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两天。
两天后的晚自习，就是文艺汇演，学校把它移到前一天晚上，早上没那种火辣的感觉。有时候，她也不明白，校运会的文艺汇演节目可以这么多。
好像一共有十三个表演。
就一个破学校，这种活动就会举办的很盛大热闹。
许向挽在练习勇气，上台跟不上动作，是真的尴尬死了。
抽签拿到的是“7”，第7个上场。
陈知亦和越林轩取消了，不表演，老师也同意了。
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取消的。
老师还欣然同意。
第二天中午放学，很多人都围着教务楼下的宣传栏。
已经贴出了文理科前两百名的成绩。
围的水泄不通，大家都想看看这些大神是谁，一个一个挤上去。
许向挽不凑热闹，和竹马去吃饭了。
辣子鸡丁和鸡柳。
“陈哥，鸡柳是鸡的哪个部位啊？”许向挽顿了顿，有些好奇。
“……”陈知亦用鄙夷的目光看她。“昨晚你吃的鸡胸肉。”
“嗯……和鸡胸肉有关系吗？”
口感不一样，颜色也不一样。
“鸡排也是。”
许向挽“啊？”了一声，这三个都是不同的口感啊？三种品种。
“不可能吧？”
“不是有手机么？”
许向挽顿了顿，打开手机搜索。眼眸瞪大，不可置信。
十分钟后。
陈知亦跟着她去教务楼下的宣传栏。戴着她的另一个蓝牙耳机，在校园的路上。
音乐软件里，顿了顿五秒，播放着下一首歌。
用手画出的圆却总不圆满
孤独患者一个人狂欢
如果留不住就别勉为其难
就算痛也不让自己难堪
……
陈知亦：“……”
许向挽纵身一跃，摘了树上的一片叶子。青梅竹马俩都穿着长袖校服和冬装校裤，确实今天降温了不少，吹起冷风浮在他脸颊而过。
许向挽回头对他微微一笑。
陈知亦与她对视，双手放在校服兜里，浅浅一笑。
下一秒，许向挽笑不出来了。
她看着成绩榜单，视线往上移。她的竹马还在后面慢吞吞地走，面无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
在他的脸上可以看到得意，坏坏的直觉。
这不是错觉，是直觉。
许向挽继续看成绩排行榜，高二理科前两百名公示。
第二十六行。
026.陈知亦，理科17班，588分，语文112，数学126，英语110，理综240，班级名次1，年级名次26。
许向挽懵了……
她的竹马已经飞黄腾达了，去年也才二百多名，才四百多分的。
才450多的……
在学校四百多分的有几百多个，想冒出头来很难。
陈知亦隐藏了一年的实力？
她的手放在宣传栏上，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她的竹马会考那么高。
这下，她自卑了。
竹马这么优秀，她才三百多分，一瞬间配不上陈知亦了。
救命，陈知亦怎么可以这么优秀。
满分750，他考了588！！
能上重本大学了……
她顿了顿，继续往下看。
157.周珩，540，年级排名175，班级排名2。
许向挽:“……”
怎么一个比一个厉害。
讨厌。
许向挽在原地呆呆看着这榜单，心里咯噔一下。
陈知亦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身旁，音乐声戛然而止。
实际上已经停了很久了，只是许向挽没发现而已。
她的注意力全在陈知亦的成绩上。
一切都是伪装么？
陈知亦可以进重点班，却一直留在普通班。
是因为她么？
许向挽看着另一只手上的枫叶，陷入了沉思。
好复杂，重点班和普通班的教资真的差很多，只不过是钟老师严格些。
“怎么了？”陈知亦问。
许向挽才反应过来，竹马在她旁边，她一时语塞，松开手把枫叶落在地上。
“没。牛逼，陈哥。”她低眸说。
“你摸你同桌的名字干什么？”陈知亦忽然问。
许向挽咳嗽一声，把手收缩了回去。
“羡，慕——”她狡辩。
“……”
许向挽闭了闭眼，说不出什么好话出来。她深呼吸浅笑说：“听说前五十名会被重点班挖过去。有勉励金呢！恭喜你啊，陈知亦。”
陈知亦不明所以“嗯？”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说我过我要去了？”
“学霸不可以，因为某个人，选择留在普通班。”她说。
“……”
“回去了，午休。”许向挽沉默两秒，然后转身走在路上，另一只耳机，她不要了。
午休马上就开始了。
陈知亦在她身旁看着她。
许向挽打开了手机，微信班群里炸了。
高二17班同学群:99+
……
宿舍楼下，她瞥了一眼在那边宿舍楼的陈知亦。
两人对视，她上楼了。
下午，许向挽拿着两本书跟着薇薇她们下去了。
薇薇她们在聊其他的。
比如，校运会前一天的文艺汇演会有什么精彩的节目。
坦然面对一切，她还是觉得陈知亦不能因为是她，留在教资不好的17班。
陈知亦从C楼下来，一阵哗然声。
陈知亦看手机，旁边的男生拍了拍他，他抬头：“干什么？”
“学霸呢——”男生笑着说。
“学，霸，呢！”越林轩阴阳怪气说。
“你俩有病？”他说。
回头看。
陈知亦回头看，很多人看着他，然后统一撇头。
茫茫人海，他看到了一个笨蛋。
课室里，许向挽在座位上，跟后面的小白说话。
“班长等会会拿成绩单下来哦。”
“然后呢？”许向挽问。
“你竹马怎么一飞冲天了？牛逼啊，考的比你同桌还高。”
许向挽一脸不开心说：“小白应该关心关心自己成绩，而不是……”
“嗯？”旁边站着的人应了一声。
抬头，便看见熟悉的男生。
“去聊，八卦……”许向挽把话说完。
小白点点头，也是，人家竹马都逆袭成功了，马上就是重点班的人了。
不对！！！
非常的不对。
“宝宝，你没觉得什么不对劲么？”上课铃声响起，陈知亦回到座位。
“什么？”许向挽一惊一乍的。
“你竹马，要去重点班了。”
“哦。”她回头拿数学书。
“我说。你竹马要飞黄腾达了。”
“哦。”她又无所谓说。
“……”小白一脸不可置信，她怎么这么淡定啊？
上课，班长把成绩单发了下来。
许向挽看了眼成绩，对半折了。深呼吸，平静。
陈知亦一脸淡定写着练习册。
一张成绩单在她的桌上，班长给她的。她不是拿到成绩单了吗？怎么会多一张？
她拿起那张成绩单，反面。
姓名:陈知亦，语文:112，数学:126，英语110，理综:240，总分:588，班级名称:1
这是陈知亦的。
陈知亦的名字被划了一横。在旁边用快笔字写了三个字。
——许向挽。
许向挽撇撇嘴，拍了一下她的竹马肩膀。竹马撇头看向她，很是冷漠。
“你的。”她把成绩单递陈知亦。
“不是你的么？”陈知亦说。
许向挽顿了顿，他这是在跟她玩吗？不至于吧？她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陈知亦。”她说。
“在。”陈知亦说。
她淡淡一笑说：“你会转去重点班吗？”
“你希望我去？”
“可以啊，你愿意的话，我现在欢送陈哥去。”许向挽淡淡说。
“没那个想法。”陈知亦平静说。
“切。”
还记得那天吗？你说，周珩要是考到第一，你就跟他秋天的恋爱。
许向挽顿了顿，这他都记得。
“我说了，是送蛋糕，不是把你青梅整个倒贴给别人。”许向挽看了一眼成绩单，丢进抽屉。
她考了多少？
376。
数学课上，钟老师表扬了陈知亦和周珩两个人。好不容易17班，出现了两个可以出现在学校荣誉墙的人。
她终于有了奖金。
哭死。
课室里，鼓掌声轰轰烈烈，有人还“哇哦——”几声，为这两位学霸庆祝。
许向挽也鼓掌了，不过是为她同桌的。
376也不错，起码进步了。许向挽突然阴阳怪气，在竹马后面说：“诶。陈哥，送你一包黄鹤楼。”
“……”陈知亦的笔顿了顿说。“有病。”
“你不是喜欢嘛？”
陈知亦看了一眼黑板上的题小声说：“不是喜欢我么？”
“……”许向挽眨眨眼。
“傻逼。”她说。
“你也傻逼。”
虽然说，她看到那黑衣服的人有些好奇和一点点心动而已。
发现是陈知亦那一刻，还是有点崩溃的。
“谁喜欢你了？如果那个人是不是你，我高低要暗恋他三年。”
“……”陈知亦沉默了。
“许向挽，上来把这题写了。”钟老师拿着卷子，看她。
许向挽起来，拿着卷子上台写。
陈知亦笑了笑，撑着脸，看台上的女孩拿着白色的粉笔在绿色的黑板写题。
她一边看卷子，一边写。
那题，她的卷子其实是空白的，根本算不出来，就写了个解在上面。
红色快笔字在上面，工工整整。
她快速把答案写在黑板上，阳光照进课室，在她的侧脸上。
抄完，她把粉笔放在小盒子里，拍了拍手下台了。
“有些同学，有什么话，可以下课说。”钟老师大声说出来。
“……”实名制点名，就差说名字了。
学校天台，许向挽推开门，一阵风徐来。
她坐在旁边已经快生锈了的五层脚手架，陈知亦站在她前方，单手插兜。
没有拦住她的视线。
校园广播站播放着周杰伦的《等你下课》，她和陈知亦是体育自由活动偷偷上来这的。
她坐在第四层，翘起二郎腿，双手放在两边的脚手架。
面前的少年穿着黑色的连帽卫衣，看向远方，有架飞机在空中飞过。
黄粱一梦。
陈知亦撇头，侧脸看她笑了笑。
许向挽也笑了笑，飞机在空中飞过，留下了痕迹。
湛蓝的天空，有了白色的轨迹。
有了点缀。
“陈知亦。”她叫了声。
少年永远充满朝气，应了一声。
“唱首歌听听。”她说。
陈知亦唱歌不会跑调，除了音乐课上，她还真没见过竹马唱歌，去年国庆节，也只是安静弹吉他。
“你想听什么？”陈知亦皱了皱眉，冷淡问。
气氛的烘托下，她想了想说。
“广播站现在播的歌。”
陈知亦愣了愣说：“不会。”
“拿出你的手机，短视频搜索歌词。”她回答。
陈知亦拿出了手机，在短视频APP搜索“等你下课”，手机静音了。
两分钟后，他抿了抿唇。
他唱了起来。
弹着琴，唱着你爱的歌
暗恋一点都不痛苦
痛苦的是，你根本没看我
……
陈知亦没继续唱了，喉咙动了动，咽了口水。
许向挽“嗯？”了一声。
“怎么不继续唱了？”
“跑调。”陈知亦把手机放回裤兜里，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
“我倒觉得很好听。”许向挽看他的侧脸说。“以后，我要赚到钱了，就去看周杰伦的演唱会。”
演唱会？
许向挽点点头继续说：“他的歌都好听，这首也不错。”
陈知亦笑了笑说：“带我一个。”
她撇撇嘴说：“带不了，演唱会门票很难抢的。”
陈知亦云淡风轻说：“那就买黄牛票呗。”
有钱人，真豪。
“是是是。我亲爱的竹马，希望你以后暗恋的女孩能跟你在一起，暗恋一点都不苦，不会留下许多遗憾。”
“……”
你可会宠人了，那个女孩一定会喜欢你。
“就算是再内向的女孩，都会被你哄的难哄的。
“对吧？”许向晚很认真的意思问。
“……”
就是碰到喜欢的人，可能陈知亦会害羞。
“……”他一言不发，安静着，竟有些不自然。
许向挽起身，拍了拍后面的裤子。看了眼时间，蓝牙耳机没电了。她说：“走啦，要下课了，我耳机没电了，你还听。”
陈知亦“哦”了一声，在她后面跟着。
陈知亦和她都无可替代，晃过神。
他在想什么呢？在想歌词？还是这首歌？还是不明所以许向挽说的话？
她会有喜欢的人么？
喜欢的人会是怎么样的？
现在没有。
……
那次，他不应该主动的。
空空荡荡的走廊上，许向挽一蹦一跳的，双手合十，放在背后，回头对他笑了笑。
陈知亦没反应，继续走。
耳机真的没电了，听书的AI声停了下来。
繁琐的校园，响起了刺耳的下课铃声。少年踩到了她的影子，顿了顿。
她好丑。
为什么会有很多人喜欢她。
性格还是外貌？
“陈知亦。我最近看到网络上瑶和李白放风筝的视频。”
“不会。”
许向挽很久没上王者荣耀了，可能不感兴趣。
最近在短视频APP刷到了有趣的视频。
她把ID改了。
——萨耶耶耶
萨耶耶，耶。
“我又没说要你带我飞，我找小白她们，她说找到了一个会李白的野王。”许向挽走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