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石帆迎上江骁,熟稔的:“我和薛董谈合作,遇到了阿正和轻歌,正聊得高兴。”

    聂正一脸的寡淡,不想听石帆当面鬼扯:什么“阿正”、“轻歌”、“正聊得高兴”?刚才是谁的脸绷得像扑克?

    江骁看眼远处的“薛董”——薛浦铭,顶级富二代,主业是玩着一家投资公司,想和他扯上关系的人能塞满黄浦江。

    江骁不久前见过薛浦铭,是在和乔先一起参加的慈善拍卖会上。薛浦铭豪掷百万,拍下了一位女明星演戏时的道具项链。后续的晚宴上薛浦铭没有现身,那位女明星早早的被经纪公司带走。

    石帆约江骁一起去喝茶:“薛董也在,能聊聊的。”

    石帆这招漂亮,引荐江骁认识投资人。视拓科技现在一轮融资都没有,这种情况下的创业者什么茶都抢着喝。

    江骁很干脆:“没必要。”

    石帆包容他的坏脾气,笑:“创业艰难,你需要融资,像薛董、这、样的……”

    石帆卡住了,定定的看着江骁身后。

    许因诺从酒吧里出来,脸颊绯红,走路甩手间还有跳舞的节奏。她在人群里找江骁,一眼看见了,过去轻快的:“我们走吧。”

    江骁就是在等她,牵了她的手就走。

    石帆僵硬的退了一步,给两人让路。她看到江骁的唇沿上沾了颜色……

    本能的,石帆倏地看向许因诺的嘴唇——口红被蹭得混乱到不行。石帆抽回目光,恰江骁经过面前,白衬衫领口红却是刺目,的几处红。

    陡然升起一股恶气,石帆抢了两步拦住江骁。

    薛浦铭瞥了眼石帆,却看到石帆对面的男人很不寻常的样子,而且面善。

    助理向薛浦铭介绍资料:“江骁,视拓科技的老总,公司成立两个月很有热度,做智能安防个。”

    薛浦铭不在意了:不过是个小老板。

    他正要走,却又缓缓的扭回头——江骁身边多了个女人,漂亮,身材好,跳了舞、酒也没少喝,是能放开玩的女人。

    薛浦铭走了过去。

    石帆挡住江骁,没想到薛浦铭居然主动过来了。

    她于是把江骁介绍给薛浦铭。然而薛浦铭傲慢,江骁要走,两个人谁也不想应酬谁。

    石帆索性对江骁说:“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江骁:“薛董在等你。”

    “只占用你两分钟。”

    “没时间。”

    “江总……”石帆的声音抖,她是气不过,但其他人眼里这是女人的软弱:“你这么绝情?”

    江骁目光凌厉,警告她:“别过分!”

    石帆固执:“江总是生意人,却把上门合作的人往外推、把投资人晾在一边,你这是自私专权,是拿整个视拓科技赌气。”

    这是上纲上线的讥讽他?

    江骁好笑了。

    一定要谈?

    也行啊。

    既然她这么想说,他也可以挑明一些事——择日不如撞日。

    江骁:“两分钟。”

    石帆小胜,笑:“好。”

    她往一边先走,等江骁。石帆的视野里全是许因诺,但她完全无视这个花瓶——商场上的事情,花瓶能听懂吗?花瓶是用来消遣的。

    江骁让许因诺稍等,许因诺无所谓,她不关心他的事。她玩累了、酒意微醺,闭了眼靠在墙上歇。脸上的妆沁了汗,浓丽里叠了颓靡,奇异得显出些懒倦的柔顺。

    江骁忽然很想搅弄她,让她不得安生。也是邪门,他今天晚上不止一次的对她生出些变态扭曲的念头,让他很怀疑自己有变态基因。

    江骁去找石帆。

    经过聂正,江骁扫了眼薛浦铭——这尊大佛在这里不走,太莫名其妙。

    聂正懂了,他晾着薛浦铭,不说话,干陪。

    走廊里七八个人,一言不发,空间里干巴巴的震荡着酒吧传出来的音乐声。

    “许小姐。”薛浦铭忽然说。

    聂正和宋轻歌的目光一碰,都是诧异,又都看向许因诺。

    许因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人叫她,她迷茫的看对方——不认识。

    薛浦铭走过来,是最清雅矜贵的绅士:“许小姐,代我向许姐问好,就说是薛家的薛浦铭,她知道的。”

    竟然是许姨的朋友,许因诺忙收敛好姿态,对薛浦铭欠身问好。

    薛浦铭意外的,这女人玩起来疯,忽然端起来却是世家闺秀的仪态举止。他来了些兴致,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许因诺渐渐的不安。她熟悉薛浦铭的目光,是权势顶峰的男人对宠物突然感了兴趣,要伸手逮住……

    聂正看出了不对劲,走过去想挡开许因诺:“薛董……”

    薛浦铭的两个保镖横步站出来,把聂正隔在薛浦铭一米之外。

    宋轻歌机敏,立刻上前挽了许因诺,亲昵的:“去跳舞呀?”

    许因诺感激的看她,跟着走。

    薛浦铭抬手挡住许因诺,笑眯眯的:“许小姐,交朋友要挑人,这些不入流的人只会掉你的价。”

    聂正和宋轻歌同时冷了脸。

    许因诺迟钝,她其实是没想到薛浦铭这样身份贵重的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待她听明白了,陡然大怒。

    薛浦铭知道她听懂了,俯身、凑得近些。

    许因诺快步退后,还是闻到了浓重的酒气,混着男人的香水味。

    宠物还未到手,薛浦铭是有耐心:“许小姐,今晚跟我走,明天你就是顶级的身价。”

    许因诺狠狠的瞪他一眼,用力格开他的手。

    薛浦铭也不气,笑着,轻松的扣住了许因诺的胳膊。

    许因诺猛力的挣,挣不开。

    宋轻歌早就火了,去拽薛浦铭:“薛先生!放尊重些!”

    薛浦铭一把挥开宋轻歌,抓牢许因诺的双臂在她胸前打个交叉,然后用力的摁在墙上,他人也压了上去。

    聂正被两位保镖堵着,急得喊保安。他看江骁,江骁被石帆缠住了,背对着这边。聂正不敢离开这里,给江骁打电话。

    许因诺不识抬举,薛浦铭没耐心了,骂着:“装什么装?装艺术家?偷了别人的作品被揭穿,名声臭大街了,以为谁不知道?你被那个卖雕像的睡了两年多,根本不值钱了,能跟江骁这种小瘪三混,却不跟我走,嗯?钓我胃口?”

    许因诺喘着气,却动弹不得,赤红的眼睛瞪着薛浦铭。

    她像一件薄瓷,就算碎成片茬口也要立着,还要挂上薛浦铭的血。

    薛浦铭的恶里又被点燃了欲,他压牢了人,在她耳畔低声的:“你确实是有资本撒野,我还挺吃你这套。我给你开个价,姓宋的给你的许姨多少钱,我给你多少,怎么样?姓许的老女人有没有教过你,出来卖的规矩……”

    许因诺气得眼前发黑,屈辱和愤怒冲荡激撞,她的骨头都烧红了,偏偏她动弹不得。

    宋轻歌拼命的拽薛浦铭,尖叫着,可根本弄不动。

    薛家的保镖和助理在一边站着。雇主要作恶,他们的原则是:先不当帮凶、雇主不犯法他们就不动,但一定要保护雇主不受伤。

    薛浦铭的手被宋轻歌的指甲抓出了血印,吃痛的松开手。

    许因诺得了自由,毫不犹豫的往薛浦铭脸上扇去,一记响亮的耳光。

    突然的安静。

    薛浦铭勃然大怒,冲着许因诺就上去了。

    许因诺是要鱼死网破的,在扇出巴掌的同时,抬腿就踹。

    江骁和石帆的话两分钟说不完。

    石帆提出合作:“江骁,你缺融资和造势运作,我需要技术卖点和人才,我们天然互补,可以联手做大事。”

    江骁:“别绕弯子,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石帆:“是想合作呀。”

    江骁能看穿她:“合作?不如说是你的老套路:利用视拓缺钱、趁虚而入成为股东,最终的计划是窃取视拓、炒作一拨、高价位卖掉视拓换钱……”

    “我不是……”石帆冤枉,抢着说。

    江骁冷嗤,看着石帆,看她怎么编、怎么骗。

    石帆纠缠江骁,就是找机会给自己讨回公道。她说:“你是在记恨我,怨我当年卖公司没和你商量。可是你必须承认,是我在公司估值最高的时候把它卖出了最好的价钱。如果不卖,公司一定会倒闭。你们都分到了钱,却都不承认这一点,还让我当‘坏人’。”

    江骁面色阴鸷:“所以,卖了我,我还得谢谢你?”

    石帆心虚,也只虚了一下,她有更高、更开阔的眼界、更宏远的目标:

    “你们恨我,是嫉妒我,因为我发展得最好。我有今天是自己拼命换来的,不欠你们谁的。江骁,你是明白人,你改变一下成见好不好。我成了气候对你只有好处,我可以更多的帮到你。合作吧,成为大企业家首先要放下个人恩怨……”

    “石帆!”江骁被恶心到了,“为了钱你不择手段,只要能赚到钱,再肮脏的事情你都能找出理由。你可以出卖任何人,可以和任何人合作。你只看钱、不要脸,还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励志……”

    石帆脸色大变。江骁的话犹如在扇她巴掌,她的脸仿佛一层、一层的在崩,露出里面虚弱渺小的自己。

    江骁最后是一记警告:“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放心,也有点耐心,我会去找你的——我一定会找你算账、所有的帐。”

    江骁面色明朗,也不凶很,明明白白的告诉她

    石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身后传来不寻常的声音,江骁扭头。手机恰好振动,他低头看:聂正打来的?

    电话接通的瞬间,听筒里和身后同时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是——宋轻歌?!

    江骁猛的回头,正看见许因诺一脚狠踹在薛浦铭的小腹上。

    薛浦铭吃痛,退了一步、立刻猛扑上去,抓了许因诺的肩往墙上砸。那条暗红色的裙子被凌空摔在墙上,又重重的跌坐在墙角,人缩成一团,两条长腿疼得不停抽搐。

    江骁拔腿就跑。

    石帆一把扯住他,惊恐的:“江骁,那可是薛董……”

    江骁挥开她,眸子森寒:“滚!”

    石帆踉跄一下,追了过去。

    薛浦铭踢向许因诺,被宋轻歌扯住,没踢到。他把宋轻歌甩远。

    聂正伸拳打向薛浦铭,被薛浦铭的两个保镖隔着,他哪里能打得到。

    酒店的几个保安跑了过来,呼呼喝喝的往开拉人。

    场面一片混乱,薛浦铭的保镖立刻把他拉开,挡在身后,护住。

    江骁跑赶到时,两边的人已经被保安分开。江骁蹲下来先看许因诺,检查她有没有受伤,一边把她的裙子整理好。

    许因诺窝在墙边,她疼得闭气,动不了。她不知道是谁在动她,也疼得顾不上看。

    宋轻歌又急又气,却不敢搬动她。

    江骁看向薛浦铭。

    薛浦铭怒气未消,整理着西装、头发。对上江骁和许因诺的视线,薛少爷的脸又狰狞几分。

    江骁一言不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刚才尖叫厮打的场面忽然静到肃杀,气氛诡异莫测。

    酒店的保安们、薛浦铭的人,都紧张的看着江骁,最终看向江骁攥紧的拳头。那只拳头青筋怒跳,关节绷得煞白。

    定格般空气,一粒火星子都能点爆。

    唯有薛浦铭毫不在乎,有恃无恐。还没谁敢得罪他,敢和他叫板的人都倾家荡产了。

    江骁盯着薛浦铭,目光极轻极薄。他蹲着,由下而上的视角,立体的脸型在明暗之间落了森然的阴影。

    薛浦铭心头缓缓的起了一层冷腻,被蛇盯上了似的——那种冷血动物的竖瞳里弥散出来的冷森,极细极深、又淡得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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