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季然苦恼了,
如何才能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对了!上头的老大,天道先生啊,那个小老头一定有办法,想到这,季同学终于眉头舒展,立马用意识和小老头交流。
“咳咳,天道先生在吗,天道先生?”
天道准时回复:“在,何事?”
小老头还挺正经。
“可以帮我暂停一下这个世界的时空运作吗?”
天道苦恼:“啊这……不合规矩啊,要是你能提供一点经验值……”
经验值是季然当时空管理者时一点点攒下来的,宝贝的很。
她气笑:“这个世界崩坏了比较合规矩?”
天道:“哎呦,这话说的,这就给你停了。” 果然,世界上的一切东西都像静止了一般,悬在半空的飞机和即将掉进塑胶跑道的排水缝里的手机,万物皆静。
反派还是很清冷,像是坠入人间的绝色, 季然突然想起母亲在她小时候给她介绍过的各种各样的雕塑家,
那时候,她听的并不认真,她虽是个心智成熟的人,却也摆脱不掉自身作为孩童的浮躁。
母亲夸赞着雕塑家巧夺天工的雕刻艺术,她记得母亲用了很多很多的绝美话语来形容,可惜她一句也没有放在心上。
季然看了看躺着地上的男主,思考着该是把他推下去,还是踹下去。
她朝四楼往下看去,还挺高的,本栋楼一层就有四米高,那么四层不就有十六米了吗?
太残忍了,季然决定把他拖下去,
但是,这也太他大爷的重了吧,季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男主拖下楼底,顺便向天道讨要了几颗救命的药,三两下塞了两颗到了男主的嘴里。
她回到天台时已经气喘吁吁了,看着站在原地的反派,她突然觉得命运多舛,
可怜的背锅侠掐一下他的脸不过分吧? 说干就干,罪恶的手朝宋易脸上稍微用力一掐,
哇哦,这小脸蛋还挺嫩的,都红了。
行动派季某:小伙子,皮肤真不错!
天道:“季然,赶快回到原位,时空要正常运转了。”
这么快?季然有些恋恋不舍的放开手,心里已经暗搓搓地期待下一次的掐脸机会了。
季然站回原位,时空也几乎在下一刻开始运转。
“我马上上来,”是老教授的声音,
宋易应了声好。
他刚挂电话就发现躺着地上的人不见了,嗯……?真的是不见了,他看向季然,此刻季然正汗流浃背,鼻尖都冒着密密的汗水。
这真不好解释,她抬起手淡定地擦掉鼻尖的汗水对他说:
“好巧,又见到你了。”
宋易温润地说:
“确实,”
好巧,在刚成立学术楼见到一个高三的学生。
季然装作惊讶地来了一句:
“呀,你看,下面一个人诶,”
宋易这才往楼下看,果然看到躺在楼底下刚刚还心脏绞痛的顾文许。
最近宋易忙于商业和学业,确实没有休息好,但是他确定,这不是幻觉。
就在刚刚,那个躺在楼下的人,明明本应该躺在自己的旁边。
老教授喘着大气上来,因为跑得太快,连花白的胡子都有些乱,他上来着急地问:
“人呢?晕倒在那了?”
之后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这个科学没法解释。
季然有些慌,
这老教授怎么上来了?
一个人还能说是幻觉,这两个人我怎么搞?
啊行了行了,要不……我躺下去吧?
她刚想躺下去就听见反派打破了沉默:“人刚刚走下楼散心了,”
老教授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不是心脏病吗?不是心绞痛吗?”
宋易又解释了两句:“不信,你看楼下。”
老教授头急匆匆地探出圆圆的脑袋定睛一看,果然他的学生顾文许正坐在地板上,捂着胸口在调整呼吸,大有越呼越顺的趋势。
天道的药还挺有用的,季然终于放松下来。
老教授双目炯炯有神,边跑边喊:
“徒儿,你身体真好啊!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啊!”
季然觉得有道理,原剧本里男主突发着心脏病,又被人插了刀子,最后还被人从四楼丢下去都没有死翘翘,虽然是被丢进了草丛,但是也很牛啊。
这身体……确实好啊,
了不得,了不得,这孩子了不得。
救护车到了,没多久顾文许就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老教授的其他学生都想去探望一下顾文许,老教授却呵斥道:
“别去,去什么去?那小子身体倍儿棒,好得很,怎么?给你们的那篇课题研究完了?”
宋易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正准备走,就看到小姑娘还趴着扶手上,不知道在往楼下张望着什么。
倒不是他打听了什么,而是他那个表弟聒噪得很,七七八八他也知道了些,
女孩的家离这很远。
他敲了敲钢制的扶手,发出清脆响声,季然回过神了,
他说:“该回家了,”
季然停下来脚步,转身问:“送你回家?”
很奇怪,明明是在问,可是又好像是陈述句。
她觉得也挺划算的,反派送自己回家,稳赚不赔,但也不全是这样,自己已经为反派放弃了太多了,例如康庄大道,哎,靓女叹气。
一般反派大佬的标配不都是什么牛叉叉的车吗?别说,宋反派还挺佛系的,一辆黑色越野,
愣神间,反派已经坐在驾驶位上了,她也跟着坐在副驾驶位上,季然等了好一会发现反派还是没有想要发动引擎的意思。
季然小心翼翼地问:“……车坏了?”
坐在驾驶位上的人:“安全带系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丢人,
季然的小脸蛋红红红,堪比西红柿。
丢人,我觉得我要换辆车回家。反派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微微凸起的关节泛着白,手背上青筋分明。
他的眼睛是有攻击性的,像蛰伏在夜里温润的雄狮,凌厉与温润,很矛盾,却又意外的搭。
不知道为什么,开车的男人好像都有一种很神奇的吸引力,鼻梁高挺,眉眼专注。
他开的车很稳,像现在,季然开始昏昏欲睡,不一会,车停了,她往窗外看去,是一片郁郁葱葱,荒郊野岭,适合杀人放火。
这大马路边边不是我家啊?嗯?原剧本中,他扎了男主一刀,难道是扎不到男主,他想扎……我??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和阎王爷斗地主,早知道不上这个黑心乌巴鱼的车了。
咔嗒一声,他解开了安全带,面无表情的扭过头看着副驾驶上如坐针毡的女孩,一时间寂静无声,他在思考如何才能够让女孩认识到,不能随便上别人的车,不能随便相信别人。
但是又没有立场。
他的上半身稍稍凑过副驾驶位,清峻冷艳的脸离女孩越来越近,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清香,像亚马逊丛林的热风,扑面而来。
她好像连呼吸都困难,脸又红成了西红柿,她觉得可能红的更像分布在印度尼西亚的黑克猕猴的屁股。
是个容易害羞的姑娘。他发觉,这样有些不妥,会被她认为是变态,他从副驾驶位前的车窗拿了个盒子,好像就是为了拿这个盒子。
“下次别乱上别人的车”他想,像刚刚那样,他真要是做点什么,她根本逃不掉。
她脸上的余热褪去:
“啊?”
遭,忘了这一茬,反派是她的宝,她是反派的草,
怎么说呢?就是她以为他们很熟。
不够熟吗?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反派故,两者皆可抛啊,她对反派的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她并没有告诉他家庭住址,直接送回家,太唐突。
他装作无意:“家庭住址?”
季然乖巧:“伟兰路,11号区。”
他转了个方向盘,车子驶入另一个路口:“嗯
他的车并没有开进去,只是停在了小区外面,她还是个高中生,被陌生人送回家本就是逾距的事情,何况是被陌生男性送回家,
到这里已经是恰到分寸了。
她像一只轻快的小白鸽,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走,只是还没走半路,她倏忽回头满眼笑意,像一群赴往光明的白鸽,耀眼动人,季然回头是因为她反应过来自己没有道谢,她怕他听不见:
“谢谢啊!下次请你吃饭!”
宋易朝她小幅度地点头,表示心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