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不是吧不是吧!

    虞天纵这话听着,是想假借他们夜半离开院子不知所踪的名头,杀了虞倾城后栽赃嫁祸啊!

    “歹人”苏灵犀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看虞倾城。

    索性不看。

    她别扭地从另一边转过身,问湛予承:“你们二人手上可有什么被硬物砸到后留下的淤痕?”

    顾星望虽没有凑在黄铜细管上听,但习武之人的耳力较常人要敏锐许多,是以多少也听到了些内容,一直有些嬉皮笑脸的人,难得正色道:“我与湛兄手上都无淤痕。”

    “那就奇怪了。”苏灵犀想,难不成虞天纵还想现场指证的时候,给他们现砸一个不成?

    “不奇怪,甲七的手背上就有一个。”湛予承非常冷静地补充道,“阻拦管家的二人中,站在右侧的就是甲七,看来虞天纵那个时候,就已经动了心思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谁能想到,以仁义闻名江湖的虞家堡堡主私底下竟是……这般恶心。”顾星望连连摇头,脸上的表情就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难看。

    他为了探听消息,停留在虞家堡的时间,比苏灵犀和湛予承都长。

    暗地里看到的有关于虞天纵的丑恶嘴脸,也比他俩更多更直面,所以此时的感触也最为强烈:“真该死啊!比天玄山庄那个道貌岸然的靳癸璟还要该死!要不今晚就动手,我们反其道行之,直接摸过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而同他们的不适反应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虞倾城的淡然。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过丁点的激烈情绪,平静过了头,苏灵犀不知道该不该用“哀莫大于心死”来形容她。

    只能说,好在当时来虞家堡的第一时间,就选择将虞天纵不是她亲爹的消息告知。

    这样应该会让她稍微好受一些吧?

    苏灵犀不大确定,但至少虞倾城的自毁倾向减弱了。

    “眼下这个情况,的确不是他死,就是我们麻烦。”苏灵犀也支持地应声,然后同顾星望一起看向湛予承,等他定夺。

    “先不急,听听虞大小姐的意思。”湛予承在看到三面墙都布满了鍮石细管的时候,就已经慢慢地停下脚步,并未再往前踏入,“生意还没有开始谈,虞大小姐就特地让灵犀听到虞天纵的算计,是为了什么?”

    “是诚意。”虞倾城不卑不亢。

    湛予承却直接嗤笑出了声:“诚意?都说事不过三,但虞大小姐已经动了三次小心思了,何以还会觉得,我们会信你。”

    “再等片刻,湛世子就会信了。”虞倾城也不多说,只是指了指另外一根细管和旁边的铜壶滴漏,“不出半刻,你们就会听到另一件紧要之事,也是我的最大倚仗。”

    对此,湛予承没有应声,但也没有离开。

    苏灵犀看他的神情,总觉得他其实一直就在等这个“倚仗”。

    不过倚仗这个东西,时间一到自然会揭晓,苏灵犀还是比较在意另外一件事:“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是三次啊?”

    除了红色解药、诱她听隐秘后情绪上头外,还有哪一次算计是她不知道的?

    苏灵犀很急。

    “不应该啊苏大女侠,你这么聪明的脑袋瓜子,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吗?”顾星望“哈”了一声,像是找到了什么乐子似的,凑到了苏灵犀的旁边,开始取笑,“你给湛兄的那包药粉,不是你的吧。”

    不是,是虞倾城友情赞助的。

    苏灵犀当时也没太当回事,迷|药这东西谁会嫌少哇!

    毕竟真的很不耐用,她下山的时候明明带了一包袱的特级销魂散,没想到这才几天啊,一大半都已经用掉了!

    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苏灵犀就想当快乐地接受,并且用了。

    还用的毫不心疼。

    如果那迷|药就和十方坞的销魂散一样,是有专利,带着独家名头的,那虞倾城就是故意在给虞天纵暗示!虞倾城给出的,不仅是请他们今晚亥时碰头的消息,同时还推动了虞天纵的杀心!

    “你再想想,我们刚刚为什么要吃解药?院外的那些人是因为蹲守才被药倒的,可我们是毫不停留地进到了院子。要是那毒药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天上飞的,地上爬的那些,没有在途经的时候晕死掉进院子?”顾星望又问。

    问的很好。

    苏灵犀直接瞳孔地震了,原来那颗红色解药,解的竟是她自己大把大把甩出去的迷|药?

    大概是苏灵犀看向虞倾城的眼神太“清澈”了,虞倾城微笑着说了声:“对不起啊,那迷|药虽然可屏息抵挡,并用内力消解一二,但触之也会沾染上毒性,不过发挥的很慢。”

    “很慢,是指直到亥时才会发作。”苏灵犀放下对虞倾城的赞助商滤镜和倒霉孩子情感后,智商终于占领了高地,“那么毒性,也肯定不只是晕厥。”

    要是苏灵犀他们今晚没有过来呢?

    虞倾城看着苏灵犀的眼睛,就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有余悸,解释道:“你们如果用了迷|药,便是有意想谈,若无意,便不会用。”

    意思就是,她并不是真的要下死手?

    但无论如何,虞倾城干的这三件事情,都让人心生不悦。

    “苏姑娘你瞧,不是每个盟友都像我对你这般毫无保留的。”湛予承突然开口,旧事重提,“看在这份上,苏姑娘可否破例告知,是否只有拜入八卦门,才能得到苏姑娘亲传的潜藏本事?”

    “……你想学?”苏灵犀是不信的。

    湛予承眉梢微动,颇为在意地反问:“苏姑娘可是觉得我身体孱弱,学不了?”

    他甚至还掩着嘴咳嗽了两声。

    不过不论怎么咳,他的眼神却凶巴巴地,一直盯在苏灵犀的身上不放,仿佛在威胁苏灵犀:敢说个不字试试!

    苏灵犀还真就敢:“倒不是说你弱,就是你这动静,有点大,就算是学了,也干不了这个的。”

    “既如此。”弯着腰,咳地肩膀不停颤动的湛予承突然就止住了咳嗽,并站直了身体,有些苦恼地冲苏灵犀行了个拱手礼,“看来只能让我的贴身护卫替上了,还请苏姑娘费心。”

    “怎么就费心了?我没答应啊?”

    “苏姑娘说我学了干不了,而非学不了,更非不想教,岂不正是心怀教授之心吗?”

    做苏灵犀这一行的,诡辩的人她见得多了去了,不要脸的更是多,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湛予承这样,两样全占了,还占的是榜首!

    苏灵犀直接跃过了这个“有没有”的问题,转而问他:“为什么非要学这个,你的护卫又不是江湖中人。”

    “苏姑娘已经猜到了,为什么还要问呢。”湛予承答非所问,苏灵犀也不想用自己的想象去补全这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就这么戛然而止了下来。

    顾星望的眼珠子一直在他两之间转溜来,转溜去,见状连忙追问:“那到底教不教?教的话,能否也让我顺道听听?”

    “嘘,有动静了。”苏灵犀眼神一亮,急忙对着顾星望摆手。

    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她,她肯定能在这儿吃到一个大瓜。

    她将双手展开,喇叭状地包裹在黄铜细管的周围,试图让大家都能吃上第一口热乎的。

    “燕儿~爷的小美人~”轻浮的声音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死相,叫这么大声,你就不怕被那个短命鬼发现吗?”白秋燕也娇笑着,一口一个短命鬼,那还有之前在虞天纵面前的唯唯诺诺啊!

    “放心好了,他带人出去了,现在只怕正在湛予承的院子外,同他的那几个护卫周旋着呐,哪来的时间管你我啊。不过我瞧着,他的脾气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看来药效已经发挥的差不多了,快到时候了。”男人说着说着,逐渐正经,“大哥让我问你,准备什么时候送他一程?”

    好家伙。

    这两人居然还有个大哥?

    谍中谍吗?

    小小虞家堡,藏龙卧虎啊!

    苏灵犀兴致大盛,正准备细听白秋燕的计划时,细管里却传出了一阵黏黏糊糊的声音。

    苏灵犀兴奋的表情瞬间僵住,她不自然地转头,结果就瞧见了同样不自然的湛予承和顾星望,尤其是湛予承,耳朵尖尖都红了!

    但他的表情还是装的很镇定,并回给了苏灵犀一个从容的眼神。

    “我倒是想啊,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怎么样?”白秋燕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高亢。

    “当然可以,小燕儿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我都听你的。”男人的甜言蜜语就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地往外冒。

    就在苏灵犀担心,会不会马上给他们来一段不能播的现场十八禁的时候,那男人又突然问:“东西呢,你找到了?”

    结果就是这一问,短短几个字,就像是点着了炮仗。

    白秋燕重重地呼了口气,开始骂道:“东西?要不是还没找到那东西,我至于在这儿对那个短命鬼卑躬屈膝?那个短命鬼不能人道就算了,还喜欢对着我呼来喝去,就像是这样做,就能填补他的自卑心了似的。哈!我着实是忍够了。”

    白秋燕越说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尖锐:“可他把马场的线索藏的太好了,我什么方法都尝试了,什么地方都翻过了,居然连丁点的线索都没能发现。啊啊啊啊!干脆来硬的吧!带回去用刑,全都轮上一遍,不怕他不说。”

    听得出来,白秋燕的心态已经在临近崩溃的边缘了。

    这可真是人前我唯唯诺诺,背后我重拳出击啊!

    不过这段话里,也终于出现了一个很不寻常的词: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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