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奈子双颊微红着在他的怀里面轻蹭,衣服都被蹭掉了,蓝色的校服外套落下,长发散开,露出白皙且圆润的肩头。
真人霎时间清醒,眸光微颤,一只手落在她身上,用另一只手,手指微抖着,快速将她的外套盖紧。
“把衣服穿好,美奈子。”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美奈子微微怔住,就用那双朦胧的紫色眼睛望着他,美丽的眼睛里面满是失望。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给我……明明美奈子可以感觉到,妈妈也很喜欢美奈子。”
美奈子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缓缓覆盖在他“噗通、噗通”,不断跳动的心脏上。
每当听到这种声音时,她就会感觉无比安心。
就好像只要这样,妈妈就会一直爱她,永远不会离开她了一样。
“因为美奈子还小……而且,也不懂什么叫做真正的爱,所以妈妈不能对你那样。”
真人的刘海微湿,就连眼尾也有些泛着妖娆的红,但他伸出手去,温柔又坚定地将她另一边滑落的衣服缓缓合上。
美奈子眼神疑惑:“可我是真的很爱妈妈呀……”
真人叹了一口气:“美奈子现在对妈妈的爱,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爱’啦。”
美奈子的目光变得更加疑惑了。
“不过……没关系。”
真人弯起嘴角,温柔地伸出手,摸了摸眼前那个孩子的脑袋:“美奈子现在还小,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等到了那个时候,美奈子真正明白了什么是‘爱’的时候,妈妈就会把自己送给你。”
“啊,真的吗……”
美奈子目光憧憬地看向他,然后抱住妈妈的细腰。
真想快点等到那一天呀……
*
另一边,几名少年少女们刚从学校里面走出来。
野蔷薇望着头顶上有些炎热的天气,不耐烦地说道:“走啦,快走啦,我要去买冰糕吃。”
悠仁对此表示赞同,伏黑惠依然是一脸少年老成地走在旁边。
而五条悟待在原地,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路边的垃圾桶。
“怎么了,五条老师?”悠仁转过头来,挽住白发男人的手臂。
“嗯,没什么……”
五条悟收回视线,像往常一样地扬起嘴角:“我们去东京的雪糕店吧。”
“耶!东京,东京!”旁边的悠仁和野蔷薇手舞足蹈。
*
“对了,妈妈,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
美奈子突然想起来什么,从真人的怀里冒出了一个头。
“嗯?什么?”
真人一边替她编着刚才弄散的头发,一边问她。
“我今天碰到五条悟了……”
美奈子摸着下巴:“他看出来我的亲生父母是咒灵跟咒术师了。”
她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五条悟,妈妈告诉过她,五条悟是一个白发头发、蓝眼睛、非常危险的坏男人。
真人愣了一下,目光变得紧张起来:“然后呢,你有没有受伤?”
美奈子摇了摇头,然后有些得意地自己的甩了甩辫子:“他问了我一些问题,不过很快就被我蒙混过去了。最后还问我,要不要去咒术高专上学来着。”
真人拧着眉心,思考了一会儿:“既然这样,那你很可能已经被那个男人盯上了,你近期就不要出门去了,美奈子。”
“那可不行。”
美奈子想也不想地拒绝他:“你和爸爸不是一直在苦恼安插在高专里面的卧底能力不足的事情吗?现在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我去了咒术高专,我一定……”
“不行,那样太危险了。”真人语气严厉地拒绝了她。
美奈子怔了怔:“你忘了我很强的吗?妈妈。”
“那也不行,美奈子。你不了解五条悟那个男人的危险性。要是被他发现了你是卧底的事情,我可以确定,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你的。要是那个男人动了杀意,没有人可以从他的手里面逃脱。”
美奈子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你现在留在国内太危险了,我现在打电话给夏油,让他把你接到他那里去。”
美奈子看着真人拿起手机,走到门外面去和爸爸说了些什么,然后回来时,二话不说地就开始帮她整理衣服。
“我已经和夏油说了这件事,夏油订好了机票,他在国外安排好了人,明天就送你去英国。”
离开前,他对旁边跪在的一对夫妻——她名义上的养父母、实际上的仆从。
说道:“照顾好美奈子。”
“是。”
*
夜晚的窗户很黑。
美奈子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面无表情地望向天花板。
身为人类跟咒灵的孩子,美奈子从小就知道,她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生下她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知所踪。
美奈子依然记得,妈妈临走前,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对她说:“妈妈要走了,但是妈妈爱你,美奈子。”
既然妈妈爱她,那为什么还要走?为什么还要离开她?
尽管智力超群,可是三岁的她还是不懂这些。
从三岁开始,美奈子就成为了没有妈妈的孩子。
但是她还有爸爸。
可是周围的那些人,却好像都看不见她的爸爸。
只有她一个人可以看见爸爸。
爸爸对她很好,即便她易怒、自私、偏执、恶劣。只要看见别的孩子比她穿着更漂亮的裙子,就会偷偷跑过去将对方推倒;只要别的孩子被老师夸奖几句,就会因为嫉妒心栽赃对方偷东西;甚至有几次在过马路时,还控制不住想要将别的孩子推到正在飞速行驶的车子面前……
即使她表现出和大多数孩子都不一样的那一面,可是爸爸还是对她很好,而且很爱他。
爸爸会在她被自己阴暗的那一面苦恼时,很温柔地站在她面前,摸着她的脑袋安慰她。
“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阴暗面,所以你不必为自己的不同而感到难过,美奈子。”
就这样,美奈子接受了那个“与众不同”的自己,并且将自己隐藏起来。
可是这样的爸爸……这样一直温柔地、默默守护在她身边的爸爸,却在某一天,倒在了一个自称是咒术师的男人面前。
最让美奈子难过的不是爸爸离开了,而是即使是爸爸离开了,她的内心,竟然也丝毫感觉不到难过的情绪。
……这样的她,真的是正常的吗?爸爸他是不是骗她了?
美奈子从此就成为了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的孩子,可笑的是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那一幕。别人都以为,美奈子在很早以前就没有爸爸了。
不过爸爸并没有就这样扔下她,而是在临死前,把她托付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令美奈子意外的是,那是一个人类。
那个人类回收了她爸爸的尸体以后,就开始叫她“女儿”,还很喜欢摸她的脑袋,还会笑眯眯地对着她说话。
那个男人对她说:“人类就是这样自私自利的生物呀,所有人类都是一样的,不过美奈子的亲妈妈并不是普通人,而是咒术师,已经比大多数人要好很多啦。”
从此以后,她就有了新的爸爸。
后来,又遇见了她的妈妈。
美奈子最爱妈妈,还有那个尽管讨人厌、可还是想要帮到的爸爸。
她才不要去国外。
她不能逃。
她身为爸爸跟妈妈的孩子,就应该做她真正该做的事情。
“对不起,妈妈,又要让你为美奈子担心了……”
夜晚的微风拂过,只是一转眼的时间,房间里变得空荡荡的,被子底下空空如也。
*
来到约定的地点。
五条悟心情不错地翘着二郎腿,手里面拿着一杯奶茶。
就在这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白发男人愣了一会儿,没有抬头,嘴角慢慢地勾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趁这段时间逃跑呢。”
“我才不会逃跑哦。”
美奈子拿起一顶帽子来戴在头上,遮住头顶上的阳光。
笑容比太阳更加灿烂耀眼地对他笑道。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入学咒术高专。”
五条悟嘴角扬起,同样兴致盎然地站起来。
“我代表咒术高专欢迎你的到来哦,早见同学。”
*
“就这样,早见同学从此以后,就成为我们咒术高专一年级大家庭里的一员啦!”
五条悟站在讲台上,心情不错地对底下的三名学生介绍。
“下午就要去进行美奈子专属的咒术师等级测评哦!”
“悠仁跟野蔷薇一组,美奈子跟惠一组好了!”
教室里,一名双手插进口袋里看起来酷酷的黑发少年;一名看起来性格十分阳光的粉发少年;还有另一名看起来性格十分爽朗的橙色短发少女,正在底下看着她。
美奈子往下面望下去,正好和一双深蓝色的眸子相互对视。
少女瞬间弯起嘴角,双手合十,笑容灿烂地弯腰鞠躬:“请多多关照!”
*
虽然说是多多关照,但是属于她的等级测评,更多的事情,还需要她依靠自己完成。
美奈子看向身边那个黑发少年。
他看起来一直冷冰冰的样子,感觉超凶的。
但是她记得,她入学前,这个黑发少年貌似是在以为她难过的时候安慰过她。
美奈子悄然无声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弯起嘴角,突然到他面前去,抬起头来看向他。
“伏黑同学,你知道自己的术式是什么吗?”
没有刻意去记住对方的名字,但因为她的记忆力太好,所以听过他们的对话以后,就轻松记住了他的名字。
有时候因为她特殊的记忆力,在突然说出对方的名字时,对方发现她记得自己,还会因此而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
伏黑惠愣了愣,看向面前的长发少女。
又来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那种毛茸茸的、像可爱小动物一样的感觉。
美奈子有些疑惑地看着黑发少年不仅依旧冰冷,而且还突然变得扭曲起来的神色。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不吃她这一套,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吧?
伏黑惠“嗯”了一声,就这样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恢复以前一贯的神情,面无表情地掠过她。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他冷冰冰的声音。
“辫子,辫子很可爱。”
美奈子:?
少女怔愣一会儿,反应过来以后弯起眼睛,再一次笑眯眯地从后面跟上他。
“真的吗?我也觉得很可爱。是我妈妈替我编的,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