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会想起你的,不管多少次”。

    真田弦一郎的话一直萦绕在脑中,林佳趴在课桌上,手伸出窗外沐浴这阳光的温暖和春风的抚摸。

    她冷眼看着窗外的景色,盛放的樱花已经过了她最美丽的时刻,逐渐茂密的绿叶将它包围,昭示着它短暂的美丽即将结束。

    而在这短暂的花期里,似乎也代表着春天的结束。

    她将目光转移,将手放到了半空中,细长的手掌在光影的投射下荧亮,白皙,若是凑近些,似乎还能透过皮肉看清骨骼和血管脉络,交错狰狞。

    她眸子动了动,又淡然的将它从光影中解救,手心又重新变得光洁无暇,丝毫看不出它曾喷洒过鲜血。

    她凝目,四指并拢与食指摇摇相对,骨节与青筋暴起慢慢又泛出青紫色缓缓的向上,最后紧紧的捏住了象征生命的脆弱。

    平静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空洞,只片刻又重新修补,指节由此用力扭动挤压,遏断了空气中的那份脆弱,停在半空中。

    “赤木小姐”

    女孩的声音将林佳从中拉了出来,她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头朝旁边偏了偏,瞳孔才又重新聚焦在来人的脸上。

    她的脸色很苍白,比起她的稍逊一些,眼圈的红色应该是一直就没有褪的,眼底的浮肿让她的眼睛都小了了一圈,整个人憔悴不已。

    她还咬着唇,似是在抑制着再次失控,找到林佳时眼里闪过一丝希望,是干涸的禾苗,即将到达永久萎蔫点。

    “赤木桑,我·····”

    林佳没有管安桥琉说了什么,目光转到手上,眼神依旧平静,她将手指挨个捏紧发出咔咔咔的声音之后收回。

    她想,也丝毫看不出它会扭断多少反噬的脆弱。

    眼神又重新转冷,站起身来,只瞥了一眼安桥琉,“跟我来”,说完便领着人朝外走去。

    立海大附中的校园是她们所共同熟悉的地方,但也是她们都更难启齿和暴露的地方。

    林佳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穿过两重重的人还,走过了层层的阶梯,直到最后她才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地方。

    “为什么是在这里?”安桥琉的疑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佳的脚步也应声停下。

    她看了眼到处都是灰尘气息的荒废实验室,虽然还没有到她最想要的顶楼,但似乎也是足够了。

    她眼神冷冷的,转过身的瞬间周身气息暴涨,长发在空中飞舞,左手五指成爪,只稍一用力,鲜血便破皮涌出,瞬间染红了她整个手心,照亮整个空旷走廊。

    “你来找我,不就是要算账吗?”,声音和废弃实验室的环境一样冷冷的,在空旷中荡起层层叠叠的回音。

    只是她没有耐心,只是话音落下那一刻便转身迅速朝‘她’的脖颈掐去,只是还未触及,便被的一下躲了过去,还化拳为掌偷袭,一下拍在她的肩上。

    林佳始料未及,却又不知“她”掌中带了什么,发出刺眼的血光,直将她逼退三米远,胸口剧烈起伏,喉中血腥反涌,呕出一口鲜血喷撒在雪白的墙壁散发出细微的红光。

    “呵,赤木小姐,其实你也不过如此嘛。”

    ‘安桥琉’清脆的笑声在走廊回荡,她将手心光芒一撒,无数光珠坐阵将林佳围住,化作光频,脚下也逐步显现复杂的咒文。

    林佳捂着胸口剧烈的欺负,另一只手试探向前,却在触及时一股灼烫将她弹回,触及光圈的掌侧皮肉被烫起,隐隐还能够闻到熟肉的味道。

    灼烧的感觉并不好受,林佳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脸上的青紫似乎转为黑色,渐成死气。

    她咬牙忍着疼痛,瞪着越走越前的‘安桥琉’,眼神越发的冷,却又并没有一点颓势。

    “赤木小姐,你也不过如此嘛,昨日如此凶残,今日怎的?呵~”,皮鞋的声音在走廊里愈发的明显。

    “你当孤昨日真奈何不了你?不过是那蠢货,浸淫光色,竟敢阻止我直吸你的神力。

    她带着讽刺一步一步的走近,而在幻化中,安桥琉的身体定在原地,白光从她的体内分离,无息的踏在尘埃遍布的地方,四条光形的尾巴在身后挥舞,却是挥发出一阵恶心的臭味。

    狐魅本无形,倚靠万物生,脱离了寄生体,此刻的它只做一团四尾狐狸的光形立在林佳面前。

    林佳皱了皱眉,又匀了匀呼吸,才冷冷的开口,“聚灵阵困不住我所以今日便迫不及待寻了新的阵来,你可真是执着”

    “呵呵呵,谬赞,谬赞,赤木小姐也不错,受到反噬了也还能一眼就看出来,佩服佩服”。它的手肘两侧晃动,林佳隐隐能看出他似是在鼓掌。

    “不过,还是可惜了”光影中的声音轻笑着转折,身形晃荡两下竟是从中翻出一张符纸捏在手上。

    林佳的瞳孔猛然睁大,直起身来却又因胸口疼痛又咯出一口鲜血,浇在白色符阵上冒出丝丝黑烟。

    “赤木小姐,我会好好对待你这具身体的,请您放心”

    不要脸的话让林佳激动的轻咳,她声音愤恨而激动,眼眶也由此变得腥红,手打在光屏上,似是感受不到温度的灼烧和血肉翻熟的味道。

    “混蛋!你哪里来的符!”

    林佳打断了他嘴里的咒语,眼睛泛红,像是刀子一般透过光屏射在他身上。

    他有一丝懊恼,但看着血红狼狈的林佳却又莫名的愉悦,绕着林佳,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

    “赤木小姐,看来是认识符咒的主人”林佳能够想象它嘴角的笑,它吊足了胃口嬉笑侮辱她,转了好两个弯才又将答案暴露出来。

    “当然应该认识才对,毕竟聚灵阵是认主的,以血来控制”。

    “wo~,昨天赤木小姐好威风呀,所以你猜”,它的尾部动作蓦然一停,激得林佳瞳孔一缩,整个人像是无力的跪在了地上发出咚的声响。

    “那是谁?”

    林佳眼中的腥红越来越忍不住,热意第一次涌上了眼眶却又没有办法滴下。

    刺耳的狐魅还在耳边回想,它散发的光亮和臭味也越来越近,这一切都令人作呕。

    “赤木小姐是道人,不会不知道道人血液之间的联系吧”

    “哈哈哈哈,是的,是你的至亲,这些符,也是她的”

    “而且,你知道吗?”它的声音和符咒一同袭来,嘲笑着的是她沉重的内心。

    林佳的身体抖动,整个人都似撑不住了匍匐在了地上。

    “今天废掉你的,是她的骨……”,狐魅笑着,一边说一边绕动,就要将符纸贴在林佳的头上,只是还未贴上,光化的手腕一下又似变成了实体被林佳带血的手掌死死桎梏住,然后往前带。

    它一时慌乱,一下便将符咒贴在了林佳的脑门,念出复杂而有难解的咒语。

    咒语一落,额前的符咒发着刺目的光,它听见了一声闷哼,紧接着手腕一松,一下又放下心来,喜不自胜。

    但也就是一刻,它刚放下心,手腕上的桎梏却转移到了无形的脖颈将它用力往前带入了光阵中化作了实体的形再无法逃脱。

    它卡着脖颈无法说话,喉咙的窒息也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有形的人类窒息的痛苦,只是在束妖阵里,他用不出任何吸收过的妖力。

    而魅无形,它又被她桎梏在了实体的形中。

    它的眼珠翻白,上方是少女极其冰冷的眉眼,甚至没有之前所表现的万分之一痛苦,声音也是冷漠到让人发颤。

    “你是想说,是她的脊骨是吗?”

    “你怎么又能肯定不是我克他?”

    “她…不,不可能”。

    细弱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林佳面容平静,只是眼中猩红细细密密的,重新汇聚,一股热意从眼角滑下。

    与此同时,像是无所次演练过一样她手上蓦然发力,白色光影一声呜咽,像是被打碎的玻璃,爆散在空中。

    无色无味的光点,像是尘埃一样,一点点的沉入幽暗之中。

    白色光屏随着光点的消失也渐渐暗淡下来,从上至下,最后化成白玉般通泽的玉珠在平坦的地板上滑出滋滋声响。

    一颗,两颗,三颗…

    她垂着眼睫将十四颗玉珠捻起,毫不在意身上的衣服是否会弄脏,用袖口仔细擦净,最后才放入袋中。

    落日的辉煌将废弃的实验室照亮,彩霞的倒影为冰冷地板附上一层暖色,鹰隼逆着余晖扑闪着翅膀飞入,航线早已定格,稳稳的停在林佳的右边肩膀,独特的鸣叫声划破了寂静。

    林佳顿了一下,赶不走便也不赶了,只伸手拭掉眼角的痕迹便朝安桥琉的方向走去。

    自狐魅光影从她身上分离她便失了重力躺在尘埃遍布的走廊上。

    林佳躬身,将她半扶起,掌心向上,光影渐生,熟悉的象牙牌放置手中,半空中又再次显现那日暗室内女人光影。

    她依旧还是迷茫的看着周遭的一切,不解,但又无法发声,将视线定格在了林佳和她身前的女孩上。

    林佳眸子动了动,指尖沁下,鲜血至眉心晕染,怀里女孩才翕动着眼睫,缓缓睁开了眼。

    刚睁开眼,先是一个怔愣,意识复苏之后,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她甚至都没有注意身后的林佳,便朝前方的光影组合成的面容扑了过去。

    “煦子姐姐!”

    但不管怎么样去拥抱,也只能扑了个空。

    “吱—”,鹰隼在林佳肩头发出瘆人的鸣叫,安桥琉这才讷讷的反应过来,眼带期许的看向林佳。

    “煦子姐姐,赤木小姐,你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她甚至都没有了语言逻辑,林佳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手指轻点手背,象牙牌应声落尽安桥琉的手心,然后是林佳冷冷的声音打破她最后一丝的幻想,

    “你不是已经在警视厅看到过遗体了”。

    林佳冷冷的,手腕上另一串玉珠却又冷的沁人,她垂眼,没有丝毫安慰的下通碟。

    “她还有十二个小时”。

    “什么意思?”,安桥琉惊愕的看着林佳,手也不自觉抖了一抖,象牙牌也差点掉在地上。

    光影晃散,又在她握住后重新汇聚成型。

    林佳只是伸手捻了捻手上的串珠,是颇为幼稚的款式,中心一颗歪歪扭扭的刻着一个字,“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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