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样才肯把药拿出来?”林莹时问她。
“简单,你过来求我,当着我的面跪下就可以了。”周芥樱笑眯眯道。
“在哪儿见面?”
林莹时没说同意与否,只问她在哪见面。周芥樱以为她同意,脸上的笑意更欢了。
她说:“妹妹的孝心真是日月可鉴。”
说罢,她便报出了一个地址。
林莹时赶到的时候,周芥樱坐在包房内,正慢条斯理地喝着一杯果汁,看到她进来,周芥樱微微一笑:“妹妹终于来了。”
林莹时并不和她废话,走到她面前:“把药给我。”
周芥樱露出一副戏谑的神情,她的眼神往包房旁的空地扫了扫,意思再明显不过。
林莹时也似笑非笑:“还有要求吗?”
“妹妹真聪明,这只是姐姐检验妹妹孝心的手段。至于要求嘛,周齐必须得收养我为女儿。”周芥樱话锋一转。
“唔,其实不收养也行,他必须立遗嘱,以后由我继承家里的一切。”
周芥樱还在洋洋得意诉说着她的美好幻想,林莹时似笑非笑看着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往下一甩,水果刀穿过她手上的皮肉,并未伤及骨头,立在了桌上。
周芥樱正要惨叫出声,林莹时反手拿起桌上的擦手毛巾,一把塞进了她的口中。
周芥樱直接被吓傻了,她瞪着一双大眼睛,惊恐地望着她,连她自己还有一只可以自由活动的手都忘记了,就这么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林莹时一把将桌布抽下,将周芥樱绑在了椅子上。
待林莹时将她绑好,她似乎才如梦初醒,剧烈挣扎起来,可越挣扎,绑得却越紧,到后头,整个人彻底动弹不得。
“把药给我。”林莹时冷漠地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
比起被威胁什么的,她向来更喜欢威胁别人。
周芥樱的呜咽声透过毛巾,浅浅传出来一些。
林莹时将毛巾从她口中取下。
周芥樱立马尖声惊叫:“你这个疯……”
剩下的话语被吞没在几声低低的呜咽声中。
林莹时面无表情的又将毛巾狠狠塞了回去,因为毛巾过大,她的唇角甚至被磨得有些发红。
林莹时冷漠地扫了一眼周芥樱,将插在她手上的水果刀拔了出来,林莹时用刀尖轻轻拍了拍她发红的嘴角,鲜血给她的唇畔带来一抹艳色,周芥樱惊恐地望着她,无助的疯狂摇头。
“药给我拿出来,不然我可不知道我的手会不会不小心抖一下,造成什么美丽的意外。” 她勾起唇角,扬起一抹微笑,如地狱来的修罗。
“给药就点头,不给就摇头。不过”林莹时冷笑一声,“摇头的后果你自己做好准备承受。”
周芥樱看到这样的林莹时,说不害怕是假的,她疯狂点头。
很好,林莹时满意的笑了笑,她顺手把周芥樱口中的毛巾取了出来。
有了上次粗暴对待的前车之鉴,周芥樱这回没有大吵大闹,她缩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药不在这,药在我家。”
林莹时眉头微蹙:“那现在去你家。”
林莹时不想破坏包间里的东西,她便把水果刀放桌上,弯下腰,亲自为周芥樱花解开绳结。
周芥樱眸光混乱,她盯着桌上的水果刀,心念一动,猛扑了过去,抓起水果刀便想往林莹时身上插,林莹时一个闪身,反手将周芥末樱摔到了地上。
林莹时望着躺在地上吃痛的人,以一种冰冷至极的声音道:“你再乱来,我不介意打断你两只手,再带你过去。”
周芥樱紧咬着唇,眸中满是愤恨与不甘,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林莹时同周芥樱,一起回到她的江景大平层,林莹时打量着屋内的环境,看着窗外美丽的夜景,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
“他对你这么好,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周芥樱动了动唇,心说好?好还不是在亲生女儿回来后,就把她赶出家门。
不过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她如今真的有些怕林莹时,这个女人的战斗力太恐怖了,她后悔了,后悔招惹她,后悔今天一个人过去,她就不应该和她打交道。
周芥樱愤恨地翻箱倒柜。
林莹时冷眼看着她一瘸一拐地在屋内走来走去。刚刚在包间,周芥樱被林莹时狠狠甩在地上,伤着了一条腿,现在走路不是很利索。
林莹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宽阔的大江,和桥上五彩的灯光,思绪有些飘散。这世间人与人真是不同,有人活得贪得无厌,有人活得战战兢兢,连该享受的权利都从没得到过。
等了十分钟,周芥樱还没把东西交出来,林莹时开始有些不耐。
她冷嘲:“自己的东西还不知道放哪?要是不想给直说,正好在这里结果了你。”
周芥樱的双眼霎时放大,她战战兢兢道:“你这是犯罪。”
林莹时笑了,她看着周芥樱赞许地点了点头:“原来,周小姐也知道杀人是犯罪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我若杀了你,我自会接受该接受的惩罚,不过”林莹时看着她歪头一笑,“这似乎不是一个已死之人该考虑的事了。”
周芥樱看到林莹时的笑,只觉瘆得慌,她现在有些看不懂林莹时了,亦是不知道她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周芥樱只能担惊受怕的加快速度找药。
周芥樱并没有特意拖延时间,只是因为搬了一次家,她确实有些记不清到底放在哪个柜子。好在,很快,她把东西找了出来。
周芥樱拿着瓶子,拖着一条伤腿,快速走到林莹时跟前,把东西给她。
林莹时接过药瓶,拿在手中看了看,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塑料瓶,或者说是一个分装瓶。
“怎么吃?”林莹时问她。
“一个月一次。”
林莹时打开瓶盖,眯着一只眼往里头看,她大概数了一下,总共约莫有十几粒。林莹时盖上瓶盖收了起来。
她问:“药全部都在这了吗?”
周芥樱点头。
“药哪来的?”
“从一个朋友那买来的。”周芥樱低声说。
“把他联系方式推我。”
周芥樱立马照做。
“怎么解蛊?”
周芥樱罕见的沉默了一会,见林莹时似要发怒,她赶忙道:“我不知道,当初我买来时,对方和我说这蛊种下就不能解。”
林莹时深深看了她一眼:“就是买药那个人那里买的?”
周芥樱点了点头。
“给我把他约出来。”说罢,林莹时补充了一句,“现在。”
“现在肯定是约不到他的,见他都要提前约。”周芥樱立马解释。
林莹时拿刀在她手臂上轻轻划了一下,划痕所过,沁出几滴浅淡的血珠。
她似笑非笑看着周芥樱:“照我说的做。”
“我试试,我试试。”周芥樱颤抖着身体,立马答应。
周芥樱现在怕极了林莹时,生怕林莹时一个发疯,直接将她手上的肉削了下来。
周芥樱当即联系吴松。
显而易见,吴松并不会想要在这大晚上和她碰面。但周芥樱实在太害怕林莹时了,于是她胡说八道编了一个大订单,以及胡诌只要今晚能见到他给多少钱都行。
在金钱的诱惑下,吴松终于同意见面。不过他大晚上不愿出来,要周芥樱去往他的地址,周芥樱喜极而泣,当场答应。
……
吴松坐在他的客厅沙发上,美滋滋想着周芥樱告诉他的好消息,说他们圈子有个有钱人,需要他的东西,今晚就要,只要今晚能出货,多少钱都行。
听到门铃声响起,吴松忙不迭跑过去,幻想着一笔天降横财主动来敲门了。
没想到,门一打开,一把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什么横财,分明是索命的怨鬼!
就这样,第二天,吴松被林莹时强行带去了病房。
也是在此时,周齐和刘助理才知道,他根本不是病了,而是被人下蛊了,下蛊的人竟然还是周芥樱。
周齐本就脆弱,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气急攻心,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林莹时瞪了吴松一眼,吴松立马过来查看周齐的身体状况。
过了好一会,他说:“这蛊,应当下了有六七年。”
周齐笑了,笑着笑着又猛烈咳嗽起来,他喃喃:“竟是这么早吗。”
他还以为,她是因为最近的事心怀不甘,虽然他也不明白她到底在不甘些什么,但是他更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在那么小就开始算计一个对她好的人。
周齐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养了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白眼狼从小就对自己出手,还试图杀自己的亲生女儿。
周齐歉疚地看向自己地女儿:“对,对不起,这些年,爸爸让你受委屈了。”
说罢,又猛烈咳嗽了起来。
吴松示意林莹时给他吃药,林莹时赶忙把药给到周齐。
周齐服下药后,感受到周身的暴虐气息,平静不少,脑袋中再没了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
面对两双焦急地看着他的眼睛,周齐敛了敛心绪,安抚二人:“好多了。”
林莹时松下一口气,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地。
然后,她转而看向吴松:“把他身上的蛊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