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来到那个苏绮说的最好玩的地方时,两个男人彻底觉悟了。他们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从今以后,绝不能让苏绮决定去什么地方。
鬼屋?亏她想得出来!与苏绮相亲的经历简直记忆犹新。风从旭首次唾弃自己不长教训。
风从旭问骆可言:“要进去吗?”
“为什么不去?”骆可言自他怀里抬起眼,露出发红的小脸,“难道你害怕?”
“很没趣。”
“真的怕了?”苏绮问风从旭,挑衅的语气。
“谁怕谁?”骆可言突然蹦出一句。
她这是在说什么啊!苏绮还在纳闷,骆可言已经拉着风从旭冲了进去。
只有风从旭知道,那是酒精的作用,她才会时不时地说出莫名其妙的话,大概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
鬼屋里。
面对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一幕幕触目惊心的场景,苏绮竟然兴奋得大叫起来。传言苏大小姐是奇葩,还真不是冤枉她!
风从旭无奈叹气。他享有乐界卡萨诺瓦的美名,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带女人来鬼屋,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啊!
鲜花,烛光晚餐,音乐,美妙的夜晚——
此时,却只有刺耳的尖叫。
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骆可言正努力地往他怀里钻。
风从旭嘴角上扬,很自然地搂着她。
他喜欢搂着她,她总能让他感到温暖。
她也喜欢被他搂着,那种感觉叫安心。
——
“Jacky,怎么样,很好玩吧!”苏绮还在高声嚷着。她没有注意到,Jacky的脸色一阵青白。
“看那个,看那个!”
Jacky顺着她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血淋淋的婴儿头映入眼帘。
Jacky简直心脏骤停。
“还有那个!”苏绮摇着Jacky的胳膊。
“够了!”Jacky终于忍受不住了,“如果你还想继续呆在这里,那么,我只能说,我们完了!”
苏绮愣住了。
骆可言瞬间清醒了些。
风从旭一脸理所当然。
“Jacky,怎么呢?”苏绮试图哄一哄。
“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Jacky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风从旭和骆可言都看着苏绮,她好像要哭了。
“还不追上去?”风从旭提醒到。
苏绮勉强笑笑,离开了鬼屋。
“早知道会这样。”风从旭道,“我们出去吧!”
“你怎么知道?”
“先出去再说。”
“不行。”
“今天,你应该全听我的!”风从旭强行带她出去。明明害怕,还嘴硬。
“谁说的?”骆可言挣扎了一下。
“打赌的事,还记得吗?”
“那是什么?”骆可言眨眨眼睛。
“想赖吗?”
“谁赖啊!我真的不记得了!”
“冰淇淋总记得吧!”风从旭轻拍她的脸颊。
“记得——”骆可言若有所思的样子,“还记得机场,爸爸妈妈,还有——风从旭,还有——”宋雅馨!
“还有什么?”
“你了,去机场做什么?”她突然很想知道,风从旭会怎么回答她。
“就,送一个老朋友。”风从旭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在她面前提起雅馨,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和雅馨现在的情况。算是,暧昧对象?还是恋人?
风从旭的手,渐渐放开。
“哦。”骆可言低下头,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要骗我?
她向旁边挪了两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
从鬼屋出来,已是傍晚。
苏绮发了信息过来,人已不见踪影。
风从旭带着骆可言共用晚餐。
两个面对面坐着,各怀心事。
没有人开口,气氛就这样冷却着。
骆可言酒意已醒,只是思绪有些迟钝。
她懒洋洋的,没有胃口,拿起刀,又放下叉;拿起叉,又放下刀。
风从旭点了解酒汤,她一口都没喝。
他担心着,正想说些什么,电话突然响了。
“我的!”骆可言想起自己的电话还在风从旭手里。
“是我的。”风从旭到一旁接电话。
骆可言听见他说:“对不起。”
然后,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握着电话的手也在轻轻颤抖。
“不,不可以!”
“你总是这样,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吗?”
最后,他缓了缓语气,声音有些无奈,“我,未必能做到——”
电话挂断了。
风从旭回到座位上。
他的模样很是沮丧。
骆可言看着,于心不忍。
电话又响了起来。
风从旭终于把电话还给她。
“你的。”
骆可言接过电话。
“爸,你到了吗?”
“嗯!”骆可言面露喜色,“恩,那太好了!”
“好的,我会跟进的。学校那边,我也会尽快沟通。”
“嗯,爸,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妈妈。”
“再见。”
挂了电话,骆可言明显松了口气。
“有什么开心的事吗?说来听听。”
骆可言迟疑一会儿,“爸爸说,妈妈的情况很好,让我不用太担心。”
“那就好。”风从旭脸色深沉。他其实很羡慕骆可言。为什么他的家,是那样呢?风流成性的父亲,任性妄为的哥哥!
骆可言懂得他的烦恼。
作为报答,她很想让他开心。
骆可言拉起风从旭的手,“风从旭先生,请跟我来!”
——
晚风拂过,撩起骆可言的发梢。
两人站在公园的许愿池边。
夜晚的许愿池被聚光灯围绕着,中间是巨大的嫦娥奔月雕像,栩栩如生。喷泉由四周涌出,流向八方。
“这里可以许愿。”骆可言说。
但见几个大学生围在池子边,背对许愿池,试图将硬币抛入嫦娥怀中。
“能给我一枚硬币吗?”
有些幼稚。但风从旭从不拒绝女人的要求。
“可以闭上眼吗?”骆可言绕到风从旭身后。
风从旭闭上眼。
接着,一阵温暖包围了他。是骆可言从身后抱住他。
她靠在他的背上。
“我知道,又酷又帅的风从旭先生,只是你的假面而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愿意付出一切,换取你的快乐。”
她给的温暖,慢慢沁入他的心间。空气中满是暖暖的味道。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叮叮咚咚的流水声。
“其实,我哥,离开了。”
过了许久,风从旭才睁开眼。因为宋雅馨的选择,风致谦再次离开了这个家。就像三年前。
风从旭心中有愧。
更让他烦躁的是风致谦的话:“我虽然愿意随她天南地北,可是,雅馨的心里,只有你。为了我,你要好好爱她!”
风致谦的话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三年前,我哥为了追随雅馨离开了这个家。后来,他要我祝福他,因为——”
骆可言轻轻掩住他的唇。
她把硬币放在手心,“我们来抛硬币吧!正面,你一定会心想事成!”
不料,硬币落入水中,不知正反。
风从旭苦涩一笑。
这算没有答案,还是难以如愿?
骆可言毫不迟疑,趁着人烟稀少,走进水里,捞起硬币。
“是正面!你看,正面!”
扑通一声,她跌坐在水里,依然笑靥如花。
风从旭有一瞬的呆滞。
他扶她走出水池。
“都弄成这样了,还管什么正面不正面!”
见她衣服湿透,被风吹得瑟瑟发抖,风从旭当即把她横身抱起。
“别动。”不容拒绝的口吻。
——
当风从旭从浴室里走出来,已经换上了酒店的浴袍。
风从旭正在整理衣服。他的衣服也湿了。
适才,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他有胡思乱想今晚要怎么度过。
骆可言是死党老婆的好朋友。不是他的菜。风从旭对自己说。
可是,他错估了自己,也错估了骆可言对他的影响力。
当骆可言羞答答地走到他面前时,他的心竟不可抑制地悸动。
他只能狼狈地逃到窗前,打开窗。
晚风清凉,让他清醒一些。
骆可言也在窗前坐下。
天空中,两颗流星滑过,给出一个美丽的交点,又匆匆散去。就像风从旭和骆可言。
骆可言低下头,想起晚上的那通电话。
“你提交的留学申请有结果了吗?我和你妈妈还是希望你能过来跟我们一起住。你在身边,你妈妈的心情也会好一些,对身体也有好处。我也可以好好照顾你。”
其实,她的留学申请已经通过。
这个假期过后,她就要离开了。
“想什么了?”风从旭回身看她。
“没,没什么。”
“算了。”失落的语气,风从旭向浴室走去。
“风从旭!”骆可言突然叫住他,“我——学校批准了我的留学申请,我要走了——”
“……祝贺你,”他背对着她,“很难得的机会。”
风从旭关上浴室的门。他把水温调的高些,滚烫的热水刺痛了他的皮肤。
阿旭,我决定离开——
风从旭,我要走了——
连你也要离开我吗?你们都要离开我——
又酷又帅的风从旭先生只是假面而已。他其实害怕离别,害怕等待。
可言也要离开他。
从未有过的不舍充斥心间。他想留住她,非常想。
凭什么留住她了?
他的世界好像变成了寒冬。
风从旭闭上眼,开始怀恋起花花公子的日子。
游戏人间,没心没肺,那才是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