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中捉鳖

    前方的动静停了一会儿,仿佛在感应这边有什么情况发生。

    沈非烟他们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双方都在僵持。有那么一刻,沈非烟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才前方根本没有任何声音。

    终于,那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又开始了。有人慢慢的在朝这边走来。

    “灯怎么灭了?”一个女人疑惑的声音。

    “是,是风吹的吧。”另一个人解释。

    “去!把它点亮!”

    “是!公主!”

    公主?!

    沈非烟屏住呼吸,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黑暗中她的手被肖景瑜的手紧紧攥住。

    那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到跟前,那侍女手中的火折子亮了。就在这时,“哎呦”一声,她被脚下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绊倒了。只听那侍女发出一声尖叫。接着火光重新被点亮。幽暗的光线中,沈非烟看见两张女人的脸。

    前面的侍女还在地上没爬起来。原来黑暗之中她被昏倒在地上的罗逸绊倒了。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卢知秋抓住。

    后面的人见状大惊失色,拎起裙摆就往后跑。

    肖景瑜和沈非烟从卢知秋他们身边挤过去,将那个女人也牢牢抓住。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静和公主。

    卢知秋将长明灯再次点亮。

    昏暗的灯光下,静和公主拼命反抗肖景瑜和沈非烟的束缚,她恶狠狠的道:“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我是谁?还不赶紧放开我,饶你们不死!”

    “静和公主,我们要找的就是你!”沈非烟将她捆得结结实实,然后看着她的眼睛。

    静和公主愤怒的看着沈非烟,双眼几乎要出喷火来。“我不认识你!”她大喊。

    “好久不见了,公主殿下!”肖景瑜说道。

    静和公主看着肖景瑜,她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不会是太子吧!”她惊恐万状。

    “正是!你没有认错!”肖景瑜说。

    “你不是早就死在外面了吗?”她茫然的问道。

    “你们自己编的谎言,自己都信了吗?”肖景瑜说。

    静和公主被他一句话哽住,说不出话来,她愣了一下,又转过脸来看着沈非烟,问道: “你是谁?!”。

    前世静和公主的嘴脸再次浮现在沈非烟的脑海中。“我姓沈,我认识你,你认识我吗?”她说。

    “你?你姓沈?”静和公主好像想起了什么久远的过去,她开始在混乱的思绪中寻找关于这个姑娘的记忆。

    “不用再想了!走吧!”沈非烟站在她前面拉了一下绳子。

    静和公主被他们拉着,踉踉跄跄往前走。她何时这样狼狈过。“你放肆!大胆!你们这是往哪去?”。

    都走到这里了,沈非烟他们决定到密道的另一端看看是什么样子。按罗逸的供词,前方应该是公主的后花园。

    沈非烟根本不理她,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罗逸已经被金琳连着几个耳光扇醒,发现被捆着的人又多了两个,其中一个竟然是公主。

    “公主殿下!救我!”他双膝一软朝她跪了下去。膝盖移动跪着往前挤。

    “滚开!”他终于挤到公主身后,静和公主却抬脚将他踢开。“呸!他们怎么知道这里?是你把他们带来的吧!你这个混蛋!”她想抬手打他耳光,双手却被紧紧捆着,动弹不得。

    “不!不是我!”罗逸哭丧着脸。

    “不是你是谁!是你说的有密道我们才来的!”金琳说。

    “混蛋!”静和公主听金琳如此说,更加怒不可遏,抬腿又是一脚。

    “混蛋!”金琳也给他加上一脚。

    静和公主昂起脸看着金琳,她心中已经在骂人了,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她打罗逸因为自己是他的主子,而这野丫头是什么人!

    金琳也斜着眼没好气的看着她,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走!”沈非烟在前面突然拉了一把绳子。

    静和公主没提防往前栽去,险些摔在地上。此时的她头发纷乱,花容尽失,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走到这里,他们就看见前方头顶透出一缕光亮来。面前是一截往上的楼梯。最终四人决定由卢知秋和金琳在密道中看守三人。肖景瑜和沈非烟沿着楼梯走上去一看究竟。

    肖景瑜推开头顶的石板,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他们钻出地面来,只见自己身外一片假山之中,假山之外是一片鸟语花香,不远处还有一片湖水。看来这正是静和公主的后花园。

    看清楚了地形,他们重新回到了地窟之中,拉好石板。卢知秋和金琳还在地道里等待着他们。

    他们原路返回。

    最终,静和公主三人被投入牢中关押起来。这件事对外却没有透露出一点消息。

    反正宫中大家都以为静和公主还在自己府中禁足,并没有人知道她失踪的事情。

    正阳宫内。

    金漆宝座上,隆盛帝高居其中。玉阶之下,百官列队整齐。

    今日的早朝已经接尽尾声,有传信官来报,说先前那位促成大真国和匈奴联姻的沈姑娘疑似被周安威胁,现在已经不知去向了。临行前,她将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驿馆和绿洲都托付给了王将军。

    隆盛帝听闻此事大为恼火,这是朝廷又痛失了一个人材呀!先前忘记给这位姑娘奖赏,待到自己想起来佳人却不见了。而且周安的气焰也越发嚣张,从宛坪镇调动人口是他皇帝的意思,周安去威胁一个姑娘这不是指桑骂槐吗!

    他一气之下,急火攻心,咳了两声,然后一连咳了几下竟然停不下来。

    一边的陈公公慌的就给皇上拍背捋胸。

    玉阶之下,原本心情放松准备下班回家的朝臣们瞬间又紧张起来。

    隆盛帝咳了好一阵子,陈公公拿着一块帕子在底下接着。只见皇上喘了一阵子之后,竟然“哇”的一声,咳出了一口血来。

    陈公公手一抖,脸色也变了。底下大臣们个个都是人精,看见陈公公的脸色也都慌了手脚。

    有大臣上前一步说道:“陛下!恕臣斗胆,您服的长生不老之药还是先停一段时间吧!虽说此药是神药,但是俗话说是药三分毒,长期服用总是对身体有害。”

    鉴于之前一位大臣因为直言长生之药乃是毒药被皇帝投入狱中之后,大家劝谏的方式都委婉多了。

    隆盛帝一时喘不上气来,最近一段日子,他的身体确实一天不如一天,经常的气喘乏力,咳的厉害。有人说是三皇子进献的药有问题,但是他服用此药都一年多了,之前明明都很好啊!而且当初才服药的时候,人人都说他脸血红润,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身轻如燕,精力充沛,仿佛年轻了二十岁。明明是好药,怎么说是毒药呢!即使是到了现在,每次咳嗽不舒服之后,只要他服用此药,身体还是会舒服很多。唯一不好的是他服药的次数越来越多,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这让他有些烦恼。

    “好了!不要说了,朕知道了!咳咳咳!”隆盛帝朝底下挥挥手。

    但是这药他终究是离不开了,现在的状况就是吃也痛苦,不吃也痛苦。所以,为了缓解暂时的痛苦,他是要继续吃下去。

    “传我旨意,让周安班师回京兆,来见我!”隆盛帝有气无力的说道。

    这时,有个大臣上前一步说道: “陛下,臣有事启奏!”

    “讲!”

    “陛下平南蛮、定末屠、退浑邪、设新镇,乃千古一帝!如今唯一悬而未决之事就是太子的册立。国不可无君!也不可无储君!储君定人心才能定!如今三皇子攻略西南,治理水患,忠孝仁义,文韬武略,希望陛下早立太子,以定民心啊!”

    他的话才说完就有人也拱手说道:“陛下,臣附议。”

    这时又另有一人挺身而出,说道: “公此言差矣,太子早就定好,怎言无太子?”

    最先发言的那人抢白:“前太子两年前因大不敬之罪被陛下罚去戍边,如今下落不明,恐怕早已死去,怎可将国之未来寄托与这样的人手上!”

    前面那人冷笑道:“皇上还没说前太子,你倒口口声声说前太子!倘若太子回来,朝中却又立了太子,又当如何?”

    “前太子身无寸功,即使回来又岂能服众!”

    “太子乃嫡出,出身尊贵,礼仪端方,德才兼备,众口皆碑,怎言不能服众!”

    “你清醒一点!前太子已经死了!”

    ……

    “咳咳咳!咳咳咳咳!”隆盛帝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底下的朝臣这才停止了争吵。

    “快请御医吧!”陈公公尖着嗓子喊。

    ……

    龙泉乡里,崭新的抗滑桩终于被打造好了,钢材的外面被糯米灰浆浇筑成四四方方的长方体,然后被村民们夯进了山体下的地基里。

    村民们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自从泥石流山体滑坡之后,千疮百孔的大山还有整个村子终于得到了彻底的改变。

    为此,有人拿来了鞭炮在山脚下热热闹闹放了起来。鞭炮声四起,鲜红的碎屑铺了一地。

    沈非烟看着簇新的抗滑桩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山脚下,她的内心也十分喜悦,现在的大山可比以前安全多了。

    村民们走后,她又一个人在山下打转。

    山是改造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有其它需要改善的地方。

    直到现在她的店里也没来过几个客人,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往外走根本没有路。

    原来的路被泥石流覆盖了,现在勉强在使用的是村民们用脚走出来的羊肠小道。

    想到这她决定在山脚下修一条新路。然后把农家乐的房间再扩大加盖。现在山上的环境好了,她想着把路再修好,房子建好这样一定就会有客人愿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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