门,李萌曜后脚就跑去扶风馆让卢东垂找人散布消息。
李御史,离帝最为不喜的大臣之一,也是离溪国不多的忠臣之一。
这位年过花甲的老臣一听就坐不住了,刚下朝的他衣服都没换便又进了宫。
上次皇帝冒天下之大不韪纳妓入宫时,他恰巧染病,卧床在家,加上家人有意隐瞒,是以并不知晓,等他痊愈,已成定局,而如今圣旨未下,还有挽回的余地。
老御史进了宫,声泪俱下,“陛下,此事荒谬绝伦,陛下万万不可应啊!”
离帝一见他就头疼,偏偏这是先帝死的时候任命的顾命大臣,他还动不得。
“陛下纳妓已叫天下人耻笑,致使民心溃散,如今万不可再行此荒唐之事!”
皇帝不耐,“御史无需多言。”
“陛下!”年迈的御史哀声跪地,“您纳妓为妃,已让皇室蒙羞,若再指小倌为驸,还是俩,这不是让整个皇室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吗?”
“放肆!”离帝忍无可忍,“你别以为你是老臣,仗着先帝宠信就敢在朕面前胡言!”
“先帝呐!”
离帝不提还好,这一提只叫这忠耿之臣嚎啕大哭,“先帝爷啊,老臣有负您所托,劝服不了陛下,由着他肆意妄为,从前纳妓为妃,如今择倌为驸,您不知如今的世道,上行下效,狎妓成风,先帝啊,老臣无言苟活,这就来找您了!”
“快拦住他!”离帝连忙叫太监们拦住,见老头没能死成,一边庆幸一边烦闷。
最烦御史谏臣,尤其眼前这个,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要真想死大可死家里,在他面前寻死是想让后世指责他吗?
老御史上了年纪,哭狠了,就瘫倒在一旁。
“陛下。”钦天监监正到了,他一脸喜色地向离帝禀报:“微臣仔细算了算,公主与两位驸马乃是天作之合,而下月初八双星吉照,公主在那日下嫁再好不过,既利姻缘,也利我离溪国运!”
“啊呸!”
监正愣愣地抹掉脸上的口水,摸不清这人从哪儿跑出来的,只知道这上了年纪的人,嘴里着实难闻。
“还利国运,小倌做驸马,还一做就是俩,利什么国运?利哪门子国运?陛下有两个鸭子妹夫,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
“这是陛下……”
“闭嘴,你个谄媚逢迎的奸佞小人!”老头丝毫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噼里啪啦道:“你圣贤书读到哪儿去了,哦,野鸡变凤凰,野鸭变驸马是利国运,那你还在这里杵着做什么,你当官做什么,你整日观这个,测那个的,不如投身青楼当个小倌来振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