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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听回到家还挺晚,阿奶早已睡下,她悄悄的轻声走进房间。

    她摊开心事本上慢慢的写着

    9月23日,我好像越陷越深了,情绪有时候也会随着他的举动而改变,一天比一天喜欢他,好想有回应啊,那个网红湖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地方,他今天拉了我的手,即使只是巧然。

    ……

    美好周末的时间飞逝永远那么的快,一转眼又到了周一。

    成绩单早已改完,所有学生都未知的成绩的事,抓狂了脑袋。

    何铭又跑到隔壁找赵昊,这周又像上周一样实行一周一换位制,言听又坐在纪枞后面。

    承认的是言听真的喜欢他,她也不知道喜欢的源头究竟是起于什么,她有点像想偷渡光的少女,贪婪又胆小。

    因为纪枞同桌这位一直没人坐,所以也有不少班上的女同学经常篡谋着难题去找纪枞帮忙,明着眼都晓得是趁机多相处。

    文竹月继上次自我感觉纪枞喜欢自己,就故意留出一题假意不懂,就自顾自坐在纪枞身旁。

    纪枞也没拒绝,他向来就是个好讲话的男生,对待所有人都是斯文温柔,班上的同学也极少看过他发脾气,典型好男人中品。

    他总是这样好。

    文竹月喋喋着声地问他。

    “这题简单,我们首先看题…”

    “若正数ab,满足ab=a+b+3,则ab取值__”

    因为a+b≥2√ab, ab=a+6+3,所以ab-2√ab-3≥0,则√ab ≥3或√ab≤-1(空集),得ab≥9,所以答案为[9,+∞).

    女生感激地道了个谢,又融入她的姐妹们中继续聊着八卦。

    窗外炙热阳光通亮,刚刚那低沉的哑音早已结束,但却仍然传彻到进言听耳中,她顿了顿,手中的笔停下来,墨水张牙舞爪地已经在本子上划过一条线。

    “斤斤,在想什么,本子都要被墨水毁了,是有什么心事吗?”一旁的靳星发现言听最近老是愣神。

    言听收了心思,淡笑地摇了摇头。

    学校公告栏的成绩是在最后一节课出来的,年级排名:

    年级第一:高一七班成南林:748

    年级第二:高一十四班何方语:744

    年级第三:高一十五班纪枞:743

    年级第四:高一九班姜降:739

    年级第五:高一十班程愿:722

    …

    年级第八:高一十五班苏棠:711

    ……

    年级第二十九:高一十五班言听:695

    ……

    两个人还是差好多,中间相,隔得26个人是他们之间最遥远的距离。

    言听眼里有微微的泛起光,她在想,她喜欢的男孩多么的优秀啊,自己却相差的这么远。

    嘴角微微的抿起一个苦笑,或许是在为他开心,或许是在为自己的不争气。

    言听没多留在宣传栏边,只是郁郁沉沉的又回到了教室。

    她抓起笔,刚想开始刷起数学题,查漏补缺吧,从现在开始,要努力追上他的步伐了。

    不知是不是愣了一会神,旁边有两个同学正在拉拉扯扯。一不小心撞到了她的桌子,紧接着笔就被甩到了地上,言听回过神来,低下头,刚准备抓起那支笔。

    比她先一步抓到那支笔的是一双干净细长的手。

    是纪枞。

    “你的笔,发什么呆呢,不高兴?”他向言听听递过那支笔,淡淡地笑了下。

    言听摇了摇头,“没…没有。”

    “这次还比上次进步了不少,继续加油,更上一层楼。”纪枞转移话题,真心为她的进步感到开心。

    言听紧张的接过那支笔,脸上有一抹不是很明显的绯红,“没有你厉害,但是谢谢,借你吉言。”

    “有付出就一定有回报的,我有预感你的回报会不远的。”

    纪枞抓了把头发,回应后,就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上课的时间总是那么的漫长,不过总算熬到了下课大快人心,终于中午放学了。

    言听今早费了很多口舌都拒绝不了阿奶,无可奈何妥协了听她的,说今天要带自己去看一下身体,体个检。

    中午最后一节下课后,她不想让阿奶等的太久,就急忙收拾好东西,将学习用品摆放整齐后,就走出教室门了。

    纪枞今天也异常的有点忙,不知在写些什么。一天下来也没看他离开多少次位置。

    ―

    在医院里。

    “医生,我家斤斤怎么样?她的病情有好转现象吗?先天性癌症治不治得了啊?”

    面前的老太婆一脸紧张的输出着自己的问题,医生有点于心不忍。

    “阿姨,是这样的,您的孙女,是先天性遗传的,您也知道一般早期恶性肿瘤会局限于心脏,及时手术治疗,有切除的可能,而对于局限在心肌内的肿瘤,在未突破心内膜、心外膜的情况下,可以考虑进行心脏移植。”

    阿奶听到这里开始有点松了口气。

    “但如果肿瘤机体较大,则一般无法彻底切除。建议患者还是要定期复查,对于无法彻底切除的患者还需搭配进行抗肿瘤治疗。”

    听到这阿奶那口气刚喘了下去,又提了上来,她眼里开始泛着泪光,紧张的抓住了衣服。

    “医生,那我家孙女的的病是第一种情况吗?是可以选择移除的对不对?”

    她带着哭腔,泪珠一颗一颗的砸落在一旁的言听手背上,言听微微地笑了一下,眼里没有丝毫的恐惧,她安慰的拍了拍阿奶。

    “阿奶,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我命可大了。”言听用手擦了擦阿奶脸上的泪。

    说完,言听向医生对了一个平常他们暗号的眼神交流,意思是隐瞒。

    “老人家,你孙女是属于第一种情况,你放心吧,她未来会好的。”

    阿奶听到这,心脏才缓缓的得到了几分呼吸,她神色似乎好了点,是庆幸吧。

    “我家斤斤那么好,福大命大,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医生,那我们需要多久来一次医院复查?”

    “每半个月来复查一次吧。”

    阿奶拿出笔和纸,详细的记下了医生说的注意事项。

    和阿奶问完诊之后,言听在阿奶去付费时,趁她不注意前往手机短信上发了两个谢字。

    之后信息栏那又弹出了好几条信息,是关于她真实心癌的情况,手机不停的响了好几下,但言听都没有去看。

    过会阿奶就提出跟言听分道扬镳,说自己要去市场买些材料,煲汤,不顺路,所以让言听一个人单独的回学校。

    言听又很听话跟阿奶道了别后,就往回学校的方向走。

    阿奶目送了言听走了之后,医院的门口又走回了一个刚出来的老太太,医生似乎早已预料到。

    “我家斤斤其实不太好吧,医生,我知道你们两个在打谜哑,想骗过我这个老婆子。”

    医生缓舒了一下紧促的眉头,叹了口气,将如实情况讲了个一五一十。

    “…所以你的孙女的情况确实并没有好,而是在渐渐的严重加深了,这种先天性的病治愈可能太低了……”

    阿奶心如刀绞一般痛,她的孙女这么好的一个人,小时候懂得体谅父母,孝顺阿爷阿奶,知礼仪懂分寸的一个小女孩,为什么要遭受这种?

    ……

    ―

    言听赶回学校的时候还剩十分钟就要上课了,所幸还来得及。

    为了不迟到,她跑的过微有些快,脸上微微细细沾了点汗水,两边的脸颊显得透红,微微的喘着。

    刚从楼梯口转弯时正好不小心撞上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那个女生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像个小书呆子一样可是说起话来却跟他的形象不一样。

    曾经她们曾认识过,在没转学前。

    “没长眼是吧需不需要我给你装上眼睛,刚装的水都因为你全倒地上了,真是晦气。”

    那个女生气势劣气逼人,眼睛还嫌恶地往言听那撇了眼,眼神里带满的全是嘲讽。

    “本来还想喝水的真的是,那股子劲都被你这晦气样给气走了,你说你是不是扫把星啊?走到哪都倒霉真的是。”

    言听晃了下神,紧紧张张不好意思的看了一下那个女生。

    愧疚感满分地说着,“裴琪,对不起,我刚刚没看到你,要不我再帮你重装吧。”

    裴琪斜了一眼她,又推了把让言听,让她走开,接着理都没理,就转头上了楼。

    言听用力遮盖住那部不小心被泼湿的地方,尽管是这样,但是走廊上还有好多人瞄着她。

    离上课时间还有五分钟,周围的男生看见言听微微轻喘的样子,又往她那湿透的前身下流的看去,于是便在一旁开起了玩笑。

    路贺舔了舔牙,张望着:“言听,那身材…嗤嗤嗤,还不错啊。”

    叶于峰直勾勾着“那可不嘛,勾引人呢?”说到一半,他又忽然放大了音量,“看来现在的女生老是喜欢用这种行为,引起我们的注意,我只是想礼貌的提醒一下,千篇不变哦。”

    ……

    任凭谁都能听到那群坏男生的讽刺,阴阳怪气班里面的人几乎听了不禁往言听那瞄了眼。

    越来越多的目光都汇集在言听的身上,那种感觉就像千万根银针扎在身上一样,无数个摄像头摆在你的眼前,让她呼吸难耐,手微微开始颤抖着。

    突然传来了一道很响的拍桌子声,顺着这个声响,仿佛将言听拉出了刚刚那个黑暗的局面。

    “懂不懂什么叫礼貌?对女生指三道四,这是叫礼貌?尊重不刻你脑门上是不是不懂得遵守?你们学了这么久的九年义务教育不懂得尊重女性这四个字吗?”

    是纪枞,他脱下校服外套,披在了言听的身上,眼里清澈干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母亲吧,你们的母亲都是女性,既然你们在学校都不懂得尊重女生,在家里是不是也就目无尊长了?”

    他双眼凌厉,用舌头顶了下牙。

    “你们个个有本事就把这句话往你们父母面前说,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子女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还能说出这种伤害别人的话。”

    所有人都被这一场话震慑住了,纪枞撇了眼在门外看热闹的人,用眼神示意何铭和李岩关上前后门。

    “给你们点面子,公开向人家女孩道歉,否则这件事情我就要报道,教育处那去,到时候就不是全班公开道歉那么简单了。”

    那三四个人合着他们的领头老大路贺虽然说是横着在整层楼,但教务处那里惹了的话被扣学分又免不了回家挨一顿打。

    “对不起!”

    率先道歉的是一个刚刚在旁边的一个女生,有些惶恐。

    “言同学,对不起。我刚不应该这么说你的,你大人不计小人量,就不要跟我们这些人计较。”

    能屈能伸叶于峰,一旁的李岩佩服的点了个头。

    言听摆手也没回应,也没接受,目若无事的回到了座位上。

    何铭看见那位“大好人”也回到座位上跑过来嗤了下,“小姑娘也太忘恩负义了吧?都不懂得说声谢谢哦,你这英雄救美白救了。”

    纪枞撇了撇嘴,眼神有点凶烈的看着旁边这位兄弟,“要你管,很闲吗?我又不是为了得到小姑娘的感谢才帮人家的,但这小姑娘是挺没良心的。”

    何铭目视了一切,淡笑了笑,吹了个口哨就离开了。

    又是要逃课的节奏。

    快临近秋了,但英语课总是让人感到昏昏欲睡,把你的脑袋已经倒了一大半了,能撑得上去的也没算有多少个。

    有那么一两个逃课,有那么一两个用手撑着头支着眼皮听课,还有的已经把整个脑袋低到了手底下。

    班里死气沉沉的一片,少数同学眼皮正打架得厉害,脑袋左晃右晃的,随眼可见是经典动作手撑脑袋。

    英语老师振愤的拿着戒尺敲了敲讲台,用手推了推眼镜,表情有点凌厉。

    “昨晚上一个两个都去当偷鸡大盗了是不是?这是做了一晚上的贼啊,都没睡是吧?还是团伙呢,整个班一起去的吗?死气沉沉的样子,像个什么样?还有没有点读书感,要是不想读,干脆个个都退学算了。”

    这一响动敲醒了班里不少昏昏欲睡的人,那口水飞沫喷的前桌的几个同学满脸都是,一股风暴的莅临。

    言听手上仍握着笔,抄写着黑板上的笔记,她的字迹清秀工整,像她这个人一样,文文静静的。

    英语老师昂了昂头,将班里所有醒来的人尽数瞄了遍,眼神集中在言听身上。

    “就言同学来回答一下这道题,为什么选b?就把这道题翻译一下吧!”

    纪枞听见这句话,比言听还要先抬起头,他看着前面那瘦弱的背影。

    言听轻叹了口气,庆幸道幸亏自己一节课都没有睡着做好了笔记否则这殃可就糟了。

    “There is still some hohis world的中文译为这世界上还是有诚信可言的。”

    英语老师点了点头表示正确,便垂手让言听坐下了。

    一节课45分钟,漫长的过程终于结束了。

    经过第一节课的折腾,接下来的后两节课,班里的同学精神打得紧,也没有谁再睡着了。

    所以办公室里的老师总喜欢在英语老师的后一节上,这件事也渐渐的成为了同学们的饭后茶语。

    放学铃一响,纪枞将今日的作本叠了叠,正准备交去老师办公室时,突然被拉住了一块衣角。

    “谢…谢…谢谢你,谢谢你今天帮我解了围。”言听脸上有一些透红,害羞的低下了头,看着男生的鞋子。

    纪枞轻笑了一下,望着那面对着自己的头顶,开玩笑道,“言听同学,道歉可不是要用头来道的,而且今天帮你的也不是我的鞋子。”

    言听鼓起勇气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恍然间,两人心绪开始繁乱。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挺少有对我那么好的人,真的很谢谢你。”

    两人撇开了眼睛。

    “嗤哈,原来不是小白眼狼,你这姑娘怎么这么容易害羞,我是好人,我当然知道啊,这方面我还是有自信的。“纪枞似乎被这句话给戳中笑点,他一脸假严肃地说,“毕竟我可是个守公德法律的好公民,不做违法事的。”

    言听切切诺诺犹豫的抓了抓手指,像是有一股话想说,但不知该如何说的样子被纪枞一眼看透。

    “还有事吗?”

    “你为什么要帮我。”言听心里打了好久的交道,终于说出了口。

    纪枞有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垂眸看了看,“你都说我是好人了,你就当好人。路见不平吧。”

    言听紧握的手松开了,她看着男生拿着一沓作业本离去的背影。

    太厚重了,这份实落实高的感觉太难受了,言听希望是别的原因,而不是他那口中,那让她像过山车一样心绪的原因。

    纪枞走到了办公室,放下了作业本,又走出了办公室。

    他心里刚刚居然在走来办公室的路上,开始有点乱了,他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这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以前从来没有过,郁闷呐,还是去找何铭他们打球吧。

    ……

    言听没多少步就拐弯回到家了,阿奶此时已经做好饭了,她看到了宝贝孙女回来,连忙端起饭碗去装。

    言听上前想装,可却被阻止了,被阿奶赶去了洗手。

    “斤斤啊,以后回到家要洗手,知道吗?咱要注意干净,外面的卫生吃到肚子里会容易生病的。”阿奶语重心长的道着。

    “嗯,知道了,阿奶。”言听乖顺的回应了话。

    吃过饭后,阿奶又下到了,下面的广场去不知干嘛?或许又是去找大爷大妈们去跳舞了。

    言听洗完碗,就回到了房间,写起了作业,他用手抽开柜子里的笔记本。

    打开密码,在上面写着。

    “10月05日,今天他的行为让我有点误会了,他能不能不要老是对我这么好?我怕哪一天接受了,就不想放开了,我知道的,我不能依赖这份力,也不能依赖这份光,因为他本该不属于我。”

    写完言听呆滞了,她将作业写完就躺在床上,又失眠了几个钟头,最后忍不住去往抽屉第二个位置里掏出了几粒安眠药服下过了会便不安稳睡着了。

    宁静的鸟鸣声喧杂着,风吹着少女的心事,替她看过,却不能帮她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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