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费尽心思,几次润稿,最后交回去的东西没起到什么作用。
在他们回京后的第一天就被人软禁了。
回到自己队伍的小院已经是后半夜,几个人都没来得及洗漱,直接倒头就睡。
等到醒来之后,发现院门从外面锁上,门外还站着守卫。
郭志勇扒着门缝问外面的人,可是没人搭理他。
月江睡眼惺忪地拉开房门,看了眼蹲在屋檐下的曹时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大概是卯时初,林秋被带走了,然后院门上锁。”曹时泽也很无奈,“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而月江的关注点却不在这儿,她好奇道:“那个时辰你居然还能醒得过来?”
他们回京也是快马加鞭,一路奔波劳累。月江向来自认自己是个警觉的人,可到了熟悉的环境也扛不住这种困意。她根本不知道卯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就没醒。
曹时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当时就是听见了,他当时正好醒过来。
“林秋没在?”郭志勇这时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他慌慌张张跑去推开林秋的房门,屋里果然没人。
这时候卢檀也从屋里出来,他挤到门边问了一句:“把我们关起来,给饭吃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转头对月江欣慰地点了点头。
月江打了个呵欠:“洗脸,然后都去郭志勇屋里。”
在摸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她不可能就这样等待,大伙儿商量商量总会有办法的。
“哎,我还没叠被子。”郭志勇慌慌张张往屋里跑。
所有人都没叠被子,只要不去自己的房间就不用叠了。月江瞥了一眼林秋的房间,床铺凌乱,就连外衫都还扔在床上,看样子走得很匆忙。
最早发现情况的是曹时泽,等到郭志勇发现的时候院门已经锁上了。
几个人一番讨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件事虽然跟他们有一定的关系,但主要针对的还是林秋。
“我好歹也是个队长,带走我的人也不给我说一声。”月江不悦道,“我看这件事还是冲着我来的,只不过没抓到我的把柄就拿林秋下手。谁会干这种事呢?”
狄明道:“二队,绝对是二队长打小报告了。”
“他一次行动的指挥权都没争到,肯定是怀恨在心。”郭志勇道。
整个行动中,只有张光宗是在城外策应,他还有点懵:“那林秋是犯什么事了?”
“城内的清缴是林秋做的指挥,这种事情既可以是功,也可以是罪。我们也不敢保证我们在行动中一点错误都没有,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事事做到完美。”曹时泽道,“做多错多。”
“就那把破锁也锁不住我们吧。”月江道,“我们还是要先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别冲动啊,你想干嘛?”卢檀有点慌,他感觉月江又要不按常理出牌。
曹时泽道:“我可以溜出去打听一下,躲开门口那两守卫就行。只有门口有守卫,对我们的防范并不严。”
“左边是九队,右边是通往马厩的路,出去别被人逮住了。”郭志勇提醒道。
“我没问题。”
但是月江却制止了这几个人的行动,她决定自己去。
“我去,出了问题不会责罚你们,如果是你们出去,出了事情,我这个队长一样会受责罚,这不划算。”月江坚决道,“你们在院子里给我打好掩护。”
月江是从挨着九队那面墙翻出去的,她趴在墙边听着九队的人出任务离开。
又等了一会儿才跳出去。
现在正是上午最忙的时候,月江刚出去没多久就被人发现了。她第一次体会到自己在北院有多引人注意。
从九队的院子溜出去,再往前走转个弯就能脱离两个守卫的实现范围。
月江偷偷瞄了一眼,发现那两个守卫正看着自己院内,还能听到郭志勇咋咋呼呼的声音。那几个人正用尽全力吸引守卫的注意。
“哎哟,月江回来了啊。”
马上就要走到小路的尽头,马上就能拐弯了。这时候迎面走来一人,月江也记不清这人到底叫什么名字,隐约记得是五队的人。
以前在北院的时候也没见得她人缘有多好,偏在今天这个时候有人热情地给她打招呼。
原本还在和郭志勇扯皮的守卫突然转过头来。
“拦住她!”
两名守卫狠狠瞪了郭志勇一眼,然后追了上去。
郭志勇叹气道:“我尽力了,月队你别怨我。”
当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院子里陷入了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卢檀小心道:“现在好像已经没有人守着我们了。”
张光宗第一个反对:“不行,违令会受到处罚的。你们不怕,我怕。我劝你们最好别出去,月队不一定会受罚,你们可不一定。”他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也劝阻自己的队友出去。
卢檀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什么意思?”
张光宗转身就往屋里走:“别胡闹,没好处。”
郭志勇永远都是行动积极的人,他已经跑回房间找出几根铁签子,他是要撬锁。
这大门用铁链锁着,能拉开一条缝,半个手掌都伸不出去。锁比较大,也没法完全拉进来。
手伸不出去,锁拉不进来。只能用一根铁签子插进锁孔,另外一根铁签子稍微扶着一点,保持锁孔朝着他。可这种铁签太细,很难固定住锁头,稍微不注意,一个轻微的晃动锁孔又偏移了位置。
就在郭志勇吭哧吭哧地开锁时,狄明喊道:“曹时泽你怎么出去了。”
“月队怎么翻出去的,我就怎么出去。”
曹时泽也是翻到九队的院子,然后从院门出去。听到自己队友在喊,又折回来。
郭志勇把手中的铁签往地上一扔:“我要被自己气死了,我怎么没想到。”
说罢,他也准备转身去翻墙。
“我劝你们还是留在这里,过一会儿肯定会有人再来,你们能掩护还是掩护一下。”曹时泽阻止道。
卢檀有些担心:“那你怎么办?根据北院条例,你这样违例的最轻也得挨个十军棍,背了处分影响年终考绩。”
“放心,没人会发现。”说完曹时泽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跑得极快,像一阵来去无踪的微风。
卢檀看着人突然从眼前消失,震惊得久就不知该说什么。
狄明提议道:“一会来人清点人数肯定就露馅了,我们这样,派一个人守门口,其余人回自己房间,如果点名就答应一声,问起来就说其余的人还在睡觉。”
“好主意。”卢檀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我就先回去伪装了。”说完干脆地往自己屋里走,什么也做不了干脆再睡一觉。
郭志勇也走了,几乎是跑着回去的。只留下狄明一人楞在原地,他有点后悔出这个主意。
月江一路狂奔,引来不少人的注意。现在正好是一天里北院人最多的时候,很多人都要在这时候先去统领那里报到。
楚文州会晚一点到,他迟到是经常的事情,没人敢说他。月江想见的正是楚文州,她已经想好了,如果这时候楚文州还没来她就直接去找顾怀英,如果顾怀英还没来,她就在这北院兜圈里,看谁跑死谁。
幸运的是,楚文州在。他不仅在,还忙了一宿没睡。这会儿他正拿着一袋糕点正准备填填肚子,然后门被突然撞开,门板打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吓得他一哆嗦。
“你来干什么?”楚文州怒吼,然后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米糕,吹了又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往嘴里放,最后放在了桌上的茶盘里。
月江不说话,一下子冲到桌前,双手死死扣住桌沿。若是有人来拖她,只能连人带桌子一起拖走。
楚文州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出去吧,我来和她说。”
那几个追月江的人才退了出去,但是没有离开,站在门外等命令。
“为什么抓林秋?”月江开门见山道。
楚文州又从袋子里拿出一块米糕,赶紧塞嘴里。待吞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语气平静,仿佛这种情况也在意料之中。
“有人举报他,在丰州屠杀百姓。”
“那不是百姓,那是北燕细作。谁这么缺德举报,他有证据吗?”
“你有证据能证明他杀的都是细作吗?”
“谁举报谁举证去啊,为何要我们来自证清白。”
一激动说话声音就大了些。
楚文州拍了拍桌子:“你冲我吼什么吼,没大没小。”拍完桌子,还是耐心解释,“我们也知道要证据的,但是人还是得带走调查,过程还是要合规定。至于这事最后怎么处理,你就别,操心了,人家爹堂堂兵部尚书,他大哥还是这次抵御外敌的大功臣,谁也不敢真拿他怎么样。”
月江稍微放心了一点,眼神也变得平静了一些。她点点头,突然变得乖巧起来:“哦,属下明白。”
刚想准备为自己的鲁莽道个歉,却听楚文州又说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把你们全部都软禁起来吗?”
“是怕我们几个闹事?”月江倒是自己能想出合适的理由。
楚文州摇摇头:“不是要关你们全部,是只关你一个。”
月江的心情短短时间跌宕起伏。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顺着这话往下问:“为什么?”
“还杵在门口干什么,忙你们自己的事情去,自己的任务忘了吗?”楚文州对着门口的人吼了一句,待到人离开才继续道,“窦家嫡长孙前几日现身京城,直接敲了皇城外的登闻鼓,为十年前满门抄斩的窦家喊冤,还提交了证据,这证据当时就送进宫了。这么大的事要三司会审,取证调查都极其复杂,你作为相关人士,最好还是回避一下。你应该还没忘记自己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